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锦衣卫盯上后——一个胖梨
时间:2021-02-26 10:57:27

  萧宝绥心里惴惴不安,顾不得那么多,只一心全系在都尉司。
  以往她来都尉司,只嫌路不够长,此刻却恨不得出门便能见到“都尉司”三个肃穆的大字。
  好不容易到了,萧宝绥出了一身薄汗。她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正犹豫怎么进去,恰巧碰见一名锦衣卫出来。
  她平了一口气,声音仍是有些颤抖:“这位大人,请问裘大人现下在哪?”
  “裘大人?”锦衣卫回头张望了一眼,“树底下站着的那个不就是吗?”
  萧宝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见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她怔了一瞬,忙回头拉住那个锦衣卫:“是我刚刚没说清楚,我找的是裘言裘大人。”
  锦衣卫又抬头看了看确认一遍:“那就是裘言裘大人啊,锦衣卫没有第二个姓裘的了。”
  萧宝绥一脸懵逼地走了过去,看着那双漂亮又陌生的桃花眼木讷开口:“请问是裘言裘大人吗?”
  裘言诧异地看着面前娇怯怯的小姑娘,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就是裘言,姑娘找我有事?”
 
 
第24章 莲子
  一阵冷风幽幽拂过,萧宝绥站在风中被吹得一片凌乱:眼前这人才是裘言,那么……那个夜夜翻窗看来看我男人究竟是谁?
  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已知晓他不是裘言……
  萧宝绥惊恐地摇了摇头,面色苍白的犹如宣纸:他恼羞成怒,定是会杀了我!
  “姑娘?”裘言见她脸色不好,出声唤了一句。
  “啊?”萧宝绥回过神来,脑子飞速地转着,“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听闻您受了伤,但是她又走不开,就叫我来替她探望。”
  “朋友?”裘言扫了一眼她身上尚服局宫女穿戴,脑海中闪过一个眉眼颇有些英气姑娘,“就是上次来给我送香那个吧?”
  “这……”萧宝绥愣了愣,回答得模糊,“好像是吧?”
  “那你回去了跟她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抓叛党时候挨了一刀。皮外伤经常事,不必担忧。”裘言咧唇一笑,桃花眼洒满阳光,格外和煦。
  “行,我回去就转告她。”萧宝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见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道,“尚服局女官们严苛,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望大人能替我保守秘密,千万别对旁人提及有个尚服局宫女来看过您。”
  “小事一桩。”裘言心情不错,答应得很痛快。
  “那刚刚那位替我指路的大人……”性命攸关,萧宝绥格外谨慎。
  “姑娘不用担心。”
  “那便好。”她见裘言眸中满是真诚,高高悬起心终是稍稍落下了些,“大人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
  萧宝绥行了个礼,一溜烟跑出了都尉司。
  她步子不停,直到离都尉司有段距离才缓缓慢了下来。
  风声呼呼作响,萧宝绥心绪烦乱,脑子里像是装了一箩筐乱麻,左思右想也理不出个头绪。
  庄贤遇险的那个晚上,他轻而易举就能召来一群锦衣卫;第二日去都尉司探望庄贤,那些人也是认得他,他应当就是名锦衣卫。
  可为什么假冒别人名字?
  她想得心烦意乱,开始数起能号令锦衣卫的官职: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
  萧宝绥从上到下捋了一遍,首先排除了是指挥使楚悖可能性。
  她以前曾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过,楚三爷楚悖相貌丑陋,而阿瞒那张脸无论是谁看了都和“丑”字不沾边。
  萧宝绥蹙着眉尖儿想得心烦意乱,索性把这件事丢到一旁:反正今后都要在御前了,戒备森严,他定是没办法来的。即便是见了面,也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
  她深吸一口气,心底却是空落落的有些难过:原来我对他一无所知……
  萧宝绥茫然地望了望天,娇糯的声音变得低沉:“‘裘言’这个名字是假,‘阿瞒’或许也是假吧?”
