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棠却有恃无恐:“我知道不是你。”
“不过,顾泽承,你也做的好事也不少,不差这一件。”
顾泽承:“你…”
他想怼回去,又发现事实还真就是这样。
靠—
好在他及时找了话头回来。
“阮大小姐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跟我解除婚约?”
女人却故作不懂,慵懒地晃起自己的腿:“凭什么?”
顾泽承被气笑,不怀好意地说:“趁现在认输,我或许就不会接着对付阮氏了。”
“那你对付吧。”阮西棠握拳敲敲自己的脖颈和肩膀,态度怡然自得。“输的也未必会是我。”
话音刚落。
男人就狠狠抓过阮西棠的手腕,眼眸里蓄起着嘲讽:“你就这么喜欢我?”
阮西棠也不挣扎,高傲地抬眸看他,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顾泽承,我发现你还挺自作多情。”
“不然是因为什么?阮大小姐非要攀上我。”男人明摆着不信,语气更阴冷。
阮西棠无畏,缓缓吐气:“你猜—”
顾泽承把人往前抓近,“我懒得猜。”他不屑瞧着自己握住的手腕,没半分怜惜。
“不过我顾泽承这人一辈子不可能绑在一个女人身上。阮大小姐既然这么自信,那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他直接松手,快得像是在嫌弃。
阮西棠却是盯着男人身后的车窗街景,许久,挽唇噙笑,“那好啊。”
江宇默默地咽了口水,不自觉地埋低了脑袋。这两个他一个都惹不起。
万幸的是,路况给力,比平时更早地结束了这段路程。
阮西棠下车,还朝着后座那位不动如山的男人悠哉悠哉地道了个别。
江宇小心翼翼地偷觑了自家老板一眼。那脸看不出情绪,却是他莫名一哆嗦。
车子最后开到了铂悦大厦,顾泽承不回顾家本家的时候一般就住在这里。
这片位于市中心,地段好,环境也好。重要的是离顾氏集团够近。
顾泽承挑的楼层也高,能够俯瞰临城的轮廓,倒是很适合他这样的人。
男人冲了个澡,随便穿着身睡袍,拿着杯红酒来到落地窗边。
城市寂静,天幕沉黑,不敌那些标志性建筑张牙舞爪的彩光。
远处有个商务大楼的LED显示屏上滚动放着宣传照。阮西棠秀场造型那张就映在上面,旁边还有字。
——这些地方走在众人之前,
它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花冠女神。
(来自莱昂得罗迪亚斯)
是今晚那场大秀的灵感来源。
顾泽承饮了口酒,盯着那屏幕上的女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阮—西—棠。”
男人咬着这三个字,舌尖抵着牙关。
想要吞下去似的。
这时手机响了。
顾泽承接起,那边是江宇的声音。好像是谈到了什么手链。
男人狭长的眸光一凛,淡淡地说:“嗯,让她来找我。”
江宇应好,却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容易善了。
就在不久前。
回到一品兰亭的阮西棠扎好头发,正往浴室走准备洗漱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拨到左手手腕上。
肌肤相贴中熟悉的颗粒质感不再,她猛地伸手细看,才发现那条手链不见了。
女人没来由的一慌。
性格迫使她冷静下来,沿着记忆的绳子往回摸索。
一直追溯到秀场。
阮西棠想起今天走秀的时候她摘了手表,一直到现在都没戴回去。而手链却依旧系在手腕上,她没动过。
出化妆间的门前,阮西棠也确认过链子还在的。
唯一能丢的可能性就是顾泽承抓她手的时候。
刚好就是戴着手链的这只。
既然知道丢在哪里,那就代表着找回来的可能性又多了一重。
阮西棠稳住心神,打了个电话给江宇请他帮忙查看一下那辆宾利车的后座。
五分钟后。
手机铃声如约而至,阮西棠接起。
却听某个男人低沉深邃的嗓音讲到:“江宇没空管这些事,要手链的话明天到顾氏见面。”
“怎么样?阮西棠。”
“你很闲啊?顾泽承。”阮西棠摩挲着指腹,眼神清明,她在思考。
顾泽承:“你管我?”
