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太子妃——粟西米
时间:2021-02-15 10:18:29

  她就想知道玲珑是不是被山洞的男人抓走了,若没有被抓走,还在这宫里,那么昨晚可能真就是心机太子设的局。
  谁知容慧又道:“听闻来了这么个人,但她是你的宫女,不该在你身边伺候吗?才来一天就到处乱跑,搁以前,太子还在东宫时,她便是自己没丢,也少不了被杖责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等哪天有钱有时间了,作者就去养只鹦鹉,教它说小仙女(^~^)
 
 
第7章 雨露
  容慧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姚缨分辨不出,只觉心头微凉。
  能在太子跟前当差的宫人,又岂是平庸之辈,且不说老滑头赵无庸了,便是面前这位带着几分笑意的中年女子,说话行事也是滴水不露。
  姚缨非但没有打听到玲珑的行踪,反而被容慧好一通提点。
  “太子虽然失了势,但身份还在那里,况且当时皇上也是气急,一时下的口谕,并未有正式拟诏废储,即便现下看似陷入了窘境,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轻视,尤其在我们咸安宫,姑娘可得慎言,更要慎行。”
  姚缨垂眸聆听,侧脸轮廓姣好柔美,然而举手投足都是小女儿的情态,感激地冲容慧眨眼一笑:“多谢姑姑提点,往后我就只能仰仗姑姑了。”
  容慧心神一晃,小姑娘这身皮囊实在是出挑得打眼,她一个女人瞧着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只要姑娘听得进去,行不出错,前程自然是会有的。”
  “那就谢姑姑吉言了。”
  真不真心不重要,表面看着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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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祐搬到咸安宫,带过来的宫人并不多,尤其寝殿这边,都是周祐的亲信在管着,统共也不过二十人,少得可怜,姚缨一个南夷藩王的庶女,前前后后服侍的宫人都比这要多。
  也因此,姚缨愈发看不透太子了。
  从殿内摆放的那些奇珍异宝来看,周祐无疑是骄奢并挑剔的精贵人,寻常的宝物,他怕是瞧不上眼。
  可撇开那一屋子的宝贝,别的方面,这位太子好像又不是很在意。
  譬如房前屋后栽种的草木,真就只有草木,而且几乎都是易于存活的松柏,入眼一片绿意,清新是清新,可看久了,未免显得寡淡。
  姚缨提着鸟架子在后院溜了一圈,便失去了兴致。再明媚鲜活的人儿,在这里住久了,恐怕都会意兴阑珊,变得跟太子那样古里古怪,毫无朝气。
  “回!回!”
  福宝扑腾翅膀,两爪子抓紧鸟架,像是在对姚缨发号施令。
  瞧,这位鸟主子也腻了,溜一圈就不乐意了。
  这鸟架子实在沉手,姚缨求之不得,当即就要折返回屋。
  不过没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赵无庸迎面而来,身后跟了两个宫人,而宫人身后又拖了一个人。
  他们一走近,姚缨侧边让开,退到路边浅草地。
  然而眼角余光瞥过去,姚缨身子一僵,倒吸了一口气。
  那人被拖行在石子路上,软趴趴的好似没有了生气,脚下布鞋磨蹭着地面早已血肉模糊,身上衣衫更是破碎不堪,背后露出来的肌肤暗红可怖,没有一处完好,便是没有亲见,也可以想象这人曾经遭受了多少残忍的酷刑。
  赵无庸打发着手下赶紧把人拖走,自己则理了理宽大的袖袍,若无其事走到姚缨跟前,两手朝她拱了拱便笑道:“姑娘住这里可还适应?若是嫌那榻子太硬了,我叫人多铺些垫褥,让姑娘舒服一点。”
  姚缨身份尴尬,主不主仆不仆,在太子没有明确表示前,赵无庸不敢擅作主张给人安排,只能这样关怀一下,让姚缨记他个好,将来若真能得了太子的宠,不说感念他这点恩情,起码也寻不着他的错处来。
  姚缨还未从那血人身上回神,恍惚望着赵无庸:“劳烦公公了。”
  然而真正想说的话并不是这。
  赵无庸看着小姑娘白得失了几分血色的小脸,揣测她的心思,有意安抚道:“姑娘莫怕,那人是奸人安插进来的钉子,狗胆包天竟敢暗害太子,这等恶徒死有余辜,不值得姑娘介怀。”
  “确实不无辜。”姚缨声音渐弱,似乎仍是有些惊魂未定。
  福宝应景般的尖嗓子喊:“该死,该死!”
  姚缨听得心头更是一紧,想把鸟嘴缝上或者喂它辣椒水的心都有了。
  “我们殿下赏罚分明,是雷霆,还是雨露,就看个人悟性了,只要老实本分,对殿下忠心不二,这宫里的日子不仅不难熬,还舒服得很。”
  赵无庸这话意有所指,也带了点警告,姚缨不傻,听得出来,只是此刻失去了虚与委蛇的心情,反而有些直白地问道:“那公公看阿稚有没有这个悟性呢?”
