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龙套后我被男主的主子看上了——山鬼E
时间:2021-02-21 09:30:59

  梁晖黯然道:“她的家族在皇帝的手下做事,便是为了家人,她也是不得不认下的。”
  “是了,那么这内里便有古怪了,皇帝当时私募死士为何会选在倚兰殿?他选在那,自然一早猜的到,东窗事发后贞妃必定会面临这个难题,随后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不得不挺身而出帮他担下罪名。”
  梁晖霍然大睁着双眼,剧烈的喘息着,一阵气血翻涌,嘴角已然见了血迹。
  “你、你是说,贞儿的死……是他一早谋划好的?”
  钟瑜目光如炬,凝视着他娓娓而道:“是不是谋划好的,你且听我说完,想来心中必有自己的判断。
  皇帝若要寻个密处商议大事,为何非是倚兰殿不可,他说是自己宫中有暗线,可是倚兰殿就没有吗?付太后会这么傻,连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身边,都不安插个眼线?再说他自己宫中的暗线,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宫人,寻个缘由赐死了会是难事?
  他明明有百种千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简单的快捷的他都不用,非要用在倚兰殿密谋这个法子,其心,一是觉着倚兰殿中的贞妃可信,在倚兰殿相较于其他地方更安全许多,二便是觉着若有不测,也能有人以性命护他周全,令他全身而退。”
  梁晖终是再禁受不住,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的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有穿着嫔妃华服,凝着一张脸木然的受他叩拜的她,也有衣衫脏乱,却带着少女最纯真的笑脸的她,这许多的回忆仿若织成了一张网,他陷在其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钟瑜吓坏了,她不过是想让他看清皇帝的真面目,说的一番话也不过是推论,却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当下慌了神,连忙起身去寻那小白瓶子,又倒了一粒药丸出来。
  行到床边喂了他吃下,好在这药丸起效极快,很快,梁晖便又醒了过来。
  他嘴角还带着血迹,望着床帐静静的发了会儿呆,才有气无力的道:“你和我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让我将恨意转到皇帝身上,继而将他的军队信息交给你们。
  钟瑜,你真的很聪慧,又能言善辩,实话说,我险些便改变了主意。只可惜你算错了一点,那个皇帝虽是于政事上无能,不过他待贞儿,确是一番真心。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让付氏就这么如意的。”
  钟瑜无奈的看向他,半点也不懊恼,反而十分平和:“我说的不过都是推论,靠的只是‘合理’二字,并没什么证据,你不信也罢。”
 
 
第119章 你和世子该不会还从来……
  两人沉默了会儿, 钟瑜忽的道:“你可知道宝鸢公主?”
  梁晖偏转着头,呼吸时轻时重,显然伤势令他极为不适。
  他不回答, 钟瑜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觉得皇帝待宝鸢公主如何?可是真心?”
  梁晖因着疼痛微皱着眉头, 虚弱着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宝鸢公主是皇帝唯一的亲人,两人又是一母所生,自小便对她爱护有加, 十分宠爱。”
  钟瑜点点头, 想到单纯活泼的宝鸢公主, 面容缓缓带上了几分悲戚。
  “其实我现在的心情和你有些像,宝鸢公主是我第一个好友,又是我的嫂嫂, 而她……不久前也亡故了。刺杀一事,众人皆以为你领受的是皇帝的旨意, 太后便将宝鸢公主扣押在她的寝宫之中,逼迫皇帝停止追杀并交出这支军队。”
  钟瑜看向他, 眼中噙着泪意,凄惨一笑:“你猜猜,后来怎么了?”
  梁晖回过头来看着她,她眼中的悲伤真切如斯,夹杂着几许对命运的无可奈何,一双水眸轻轻一眨,眼中的泪水便落了下来, 滴落在昏暗的烛光之中, 不见了踪影。
  “她死了。皇帝没有交出军队,宝鸢公主被太后赐死了。
  梁三公子,真心在皇权的面前, 什么都不是。宝鸢公主是他自小疼到大的妹妹,是他唯一的血亲,那个喜欢甜食的小姑娘,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可处处都在为他着想,他都能毅然决然的舍弃她,贞妃娘娘又多了什么呢?爱?他或许是爱她的,可他更爱他自己!”
