周祐靠近她,揽过她的腰身收紧,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傻姑娘,眼界放高点,那东西可比藏宝图珍贵。”
比藏宝图还要珍贵?姚缨木了,隐隐有所猜想,又不敢往深了想。
“那个钥匙?阿稚真没有,殿下兴许记错了,其实还在你那里,没有给我。”
姚缨只能这么试探着问,周祐回得更坚决:“给了你,就是你的,找到了,就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姚缨重复这几个字。
“孤能给的,你都会有。”
姚缨相信素来务实的太子不会说大话。
何况这也不是在床第亲热的时候,男人没道理为了哄她就范而夸下海口。
怎么办?有点心动了。
可那钥匙,到底在哪里呢?
姚缨试着套话:“不如殿下给点提示?”
周祐松开了她:“提示就在这屋子里。”
说完,男人起身,抚平有些皱了的衣摆,伸手在姚缨鼻头轻点了一下就抬脚出了屋。
姚缨摸摸鼻头,这时候看太子哪一个动作都觉得藏着深意,忍不住就展开无限的联想。
手里握着的游记看不下去了,姚缨手一丢,扔到了榻上,自己往后倒下去,枕着胳膊,闻着淡雅的熏香,一点点的陷入沉思之中。
周祐出了屋,并没有往前院那边走,而是转脚往后,沿着回廊,越过厨房到了后头小院子。
年轻力壮的木匠穿着不厚的冬衣,手持铁榔头在钉墙面,力气下得足,铿铿锵锵,十分有劲。
过于专注的男人就连身后多了个人也未曾察觉。
一旁帮工的下人看见了太子,弯下了双腿就要磕头,被太子抬手制止,并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下人战战兢兢继续干活,脑袋快要耷拉到胸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再给我个钉子。”
“好,好的。”
沈三只是稍稍侧了下头,似乎仍然没有留意到后面多了个人。
周祐也不急,更不催,双手负在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景象。
直到沈三钉完了几块木板,回过了身,看到气度不凡的陌生男子站在那里,不由愣了。
周祐很直接道:“我有个别院,在西山北面,前几日不慎走水,毁了不少屋子,我看你手艺不错,有没有兴趣帮我把屋子修缮一下。”
见沈三听得认真,周祐又道:“工钱好商量,只要你活干得好,只多不少。”
沈三迟疑道:“多,又有多少?”
周祐报了个数,相当可观,一般的工匠要做够一整年才能赚到。
然而沈三依旧在考量中,没有立刻应承下来。
“怎么?这里有你牵挂的东西,或者人?舍不得走?”
周祐眼睛是笑着的,听起来像戏谑,可沈三心知这男人城府有多深,有多难对付。
这时候,赵无庸赶了过来,一声急急忙忙的唤“殿下!”
闻言,沈三骤然变了脸色:“你是太子?”
周祐表情不变:“称得上殿下的,可不止太子。”
沈三却是恭恭敬敬地朝周祐作了个揖:“草民听村民讲西山那边在举行冬狩,在这期间,闲杂人等不可上山,西山之上,称得上殿下的,也只有太子了,而且,殿下要修缮的屋子也在那边”
“那么,孤以太子的身份雇你,你可愿意?”周祐觉得有意思的人,世上已经不多了。
沈三脑袋垂得更低,看不到表情:“为殿下修房是草民天大的荣幸,便是一分钱都不要,也定当让殿下满意。”
“该你的,一分也不会差,”周祐抚了一下掌,头也不回地吩咐赵无庸,“再找个匠人,跟他做个交接,一日后,带他上山。”
说完,周祐再看了沈三一眼,笑了一下,起脚离开了后院。
赵无庸没有立即跟上,惦记着主子交代的任务,问沈三:“你有没有相熟的,活也做得好的,把人找来,这边的事尽快处理完。”
沈三沉默了下,缓缓道:“是有一个,不过他出去干活了,要到天黑了才能回。”
“那就明儿一早,叫他过来,别的活能推就推,我补他工钱。”赵无庸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开口也大方。
“那我就先替他谢过赵管家。”
“好说,”赵无庸笑眯眯拍拍沈三,小崽子一身腱子肉,肩膀可真硬,像是石头做的,“你一个区区草民,能够得到殿下的青睐,那是祖坟冒青烟了,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只有这一次,错过就没了,小伙子,要珍惜啊!”