  赵无庸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道:“这个奴家就说不好了,在于姑娘自己想不想,也要看殿下欢不欢喜了。”
  姚缨心里冷笑。
  她来咸安宫才多久,跟周祐也不过一晚上的照面,周祐若真是个性喜渔色的庸碌太子,姚瑾就不会伤透脑筋了。
  “姑娘不是很想找到玲珑吗?在这宫里,想让哪个出现或者消失,不过殿下一句话的事。”
  赵无庸愿意推姚缨一把,只因太子对她确有那么一点特殊,即便最终没有成,于他也无碍,反正这宫里每天都有消失的人,再多一个也不多。
  啪的一声,周祐将折子往桌上一扔,乌眸沉沉,翻涌的暗潮,催云压城般叫人不敢直视。
  几个谋臣纷纷低头弓背,恭恭敬敬,不敢吱声。
  唐烃几宿没睡好,实在撑不住,打起了盹,反应也慢了半拍,察觉到室内过于安静,他才迷瞪迷瞪掀了眼皮,视线扫过周遭一圈,最终落在气势逼人的周祐身上。
  “表哥你就是深思熟虑,想太多了,反倒迟迟下不了决断,要我看,干脆就直接绑个男人扔到妖后床上,治她个淫-乱宫闱的罪,看她还能如何蹦跶。”
  其中一名谋臣当即否了:“不可,这天下人都知殿下和皇后不和,这般简单粗暴的做法,若是被皇后识破,并先下手为强,反咬殿下一口,朝堂上那些酸儒又要写上万言书弹劾殿下了。”
  唐烃哼道:“那你们说怎么办?一个女人再厉害,还能染指这江山大业不成?”
  “有何不能。”
  周祐轻嗤,站起了身,墨发如瀑,广袖青衫,便如不染纤尘的隐士,唯有一双眼,化不开的浓郁中,迸射出的是凌厉锋芒。
  “父皇那边着人盯紧了,好不了,也要拖一天是一天。”
  “诺。”
  出了暗室,周祐先到书房抄了一会经书,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也是他修身养性的明证。
  至于管不管用,唯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知不觉,日头西沉,从房檐落下,只剩一点橙色的余晖。
  赵无庸踩着点来敲门,问主子晚膳摆在那里,是就在书房,还是寝室那边。
  周祐能在书房耗上好几日,经常就在这边歇下,看看书写写字,反倒更加清静。
  不过今晚---
  周祐写下最后几字,便搁了笔。
  这世上最不费心的就是虚情假意,只看谁技高一筹,做得最真。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反而更忙,明天多写点,抽风作者有可能改书名,觉得好看的咕咕指动收藏一下,就不会迷路了,
 
 
第8章 甜话
  咸安宫是真的不大,即使作为一宫主殿的无极殿,从后院到前院,姚缨小胳膊小腿,步子迈得小,也能不怎么累地就走到了。
  太子所在书斋是一座两层高的竹楼,前后种了不少青竹,姚缨跨过门槛,一眼望去--
  房檐下宫灯散发的淡光,照着周遭一片翠绿,不见暖意,更多了几分冷清的凉。
  守门小太监没见过姚缨,可瞧她姿容出众,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子的灵透,不似寻常宫女,当下有了计较,姚缨报出来由,小太监更是端起了笑脸,手一摆把她请了进来。
  “殿下在一楼用膳,姑娘自去便可。”
  周祐规矩多,御下极严,底下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守门小太监就只能守着门口,不敢往里多走。
  姚缨礼貌道了声谢,循着那光亮处走了过去。
  到了一楼台阶前,门开了,屋里亮堂堂的光透了出来,照亮了姚缨前头的路,也照亮了从屋里出来的人。
  两名身穿黑衣的宫人拖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宫婢步下台阶。
  姚缨下意识让到一边,眼角那么一扫,仍是难免心惊。
  宫人走下台阶,她就在台阶下,看到女子白得发青的侧脸,和嘴角溢出的乌黑血渍。
  怎么瞧都像是中毒之兆。
  赵无庸慢一步走了出来,看到姚缨,再次踱向她,笑眯眯道:“姑娘可算来了,主子在里头等着,快些进去吧。”
  姚缨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半晌没有挪开,略踌躇道:“公公可否告知这位宫人犯了何错,好让阿稚心里有个底,尽量避开,免得惹恼了殿下而不自知。”
  赵无庸依然笑:“说来,这个倒是没什么错。”
  姚缨心口一滞,有错没错都难逃一死,如此草菅人命的太子爷,废了,也是该。
  想到自己曾经为太子打抱过不平,姚缨就觉得蠢透了。
  “姑娘还是快进去吧,莫让殿下等急了。”
  那位可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主。
  姚缨脚下沉重,反而更走不动了。
