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龙套后我被男主的主子看上了——山鬼E
时间:2021-02-21 09:30:59

  韩玄彰眼中带了几许担忧,道:“如此说来,世子还是要留神些为好,还记得当年……那个书童吗?”
  付久珩当然记得,那是个伴了他四年的书童,生得一张和善的笑脸,那是没有兄弟的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可是后来,他死了,就在付久珩的面前,小小的身子被捅了无数个血窟窿,一个字也来不及说,便咽了气。
  他是个细作,潜伏在付久珩的身边多年,自幼相伴,他对付久珩的每一分好,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任,以便在将来的某一天出卖他,或是取了他的性命。
  往事一闪而过,付久珩朝着韩玄彰坚定的道:“瑜儿不一样,我相信她。”
  马车缓缓行回了王府,付久珩下了车回了院子,见着钟瑜在院中坐着,只是看了一眼,招呼也未打便去了自己的房间。
  钟瑜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偏着头朝那扇房门看着,不一会儿付久珩便出来了,她上下一看,这人原来是去换了件衣裳。
  她的目光在新换上的这件石青色衣衫上打量着,从衣领袖口间繁复的金纹梅花,到腰间系着的玉带,溜溜的看了一遍,也没瞧出什么来。
  付久珩见她看着自己,便朝她几步走了过来,问道:“好看吗?”
  钟瑜挑着眉疑惑道:“你大白天的,怎么想起来换衣服了?原来那件不是挺好的吗?”
  “之前那件在外面弄脏了,便换了下去。”
  因着地牢中的事进展的不顺利,付久珩的神色间带了些许的疲惫,钟瑜便也未再聒噪,只是贴心的让人备好了茶,两人便在院子里静坐了好一会儿。
  付久珩心中反复思忖着梁晖身上的突破点,他们抓着这个人十分不易,因着他本就身有箭伤,如今正是体弱,地牢里的人也并不敢用大刑,如今这么多日过去了,梁三公子依旧是呆滞着神色,什么都不肯说。
  想到从前与梁三公子有过交情之人,朝中官员也不少,不过大多只是流于表面,并不是什么真的知交好友。
  再仔细一想,有一人,倒是有些不同,那便是那个原先在翰林院供职的进士宋元京。
  这个宋元京是个憨直的性子,官位小,背后也无家世,梁三公子能与他相交,自然只会是因着二人投缘。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知道些什么呢?
  想到这,付久珩不情不愿的联想到了他身边这个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子,虽是心中不肯承认,可她到底和这个宋元京还是算是曾经认识的。
  侧目瞥了一眼坐在躺椅上快要睡着的这个女子,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一双杏目微阖,迷糊中带着那么一许的娇憨。
  回过头去,他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真是一点也不想把她和那个宋元京联想到一起。
  可是想到地牢里奄奄一息的梁晖,便是不用刑,这般下去只怕他也撑不了多久了,而付氏需要他口中关于那支精良之师的信息。
  懊恼的吐了口气,他再次偏过了头看向她,道:“你还记得宋元京吗?”
  钟瑜正困的迷迷糊糊的,闻言迷茫了一下,随后立即便清醒了。
  她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怎么又提到他了?
 
 
第116章 也许我可以试一试
  这……她怎么回答, 若说不记得,她又不是个智障,才过了多久, 怎么可能把自己曾经的未婚夫给忘了。可若是记得……她悄悄打量了下付久珩的神色, 他今天自回府情绪便不太好,又一向是个大醋缸的脾气,吃起醋来她得哄上好久。
  左右为难, 钟瑜想了想道:“哦, 有印象, 但是记不太清了,怎么了吗?”
  付久珩伸手按了按额头,似是有些疲累, 道:“没什么,今日和韩师爷聊到遇刺一事, 始终不明白梁三公子背叛付氏的动机,还有他率领的那些人马的来源, 便想从他认识的人入手问一问。宋元京可有和你提过关于他的事?”
  “我和宋公子说来也没见过几面,除了那次肖二公子提亲,宋公子曾托梁三公子帮忙之外,并没提过他。既是想从认识的人入手,你为何不去直接问宋公子?”
