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状元郎是我前夫——七合彩
时间:2021-02-23 10:02:28

  姜妙看了看天色,想着沈之言也该回来了,她看了看篮子里的收获,有些兴奋的想,今天她一定要让沈之言看看,她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嘛。
  姜妙跟在王婶身后下了山,她心情有些舒展,下意识将乱发拂在耳后,突然间身形一滞。
  她的桃花簪不见了。
  王婶见她没跟上来,不免回头看了看,瞧见姜妙愣在原地,问道:“妙丫头,你怎么了?”
  “婶儿,我的簪子不见了。”
  姜妙冷静一想,许是方才落在林里了也说不定,不行,那可是沈之言送她的第一件东西。
  “哎哟,那咋办,俺陪你回去找。”
  姜妙思索片刻,觉得没有必要麻烦王婶,便道:“也就几步路呢,婶,你还得回家给王叔做饭呢,我自己去便可以了。”
  王婶起初不同意,可架不住姜妙坚持,又见这山林周围皆是三三两两挖野菜的妇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便也只得作罢。
  姜妙心中焦急,一边往山上走,一边仔细的查看路边的草丛,终于在一处斜坡找到了地上的发簪。
  她上前捡起簪子,仔细的擦拭了几下,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她起身欲走,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几个人。
  黑衣黑袍,金边领口,腰间还挂着凶兽木牌。
  姜妙瞳孔一缩。
  司徒鹤批着玄色披风,眼角带着不真切的笑意,见姜妙转过身来,他唇角勾起,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长乐公主,别来无恙啊,”
  姜妙心神大震,本能地退后几步,初时的惊惧过后,她很快冷静下来。
  “你是锦衣卫?”姜妙冷声道:“姜献的走狗。”
  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不过幸好,姜妙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幸好沈之言今日不在家中,否则她又要连累到他了。
  司徒鹤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忽而笑道:“公主可还记得你出嫁当日,给你当做马凳的那个小吏?”
  “无名小卒,本宫怎么会记得?”
  姜妙之前就注意到自己身后是一个稍显陡峭的斜坡,她眸色一暗,一边假装思索一边暗自朝斜坡挪步。
  “呵。”司徒鹤冷哼一声,“当初是公主告诉下官,要想不被人欺辱,便只有不择手段往上爬,下官可是将公主的教导铭记于心,想不到公主这么快就忘了。”
  姜妙一愣,想起来当初和亲时经停驿站,她看见随行的锦衣卫对一个小吏拳打脚踢,从旁经过时,便随口帮了一句。
  她说过什么她早已不记得,可她当时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人就是当日匍匐在尘埃里挨打的小吏。
  思及此,她目光更加戒备起来,显而易见,这人找到她不会是为了报那虚无缥缈的恩。
  “你说这么多,不会真是来找本宫叙旧吧?”
  “当然不是。”
  司徒鹤怪异的笑了笑,他一挥手,身后随之走出一人,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臣是来,送公主上路。”
  那人阴沉沉的提剑向她而来,姜妙瞳孔微缩,下意识的看向山下沈家的方向。
  沈之言。
  她苦笑一声,瞳孔里映出那人挥动着长剑,朝自己砍了下来。
  鸟雀惊飞。
  山林惊起一阵鸟兽哀嚎,随之归为平静。
  沈之言推开院门,不禁皱了皱眉。
  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姜妙房门紧闭,并没有出来迎接自己。
  他闭了闭眼,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沉默片刻去敲她的门。
  始终无人应。
  他进了屋,桌上是早已凉透的茶,茶旁的木椅上,放着一件她学刺绣的短衫,不得不说她学东西很有天赋,那几朵海棠已经初具雏形。
  他坐下喝了口凉水,知她往日便有去王婶家学女红的习惯,他便坐在堂屋里等她回来。
  指尖敲了敲木桌,发出沉重的敲击声,沈之言心中有些前所未有的焦躁,他站起身来,朝院门外走去。
  皮蛋正在和一帮孩子玩蹴鞠,被沈之言捉了后颈,摸了摸头问:“沈大哥,你找俺啥事?”
  “你林姐姐呢?”
  “跟俺娘上山采干货啦!”
  沈之言一颗心稍安,放了他去玩,转身时又听见一个孩子道:“皮蛋,你娘不是回来了吗?”
  他心中一顿,朝皮蛋家走去,自己都没意识到脚步失了往日的沉稳。
  “妙丫头,还没回来?”
  王婶有些愕然,“不应该啊,妙丫头说簪子找不到了,也不用俺陪她去找,俺见山上人多,也就没跟着。”
  说完王婶已经意识到什么,“大郎,妙丫头....”
