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男配撑腰(快穿)——微桁
时间:2021-02-25 10:39:27

  张太医愣了下才道可以。
  房中闷热,能降一降温自然是好的,只是谁会想到给一个奴隶置冰呢?
  “宝珠。”白倾倾看向身边的侍女。
  宝珠明白了,立即出去吩咐人抬冰进来。
  大公主突然看重了一个奴隶,下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主子的兴致向来都是一阵阵的,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尽管如此,这奴隶能得殿下几日关切,也是上辈子攒来的天大福气了。
  等下人们将冰摆在了角落,白倾倾就让人都出去了。
  此处没了别人,她一撩袖子去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寅七的眉头拧皱着,一副并不安宁的神色。白倾倾瞧他这遍体鳞伤的样子,咬了咬指尖,觉得自己光看都觉着疼。
  她仔细打量后发现,原来他年纪和她也差不了多少,身型修长,宽肩窄腰,只是挨饿久了,又满身带伤,十分消瘦。
  虽然脸颊伤处正上着药,但从露出来的地方看,样貌其实也一点不差的。
  白倾倾看他额头上都是汗,便掏出帕子帮他擦去了。他的额头有点烫,张太医说是用药的关系,人会有些发热。
  躺着的人似有所感,眼皮动了动。
  寅七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热漩涡中,不断被抛起又落下,身上的伤口时而疼痛,时而舒适。
  过了很久漩涡停下,他的伤竟渐渐没有那么难受了,此刻鼻尖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萦绕。
  他好不容易撑开一丝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见身边有一个白衣女子。
  白倾倾见他双眼才睁了一条缝,就一副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样子,忙摸了摸他额头道:“别动,好好歇着。”
  女子柔软的手心,轻抚在他额上,十分温柔,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寅七眼皮再次阖上时,脑海中只划过一个念头。
  他应当是死了吧,否则他又怎么会看见天上的仙子呢?
  白倾倾凑近了瞧,见他又睡过去了,叹了口气。
  这样的小可怜,难怪有人搭救了他,就掏心掏肺地把命都愿意给出来了。
  白倾倾一开始还只是将这人视作任务目标,可在这一刻,却是真的心有不忍了。
  他要是继续留在那地方撕斗,还不知会再添上多少伤。
  白倾倾心想,反正她的身份在这,以后多关心保护他就是了。身体是肯定要调养好的,还能让人教他些本事。最后给他牵一个互相喜欢的姑娘成亲,幸福美满过一辈子。
  也不知他会喜欢哪样的姑娘。
  “没事没事了。”白倾倾又摸着他额头说,直到他拧着的眉头舒展,气息平稳,才起身离开。
  ……
  寅七第二日醒来时,盯着价值不菲的寝帐,摸着身上仔细包扎过的伤口,呆怔了许久。
  房中的冰是一早新送进来的,为室内带来丝丝凉爽。
  寅七撑着坐了起来,掌心碰到了身下柔软舒适的床铺,搭在下身的一条不知什么料子的薄被滑落。
  他睡过硬板,草垛,脏污的泥地,更多的是什么都没有的冷硬角落。
  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柔软的床榻上醒来。
  身上那些日夜折磨他的新伤旧伤,都已减弱了疼痛,闻着药味,就知是他根本用不起的药。
  寅七坐起后就僵在那儿,因为他从小就被卖成了奴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就连做梦都不曾有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忽然间,他回想起了迷朦中看见的那道曼妙身影。
  身上的伤提醒着寅七他并没有死,那么白衣女子也不是天上的仙子。
  那她又是谁?是她为他治的伤?
  为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奴隶啊。
  从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侍从,寅七因陌生的环境和动静瞬间绷紧了身体。
  侍从进来后,并未看他,只是将端来的粥点放在了桌上便退了出去。
  粥香一下飘散出来,这香气就像一把钩子,从桌上飘到了床上,勾得他空空的胃开始发疼。
  粥碗边上还放了几个松软的蒸糕。
  香,好香……
  寅七以前闻过这种食物的香气,但也只是闻过。
  奴隶的食物,不过是一天两块干饼而已。在斗兽场时,额外能有一小片干肉。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虽面无表情坐着,心里却纠结又挣扎。但最后还是没有过去。
  这不是一个奴隶配享用的食物。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那粥点是给谁的,他不能乱动。
  然而他是真的感到饿了。
  寅七想,若再进来人,他就问问,能不能给他一块干饼。
  白倾倾抱着大枕头翻滚着醒过来,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很亮堂了。
  这床又宽大又舒服,绸料丝丝滑滑,白倾倾觉得任谁躺上去都抵抗不了。
  她一醒,宝珠便带人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妆,饭菜也很快摆了满桌。
  白倾倾昨天就尝过,知道这府里的厨子手艺很好,道道都是美味珍馐。
  吃饱之后,她轻轻揉着肚子往躺椅上一靠,真是太满足了。
  好吃好睡,还不用一早爬起来修炼,也不用抱着一小袋银子抠抠索索。
  大公主殿下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白倾倾享受地瘫了一会,又赶紧坐了起来,揉着脸颊拍了拍。
  白倾倾啊,你万不可被这些奢侈享受给勾去了心神,堕落了还怎么修行?