  这“没见过几面”和生疏的“宋公子”三个字令付久珩心中那么点介意瞬间便烟消云散了,他瞧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 道:“青州离惠县甚远, 便是快马加鞭,信笺往来也要多日,而……”
  而地牢里的梁三公子, 已经撑不到那时候了。
  付久珩没说完,但钟瑜联系了这些日子前前后后这些事,大概也猜到了,之前那天将他匆匆叫走的要务,大抵就是擒获了梁三公子了。
  他果然没死,可是看这情况,大概也难活了。
  钟瑜总归还是感念他曾经三番两次的出手相助,微微有些嘘唏,只是这祸事是他一手惹上身的,他既为皇帝卖命,有今日应是一早便知晓的,更何况她还差点为他所杀,如今倒也不并不同情他。
  她不禁想到,那天他中了她两箭之后的情况,还有那时他不甚清晰的话语,微微低下了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付久珩没发现她的出神,只复又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两人各怀心思,时间便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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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一连三日,付久珩似乎忙的不可开交,极少回院。
  第三日傍晚他回来了,却是并没有如以往一般直奔钟瑜的房间,而是回到了自己房中。
  钟瑜几日未见他,终是拧不过心中对他的牵挂,去了他的房间,想要看一看他。
  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内里也没有动响,她伸手轻轻将门推开,便看到傍晚昏暗的微光中,付久珩一身衣裳也未换,窝在床榻的内侧,似乎是睡着了。
  她轻轻的走近,坐在床边打量着他的侧面,他的眼下已然染了疲惫,下巴上还微微长了些胡茬出来,整个人都带上了沧桑。
  微微叹了口气,她想着让他好好睡一会儿,正要起身,床上的付久珩却缓缓睁开了双目。
  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眼中带了些血丝,似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钟瑜打量着这样的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便是政务要紧,可也别太过辛劳了。”
  付久珩心中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贴在颊边,轻轻用胡茬蹭了两下,道:“时间紧迫,这点辛劳不算什么。”
  两天前医者来看过,尽管他们已经停止了用刑,可梁晖身上的箭伤已然伤及内脏,又兼调理不善有些溃烂,照着他现下的伤势,大抵也就最多撑上十日了。
  因着他的伤势不宜移动,他们便在地牢里安置了床榻,并由医者随身照顾,可是几日过去了,梁三公子依然不见一点起色。
  眼见着梁三公子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皇帝那支私军的信息,除了梁三公子这个统率者也就皇帝自己清楚,而皇帝宁可舍弃亲妹的性命都不肯说出,若是梁三公子死了,那他们再也不可能寻到相关的线索了。
  钟瑜静默着坐了一会儿,忽的吸了口气,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抬头道:“阿珩,让我见梁三公子一面,也许……我能劝服他。”
  付久珩握着她的手一顿,不过倒也没太多惊讶,他的姑娘向来聪慧,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也不难。
  “他如今受着伤不能移动,要见他只能去地牢。而地牢之地阴暗污秽,血气甚重,你还是不要去为好,更何况……我也不想你做这般凶险之事。”
  钟瑜坚持道:“这并不算是凶险之事,地牢之中守卫重多,何况我知道,你一定会陪我一同去的,他受着重伤,又有守卫在,会有何凶险?”
  付久珩不语,良久才道:“我们派去的说客已然有数个了,他皆是不言不语。你去了,也未必有用。更何况……你不喜欢这些,而我也不想你参与进来。”
  他曾经说过,有他在,她便按自己想要的活法生活下去便好。
  钟瑜确实是不想参与这些,可是……看着他这般辛苦,她又怎么忍心坐视不理。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内心,不知在何时已然渐渐被他所动摇了。起初他强迫她跟着自己,她恨他怨他,可后来一路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处处为她着想,为了她大局也不顾了,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去,怨和恨早就没了踪影,而心中对他的感情,倒是在日日的相处中萌芽生根,日渐繁茂。
  虽然她依然坚持想要寻时机离开,可至少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便放任自己一回吧。