阮西棠:“我懒得管。”
“那就明天见吧。”
女人顺势接招,没半点犹豫。
“行啊,我等着。”
第7章 敌意
地毯上,阮西棠挂了电话后屈着长腿,指尖胡乱抓着头发。
她咬了咬唇,目光沉沉汇聚某点,眸色却是晦暗。
许久,女人深呼吸一下,光着脚往浴里走。等再出来,阮西棠拿着条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弄好这些睡前的准备工作。
阮西棠到卧室掀开被子就猫进去。她右手下意识地握住左手手腕,用了力气,极力盖住原先手链在的那块地方。
一直到后面呼吸清浅,阮西棠都是这样的姿势,身子也略微带点自我保护的感觉。
一夜昏昏沉沉。
翌日早上十点,阮西棠抵达顾氏集团。本来这块就在阮氏集团附近,她直接从设计部走路过去的。
此时,顾氏总裁办公室里。顾泽承拎着那条手链,纯粹地打量着那吊着坠子。
红钻晶莹剔透,小小一颗,却质感饱满。轮廓线自然,未经切割。
是难得的上品。
顾泽承忽然就代入阮西棠那只纤细的手腕,昨天的那点触感好像还残留着。
啧。
男人没好气地甩了下手。
就听见办公室门被敲响,江宇领着阮西棠进来。之后默不作声地关门出去。
隔绝了里间的修罗场。
顾泽承长腿抵着地,黑眸带着点锐气,攫住眼前的女人。
阮西棠今天一身天蓝色缎面连衣裙。质感柔软,微微露肩和侧绑带蝴蝶结的设计。
她大大方方地站着,优雅中散碎着小性感。
女人视线捕捉到那条手链,平直伸手摊开:“顾泽承,我的东西—”
被叫到的人回神,抓过手上的链子玩味地晃了晃。“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实不相瞒,我那辆车坐过不少女人。”顾泽承冲她勾唇,逗趣道。
阮西棠收回手势,直接凭自己的想法上前。女人腰身倚着办公桌面。
她两指夹着一张票据递过来,眼神轻点,示意顾泽承看看。
男人屈腿,略微端坐。拿过那张纸的时间,眼神不自觉地撩过阮西棠的手腕。
只一下,淡得很。
那是张珠宝鉴定的证明,下面还有所有人的姓名。
——阮西棠
顾泽承只需一眼,就能抓住。
“这样够了吧?”女人弯腰俯身,目光肆意地逡巡,自得意满。
顾泽承往后仰,拉开那点距离。“阮大小姐还准备得挺充分?”
阮西棠双手抱胸,若有所思般:“毕竟你没给过我什么好印象啊。”
她说得理直气壮。
男人手撑着下颌线,半掩的薄唇挑笑,眼神却是不见半点笑意。转手就把折好的纸往回一扔。
“那就等手链上面的红钻坐过鉴定后再说吧,阮大小姐也不缺这一条手链吧?”
闻言。
阮西棠睫羽轻颤,眸色半敛。
下一秒。
单手压着男人的办公椅椅背,身形迫近,两个人隔着空气相抵。
“顾泽承”
“如果我说我需要这条手链,你是不是更不会给?”阮西棠天鹅颈高昂,依旧傲然。
只是语气有一瞬间的软弱。
快得来不及抓住。
男人沉沉地睨着她,不冷不热:“阮大小姐这么聪明,不是都知道了。”
他不会给。
相反,阮西棠越表现出迫切,他越会恶劣地拖慢手链鉴定的进度。
他就是要玩她。
阮西棠微微松手,神色招展地凑过去,男人的脸一下子在眼前放大。
“好啊,就按你说的来。”女人意气风发,眼神里势在必得。
像在勾引着对方的陷落。
顾泽承刚想张口说些什么。
一道叩门声乍现。
突如其来,惊得两个人火花渐起的视线一顿。
猝不及防间,阮西棠肩膀卸力,直直往前栽去。女人双眸放大,敌不过重心前移。
椅子上的男人呼吸也是一窒,忘了动作,就见阮西棠跌过来。
“靠—”顾泽承骂道。
下一秒。
女人的睫毛擦过他的侧脸,扑闪扑闪的几下。
仿佛带着温度,烫了一下。
两人气息交缠,阮西棠的下巴磕着顾泽承的肩膀。
肌肤相抵。
江宇进来,“顾总,沈总那边来找您问什么时候可以见个面详谈一下今年的影视…”资源计划。
后面的几个字被急急吞下。
来人看清了场面,眉头直跳。
求生欲拉着江宇回神,“我什么都没看到,顾总你们继续—”
“站住!”顾泽承忍耐着火气喊他。
这时,阮西棠撑着椅子的两边扶手起身,还不慌不忙地转动了下手腕。
“幸好没坏。”
顾泽承眼底裹挟着戾气,似笑非笑地说:“这是干什么呢?投怀送抱啊。”
他语气里全是轻蔑和不屑。
这种女人他见多了。
阮西棠撇嘴,也懒得多费唇舌解释。“所以,需要我对你负责吗?顾泽承。”
男人嗤笑,“我需要?”
