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觉得状况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两个人下一秒好像就能吻到一块似的?
顾泽承嗤笑,拉了拉领带。
“你猜的还挺准。”
他是要对付那个珠宝设计部的项目。既然阮西棠要把它立起来,那他就要把它抢走了。
连那点立起来的机会都不给她。
他一直对付下去,总有一个能戳到阮西棠的痛点。
他等着她哭的那一天。
阮西棠打乱几下呼吸。
很显然,她也在想这个事情。
她利用过顾泽承一次,让他的算计落空。那么就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机会。
顾泽承何其聪明。
?轻?吻?最?萌?羽 ?恋?整?理?
这也就是为什么阮西棠把珠宝设计部的项目明目张胆拿出来的原因。
因为无论她怎么小心,顾泽承终究还是会对这块东西下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应战。
要么就是认输投降。
阮西棠觉得昂首挺胸的姿势有些酸涩。她偏了下头,“顾泽承,如果我赢了—”
“那你以后就放弃你对我的偏见,如何?”
阮西棠想得到他的公平看待。
不是通过卑微乞求的方式,而是通过打败他的方式。
她真的与众不同。
“也不再对付阮氏。”女人薄唇溢出平缓的声音。
心境却大相径庭。
顾泽承挑眉,“你胆子真大。”
“好啊,不过前提是你能赢。”
阮西棠扬唇:“这是当然。”
“行。”男人不以为意,姿势被收起。两人间的灼热因子退开,顾泽承漫不经心地往门边去。
阮西棠在后面状似无辜地问:“不再看看那张鉴定书确认一下?”
顾泽承一噎,“懒得看。”
很快回敬道:“有一件事我还真挺好奇的,不知道阮大小姐愿不愿意解答一下?”
“请说。”
阮西棠双臂抱胸,一派闲适。
“阮—西—棠,你的名字。”男人后背抵着门,长腿慵懒。
“难道不是另一个xi更好吗?”
惜,意为爱护珍重。
含义确实很好。
闻言。
女人目光几不可查地低垂。阮西棠抿唇,露出标准的微笑。
“可是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惜。”
她也不需要。
男人拧眉,很轻的一下。
并不明显。
“顾泽承,你对我感兴趣啊?”阮西棠肆无忌惮地笑着,不动声色中换了话题。
“你想多了。”男人冷冷一瞥,说完就把背影隔断在玻璃门后。
待在原地的人视线虚空。
周末这天,唐致行刚好忙里偷闲,带着阮西棠去了近郊的墓地看望了故人。
两块墓地相邻。
上面贴着的照片里,女子的面容秀丽年轻,轮廓都带着相似。
一位是唐致行的毕生所爱。
一位是阮西棠的终生悲痛。
弄好扫墓的事情,两个人回了唐家。
唐家本家在老宅那块。现在的唐家是唐致行十几年前买的别墅区。
吃过中饭后。
唐致行挽留阮西棠吃过晚饭再回家。阮西棠也不好拒绝。
某种程度上比起阮尚贤,反而唐致行给她的感觉更加亲切。
阮西棠很早就跟着外公出国。她的少年时代,父亲那块的记忆几乎是空白。
而因为唐月怜和唐月吟的关系,阮西棠和唐致行有一种契合的伤痛感。
唐淮今天也很碰巧地在家。三个人坐在一起,沐浴在日光中,聊些有的没的。
唐淮的母亲裴虹是很尽职尽责的家庭主妇。见他们聊的尽兴,还会端着茶水点心过来。自己却不主动插话。
阮西棠对她是有印象的。
她从唐老爷子那里知道,当初唐月怜去世的时候,唐致行是准备孑然一身孤独终老的。他是真的爱唐月怜。
唐老爷子也是把唐致行亲生儿子看待,不忍心看他这样。
所以劝唐致行再找一个妻子,也放过他自己。
而当初娶裴虹的时候,唐致行就和她说的很清楚。
他的心里永远只会有一个女人,他可以给裴虹富足安乐的生活,唯独给不了她爱。
他不想骗她。
裴虹也接受了。
对于裴虹,阮西棠是有恻隐之心的。
因为在感情上,裴虹和她妈妈太像了。
唯一的不同点,可能就是裴虹未必有多爱唐致行,而唐月吟爱阮尚贤爱得失去了自我。