  “奴家瞅着姑娘是聪明人,顺着殿下的意就是了,不要乱思乱想,就是福气。”赵无庸话里有话,却又不便多说,只催着姚缨进屋,然后退了出来,把门带上,自己就在门外守着。
  周祐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眼皮都未曾动一下,一桌子的珍馐美味,他也只是看着,似乎食欲不佳,兴致缺缺。
  姚缨不紧不慢走到桌前,屈膝行礼。
  一低头,她目光掠过去,就能瞥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有一半她竟然认不出来,不过瞧那品相就很秀色可餐,原本因为紧张而没什么胃口的姚缨忽然又有了食欲。
  她来咸安宫这两日,就没怎么好好用过饭。
  不,应该说自从来了上京,她就肉眼可见地瘦了,唯一庆幸的是该胖的地方没掉多少肉。
  姚缨不设防地将眼里那点渴求展露了出来,而周祐也恰好看到了。
  “桌上这些菜,你尽可食用。”
  太子爷如此大方,姚缨没感到宠,惊倒是一箩筐,纤长的眼睫轻颤,温声道:“谢殿下赐食。”
  人却没有动,因为当不得真。
  曼妙的身躯静静立在周祐眼前,周祐一抬头就能看到女子秀美白皙的颈项,以及领口桃红丝线绣出的缠枝纹,蔓延到了胸前,绽出大朵清艳海棠,层层叠叠花瓣之中,嫩黄娇蕊探了出来,嫩生生的,勾得人去采撷。
  这样的穿着,似曾相识,但带给他的只有厌恶和丑陋。
  可换了个人,又似乎没那么厌恶了。
  只能说,小姑娘这脸生得太好,是他偏好的那种,硬生生将他的恶感抵消了几分。
  太子爷的眼神实在是太......
  一言难尽,而且毫不遮掩。
  姚缨心头突突直跳,想要视而不见,装傻充愣都不能够。
  姚缨只能唤一声殿下,试图拉回男子几分心神。
  周祐也如她所愿,抽离了目光,淡声一个字道:“坐。”
  “谢殿下。”
  急于想从尴尬氛围中摆脱的姚阿稚提了裙摆就坐到周祐对侧,一眼瞧见搁在桌中间最大份的人参鸡汤,带着几分轻快道:“阿稚给殿下盛汤。”
  说着,她又稍稍站起。
  周祐往那汤上瞥了一眼:“适才那个试毒的宫女便是喝了一口这汤,口吐黑血晕了过去。”
  男子讲这话的语气太过云淡风轻,仿佛谈论明日是晴是雨那般漫不经心,但听的人,就没那么轻松了。
  姚缨沉默坐了回去,须臾,又道:“不如臣女把这汤撤了?”
  明知有毒,还摆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这太子要么是心大,要么就是在试她。
  显然后者更有可能,太子若是心大,早就不知被害多少回了。
  突然间,姚缨又觉得这人有些可怜,纵使拥有至高的地位又如何,用个膳都得小心翼翼,当然伺候他的身边人更可怜,指不定哪天命就没了,死前都还是懵的。
  “觉得孤可怜?即便到了这荒凉的冷宫,也时刻招人惦记?”
  周祐仿佛会读心术,一下说中了姚缨此时的心思,姚缨激灵一颤,再不敢□□,只轻轻摇了脑袋,软着嗓子道:“惦记殿下的人更可怜。”
  周祐没有作声,定定望着眉目如画的少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姚缨有了点信心,提声道:“殿下有长命百岁之相,是大福之人,他们害不到殿下,只会自食恶果。”
  少女之所以敢讲,是因为她们天真无知,无知,才无畏。
  这个年纪的姚缨有无畏的本钱。
  而太子也确实笑了,虽然不大,只是低低的一声,但姚缨听得出那点愉悦,不是作假。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笑,稍纵即逝。
  接下来的话,又让姚缨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
  “前头那宫女只试了这汤,其余的菜还未碰过,不如阿稚再为孤一一试遍。”
  小碟小碗数起来,有二三十道菜,一道道试完,还吃个啥子,黄花菜都凉了,而姚缨可能比黄花菜凉得还要快。
  姚缨维持镇定,持起手边的银箸:“阿稚这就为殿下试毒。”
  她试图偷换概念,却被周祐一语拆穿,冷哼道:“你且试试那汤,看能否变黑。”
  试得出来,宫人也不会丧命。
  姚缨愣住,好似被吓到了,可只一会儿,她又恢复如常,夹了一小筷离自己最近的鸡汁脆笋,在男人咄咄的注视下,秀气吃了一口,然后抬眼冲周祐一笑。
  “阿稚地纹也不短,阎王爷才舍不得这么早就收了阿稚。”
  她笑起来,又俏又乖,双眸漾着无尽的水色,波光盈盈,可以说是老少皆宜,男女通吃。
  周祐也笑,不唤她布菜,自己拿了银勺去舀鸡汤,姚缨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了神,想要阻止,那勺汤已经进了男人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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