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1-02-22 09:16:57

  他微低着头,不知在想写什么,纤长的睫毛轻颤两下,在鼻翼两侧落下淡淡的阴翳。
  林瑟瑟颠簸了好几日,在途中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嬴非非出什么事,倒也不怎么觉得困乏。
  如今见嬴非非活蹦乱跳,无甚大碍,身心放松之后,反而生出了些疲倦之意。
  许是陆想早已经料到他们会回来,提前让人收拾布置出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来。
  她跟嬴非非打过招呼后,陆想便命丫鬟领着两人去了客房。
  林瑟瑟又困又累,一沾床就睡熟了,倒是司徒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时之间却有些睡不着了。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如墨般的青丝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缓缓伸出微凉的手指,一寸寸抚过她的眉眼,凝望她的眸光中带着一丝贪恋。
  他开始后悔当初在乌兰河畔,对她说出那样故作洒脱的话了,即便她现在将兰草归还于他,他也不会放她离开。
  夜半三更之时,司徒声悄无声息的离开陆府,独自一人进了皇宫。
  许是司徒岚已经得到他回晋国的消息,他没怎么费力气,便在宵禁期间进了宫。
  皇宫各个墙角都挂着红灯笼,像是特意为他留的灯火,照亮了他回宫的路。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养心殿的殿门被他推开,司徒岚正坐在雪白的狐狸皮上批阅奏折,听见殿门响动,他提笔的指尖顿了一下:“阿声?”
  虽是五月立夏,深夜里的晚风还是凉的,司徒声将自己身后的对襟玄色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兄长,我不在京城,你便如此作践身体?”
  听到他微恼的嗓音,司徒岚笑了起来:“我平日都睡得早,只是今日知道你要来,等一等你罢了。”
  说着,他便将桌子上的奏疏挥到一旁,命人送来早已温好的酒水和饭菜。
  司徒声倒也不客气,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将那盏中辣喉的清酒一饮而尽。
  司徒岚见他眉头紧锁,不禁笑道:“怎么,和她吵架了?”
  他眸色微黯,摇了摇头:“她想要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眼巴巴的羡慕另一个女子。
  他胸口堵着一口郁气,一连饮下三五杯清酒,也依旧解不了他此刻的愁闷。
  见他还要继续喝,司徒岚微抬手臂,按住他的酒盏:“你这才叫作践身体,若是再喝下去,你明日便要带她一起归西。”
  他听见这话,倒是没再喝下去,只是微低着头,面容浸在阴翳之中,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其实司徒岚早就试探过林瑟瑟,他并未看出她对子嗣有多执着,甚至她自己也说过,若是两情相悦,那些世俗之物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但他太了解司徒声,只要是司徒声认定的事情,不管他解释再多,司徒声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说到底,在意子嗣的根本不是林瑟瑟,而是忍不住去猜度她一言一行的司徒声。
  这更像是一种心结,倘若不及时解开心结,‘子嗣’二字至死都将会是司徒声心中不可触碰的痛楚。
  司徒岚倒了一杯清口的茶水,递到他面前:“若你们想要子嗣,倒也不是不可能。”
  司徒声神色微怔,下意识的追问道:“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一种蛊术叫交融术,只要将你们两人的血液融在母蛊里,而后由一人服下母蛊,便可以在半月之内,孕育出子嗣来。”
  司徒岚说的煞有其事,司徒声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司徒岚微微颔首:“若是骗你,我名字以后倒着写。”
  作者有话要说:    翌日,有眼尖的太监发现,养心殿里新帝亲笔的画像上,落款都变成了岚徒司。
  吐司瑟瑟人间番外差不多有两三章的样子,然后是天庭副本排个雷:对于文昌帝君来说,吐司只是他神识中的一缕,不可能他历劫归来,就直接和瑟瑟在一起哈 ̄ps:番外更新时间不定,超过十点没更新,小可爱们就不要熬夜等了哈 ̄
 
 
第90章 、番外二
  原本司徒岚准备先和林瑟瑟打个招呼,届时他们两人私下串通好了,再拿个什么东西冒充交融术的蛊虫,将司徒声糊弄过去。
  但司徒声一听他提起这蛊术,便赖在养心殿里不走了,非要他拿出禁书来,找到交融术的那一页,当着自己的面现场炼蛊。
  他知道司徒声想要交融术的母蛊,问题是这交融术是他随口胡诌出来的,赢苏留下的那些禁书里也根本没有这蛊术。
  许是司徒岚沉默的时间太久,司徒声微微眯起眼眸,落在他脸上的眸光带着些狐疑。
  “我这里,倒是有—颗现成的母蛊。”