  *
  北镇抚司大牢内,鲜血喷溅满地,弥漫着一股生命腐败的气息。
  “容琮,还等着你太后姑姑来救你啊?”楚悖擦了擦手上血,唇角笑狠戾阴森。
  “姑姑最疼爱的就是我,等她找到这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容琮硬气地啐了一口,“楚三,你也不过是皇上身边一条狗,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叫得出来!”
  “嗤……”楚悖摇着头轻蔑一笑,“看来你还看不清自己处境。太后想找个人轻而易举,而你却在这里待了两三日,还不明白吗?”
  容琮一愣:“许是……许是没找到!你少危言耸听。”
  “这样啊?”楚悖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
  容琮见他表情怔愣认为是怕了,扬着下巴趾高气昂道:“怕了吧?还不快把我放了!”
  “是怕了……”楚悖打量了他一眼,眸子燃起一簇兴奋火焰,“所以才要在太后找到你之前杀了你啊!”
  容琮面色一变,慌张地疯狂挣扎。绑住手脚铁链哗啦作响,在空荡的牢里卷起阵阵回音。
  “你怎么敢!我是太后的侄子,是容府独苗!你疯了!你疯了!”
  他扔了手里帕子,挑挑拣拣选了条带着锋利倒刺的铁鞭:“不过在杀了你之前,我还要在你身上讨回点东西。”
  “我宝儿当初挨了多少下来着?”楚悖戾着眉眼,歪头想了想,“哦……四十下。”
  没有太后的授意纵容,他宝儿凭着前首辅往日的贤明,都不会在宫里受那么多窝囊气。
  “屠大,辣椒水提过来。”
  “是!”一旁一个蓄满胡须壮汉激动地搓了搓手,片刻就提来两大桶辣椒水,水面上漂了一层厚厚辣椒籽。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容琮闻到那股辛辣呛鼻的气味,一脸惊恐地全身发抖,声音都怕得变了调子。
  楚悖缓慢地将铁鞭浸入辣椒水中搅动两下,凌厉地在空中挥出一个残虐弧度,重重地落在容琮身上。凄厉惨叫瞬时响彻整座牢房。
  细密倒刺插进皮肉,勾出星星点点的带血肉屑,楚悖看得格外兴奋。
  鞭声裹挟着叫喊求饶声,烛火影影绰绰,衬得此处更加阴森可怖。
  惨叫声渐弱,绑在柱子上人已经奄奄一息。楚悖随手提起一桶辣椒水尽数泼在容琮身上。霎时,又响起一阵哀嚎。
  “啧,这才对!”他阴恻恻地笑笑,七八十鞭下去丝毫不觉得累。
  “头儿,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一名锦衣卫走进来,沉声禀告。
  “找到了?”楚悖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容琮,咧唇笑出一口白牙。
  他扔下鞭子看向屠大:“弄死罢。”
  清冽声音轻轻,漫不经心就像只是捏死只蚂蚁般。
  “是!”
  “人在哪?”楚悖淡声问道。
  “在侧厅。”
  他点头,转身出了牢房。
  *
  外面天还亮着,正是晌午。风轻云淡,天空一片澄澈湛蓝,和血气森森牢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悖踱着步进了侧厅,懒散地坐在上首,打量了两眼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少女。
  “你便是从前伺候过萧家二姑娘婢女?”
  他陡然开口,吓得她浑身一颤。
  “回、回大人话,奴婢确实……确实侍奉过萧二姑娘。”
  “你侍奉她多久?”楚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奴婢自小就服侍姑娘,算算应该有五年了。”
  他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睡有些疲倦:“那你应当十分她的喜好。”
  “是,奴婢是姑娘贴身婢女,姑娘饮食穿戴都由奴婢经手。”说到这,她不禁有些哽咽。
  “那你就把你知道都说出来,比如她喜欢什么菜色,爱吃什么点心。”
  “啊?”她怔了怔:难不成……姑娘还活着?
