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状元郎是我前夫——七合彩
时间:2021-02-23 10:02:28

  “吏治不明,民意不平,此乃国殆也,前六朝之事,为官者,皆以为戒。”
  李夫子道:“这是霍老先生在《为官论》之中的话,老朽今日便要请教诸位,何为官者?官者为何?”
  听得夫子的提问,便有学生沉思片刻道:“为官者,当为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也有那不着调的世家公子笑道:“当为美婢金财,好不快活!”
  有人跟着哄堂大笑,夫子瞪了他一眼,满堂便安静下来。
  李夫子冷哼一声,看向沈之言,“之言,你认为呢?”
  沈之言睫羽微抬,站起身来。
  “为官者,当为吏治清明,海晏河清。”
  他声音冷淡,却字字有如玉石落银盘,清脆而有力。
  “好!”
  李夫子满意的点点头,不住夸赞了几句。
  沈之言坐下后,只听身侧响起一声轻笑,司徒鹤嘴角噙着笑,懒散道:“沈兄好气志。”
  说完又眯了眯眼,讽刺道:“不知这气志,撑不撑得起你的海晏河清呢?”
  当今皇上在壮年时还尚算一个明君,可近年来也是越发昏庸,朝政一半把持在太子手中,小小一个青衣书生,居然还敢说什么海晏河清,当真是可笑。
  眼见快要到午时,夫子便放了他们休憩,各家小厮婢女们一拥而上,开始前后张罗起来。
  有一小厮匆匆进门,在司徒鹤身边耳语。
  片刻,司徒鹤点了点头,那小厮便低着头又匆匆出去了。
  沈之言被夫子叫到了内室,李夫子打量了他一眼,才叹气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沈之言眸色动了动,“让老师失望了。”
  李夫子负手走了几步,又叹道:“你不想做官,是因为你父亲的事吧?”
  沈之言指尖微缩,喉间有些酸涩,“对不起,老师。”
  “不必说对不起。”李夫子道:“你父亲也曾是我的学生,十五年前,你父亲被小人诬陷而遭到贬黜,之后郁郁而终,可他依旧希望你能继承他的遗志,还这天下一个海晏河清。”
  “我知你厌恶官场,若不是你父亲临终嘱托逼着你读书,你便宁愿待在穷乡里做一个乡夫,是也不是?否则以你的能力,不会连连两次乡试落选,我也知你心有不甘,否则也不会说出海晏河清这句话。”
  “你父亲九泉之下,想必也不想看到你因噎废食,况且,你若这般固步自封,你父亲的冤情,便永不得大白于天下了。”
  沈之言瞳孔微缩,他静立良久,忽而朝李夫子一拜。
  “学生,知道了。”
  ....
  此时的姜妙跟着王婶进了城,王婶家在城里有个小菜摊,每日起早贪黑的来卖点小维持生计。
  近几日沈家大郎忙着去书院念学,王婶怕她在家无聊,便提出每天带她来城里逛逛。
  谁知姜妙往那菜摊前一站,不及片刻,买菜的人便挤满了小摊。
  王婶悄悄打量了姜妙一眼,只见这姑娘虽然身穿朴素的青裙,容貌也刻意的不做打扮,可她眼尾带红,烟波盈盈,看起来娇怜至极。
  “小娘子,这青菜可否少我一个铜子儿?”
  “小娘子,这豆子可还有多的?”
  “小娘子生得这般好,缘何在这儿卖菜?何不跟了哥几个,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忽闻一道粗嘎的男声响起,几个地痞模样的男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王婶慌忙将姜妙拉到身后,使了个眼色,王叔也赶紧站了起来打圆场。
  “哎哟,几位爷,这是我远房侄女,乡下来的,入不了几位爷的眼。”
  “隋二,你在做什么?”
  一声娇喝传来,人群顿时一片寂静,待看到来人时,便赶忙让开一条道,几个穿着艳丽的女子便带着身后的仆婢走上前来。
  被唤作隋二的人脸色一变,谄媚的向来人道:“哟,三小姐,是您啊!”
  钱惠婉冷哼一声,接着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姜妙。
  她脸色顿时一变,眸子里露出些厌恶来。
  钱慧婉虽是知州家的三千金,母亲受宠,可到底是个庶女,长得也不尽如人意,所以平生最讨厌的,便是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
  她正欲对姜妙发难,身旁的跟班便惊道:“林妙?!”
  姜妙一看,还真是巧,曹琴花。
  “你认识?”
  钱惠婉皱了皱眉,曹琴花忙道:“表姐,就是这人!”