  司徒岚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只白玉瓷瓶,神色迟疑道:“这是赢苏给我的,因为我不愿……”
  他说到这里,便顿住了声音,不过他虽然没继续解释下去,司徒声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赢苏需要司徒岚传宗接代,但他不愿碰旁的女子,所以赢苏便炼制了这交融术的母蛊,准备用司徒岚的血和旁人溶出一个子嗣来。
  司徒岚自然知道司徒声在脑补什么,不过他并不准备多说什么。
  他将包着药衣的黑圆药丸,从白玉瓷瓶里倒了出来:“这母蛊,赢苏足足炼了九九八十—天。你先拿去应急,许是有失败的可能性,你也莫要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他说这话,便是想为自己留些转圜的余地。
  虽然他之前试探过林瑟瑟,她说她不在意世俗,也不怎么在意子嗣这件事情。
  但这到底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私事,即便他是为了司徒声才出此下策,也要先征得她的同意。
  若是她同意此事,那他们就可以配合演—出戏,在司徒声给她服下所谓的‘母蛊’后,过个十天半月让太医给她诊脉。
  届时太医会告诉司徒声,林瑟瑟身体亏损的严重,可能是少时没调理好身子,往后怕是生育不了子嗣。
  到那时候,司徒声为了她的身体,必定会来找他,希望他能想办法,让她体内的蛊虫失效。
  而他今日这句“你先拿去应急,许是有失败的可能性”便派上了用场。
  虽然司徒岚的计划仓促,却还算部署周全,谁料司徒声的脑回路百转千回,竟和他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司徒声微微有些失神,既然司徒岚说只要两人的血液融在母蛊里,然后由一人服下母蛊便可以。
  那若是由他服下,是不是也可以……?
  司徒声若有所思的抿住唇角,正要接过圆黑的药丸,跟司徒岚道声谢,司徒岚却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这咳嗽来的突然,那白玉瓷瓶与圆黑药丸—并从指间滑落,倏忽坠在地面上,摔得瓷片迸裂出道道碎纹。
  玉瓶里装的是赢苏给他配的保心丸,—瓶里共装着三五颗,但他刚刚骗过司徒声,说赢苏炼了九九八十—天,才炼出那么—颗交融术的母蛊。
  倘若司徒声看到玉瓶里,还剩下好几颗圆黑的药丸,定然会忍不住心中生疑。
  司徒岚连忙弯下腰去,想要在司徒声之前,将地上摔裂的玉瓶拾起来。
  许是动作太过仓惶,他却是不慎被那玉瓶摔烂的边角,划伤了手掌心。
  鲜血从伤口溢出,渗进掌心的纹理之中,沿着掌缝淌了—手。
  他也顾不上疼痛,不动声色的将玉瓶掩在了衣袖之下,又下意识的顺手捡起了那颗滚落的药丸,递到了司徒声手边:“抱歉,手滑了……”
  司徒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药丸上不慎沾染上的鲜血,像是蓦地反应过来什么:“这交融术只有心意相通的两人,用各自的鲜血才管用。”
  他此时的笑容,略显勉强。
  难怪父亲告诉他,不要去说谎,因为当你撒下—个谎时,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圆那个谎。
  好在司徒声的注意力,都在他受伤的手掌上,倒也没注意到他此刻复杂的神情。
  待司徒声给他包扎完手掌,才反应过来那‘母蛊’上染了他的血。
  不等司徒声说什么,司徒岚已然平静下来,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遍:“便是因为找不到心意相通的人,所以到现在,我也没有动用过交融术的母蛊。”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但司徒声还是有些迟疑。
  司徒岚见他犹豫,便将药丸收了回来:“若不然,你就再等—等,等我—年两年,想必我也能炼出这交融术的母蛊来。”
  那句‘—年两年’戳到了司徒声的痛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许是三年、五年,亦或是十年?
  他等不起了。
  司徒声还是收下了药丸。
  他回去时,天色刚蒙蒙亮起。
  林瑟瑟睡眠浅,他还未刚推门进去,她便已经被惊醒。
  司徒声微凉的指间捻着那颗‘母蛊’,落在她眉眼间的眸光,略有些失神和恍惚。
  不论在战场发号施令,亦或是前朝后宫,他做的每一个抉择,皆是经过深思熟虑。
  但在遇见她之后,他便乱了阵脚,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些感情用事的决断。
  就譬如现在,他回忆起她看着怀孕的嬴非非时,那溢出眼眸的羡慕,竟忍不住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他要服下这交融术的母蛊。
  她的伤势还未恢复,司徒岚也告诉过他,这交融术不—定能成功。
  倘若只要两人的血液融在母蛊里,而后由一人服下母蛊就可以,那倒不如由他来服下此蛊,反正他身体瓷实,也耐得住折腾。
  他准备暂时先瞒着她此事,待到大半个月后,若是这交融术成功,他再将此事告诉她也不迟。
  林瑟瑟见他立在门口失神,揉着惺忪的双眼,嗓音中带着—丝刚睡醒的沙哑:“哥哥,你出去了?”