  这肯定是秘境的邪恶阴谋,想要引诱她坏了心境,毁她筑基大业。
  警醒警醒,不能上当!
  白倾倾已经试过,这儿没有真气灵气,术法用不出也无法修炼,所以修心就更紧要了。
  在一番自我勉励之后,白倾倾想着昨日带回来的人,便问宝珠他醒了没醒。
  听宝珠说人醒了,她便起身打算过去。至于张太医,都忙一天了,还是让他晚些时候再去看看吧。
  白倾倾到时,就看到寅七直挺挺坐在桌边,紧抿着唇盯着桌上的粥点,一动不动,像是和什么较劲似的。
  因她的出现,他才突然间被惊动,一下子站了起来。
  寅七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前高贵艳丽的女子。在她的视线落下来时,从心底里钻出了一丝疑惑和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又认出来,昨夜半睡半醒间所见的那仙子般的女子,正是她。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
  宝珠见他一个奴隶竟敢直直盯着主子看,还越靠越近,不禁恼斥道:“放肆,还不快跪见大公主殿下。”
  寅七止步,宛如当头一盆冷水灌下,瞬间清醒,她竟是大公主?
  他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多无礼放肆,这样的奴隶,多是直接打杀了的下场。他忙低下了头,跪在她脚边见礼。
  白倾倾见他直挺挺就跪了,动静之大,包扎着的纱带都崩了几条,还跟全然不知疼一样。
  膝盖磕碰的声音她听着都牙酸。
  “起来,我又没让你跪。”白倾倾说道,淡淡扫了宝珠一眼。
  宝珠讶然垂了头,主子这是意指她多事了。她明白了,看来主子对这奴隶,比她以为的还更上心。
  听殿下让她退下,宝珠应是退了出去。离开后她便去吩咐这院子上下,得待这奴隶用心一些,免得惹了主子不快。
  白倾倾见寅七起来,还想扶他一把,结果他后退两步避开了。她也只好把手收了回来。
  看着已经放了些时候的粥点,白倾倾问他:“怎么不吃?”
  他愕然抬头,又飞速垂眸,喉间虽被香气勾动控制不住地滚动,却仍不敢相信:“这是,给奴的?”
  “这房中,难道还有别人?”
  白倾倾不知说啥好,他怎么好像傻傻的,难道脑袋也伤到了?
  寅七自然都明白,有人送来了食物,而这里又只有他,一切都那么显而易见。只是他实在不敢去妄想。
  他过了会才道:“赏奴一口干饼就好。”
  “那怎么行。”白倾倾在桌边坐下,摸了下碗壁,还是温热的。
  张太医说他常年挨饿,肠胃得养一阵子,怎么好吃那种干硬的东西。
  “你快过来,都吃了。”
  寅七微微迟疑着,可他真的很饿。他原本就看着粥点挣扎了很久,殿下这话就像推了他一步。
  他几步上前,端起粥碗就往后退开。
  他是不敢坐下的,他这样的人,就连靠近一些,都是对殿下的一种亵渎。
  白倾倾看他端起来就一饮而尽,无奈道:“慢点啊。”
  她知道他不是傻,只是谨记着自己只是一个奴隶的身份,连一碗热粥都不敢奢望。
  这可怜样的,叫人心都软了。
  一碗热粥下去,他只觉得温意从喉间淌了下来,安抚了干疼的胃,温暖顺着四肢散去。
  口中是不曾尝过的香甜,耳边竟还听到一声无奈的轻语,他端着碗,眼眶蓦地酸了一下。
  他知道,不管大公主是因何将他从斗兽场带回来,哪怕她之后要将他抛入更加黑暗的深渊,他还是会感激她的。
  白倾倾又把蒸糕递给他,微微笑着说:“这个真要慢点,噎着了还要我帮你倒茶。”
  殿下不喜不怒时,显得十分清绝冷淡,她本就是那样高高在上,让人仰视之人。
  可她一笑,又如冬日回暖,春花初绽,再美不过。
  寅七敛目,接了过来,这回听话地慢慢吃。
  白倾倾盯着他全吃了,才问起:“对了,你叫什么名?”