  方才她才与钱惠婉说过,村里来了个长相妖艳的狐狸精,容貌惑众不说,还顺带抢了她的未婚夫。
  钱惠婉头脑简单,此刻一听曹琴花这话,自然少不得要教训教训她。
  她上前,冷哼道:“你叫林妙?”
  姜妙挑了挑眉,并未搭话。
  “你!”
  这人竟然如此无视于她?!钱惠婉气炸了,当即便尖声道:“给本小姐道歉!”
  姜妙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不好意思,我从不跟长得丑的人道歉。”
  这下几乎是踩了钱惠婉的通脚,她往日仗着家世,在临州从来都是横着走,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指着姜妙的手指颤抖,突然冷笑道:“给我砸了这个菜摊。”
  身后小厮得令,便要上前掀翻摊子,王叔上去阻拦,也被一把推开。
  王婶忙拉住姜妙,“林姑娘,你快跑!”
  他们是有眼色的,这些人显然来头不小,若是真较起真来,姜妙一定得吃亏。
  眼见王叔被推倒在地,姜妙便是不怒也怒了。
  她好端端的在这里卖菜,到底招谁惹谁了?一个曹琴花便足够碍她眼了,怎么又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霸王花?
  想到此,她冷笑一声,径直抄起菜摊上用来切菜根的小刀,几步绕过呆滞的人群,一把将刀刃抵在了钱惠婉的脸上。
  “林姑娘!”
  “林妙!你敢!”
  钱惠婉吓得脑中一空,当即便叫道:“林妙!你要做什么?我爹可是临州知州!”
  她爹还是天皇老子呢!
  姜妙冷笑一声,目光划过惊恐的小厮和面无血色的曹琴花,冷冷道:“砸啊,怎么不砸了?他们砸一次,我便往你脸上划一刀。”
  “林妙,你个贱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管她是谁?”
  姜妙睨了曹琴花一眼,“总之今日你们敢动手,我就敢动刀,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刀快?”
  说完,她十分客气的朝钱惠婉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钱小姐,不知您想要这样划呢....”
  说着她用刀刃在她脸上比划了一下,又向下滑了滑道:“还是这样划呢?”
  钱慧婉惊恐的瞪大眼睛,刀上的凉意如冰凉的水蛭一般渗透进她的皮肤里,激起她无限的恐惧。
  林妙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温柔而娇软,可钱惠婉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林妙是做的出来的!
  姜妙执着刀的手很稳健,她忽然想起幼年那个踩低捧高的嬷嬷,除夕夜按着姜妙的脸灌她发馊的肉汤,那天夜里她便趁着夜色,用这样一把小刀划了她的脸。
  当时她才不过六岁,那满手血迹和嬷嬷的尖叫让她做了足足一个月的噩梦,可也就在那之后她才真正明白,一味的软弱是护不了自己周全的。
  她原本不想出头,可她忍受不了王叔王婶被这般欺辱。
  局面僵持着,突然便有一声男音插进来,道:“都在这儿做什么呢!”
  钱惠婉有如看到救星,惊恐道:“二哥,救我!”
  钱易从人群中走过来,见姜妙拿着一把小刀横在自己妹妹脸上,不免一惊,“林小姐?!”
  姜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钱惠婉见自己哥哥来了,顿时有了底气,咬牙道:“这个贱人,你....”
  姜妙眉头一皱,手中的刀便要进一寸,一只手却突然横过来,掐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悦的抬头,却见一人眸色深沉,低头看着她笑道:“这位小姐,可别冲动啊。”
  “你是谁?”姜妙眉头一簇,怎么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司徒鹤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声。很好,她不认得他了。
  姜妙被制住,便索性丢了刀,抱臂看着钱惠婉扑进钱易怀里,道:“二哥,杀了她,杀了她!”
  当下这位锦衣卫大人神色不明,钱易哪儿敢轻易发话,只小心的看了看司徒鹤,道:“您看.....”
  司徒鹤依旧掐着姜妙的手腕,他看了她半晌,忽然道:“要我帮你吗?”
  这人身上的气息,让她想起宫中最幽深的古井,带着微凉的、腐朽而令人厌恶的气息。
  姜妙甩开他的手,不耐道:“放开我!”
  司徒鹤闻言一愣,唇角笑意更甚,他伸出手,正要抓住姜妙的肩头,便有一人急步上前,径直将姜妙拉到自己身后。
  姜妙眼睛一亮,“沈之言!”