  说到最后,钟瑜几乎是喊了出来,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落在了梁晖的耳中,他缓缓闭上双目,紧闭的双唇却微微抖动着,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钟瑜似乎终是耗尽了力气,抬手拭了拭泪,声线又归于了平静:“害死贞妃娘娘的真凶到底是谁,想来你的心中或许已然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
  其实依着如今付氏的情形,便是没有那支军队的信息,皇帝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你现下已然快要死了,你想为贞妃娘娘复仇,令付氏绝后已然不可能。不过,还有其他的真凶在外逍遥,只要你想,便可以让他付出代价。
  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吧,我言尽于此。”
  语毕,她起身站至床边,抚平了衣摆的褶皱,端庄而礼貌的福了福身,道:“梁三公子,青州途中你下手欲害我性命,还击时我射了你几箭,害得你如今重伤至此,‘礼尚往来’,你我也算互不相欠。不过在此之前,你几次相助于我,我还是承你的情的。
  在你死后,我会想办法求世子将你的骨灰带回京城,洒在贞妃娘娘的陵墓前,生时你们不能相守,愿你们死后再不分离。”
  说完这一段话,钟瑜再未迟疑,转身便朝门走去,却是才迈了两步出去,便听得一声无奈而坚定的声音唤了她的名字。
  她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去,晦暗不明的床榻上,那个瘦得脱了相的男子满面的泪痕,嘴角还带着血渍,扭头定定的看着她。
  “那支军队,叫迅猛军。”
  ……
  直到梁三公子将知道的尽数说了干净,钟瑜才从屋子里出来。
  付久珩和韩玄彰都守在门外,内里的对话两人自然也都听到了。
  被调离的医者和守卫这会儿看了付久珩的手势,也纷纷行了回来,进到内室当中回归各自的岗位。
  韩玄彰看着钟瑜的目光充满了探究,那眼神里有赞赏和惊艳,同时也有几分忧虑。
  钟瑜情绪不佳,付久珩也未再多问,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她出了地牢,往王府歇息去了。
  梁三公子松了口,这般重要之事自然要第一时间报与南安王付霆,韩玄彰和他们一同到了王府,便没有进门,而是直奔了青州守备军的大营,南安王付霆正在这里巡军。
  付霆将韩玄彰带入了军中大营,两人入了厅内,韩玄彰将地牢中的事情前前后后和付霆讲了。
  付霆一双锐利的眸子微眯,沉默了良久,才铁腕一伸,将案上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缓缓的露出个不明意味的笑容来。
  “这个女子,倒是有些能耐。”
  韩玄彰凝着面色,带了一抹忧虑道:“她与梁三公子不过寥寥几面,便能通过只言片语将事情的推算得八九不离十,心细至此,又难得聪慧过人。
  说来青州遇刺之时,她镇定自若,冷静果敢,该狠心的时候下手半点不曾迟疑,可同时又心存善念,梁三公子于她不过小恩小惠,她却一直记挂心中。”
  说着,他看向付霆,道:“王爷,世子眼光果然好。只是……”
  这个女子在钟家的时候能伸能缩,小心谨慎,面对世子的垂青,也不曾贪图富贵,光是这一点,韩玄彰便已然惊诧不矣,一个小门小户没见过的庶女,十多岁的年纪,怎的处事会如此通透?
  今日见了她一番风采,心中疑云愈加浓重,这个唤作钟瑜的女子,似乎有些来头。
  可若说她是细作,那么她一早便可以下手害了世子,拖到今日也不会有什么其他好处。何况这个女子的过往无论查多少次都是毫无破绽,她确实长在平川谢家,后来又被接回到钟家,她会来青州也是因着一系列的突发事件,绝不可能是提前谋划好的。
  这一系列的顾虑,也同样困扰着南安王付霆。他的目光落在了案上堆积着的军务,沉默了片刻,似是不欲再因着这般儿女私情的小事劳神,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
  韩玄彰朝着案上一看,瞬时脸色微变,上前一步,道:“王爷,这只怕不妥,如若……”
  付霆双手支在案上,垂头闭目,长叹一声,打断他道:“玄彰,去办吧。”
  韩玄彰欲再言语,付霆却是摆了手,显然并不想再听下去了。
  这便是已然定了主意了,韩玄彰目光微转,顺从的抬手一揖,领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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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三公子将迅猛军的事尽数吐了干净,终于可以自由的选择死亡,结束伤病之苦,为这一生的悲欢离合画上了一个句号。
  钟瑜求了付久珩,按着当时的约定,派人将梁晖的骨灰送往了京郊的皇陵,撒在了贞妃的陵墓前。
  往事经年,而今也算帮他实现了贞妃当年与他共往京郊的愿望吧。
  从此他不再是身世凄苦满心怨恨的梁三公子,而她也不是身不由己的皇帝嫔妃,他们从此再不必为俗事所累,自由自在了吧。
  事情过去了快一个月,钟瑜将这段凄美的爱情说与了张娇娇听,美人听罢连连落泪,一边拿着手帕柔媚的拭着泪,一边带着哽咽的道:“这一段故事,比我那戏曲中的还要令人感怀。只可惜这故事的主角都是些大人物,入不得戏,不然真想将他们的故事编成曲子。”
  钟瑜坐在庭院的树下,抬头看着树上飘落的花瓣,感受着夏日里的微风,轻道:“你若当真想,可以略加改动,将故事的背景放到前朝便可。”
  张娇娇点着头,好一会儿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钟瑜反而不那么伤怀了,也许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吧,贞妃,宝鸢公主,甚至是雪凝公主,她们看似高贵,可实际上却也是些命不由己的可怜人。
  “说起来,你和世子同房了有一阵子了吧,有没有按时让医者把脉啊?”