  她低身靠在他身侧,轻道:“我知道你为我考虑,这次便让我试试吧,梁三公子与我说来只算点头之交,可因着我二人身世相仿,他以前待我总有几分同病相怜的亲善。也许比起那些所谓的说客,他更愿意听听我说。”
  而且……若是她猜的没错,也许她要说的,正是能让他松口的关键。
  付久珩神色微微有些松动,青州之地确实没有什么梁晖的旧识,更别提亲人友人了,而几个谋士虽是尽了全力好言相劝,可他并不曾听进去一句,便连以擅辩著称的韩玄彰,也没能说服于他。
  想到当时遇刺梁三公子看到她的神情,充满了惋惜与不忍,还曾言因着身世相近而对她另眼相待,也许……她的话确是比那些陌生人更有力度。
  钟瑜看着他似乎听了进去,又道:“便让我试一试吧,便是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的。”
  付久珩伸手抚了抚她顺滑的长发,终是妥协,叹了一声道:“好吧。”
  第二日一早,付久珩便带钟瑜上了马车,两人一同往隐蔽的地牢行去。
  行程中付久珩虽是未说什么,不过钟瑜很自觉的在马车里老老实实的坐着,并不曾掀开帘子去看过外面——梁三公子藏在何处,自然是当下南安王府第一要密,付久珩信任她,可她并不想给自己招什么嫌疑,令府里那几个城府极深的长辈疑心。
  马车摇摇晃晃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一片林子,钟瑜下了马车,边上有个等在此处之人,手上执着一条白布,正是师爷韩玄彰。
  “钟小姐一路辛苦了,小姐千金之躯,实不该来这样的地方。”韩玄彰其实一直是反对让钟瑜来地牢的。
  钟瑜瞧着他递上来的白布,再看周围哪有什么地牢,便猜到是要蒙上眼,才能去地牢所在处。
  正要伸手接过,付久珩却伸手拉了她,朝着韩玄彰道:“韩叔,不必了。”
  韩玄彰似有些为难,钟瑜其实倒挺想蒙上眼的,伸坚持接过了白布,朝着付久珩轻快的笑道:“这是规矩,你因着我没了规矩,会让人觉得我是红颜祸水的。蒙上眼挺好的,不然万一哪天你这儿出了什么乱子,王爷和师爷肯定要怀疑到我头上了。”
  说着,她手快的将白布在眼上蒙好系紧,伸了一只手出来,道:“你拉着我吧。”
  虽说钟瑜来王府有一段时间了,但韩玄彰和她没见过几次,这时定睛好好的瞧了她,伸手摸了摸胡子,眼中露出几分赞赏。
  付久珩和他说要让此女来地牢做说客一事,他本是极不赞同的。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她一个对世子还未死心塌地的女子来这般要地,便是不妥。
  可如今瞧着她机敏洒脱的模样,倒忽的觉得,她来做说客,也许并不似他人所想的那般,只是一场闹剧。
  几人行了片刻,韩玄彰将机关开启,付久珩强壮的手臂一伸,将他的姑娘横抱在了怀里,在她的耳边道:“一会儿有台阶,我抱着你进去吧。”
  钟瑜想到长辈韩师爷还在边上,面上带了抹羞涩,点了点头。
  台阶并不长,很快,钟瑜便被放了下来,头上系着的白布也被解了开来。
  周围的光线极暗,虽是蒙了眼许久,可也没什么刺目感,钟瑜很快便适应了,朝着周遭看了一圈,瞬时脸色泛了白。
  无论心理准备有多充足,可真的见到了这一幕幕,依旧令人身心不适。
  她站的地方,是一个个牢房的入口,顺着中间的路朝着内里看去,尽头处还有一处楼梯。左右牢房中有的是空的,有的则关了些不成人样的“人”,他们一个个残衣破褛,蓬头垢面,如鬼魅般阴森恐怖。有的身上血肉模糊,发出着惨烈的叫声,有的已然没了手脚,却在疯狂大笑,还有的如槁木般痴坐着,似乎已然没了心智。
  付久珩将她往身后拉了拉,轻道:“还是回去吧。”
  钟瑜摇摇头,道:“我没事。”
  付久珩无声的叹息,一手搂她入怀,身上的披风一遮,将那些可怖的气氛隔绝在外,随即施展轻功,抬脚轻点,很快便将她带到了尽头处的楼梯。
 
 
第117章 我知道的,可远比你以……
  几人走下楼梯, 下面已然是另一番天地。
  地牢的二层,是许许多多的刑具,有的上面还沾着凝结了的暗红, 空气中隐隐飘着血腥的气息。
  许是付久珩之前交待了, 这一层现下空荡荡的并无人受刑,只有几个守卫立在一边。
  钟瑜只看了一眼,便皱着眉低下了头, 忍着喉间的不适, 快步的跟着付久珩下到了三层。
  三层是一片很空阔的空间, 尽头处有几个看着有千斤之重的大门,付久珩带着她走到了其中一个的面前,上前开了锁。
  韩玄彰朝着钟瑜道:“虽说梁晖现下身负重伤, 本也行动不便,不过世子仍是忧心你的安危, 已然着人在今早的饮食中下了药,现下里他浑身无力。不过虽是如此, 小姐还是莫要离近,以防有什么不测。”
  钟瑜道:“多谢韩师爷提醒。不过,有一事我有些不明白,他既是本也时日无多了,为何被擒后不曾自尽呢?”
  活着,还要多受许多苦楚,既是都要死, 为什么要留着性命遭这份罪呢?
  韩玄彰道:“梁三公子确实如小姐所言, 被擒之时便意欲自尽,只是当时的将领早领了王爷的旨意,当场告知他, 若是自尽便将救下他的村民尽数杀死,梁三公子这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怪不得……不过这个南安王,略显的有些不择手段,村民们并不识得梁晖的身份,只是出于好心救下他,却要无辜受累。
  再一想,这可能也只是个计策而已,若是梁三公子当真死了,杀那些村民也没什么用。
  这般想着,钟瑜问道:“世子说梁三公子软硬不吃,那你们没想过用那些村民再威胁他说出那军队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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