“哦,那就是不需要了。”阮西棠拿过桌上的那张证明,无视顾泽承杀人的目光,淡然无惧。
“那我就告辞了。等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希望顾总说到做到。”
门再次关上。
江宇才大着胆子开口:“顾总,我”
“去找张阮西棠都照片来。”顾泽承截住他的话,狠狠拉了下领口,戾气丛生。
江宇诧异,却听自家老板又说:“各种风格的都给我拿过来,我自己挑。”
“好。”江宇弱弱地点头,“我现在就去找?”
顾泽承没好气地瞅他:“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
等人出去后。
顾泽承抽了张纸巾,大动作地就往侧脸被碰到的那块地方擦起来。
弄了好一会儿。那种被睫毛打到的刺刺痒痒的感觉还在。
“啧。”越擦越烦。
顾泽承一把扔了纸巾。
下午的时候。
顾老爷子一通电话把人叫回了顾家本家。
一进书房,顾老爷子就摔了东西过来,气得要命:“你就这么不喜欢阮家那姑娘?”
顾泽承一派镇定,找了个位子坐下,“那您说说她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吗?”
顾老爷子眯眼,气不打一出来,“相处相处你知道人家的好了。”
“那我没兴趣。”男人自顾自泡了杯茶,小酌起来,“迟早这桩婚约她会自己主动说不要的。”
讲到这里,男人眸色暗芒一片。
“你个混账东西—”老爷子作势就要打人。“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这桩婚约当初是我和阮家老爷子一起定好的,你敢乱来。”
“我打断你的腿。”
旁边的老管家上来给他顺气,就见老爷子敲着拐杖,“你给我在这里跪着,不叫你不准起。”
顾泽承拍拍自己的西装裤,眉眼俊雅,却是不反驳。
书房这里宽大,是传统中式布局。
除开藏书,处理文件的办公桌和一个安置的泡茶谈话的会客厅。
就是一个供奉佛像的地方,刚好能跪人。
顾老太太在世时喜欢念经送佛,一直到现在这个习惯就被顾老爷子继承了。
男人身形挺拔,傲骨都不折一段地直跪,膝盖着地,眉头都不见皱一下。
不知道跪了多久。
外面的地板上踩起轻快的脚步,渐渐靠近,一直在门口停下。
“顾泽承—”女人嗓音上扬,细听有几分自在潇洒。
男人直直望过来,眼底是锋芒毕露。
“阮西棠?”他暗恨。
“你怎么在这?”那股戾气又隐隐涌现,敌意撩着爪牙扑面而来。
阮西棠慵懒地斜着身子抵着墙边,“顾爷爷叫我来的。”女人眼尾蕴笑,肆无忌惮。
靠。
顾泽承立马换了跪立的姿势,抽腿直接坐在地上。
阮西棠则是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故意点着他:“是因为你对阮氏出手的事情吧。”
中午的时候。
财经新闻报道,阮氏集团原先大力投入资金准备建设的家具城项目被顾氏截胡,而提案直接被相关部门扣下。
阮西棠脑海里一边回想那些消息,一边走近。
随后女人在顾泽承面前蹲下来,右手撑着下巴,得逞地笑起来。
“你活该啊,顾泽承。”
“也不亏,能让阮大小姐焦头烂额,也挺值的不是?”男人拍拍手,拂去上面的脏东西。
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