  沈之言没听完他的话,转身离开。
  他打开院门,墙角是他今日要来的桃树苗,细叶已经打蔫。
  “林妙...”
  沈之言自嘲一笑,他没有想到,直到此时,她还一直在想着逃跑。
  他仿佛无事人一般,刻意不去看她绣的短衫,他坐在椅子上,心缓缓下坠。
  “呼啦———”
  窗外,山林上空突然惊起一阵鸟雀,沈之言豁然起身,看向那一片山林。
  他瞳孔微缩。
  你林姐姐呢?
  跟俺娘上山采干货了。
  他出了门,皮蛋从未见过他如此可怖的神情,不免被吓住了,“沈大哥,你怎么了?”
  沈之言早已经远去,他心中那股不安逐渐上升,以至于脚步都有些踉跄起来,只觉得喉中干涩得可怕,他目光中只有那片山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林妙!
  他心中响起一声急喊,一股恐慌的情绪破土而出,瞬间淹没了他。
 
 
第十一章 长风萧瑟,自穹顶倒……
  长风萧瑟,自穹顶倒灌入人间,山林间无数枯黄的落叶翻飞,遮天蔽日。
  青年脚下的枯叶发出嚓嚓的破碎声,他发丝微乱,连衣襟上沾染了碎叶也不曾去管,眸中暗沉,似乎酝酿着积寒彻骨的风暴。
  小路,没有,山凹,没有,林间,没有。
  到处都没有林妙的身影。
  他向来沉稳,此刻竟有些茫然,他张了张口,喉间却涌入一口寒风,忍不住撑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
  他撑着树干抬起头来,忽然间瞳孔一缩。
  不远处,散乱了一地的野菜和干菇。
  他疾步上前,脚下却被裸/露的树根绊了一个趄趔,他却不管不顾地捡起篮子,那篮中还有几株蔫了的野菜,一看便知是在混乱之中丢下的。
  他站起身来,一眼便看见那个斜坡,斜坡土石有些滑落的痕迹,灌木东倒西歪,显然被人压过。
  沈之言薄唇紧抿,眼神冰凉地可怕。
  下一刻他下了斜坡,不顾灌木之间的尖刺,伸手翻找着什么。
  良久,他身形一滞,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手心静静的躺着一支断成两截的木簪,随着木簪沾染到手上的,是早已经凝固的血迹。
  沈之言眸色微红。
  他看向坡底的深林,将木簪狠狠握入手心,尖端刺入皮肉,他却恍若未觉。
  很快,他站起身,急步走入一片昏暗中。
  …………
  姜妙此时正在奔逃。
  她捂着自己的左臂,指尖浸出丝丝血迹,她眸色微暗,苍白着脸背靠在树干喘息。
  她方才情急之下从斜坡上滚落下来,虽侥幸躲了一刀,可身上难免受了些小伤。
  她喘息了几下,随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肯定是不能逃往杏林村的方向,锦衣卫向来以心狠手辣著名,若是发现自己和与沈之言、与杏林村的关系,想必不会手下留情。
  她抬头望了一眼微黄的天空,脑中飞速流转。
  她在沈之言的的书房看书时,曾刻意看了晋朝的地图,临州是晋朝最北的城池,而翻过这座山,便是靖州。
  对了,靖州!
  靖州,是她二皇兄姜术的封地。
  她将手臂遮在眼前,敛去眸中凉意,忽觉造化弄人一般,自嘲一笑。
  如今太子一党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朝中唯有姜术能与他抗衡一二,但姜术此人,外表看来是个谦谦君子,可其城府比之姜献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如非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罢了,她阖上眼皮,反正她这一生,哪时哪刻不在迫不得已呢?
  “大人,她往这边跑了!”
  被发现了!姜妙豁然睁开眼皮。
  黑衣锦衣卫眼尖,当即叫了一声:“公主在那儿!”
  脚步声杂乱着向她涌来,姜妙薄唇紧抿,她眉头狠皱,手中的树枝刺向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涌出滴落在地上,顷刻间,林中便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大人!”
  那人如见到了什么可怖的景象一般,余下的锦衣卫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他们面前的灌木枯叶中,许多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的蛇蝎密密麻麻地爬出来,朝着地上那摊鲜血争先恐后地爬过去。
  黑袍锦衣卫纷纷后退,姜妙趁机咬牙站起,捂着手臂冲了出去。
  “大人?”
  锦衣卫焦急的请司徒鹤拿主意,司徒鹤看着那摊鲜血,眸中幽暗。
  这就是太子与他说过的,长乐公主为何突然得宠的秘密么?