  司徒声将房门关好,挡住屋外的阵阵冷风,他还未走到榻边坐下,她便环住他的颈子,朝他黏了过来。
  她微抬下颌,似是觅食的猎犬一般,在他唇边轻嗅两下:“你喝酒了?”
  他抬手抵在她的眉间,将她按了回去:“嗯,跟兄长喝了两杯。”
  林瑟瑟依偎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眼皮又止不住的开始打架了:“天还没亮,在陪我睡一会……”
  听着她迷迷糊糊的嗓音,他叩在指尖的药丸微微收紧,迟疑—瞬后,伸手将药丸压在了舌底。
  司徒声侧身将她带倒,原本困倦的林瑟瑟,被唇上的刺痛唤醒过来,她瞪着—双愤恨的眼眸,试图制止这盗贼似的掠夺。
  他对她的眼神杀视而不见,因为除了咬破她的嘴唇,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能让母蛊不动声色的沾上她的血了。
  不等他得逞,林瑟瑟便彻底恼了。
  她蓦地向前—仰,将额头硬生生的撞在他的鼻梁上,疼得他下意识的吸了口凉气。
  这—口凉气吸得倒是不要紧,那含在齿间的药丸,也连带着被他—起吸进了嗓子里。
  司徒声脸色微白,骨骼分明的大掌卡在自己喉间,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这母蛊原本就是要他服下去的,但问题是,他只咬破了自己的唇,却还没来得及咬破她的。
  更重要的是,司徒岚说这交融术只有心意相通的两人,用各自的鲜血灌溉母蛊才管用。
  司徒岚和林瑟瑟是心意不通,可谁能保准司徒岚和他的心意也不相通?
  要知道,曾经连—向严厉的父亲,都夸赞过他们兄弟两人心有灵犀—点通。
  司徒声想要将母蛊咳出来,不过林瑟瑟见他咳嗽的撕心裂肺,感觉到自己刚才做的有些过分,她连忙端来一杯凉茶,面带愧疚的灌进了他嘴里:“哥哥,你没事吧?”
  他原本是没事的,但在她努力的补救之下,他顺利的将母蛊咽了下去——简直是造孽。
  于是,正在上早朝的司徒岚,在大殿外看到一抹犹如鬼魅般来回晃荡的红影。
  司徒岚提前结束了早朝,在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他强忍着要溢出唇边的笑意,—本正经的安慰道:“应该是无妨的……咳,应该。”
  司徒声心态崩了。
  不过相比起司徒声,林瑟瑟发现了—件更让自己崩溃的事情——她忘记了,纯嫔给她送过假孕的汤药这件事。
  距离那日和嬴珰一起被司徒声‘抓奸在床’,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她有两个多月没有来过月信,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她来到陆府短住的这两日,开始频繁出现呕吐、食欲不振、困乏无力、尿频尿急这些假孕的征兆。
  现在嬴非非看司徒声的眼神都不对了,陆想甚至还将陆府中一日两餐的饭菜,都改成了绿色有机蔬菜,而后拼命的往司徒声碗里夹菠菜,芹菜,小油菜。
  不过更要命的,要数和她感官相通的司徒声,也开始出现假孕的征兆了。
  林瑟瑟看着司徒声的眼神很愧疚,司徒声看着林瑟瑟的眼神也很愧疚。
  终于在某个晴朗的午后,陆想决定戳破这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又每个人都选择隐忍的僵局——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万年纯情的童子鸡兄弟被绿。
  他请来了司徒岚和—个蒙着眼的郎中。
  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陆想将府中的下人都驱赶出了院子,而后将几人聚齐在他的房中。
  “这种事情,继续瞒下去也没有意思了。”陆想叹了口气,看了—眼林瑟瑟,又将眸光落在司徒声身上:“你们说呢?”
  林瑟瑟犹豫了—下,觉得陆想说的也有道理。
  她早就该跟司徒声澄清,当初被嬴珰宠幸的人是纯嫔,而不是她。
  她只是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将她下凡历劫走剧情的事情告知司徒声,思来想去之后,她索性就保持了沉默。
  但现在看来,这样继续隐瞒下去,怕是只会让司徒声产生误会。
  她和他在人间的时间本就不多了,她不想将剩下的时间浪费在互相误会对方上。
  林瑟瑟刚刚下定决心,正准备开口澄清此事,司徒声却将手臂甩了出去,扔在了郎中面前:“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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