  寅七那种奴隶号,不提也罢。他总该有自己名字的。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奴隶不需要姓名。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冀衡。”
  “冀衡啊,很好听,以后我便这么叫你了。”
  这是冀衡第一次,从殿下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第03章 
  冀衡是小时候在饥荒时被卖成奴隶的。与那些死去的孩子相比,至少他活下来了。
  他作为奴隶,被转手过多次,不久前赌楼的人见他能打架,便将他买走作为斗兽奴。
  他有过很多奴隶的称呼,完全依据主子的喜好而定。
  可只有眼前的女子,说他可以用他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
  冀衡的眼神中透着不解和迷茫。
  他这种卑微之奴,从未见过殿下,她却将他从那种地方带了回来。有柔软床褥可睡,用上好的药替他治伤,给他想也不敢想的食物。
  还轻抚他的额头,语气那样温柔。
  冀衡感激而又不安。
  他只是一个奴隶,配不上这样的对待。大公主既然带他回来,必是留他有用的,可他又能为殿下做什么,才足够报答她?
  于是冀衡忍不住问:“殿下可要奴做些什么?”
  他心想,即便她所说之事再难再危险,他都会拼命去达成。
  白倾倾不知他眨眼间还想了这么多,只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吃东西,把伤养好。”
  低着头的冀衡诧异抬眼,怔怔看着她,一时没明白。
  白倾倾不想他突然这么大反应,好吃好睡难道还有什么难处?
  “能做到?”
  冀衡深吸了口气,低头:“是。”
  他暗暗心道自己在想什么呢,殿下的意思,应该是要等他养好伤,才会来给他吩咐吧。
  白倾倾在冀衡这坐了一会,问他身上的伤感觉怎么样。不过这人问哪都说不疼,真当自己身子是铁打的。
  还提出自己不该住这样的地方,想换一个住处,让白倾倾倍感无奈。
  白倾倾得知了他自小就被卖作奴隶,也就能理解他在惶恐些什么了。不过这没什么,慢慢会习惯的。
  之后的日子,她心思都放在冀衡身上,时常亲自来盯着他吃饭用药。
  反正她也没别的事好做。
  张太医说他那肠胃得养一阵,少吃多餐,她便吩咐厨房每隔些时候就送吃的过去。
  府上起初以为殿下只是随意带回个斗兽奴消遣罢了,没想到她会对这新来的奴隶格外关心。
  这搁在寻常人家的府上,都俨然像个小主子的待遇了。下人们心有好奇,区区一个斗兽奴而已,值得殿下如此?
  然而他们也只敢放在心里嘀咕一二。
  这段时日接触下来,白倾倾发现冀衡这人原来还挺拗的。
  刚送来时昏睡着还好说,躺那安安静静的治伤。可醒着时就不一样了。
  不是怕劳烦张太医,总想要自己包扎,就是这药那药的不肯受用,说自己这样的人,用最次等的药物就行。
  张太医在换药的时候,白倾倾瞧过一眼,他腿伤竟很是吓人,一条伤疤有她半个手臂长,险些就断了筋骨。
  就这样,说了免他行礼也总不听。
  白倾倾后来摸索出来,她得沉下脸,带点命令的语气,冀衡才会乖乖听话。
  比起他的那些不自在,冀衡好像更怕她生气。
  冀衡身上这些伤,养了近一个月就已明显见好,虽说离不开大公主府里的上等药材,但他这身体素质显然也不差。
  只不过奴隶那种不当人的生活,再好的底子也扛不住。
  以前他饿极了,全靠一小块干饼撑着。现在渴了能喝上干净清冽的水,还没饿就有美味的食物送到面前。冀衡再去回想过往,都觉得恍惚和不真切。
  一些外伤的药和纱布拆掉之后,冀衡行动起来已经方便很多。这日他躺不住,就出去在院子里走动。
  冀衡想到殿下用在他身上的那些药,若换成银两,多少个他都抵不了。
  他急着想快点养好伤,向殿下证明自己是能够替她做事的。
  在院中伸展了下肩背,冀衡突然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停在他身上。他转头看去,发现一个紫衣男子,就靠在院门处打量着他。
  男子的视线不善,见冀衡发现,也只是傲然挑了下眉头,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就像是在估量一块劣石能有什么价值。
  “你就是那个斗兽奴?”男子打量过后,冷笑着白了一眼,“我还当如何呢,又脏又卑贱的东西,也不知使的什么下贱手段,竟能勾得殿下亲自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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