  事情好像突然变得有趣了。
  他毫无温度地一笑,下属眼见姜妙趁机逃走,情急之下脱口道:“弓箭呢?取弓箭来!”
  肩头突然被人狠狠按住,一转头,只见那位司徒大人笑意森然,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抓活的。”
  “大人,太子殿下他——”
  “我要活的。”
  司徒鹤的眼神如紧盯猎物的毒蛇,一字一句如是说。那人打了个寒颤,只得应下。
  “是!”
  姜妙不要命的跑着,过度失血让她脸色苍白,她脚下虚浮,可仍在坚持逃命。
  眼前的景色逐渐陌生,姜妙心知自己暂时甩掉了他们,可她不敢大意,锦衣卫追踪术向来卓绝,不知何时便会再次追上她。
  她终于缓了一口气,在一个小土坡后靠了下来,忍着疼痛拉下肩头的衣衫查看,只见洁白的手臂上血迹斑斑,几道隐于皮肤之下的黑线正隐隐浮动着。
  今日这血,用的太多了。
  她嘲讽地看了一眼,心中微凉,这黑线颜色愈来愈浓,以目前的情况看,她恐怕很难活过二十岁了吧。
  脑中发晕,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父皇病倒的那天,大国师向父皇献计说:“陛下寿数已至,需得用血肉骨亲练成药人,再将药人之血做成药引,每月一服,如此十年,方可长寿安康。”
  当时后宫皇子皇女们人人自危,只有她,敢径直闯入父皇的寝殿,稚声地说:“父皇,儿臣愿意!”
  人人皆道她孝义动天,她承受着公主最高规格的封赐,眼中却只有凉意。
  她只不过是过怕了被人欺辱的日子罢了。
  姜妙回过神来,擦了擦朦胧的眼睛,顺手捡了棵树枝,撑着自己离开。
  若想翻过这座大山,以她的脚程,至少得要两天。
  她得想办法去靖州,作为陈晋之战的棋子,她的投靠对姜术来说有利无害,若是能与姜术联手,太子便会有所顾忌,她也能顺利回宫。
  可她回宫之后,沈之言呢?
  姜妙脚步一滞,随即苦笑了一下,少了她这个麻烦,他一定求之不得吧。
  她掩下心中的涩意,垂眸离开。
  才走几步,便听得一声长啸,山林上空划过一只黑色的大鸟,姜妙瞳孔一缩,暗道不好。
  是锦衣卫用来搜寻的鹰眼。
  她只看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有些犯难。
  怎么今日偏偏穿了一身粉呢。
  正在此时,她看见左手边几步处,有一个积水的泥坑。
  她眼前一亮,顾不得其他,一个翻身扑了过去,将自己滚入泥坑里。
  再起身时,她全身已经沾满了泥水,灰扑扑的,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心下稍宽,又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污泥,小心的将伤处包扎好,起身离去。
  鹰眼叫了几声又回到司徒鹤手上,他默不作声的顺着鹰眼的毛,不知在想些什么。
  “传令下去,将魈蛇放出来。”
  “大人?”
  手下有些吃惊,这位大人不是要活的吗?为何突然要放魈蛇?这可是太子殿下特意送过来的,据说是训练过的百毒之首,擅于追踪,且被咬之后没有解药。
  司徒鹤抚摸着鹰眼,心中微愣,他自然知道这种蛇的毒性,若是旁人,自然是一击致命,可是姜妙却不会。
  顶多便是昏迷几日,受几日疼痛的折磨罢了,并不会伤及根本。
  魈蛇摇了摇尾巴,几下消失在枯叶中。
  姜妙饥肠辘辘,嘴唇也干燥地泛白,找到一处山泉,她蹲下身掬了捧水凑上去喝,刚一抬头,便看见小潭对面的草丛里,探出一个红色的蛇头。
  魈蛇!
  姜妙惊惧万分,整个身形都僵硬了,怎么会有魈蛇?!
  她脑中闪过过往的一些可怖的画面,随即掐了掐自己的虎口,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它脑袋左右摇摆着,显然对她身上的气味还有些不确定,姜妙此刻无比庆幸自己身上裹了泥,给了她暂缓的时机。
  魈蛇受过训练,没有口令不会乱咬人,姜妙紧紧盯着蛇头,许久,它缓缓游向远处,她身下脚步微挪,待挪出了小潭的范围,她便发了狠地开始狂奔。
  可还没跑远,便听见一声哨声,黑袍锦衣卫的声音传来。
  “公主,束手就擒吧,您跑不掉的。”
  姜妙心中直跳,硬着头皮往前跑,为首的锦衣卫在此时赶到,趁那位千户还没到来之前,咬牙道:“弓箭!”
  “咻——”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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