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1-02-22 09:16:57

  众臣子和嫔妃,大眼瞪小眼的低埋着头,嬴非非瞧出林瑟瑟面带醉意,许是生怕她又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只得死死扯住她的手臂,暗中祈祷他们快点将这个话题跳过。
  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姑母,嬴非非没什么印象,但总听她的母后念叨,说她的姑母宝乐公主是个狐媚子,未成婚之前,四处勾搭男人。
  时间久了,她自是对这个姑母也生不出分毫的好感。
  殿内四处散发着逼人的低气压,眼看着气氛越发尴尬,皇帝压抑的胸口发闷,他正准备找理由离去,却听位于边角旁的元嫔开了口。
  “嫔妾真是羡慕宝乐公主,有如此手足情深的兄长。说起来,嫔妾也曾有过一兄长,幼时常常在一起玩些孩子气的游戏。”
  说这话时,元嫔的嗓音是发颤的,可即使恐惧害怕,她依旧强装着镇定,努力将话题引到正常的方向去。
  她本不欲做这出头鸟,但她瞧出皇帝有离去的念头,若是再不开口,待皇帝一走,她与皇后准备了好几日的霓裳羽衣舞便功亏一篑了。
  既然决定要报答皇后,帮皇后重得圣宠,她自然是要说到做到,弥补之前做过的错事。
  许是那句‘手足情深’取悦了太上皇,他饶有兴趣的顺着她的话问道:“哦?什么孩子气的游戏?你倒是说来听听。”
  元嫔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水,唇色微微泛白:“便是往木盒子里装些小玩意儿,可以是杯盏、酒壶,也可以是兔子、甲鱼之类的牲畜……”
  “嫔妾和兄长依次轮流去摸木盒子里装的物什,若是猜不出来里头装的是什么,便要给对方唱首曲子,跳支舞。”
  元嫔确实有一个早夭的兄长,但这游戏却是纯嫔之前随口编出来的,她们原本的计划便是寻个机会,让皇后好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惊鸿一舞。
  太上皇第一次听说这种游戏,一时间也是感觉到十分新奇,许是觉得洗尘宴无聊又冗长,便大手一挥,当即命人去取来游戏所需的木箱子和一些小玩意儿。
  太监们手脚麻利,很快便将游戏所用到的物品准备齐全。
  纯嫔望着太上皇的眸光略有失望,她本以为还能指望太上皇除掉皇后,谁料到这太上皇这般好糊弄,不过三言两语便不追究林瑟瑟的责任了。
  她虽然心情有些失落,却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准备按照原计划执行。
  这种幼稚的游戏,太上皇和皇帝自然不会参与,臣子们碍于面子也没人参加,倒是后宫的妃嫔们,个个都踊跃的很。
  平时皇帝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和妃嫔们接触,今日参与这游戏,便是个在皇帝面前出头的好机会。
  毕竟这游戏的规则是认不出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便要接受惩罚,在众人面前展示一项才艺。
  好不容易有展露自我的机会,她们都巴不得直接接受惩罚,万一若是博得了皇帝的青睐,那还愁往后没有好日子过吗?
  眼看着参与进来的妃嫔越来越多,元嫔望着双颊泛红,满脸醉意的林瑟瑟,心中焦急难耐。
  她忍不住悄悄上前,低声询问道:“娘娘可还记得今日的计划?”
  林瑟瑟托着下颌,眸光微微有些迷离:“计划?哦,本宫记得……”
  不就是跳舞吗?
  虽然她有点头晕脑胀的感觉,但跳支舞糊弄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林瑟瑟蓦地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朝着木箱子走去,众嫔妃一见她来,下意识的退避到了一旁。
  她乃是身份尊贵的皇后,若是她不参与这游戏,旁人自是可以随意一些,私底下论一论先后。
  若她也参与进来,那她们便要守着规矩,让皇后先来。
  所有女子都退开了,唯有那阿蛮,杵在木箱子前,像是没有注意到林瑟瑟的存在似的,趁着林瑟瑟还未走过来,动作迅速的将手伸进了木箱子里。
  虽然除了阿蛮之外,参加这游戏的都是妃嫔,但这游戏并没有规定只有宫嫔才能参加,再加上阿蛮是太上皇带来的人,看起来又和九千岁是旧相识,也没人敢置喙她不懂规矩。
  阿蛮小心翼翼的伸手在木箱子里摸了两下,只觉得触感有些发涩,像是什么动物皮毛的感觉。
  她又摸了一阵,神色迟疑的对着一旁的太监道:“是一只猫?”