沈三笑得腼腆:“谢谢赵管家提点,我会好好干的。”
傍晚,回到家的沈三坐在自己造的圈椅上,后背往后靠倒,闭着眼养神。
没过一会儿,戴着斗笠的男人走了进来,揭开御寒用的披风,抱怨了一句:“还是那边好,再冷也不会冷到骨头缝里都是凉的。”
沈三没有睁开眼睛,平静无波道:“你也可以回去。”
赵随嬉皮笑脸:“那不行,说好了跟着沈哥吃香喝辣,大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三掀开了眼皮,要笑不笑:“跟着我,吃香喝辣未必,苦头倒是能吃不少。”
特别是那位已经注意到他了,往后的路会更难走。
赵随倒了杯苦荞茶,一口饮下,拿手背抹掉嘴角的茶渍,一副吊儿郎当的痞样:“那我也乐意。”
“傻子。”沈三轻骂了一声,不知在说别人,还是对着自己。
赵随搬了个凳子坐到沈三身旁,笑嘻嘻问:“哥,这几日高兴不?跟那人离得近了,还能说上几句话了,这烈女就怕缠郎,你多缠她一缠,久了,自然就手到擒来了。”
沈三扭头望着嘴上不把门的男人:“不会说话就去多打几件柜子,攥够了钱,明年给你娶门媳妇。”
“哎,别啊,娶媳妇哪有跟着哥好玩,哥,不是我说你,你太墨迹了,还不如直接把人绑了。感情是睡出来的,一次不够,那就多,啊,疼,”
“滚。”沈三一脚把聒噪的男人踹下了凳子。
沈三要走的事很快传到姚缨耳中,谁让玲珑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这位,过分关注的结果就是,有点风吹草动,她就闻风而动了。
一想到这感情还没培养起来,人就要走了,一走,还不晓得何时能回,玲珑心里就酸酸的疼。
姚缨捡重点问:“他去西山,只是修房子?”
西山行宫走水的事,周祐已经私下告知了姚缨,虽是几句轻描淡写的陈述,姚缨仍是听得心惊动魄,她不觉得这其中跟五哥有关联,也不想五哥牵扯其中。
更何况,那边有专属的宫廷御用匠人,也不缺五哥这一个劳动力。
玲珑想不到姚缨话里的深意,愣愣道:“他一个木匠,擅长的不就是修房子。”
姚缨有口难言,只能暗自里叹息,五哥能做的,可真不少。
到了夜里,周祐回到后院,姚缨见到他,不经意提了一句:“玲珑好像有意中人了。”
姚缨早有为玲珑婚配的意思,跟周祐也提了一两次,周祐不觉得奇怪,只问她相中谁了。
“一个木匠。”姚缨说得极为不确定,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忧虑。
周祐闻言就已经猜到了:“沈三。”
姚缨看他的眼里充满疑虑:“殿下也知道这人,他为人如何?可不可靠?”
“见过一面,”周祐慎重用词,顿了一下才道,“人瞧着倒是不快,就是有点匠气。”
“匠气?那不就是一板一眼?”
姚缨当即否决:“不行,玲珑已经是个规规矩矩一箩筐的性子了,再找个类似的,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周祐查看她的脚上,抽空看她一眼:“你倒是操心。”
“那当然,玲珑算是我娘家人,亏谁也不能亏了她。”爱憎分明的另一个表现就是,护犊子。
周祐哦了一声,坐回到她身边:“夫家人呢?你待如何?”
姚缨被男人说得一愣,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来的夫家人,随即反应过来,别别扭扭转过了身子。
周祐靠了过来,前胸贴着她后背,她实在是娇小,他双臂一展就将她纳入了自己羽翼之下。
“哑巴了?夫家就不配有娘家的待遇?”
男人穷追不舍,执意问出个他想听到的结果。
姚缨磨不过他,灵机一动,也想趁机为自己讨好处,于是回身面对他,笑言:“殿下若是说出那钥匙在哪里,阿稚就告诉殿下,阿稚将来对夫家会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五哥人气看涨,太子地位不稳,狗男人无所畏惧,骚话张口即来,冲鸭!顺手挂个新坑文案,名为《裙下之君》,感兴趣的宝可以先收着,反正也不花钱,文案往下:
太妃姑姑忽然失心疯,冲撞了新帝,尚未侍寝的央央躺中被连夜撵出宫。
所有人都叹,纤姿玉质,袅袅楚楚的美人,可惜了
唯有央央裹着被子喜极而泣,呜呜,终于可以嫁心心念念的小将军了
然而,尚未到成亲的日子,边关传来噩耗,小将军马革裹尸了。
再后来,意外得知小将军真正死因的央央被强按着在灵堂前结了冥婚。
隔日,显帝亲临将军府悼念,却见堂前跪着的那抹素白身影甚是可人。
年轻的帝王鬼迷心窍,走近了瞧美人脸
墨发雪肤,鬓间一朵白花,泪睫于盈,弱不胜衣,道不尽的风流态。
显帝守了二十年的少男心泛滥得一塌糊涂
简在帝心的大总管忙问:“这是府上哪位姑娘?”