到下午的时候,阮西棠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阮氏那边的人告诉她要开一个临时会议,会议的要点就是珠宝设计部的去留。
因为顾氏集团表示有意这次的项目,并且准备联手北城的傅氏,拿到资金,收购珠宝设计部。
挂断电话的那刻,阮西棠眸色半敛,情绪不明。她要回阮氏一趟。
想到交通工具的那刻,女人的眉宇又多了分波动。
她叫阮家的司机晚上再来接她。
所以当下根本没有车子。
幸好唐淮及时说道:“我送你去吧!”男人顺过旁边的西装外套,动作迅速。
“谢谢哥。”阮西棠也不客气,跟唐致行和裴虹道别后,快步就往外面走。
脑海里一闪而过顾泽承的脸。
她想过他会出手,却没想过他下手会这么快。
第11章 干什么
飞驰的车身像离弦的箭,争分夺秒。
唐淮保持着车速,尽量以最快的方式达到阮氏集团。
阮西棠坐在车后座,眸光盯着某一点。相比之下,她真的冷静淡然。
还不忘提醒唐淮注意安全。
“西棠,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
把控着方向盘的男人抵挡不住空间里的沉默因子,率先开口。
“认真说起来的话,其实没有。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阮西棠抓着前面的椅背,扶身凑近,脸趴在上边。
把车前挡风玻璃的状况有意地阻断。
唐淮投过后视镜瞥过,舌尖揣摩要说的话。之后只是化为一声简单的“嗯”。
他的意味深长被阮西棠很敏锐地攫取。
女人拿出轻缓的笑,想起今天跑进她眼里的事,不免问道:“哥,你和裴阿姨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看出来了?”男人喉结轻滚,眼神放前,揪住过往的车辆。
光影掠动。
阮西棠手上小动作随意,偶尔有时候觉得通透□□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擅自做了我不喜欢的事。”唐淮言简意赅,他有意把具体内容隐去。
阮西棠眉眼淡淡。
她不会插手别人的家事。
唐淮摸出了她的想法,接着说道:“难得听我们家西棠关心我。”
阮西棠拳头撑着脑袋,长眸浮着笑意。
“这么些年的哥我不是白叫,哥。”
最后那个字她喊得尤其欢快。
唐淮忍不住问道:“关心的是唐淮还只是你的哥哥?”
阮西棠神色自在,脱口而出:“这对我而言没什么不同啊。我哥永远都会是你。”
话一出口。
前方的男人呼吸都轻了一分。
唐淮克制着情绪,把视线往路上放。
“挺好的。”
到达集团的时候,唐淮直接把车停在了正门口。
刚才男人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大抵也是有事。
“哥,今天谢谢你了。”阮西棠下车和男人打了招呼,就直接往里面走。
唐淮脱不开身,却还是摇下车窗,注视着那道潇洒的身影,说:“西棠,如果有需要我到时候来接你。”
女人回身,自信招展地挥了挥手。眸子亮得在发光,炯炯有神。
那一眼,唐淮忽然就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阳光也如今日一般始终年轻。
机场里,十三岁的小女孩牵着外公的手,隔着遥远的人潮,笑意盈盈地和他招手。
不像是分别。更像是归来。
而那个小姑娘一点要哭的样子都没有。
永远只在心里流泪。
男人捂脸,无力地长叹。
那边。
阮西棠大步流星赶到会议室。里面的股东们吵得不可开交。
气氛焦灼。
而很显然的,阮西棠的到来,给了这些人一个矛盾的针对点。
几乎是同时,字里行间藏着的刀光剑影往她这边扑面而来。
——珠宝设计部根本回不到原来的巅峰,趁着现在能卖个好价钱。应该顺势出手。
——我觉得不行。顾氏那边既然有打算收购它,就代表它还有价值。
——顾氏旗下有影视公司,可以帮助推广。至少在他们的手里,珠宝设计部能活过来。
——集团现在着力在服装这块,那里有多余的资源投入珠宝设计。
最后全部化为同一句话:
——阮总监,你怎么看?