  太监正要说话,林瑟瑟已经上前,毫不客气的将阿蛮挤到了一旁去:“没规矩!本宫是皇后,让本宫先来。”
  说罢,她抬手就伸进去抓了一把。
  她只摸了一下,便笑呵呵的乐出了声:“是兔子。”
  离得大老远,太监也闻到了林瑟瑟身上的酒味,他犹豫了一下,弓着身子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只灰不出溜的大老鼠:“娘娘猜错了,这箱子里的是竹鼠。”
  竹鼠长得有些像是PLUS版的灰皮老鼠,原本这是妃嫔们玩得游戏,不该出现这种吓人的物什。
  但就是因为知道女子都害怕老鼠,所以纯嫔早就买通了保和殿的太监,提前准备好了两三只竹鼠混放了进去。
  倒也没有旁的目的,纯嫔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皇后在众人面前出丑罢了。
  反正这也不会影响到她的计划,充其量也就是一段小插曲儿。
  当太监拎出竹鼠时,站在一旁的众嫔妃们已经吓得连连后退,而阿蛮虽然胆子不算小,却也怕极了这种东西。
  一想到自己方才摸了一只灰不出溜的胖老鼠,阿蛮便快要哭出声来了。
  林瑟瑟歪着脑袋,凝望着太监手里的竹鼠片刻。
  那清酒的后劲十足,此刻她的脑子像是打了结的毛线团,眼前的事物也都带上了些重影,而那只肥嘟嘟的竹鼠,在她眼中已然逐渐化为肥兔子的模样。
  只听见众人一声惊呼,林瑟瑟已经从太监手里夺过竹鼠,一把将竹鼠塞到了阿蛮的手里:“什么竹鼠,你摸摸它的皮毛,明明就是只灰色的兔子——”
  在手指触到竹鼠的瞬间,阿蛮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她僵硬着脊背,像是发了羊角风似的,将竹鼠甩了出去,在众人面前跳起了霹雳舞。
  那只竹鼠在地上乱窜,惹得众嫔妃又是一声声尖叫,林瑟瑟重新抓住竹鼠,脚步虚浮的朝着阿蛮走去:“这只兔兔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扔掉它?”
  阿蛮忍不住疾步狂奔到司徒声的身后,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带着哭腔道:“阿声哥哥,你快阻止她,阿蛮好怕……”
  司徒声望着步伐摇晃,面色绯红的林瑟瑟,微微皱起眉头:“把竹鼠放下。”
 
 
第45章 、四十五个皇后
  他眸中不带一丝情感,声线略带着些寒意,听起来冷冰冰的,令人分辨不出喜怒。
  林瑟瑟听到他似是训斥的嗓音,心里是止不住的委屈。
  她缓缓抬起氤氲着雾气的眼眸,拎着竹鼠的尾巴,红着眼睛道:“本宫都说了,这是兔子,不是竹鼠,你怎么也不信本宫的话?”
  说罢,她为了让他看清楚她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便将手中的竹鼠往他面前送了送。
  那只竹鼠为了挣脱桎梏,左右扭动着灰色的鼠身,一双沾着泥污的竹鼠爪子,却是在挣扎中不慎蹭到了司徒声的下颌上。
  眼看着他的眸色越发冷冽,大殿内的众人皆是胆寒心颤的别过了眼眸。
  天啊,皇后真是疯了!
  谁不知道九千岁有洁癖?
  她竟然敢把这种腌臜的东西,直接怼到了九千岁的脸上?
  难不成皇后是活腻歪了吗?
  就连作为最了解某人性情的陆想,虽然没有像众人那般想,却也是忍不住为林瑟瑟紧提了一口气。
  其实阿声倒不是有洁癖,毕竟是在军营里摸打滚爬过的将领,若是遇到条件艰难的时候,在军营中小半个月不沐浴更衣都是常事。
  与其说是有洁癖,倒不如说,阿声不喜欢被别人冒犯——特别是他那张脸。
  别说是一只牲畜怼到脸上,就算那碰触到他脸庞的,是个貌美天仙的女子,怕是都会被阿声砍掉双臂剁成肉块。
  虽然林瑟瑟在阿声心里,地位可能有些不同,但若是触碰到他的禁忌,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大殿上的众人大多都在吃瓜看戏,少数也有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那躲在司徒声背后的阿蛮,眼中含着盈盈泪水,嘴角却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而罪魁祸首本人,却丝毫没有一丝恐惧,她微微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圈红通通的,眸光倔强的望着他漆黑的眼睛。
  司徒声额间的青筋突突跳动,铜虎面具下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他忍无可忍的扬起手臂,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从她手里夺走了竹鼠:“把兔子给我。”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种突然被秀了一脸恩爱的感觉。
  司徒声像是没看到旁人复杂的目光,他先把那竹鼠扔给了刘袤,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素白的缎帕,抬手叩住她的手腕,将那缎帕覆在她纤长葱白的十指上,一根根手指的认真擦拭着。
  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染着雾气而又湿漉漉的眼眸,漆黑的眸色微沉:“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坤宁宫去。”
  林瑟瑟蹙起眉头,将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不行,本宫的任务还未完成……跳舞,对,本宫还得跳舞……”
  她嘴里念叨着这话,下一瞬便挣脱了他的掌心,从肩后扯下了薄纱罗所制成的披帛飘带。