全场噤若寒蝉,白了脸的老封君被众人推着上前,抖抖索索:“回皇上,此女乃老妇孙儿的,未,未亡人。”
那声孙媳妇,在浩浩龙威的重压之下,怎么也叫不出口。
被人心伤透的央央魂游天外,却不知满堂权贵傻了似的看着圣人俯下万金之躯,侧首贴到美人颊边,极致缱绻
“可朕怎么瞧着,卿卿更像朕未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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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似铁.美作少妇:我与将军情比金坚,至死不渝,陛下休要乱来
蠢蠢欲动.真香大帝:那夜大雨,城郊破庙,旧草席,九妹可还记否
ps:大抵是个俩戏精互飙,哔了狗的真香故事
第36章 解锁
最终, 周祐也没能说出钥匙在哪里,只是给了个提示,将范围缩小, 剔掉了这屋里最能装东西的四件柜,还笑她跟他打嘴仗时反应倒是快, 真要用脑子去想, 又不够用了。
姚缨被男人一通笑话, 也小气了,背过身不想理人。
他还未必是她夫婿呢,她对夫家如何, 干嘛要说给他听。
姚缨脚不能动, 周祐也好似存了心, 冬狩那边还未完成的事宜全都推给高弼,让他烦去, 自己大把时间闲下来,陪着姚缨窝冬。
昨夜下了场雪, 纷纷扬扬洒满了大地, 待到早晨起来, 姚缨支起窗子一看, 银装素裹, 眼底一片白茫茫, 看久了还有点晃眼。
但姚缨仍然乐此不疲,支着下巴靠在窗前, 没有挪窝的意思。
她南方人,还是极南那种,见到最多的是阴雨绵绵,到了这边, 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雪,惊讶声一阵又一阵,双眼亮得发光。
在周祐眼里,她这孩子气十足的模样,反倒比外头的雪景美多了。
只可惜,此刻她眼里看到的不是他。
周祐走过来在她面前挡了挡:“仔细自己的眼睛,不要脚还没好,眼睛又出问题了。”
他的手很大,往她面前一遮,什么都看不见了。
姚缨推开他的手,不想理会。
周祐俯身把姑娘因为兴奋而染上红晕的脸蛋转过来对着自己:“我们来玩点有意思的。”
然而此刻姚缨的心里,再也没有比这白皑皑的大雪更有意思的事了。
她头也不回,往后摆了摆手,话里还带着一丝嫌弃:“殿下忙自己的事去吧,刺客查到了没?没查到就赶紧去查,若是再来一次,大雪阻路,跑都没地儿跑。”
听听这语气,翻身做主,连太子爷都敢使唤了。
换做别人,估计脑袋马上就要搬家了,偏偏是这位,周祐不争气地发现,自己竟然越发拿她没辙了。
她撇着嘴嫌弃的小表情,他都觉得异常顺眼,她合该这样鲜活恣意,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不必避忌他。
只要她不欺瞒他,且一心向着他,他能给她的所有,都会一一拱手到她面前。
周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握住绵软小手,把她拉向自己,避开她的伤脚,抱小孩般将她抱到怀里,正对着窗外,又隔了点距离。
“就这样看也是一样。”
姚缨不满道:“殿下看雪的次数多了,当然不觉得稀奇,若是殿下如我这般生平第一次见到雪,恐怕也不会淡定到哪里去。”
“孤的确淡定不到哪里去。”
周祐这样一回,姚缨瞬间气势起来了,正要再接再厉,谁料周祐更是振振有词:“大雪封路,不利于车马通行,也容易造成事故多发,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孤都会下令,派兵民清扫路面,以保证京中所有干道畅通无阻。”
姚缨:......
默了一会,她才道:“殿下为民分忧,阿稚拍马不及。”
周祐信她才怪:“又在心里埋汰我了不是?”
闻言,姚缨心底颤了一下。
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没用尊称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也在一瞬间把两人距离拉到了对等的地位上。
不得不说,往往是一些细微之处,最打动人心。
姚缨固守着心底最后那道防线,不让自己轻易沦陷,也在隐隐揣测着,他又能为她做到何种地步。
谯氏手很巧,心思也活络,做了一对捂耳朵的保暖耳套,周祐看着有趣,拿起来戴在了姚缨脑袋上,像是多了一对毛茸茸的圆耳朵,本就嫩脸的少女,显得越发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