而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根本不是为了询问阮西棠的看法,只是为了逼迫她认清局势。
一帮人,利聚而来利尽而散。
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阮西棠干脆利落拿过桌上的玻璃水杯,狠狠一拍,力道重的能压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音量。
紧接着是满堂寂静。
女人端正地立在正中间,气势沉稳,缺少岁月的积淀,却同样令人不可小觑。
阮西棠骨子里都流淌着这份血脉。
“讲完了吗?各位。”她扣着水杯,略微倾身,眸色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包括正对面那个气质不菲的男人。
看似随性的动作,却让上一秒还在滔滔不绝的人顿时有几分心凉。
阮西棠视线掠过,不动声色中把控全场的局势。“今天董事长不在,由我阮西棠代为处理。各位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说着,女人拉开主位的座椅,缓缓落定,气定神闲。
随后,她拿起桌上顾泽承带过来的那份文件,眼神明目张胆地揪住对面的人。
男人眼底的挑衅,看好戏的趣味昭然若揭。
“这份收购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顾氏应该是准备和傅氏联手,但是还没达成最终合作。”阮西棠红唇轻启,字字掐着关键点。
顾泽承转了转身下的办公椅,眼神玩味:“是啊。”
就见女人很配合地点头:“顾氏可以做的事,阮氏也可以,有谁就说傅氏接下的那跟橄榄枝只能是顾氏的呢?”
阮西棠掀眸,放下文件,视线直白地和顾泽承对视。
不见半点儿畏惧。
股东们面面相觑,震惊的光放大了眼眸。
是啊,不是还没谈下来吗。这个机会阮氏也可以试试啊。
“如果失败了,那不过就是遵从当下的选择,把珠宝设计部卖给顾氏。如果成功了,不用我都说,大家应该也很清楚。”
那时候,珠宝设计部有了庞大的资金注入,起死回生,这是场互惠互利的合作。
之前她拉到的投资只能解燃眉之急。远没有和傅氏合作来的好。
阮西棠指尖敲打桌面,挽唇噙笑:“而且,顾总,不论结果如何,我想你下次拿过来的收购文件,里面标注的价格总不能低于这次吧?”
要是低了,那些唯利是图的股东们怎么会甘心呢?
见过了肉,就不会把骨头里的那点残渣剩食当一回事了。
被点到的人牙齿轻磨,看着那些投过目光来的董事们,恨恨地回着阮西棠:“那是自然。”
这个女人又摆了他一道。
还借着他搭的桥走自己的路。
操。
“那,我就在这里代表全体董事谢谢顾总了。大家鼓掌。”
阮西棠昂首挺胸,得逞的意趣浸得她那双眸色蕴着流光华彩。
掌声雷鸣中。
顾泽承盯着巧笑倩兮的女人,从眼睛到鼻子,再到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红唇。
阮西棠。
男人拿着钢笔在纸上就是龙飞凤舞的一道连笔。
江宇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老板的行为。
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阮西棠习惯性地下到地下车库。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没有人在这里接她。
唐淮的手机响了那么多下,要忙活的事情现在也未必能弄完。她不能麻烦他。
那就只能找阮家的司机或者于璐了。实在不行就打车。
阮西棠刚要拿手机,就被身后的脚步声点醒,她转身看着顾泽承迎面走来。
那脸色着实不好看。
江宇在旁边跟着,手里还抓着车钥匙。显然是要开车。
阮西棠眸色一亮,嗓音舒缓:“顾泽承,能不能顺带着载我一程?”
“凭什么?”男人单手插兜,那股阴郁还没从没眉间散尽。
“未婚夫帮忙送未婚妻回家,总不过分吧?”阮西棠认真地和他分析。
顾泽承笑得阴狠:“我不喜欢和别人坐一起,尤其是你,我的未婚妻。”
“哦,原因的话—”女人抬头,自顾自地走了几步,像是在凝神,“不会是因为我今天又顺势阴了你一把吧?”
“阮—西—棠。”顾泽承喊她,一刀一刀想划下来似的。
女人敛眉,打了打手。
“顾泽承帮我个忙,或许我不会那么计较你联合那些人来逼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