  元嫔瞧出她醉的不轻,本以为今日要成为一场闹剧,可见她此时仍惦念着跳舞的事,便也豁了出去,走到乐师身旁抢过了木槌,敲击大小不一的玉磬为她伴奏。
  她素手芊芊,轻捻住薄纱罗披帛掩面,脚下舞步蹁跹,鬓间的步摇轻颤,珠玉流苏碰撞在一起,似环佩叮当,清越悠扬。
  大殿内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失神的望着那殿中衣决飘飘,宛若天仙的女子。
  而坐于高位的皇帝,眼眸死死的盯着她纤长的脖颈儿,喉结上下滚了滚,那右掌大拇指不断的摩挲着玉盏的边沿,也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林瑟瑟抬腕低眉,纤软的双臂柔若无骨,披帛衣决飘飘而起。
  随着那繁音急节,乐音铿锵,她玉足轻点,盈盈细腰向后倾倒,鬓间宝钿花钗不慎甩落而出,任水墨般的长发肆意流泻。
  花钗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她透过那一层薄薄的雪色披帛,似水氤氲的眸光落在那金铜色的厉虎面具上。
  他也在看着她,漆黑的眸色微沉,殷红如血的唇瓣衬的皮肤冷白。
  这一曲已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此刻她的身子发软,脚底也是止不住的轻颤,起身时却是一时没有站稳,蓦地向后倾倒而去。
  林瑟瑟下意识的阖上双眸,紧绷住了脊背,但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疼痛。
  待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腰后箍着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
  她的身子滚烫,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布料,体温缓缓渗透了他冰冷的掌心里。
  林瑟瑟望着掩住他绝世容颜的铜虎面具,忍不住弯起如月的眼眸,唇畔梨涡似酒沉醉:“哥哥,你耳朵好红。”
  司徒声:“……”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她方才宛若天仙的身姿,叩在腰间的掌心像是被灼烧到似的,只觉得血液向上逆流而去。
  心脏没有规律的快速跳动着,像是有什么在他的脑中叫嚣着,想要将她碾碎拆骨吞入腹中。
  陆想走到他的身旁,不动声色的攥了一把他的手臂:“皇后娘娘许是有些醉了,不如命人护送娘娘回宫,请太医过去照看。”
  司徒声蓦地回过神来,眸光中带着些许懊恼,随即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刘袤,送皇后回宫。”
  刘袤应了一声,搀扶着林瑟瑟的手臂,与杏芽一同将她送出了保和殿。
  司徒声方才亵渎林瑟瑟的目光,分毫不差的落入皇帝眼中,他毫不怀疑,若是司徒声并非阉人,绝对会抢先他一步,将他的皇后占为己有。
  皇帝铁黑着一张脸,攥得手中的玉盏吱吱作响,恨不得生啖其肉、活饮其血。
  倒是太上皇神色平静,面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司徒声的失态,反而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宴会继续了下去,妃嫔们依次上前游戏,但众人都没有了最初的兴致,皇帝也是心不在焉的对着保和殿的殿门发呆,只在心中念着时间能过的再快一点。
  而被刘袤护送回坤宁宫的林瑟瑟,还没刚被杏芽服侍着躺到床榻上,也不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像是诈尸了似的,突然从榻上弹跳了起来。
  杏芽被惊得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她正要询问自家主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见主子赤着脚,飞快的朝着寝殿外跑去。
  她怔愣一瞬,待反应过来,连忙拎着绣花鞋追了上去:“娘娘……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林瑟瑟在院门口被杏芽拦了下来,她打了个悠长的酒嗝,面色微微泛着红意:“本宫去找公主,陪她去一趟斋宫,你在此等着纯嫔,她来了你便叫她等一等本宫。”
  杏芽知道纯嫔和元嫔的计划,自然听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但主子看起来似乎还是不怎么清醒的样子,若是就这样跑出去……
  她正要开口规劝一番,一抬头才发现自家主子已经跑出老远了,她拎着手里的绣花鞋,忍不住对着渐行渐远的主子唤了一声:“娘娘,您的鞋——”
  许是方才喝多了清酒,又或者是因为小跑时,嘴里被灌进了风,林瑟瑟边跑边打嗝,压根听不见杏芽的喊叫声。
  为了今日给太上皇接风洗尘,皇帝将皇宫里的宫婢奴才都安排到了保和殿外,因此她跑了这一路,却是没见到过几个宫人。
  待她跑到了嬴非非所居的清华殿,殿内的宫婢瞧见她披头散发,赤脚狂奔的模样,惊得下巴都要掉出来了。
  宫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嘴询问,只是连忙去寻了一双绣花鞋来,又将林瑟瑟的衣衫重新归拢整齐,重新给她绾了个朝云近香髻。
  见给她收拾利索,宫婢才恭敬道:“公主去参宴还未归来,娘娘不如喝杯茶水,稍等片刻。”
  宫婢的话音刚落,嬴非非便提着裙角,从清华殿外的步辇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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