  忽然她又一顿,开始心虚起来。
  完了,沈之言最怕麻烦,她好像又给他惹麻烦了,还是不小的那种。
  司徒鹤的手落空,闻言看向来人,眸色微讽。
  沈之言身高腿长,稳稳地挡在姜妙面前,尽管他的穿着在几人中看起来最为朴素,可他眉眼冷峻,那气质竟隐隐压过他们去。
  他回头看了姜妙一眼,“你又胡闹?”
  没有斥责,没有嫌弃,仿佛只是她心血来潮,拿着他的衣衫练习针脚一般。
  姜妙心中漏了一拍,正欲张口,却听那奇怪的人笑道:“林小姐,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姜妙冷哼一声,讽刺道:“条件呢?”
  司徒鹤突然敛下眼中笑意,唇角带了一丝玩味。
  “过几日是立冬灯节,林小姐若肯赏脸作陪....”
  姜妙正想讽刺他痴心妄想,沈之言却一把拉过她,眸色幽邃的看向司徒鹤。
  “她拒绝。”
  司徒鹤闻言一笑,讽刺道:“沈兄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呢?”
  沈之言喉结动了动,他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姜妙一眼,似乎下了决定般,淡淡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
 
 
第九章 “言哥哥!”
  ……
  “言哥哥!”
  最先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的是曹琴花,她咬着牙,目眦欲裂,“言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才认识她几天,她怎么可能是你未婚妻!”
  沈之言的手心温暖而干燥,他牵着姜妙,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沉声道:“我对她,自是一见钟情。”
  匆匆赶来的谢舟踉跄了一下,差点拌倒,姜妙眸子瞪得极大,若不是众目睽睽,她还真想伸手探探沈之言的额头,莫不是发烧了吧?
  她什么时候成他未婚妻了?
  正在此时,司徒鹤突然阴森的一笑,偏头朝她道:“林小姐,此事当真?”
  手背上的力道一紧,姜妙被沈之言握得生疼,也只好僵硬着身子,硬着头皮笑道:“自然,我对之言,也是日久生情。”
  沈之言身形微滞,心上的琴弦突然被人一按,一道琴音飘散落入心海,激起的涟漪缓缓传开,满满当当地充满了他的心。
  似一股酸甜而不腻的糖水充斥在喉间,压得人心尖发颤。
  仅仅是一句逢场作戏的话,便让他失了神,回过神来,他不免皱了皱眉,强压下自己心中这怪异的情绪。
  司徒鹤闻言,竟气极反笑,他看向沈之言,阴森地提起唇角。
  “未婚妻?呵!你知不知道她是————”
  “都杵在这儿做什么?!”
  一声炸雷似的怒斥截断了司徒鹤的话尾,沈之言眉头微蹙,尚未听清司徒鹤说的是什么,便看见书院的李夫子急步朝这边走来。
  “夫子。”
  “夫子。”
  沈之言和谢舟忙躬身行礼,李夫子到了跟前,吹胡子瞪眼道:
  “好啊!我平日里怎么教导你们的,竟光天化日在这里给我生事?你们不顾书院的名声,老夫可还要这张老脸!”
  沈之言垂着头,用目光询问谢舟,谢舟挤了挤眉,这李夫子,确实是他见状不妙赶紧去搬来的大佛。
  毕竟晋朝礼教严苛,不论是世家贵子还是乡野书生,若是不敬师长,那是要遭人耻笑的。
  这不,连钱易这种浪荡子也不敢轻易顶撞李夫子。
  李夫子教训完自己的学生,突然注意到了人群中这个容貌不俗的少女。
  “这位是?”
  “夫子,这位是嫂子!”谢舟慌忙接话,被李夫子瞪了瞪,又哑口无言的退了回去。
  姜妙硬着头皮行了礼,“夫子好。”
  李夫子摸了摸胡子,“老夫似在哪里见过你?”
  姜妙心中咯噔一声,她打量了李夫子一眼,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他,便放下心来。
  “算了。”
  李夫子想不起来便不再想,挥手道:“都散了,堵在这里像什么话!”
  又朝沈之言和谢舟瞪了一眼,“跟我过来!”
  司徒鹤正欲开口,一小厮却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眼睛一眯,看了林妙一眼,也提步离开。
  王婶急忙催着自家男人收拾了东西,连弄乱的菜叶也不要了,正转头想询问姜妙,却见姜妙默默地帮自己把东西收拾上牛车后,便跟在沈之言的脚步后头走了。
  书院里,李夫子显然被气得不轻,书院学子当街闹事,简直是当众打他耳光。
  “之言,你一向最是稳重,今日怎地如此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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