  钟瑜最怕她提起这个,哎呦了一声道:“娇娇,你就别操心了好不好?”
  张娇娇媚眼横了她一下,道:“整个王府里除了王爷,就只有你对我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须得关心啊。”
  钟瑜无奈的叹了一声,扭头便想起身回屋。
  张娇娇哪肯就这么放她走,伸手便拉住她的手腕,艳丽的脸一扬,道:“不准走,我这可是为你好,有了子嗣,你在这王府里就可以横着走了!”
  钟瑜心想张娇娇还是心思单纯,有了子嗣又如何,若是子嗣的母亲不为人所看好,大可以杀母取子,这样的事古往今来多的是。
  张娇娇拉着钟瑜复又坐下,两手扳着她的肩与她对视着,红唇一张,质问道:“你和世子一晚上几次啊?瞧着世子对你这热乎劲儿,应是缠你缠的紧,这没道理怀不上啊。”
  钟瑜僵了下,瞬时脸烫的可以煮沸一壶水了,这个张娇娇说话也太直白了!
  见钟瑜不回答,坐在那儿低着个头,脸也涨得满是通红,张娇娇捂唇笑道:“害什么羞啊,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不然你给我讲讲你和世子的房事吧,世子喜欢什么姿……”
  钟瑜终是受不了了,浑身的窘迫,一把将她的手从肩上移开,面红耳赤的道:“我先回去了!”
  张娇娇瞧着这是有些生气了,双手拉住她,娇声哄道:“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问的。唉,都嫁了人有过男人了,还脸皮这么薄,和个没经人事的小姑娘似的,一说就脸红。”
  “谁嫁他了,他是他,我是我……”
  张娇娇怕她真恼了自己,这会儿一边笑着顺着她说好,一边将她拉回座位。却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张娇面写满了震惊,愣愣的朝她看了过来。
  钟瑜以为她还要说什么露骨的话,正要恼她,便听她大嗓门的惊道:“你、你和世子该不会还、从来没有过吧!?”
  钟瑜一把捂住她那涂得艳红的嘴,满脸懊恼的道:“姑奶奶,你小声点!”
 
 
第120章 有人要你的命
  好在两人在院子里闲坐, 一早便将闲杂人等清了出去,这会儿除了在不远处守着的问桃,应是也没有其他人在。
  而问桃是付久珩的心腹, 同房时的被褥还是她帮着准备的, 此事倒也不怕她听到。
  张娇娇眨着眼,示意钟瑜松开她。
  钟瑜松了手,气急败坏的坐了回去。
  张娇娇还是那副神情, 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 红唇都快能吃下个鸡蛋了。
  “这、这么说, 我猜对了?”
  钟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知道现下就是否认也来不及了。
  张娇娇猛吸了口气,伸手在丰满的胸口帮自己顺着气, 好一会儿才压下嘴边的惊呼。
  待得她平静了些,又压不住好奇的凑过来问道:“是世子他不行吗?噢, 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世子离不开你的原因, 因为他不行,然后你不介意,还愿意帮他隐瞒。”
  钟瑜无奈的抚了抚额头,道:“你这是戏文唱多了吧,想象力这么丰富。世子要是真有毛病,付家还这么拼的斗智斗勇做什么,便是拼来了基业, 百年后也要易主。”
  “嗯, 这倒也是。那便真是奇了,一个美女睡在身边,又是他心上人, 他竟然能忍住不动她。”
  钟瑜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每个男人都是精|虫上脑啊。”
  张娇娇却撇了嘴,啧啧两声,满眼世故的道:“这便是你不懂男人了,我虽不及你聪慧,在教坊那几年看过的男人却比你一生见过的都多。”
  “我这一生还没过半呢,你怎么就断定你屈屈几年见的男人比我一生都多。”
  张娇娇嘿嘿的笑了两声,道:“你出身正经人家,家里嘛,肯定管束的严,如今又被世子看上了,往后还哪有机会结识什么男子,毕竟世子这樽大佛在这立着,哪个人有这个胆量凑上来找死。”
  两人正说着,天空中一声闷雷响起,钟瑜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天上飘来了几朵乌云,瞧着架势许是要下雨了。
  张娇娇起身看着天色,道:“要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钟瑜道:“先在我这待着呗,要是下了,雨停了再回去。”
  “还是不了,我想回去将那两人的故事写成曲子,雨什么时候停也不知道,便是撑伞回去也会沾湿鞋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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