  少女迟疑一瞬,一一细数,“姑娘爱吃鱼,煎蒸炸炖都喜欢,尤爱松鼠鳜鱼、清蒸鲈鱼和鱼蓉蒸饺……”
  她一条条细细说着,楚悖垂眸,听得格外认真。
  “大致就这样了。”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们姑娘苦夏,每到夏日便会消瘦。以前在家里时候,全是靠药膳养着。现下抄了家,那些药膳方子也不知去哪儿了。”
  “嗯。”楚悖缓缓睁开眼睛,忽然走了过去蹲下,眉宇间好奇又透着丝杀意,“你当年为何没陪着她入狱?”
  身旁一冷,她下意识抬头撞上双布满猩红血气眸子,呼吸一滞,险些晕了过去。
  “我……奴婢……”少女慌忙低下头,抖成了筛糠,“哇”一声哭了出来,“萧家都是好人,主子们知道要出大事,家生子和家中亲人健在的下人都还了身契,不是家生子孤苦无依那些就连夜卖了出去。还、还重金嘱托人牙子,必要给挑个好人家……”
  “她以前身边伺候还有谁在?”楚悖默了半晌,缓缓开口。
  “都、都没了。那人牙子不是个东西,见萧府倒了,不是把人卖到青楼、就是卖到商户人家做小,没过两年,人都没了。”
  “那人牙子叫什么。”
  “是跳儿胡同王婆子。”
  “啧,碰到我算她倒霉。”楚悖挑眉,慢悠悠站起身来,“我宝儿的东西都敢糟践……”
  宝儿?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待看到男人腰间挂着香囊时,激动的泪流满面:“那是我们姑娘绣的,是姑娘绣的!”
  楚悖见她这幅样子不禁笑出声:“是你们姑娘绣的。”
  说罢,噙着抹笑抬步走了出去。
  她看着衣摆上血迹未干凛冽男人,又哭又笑:姑娘有人护着,有人护着……
  *
  萧宝绥坐在行李堆里,感觉自己要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淹没了。
  明明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包袱,可现如今要走了,竟整理出来整整六七个箱子。
  她看着赵阑瑛和霍安如替她准备东西,闷闷地叹了口气:好舍不得……
  萧宝绥抿了抿唇,起身收拾妆台。却无意中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一边放绣活的小竹筐。
  她弯腰去捡,恍然瞥见一抹银色。是她用月辉绸为阿瞒绣的荷包,上面金色锦鲤只绣了一半,波纹也仅是描了个样子。
  他今天也不会来了吧?
  萧宝绥把东西都拾起放回筐中,低着声音自言自语道:“不来就不来吧,连名字身份都是假,省我还要费心思面对他。”
  “宝儿要费心思面对谁?”
  窗子陡然被人推开,萧宝绥吓了一跳,抬眸看着窗外那张熟悉俊脸慌得手足无措,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完了,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楚悖戏谑目光落在屋内杂乱的箱子、行李上,眉间逐渐涌起一团黑雾,提着东西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捏的咯吱作响。
  “我只一日没来看宝儿,宝儿就要收拾东西离我而去了么?”
  “没……”萧宝绥见他注意力全在屋子里箱笼上,好像对自己已经知道他不是裘言这件事一无所知,瞬间松了口气:还好没听见前半句……
  她默默地看着他,倚着窗,漆黑眼眸似是有些疲惫。
  本来只是担心他知道自己谎言败露会恼羞成怒地杀了她,可如今人真来了,她才恍然发觉自己不光是盼着他来,还很……想他。
  鼻子忽然一酸,萧宝绥扔了手里东西跑了过去,扁着唇丧着一张小脸儿:“说好了日日来看我。”说完,不忘骂了一句,“大骗子!”
  她一句话骂了两件事,心里忽然痛快了些。
  “抓了许多叛党反贼。”楚悖摸了摸她头,心情不错地哄着,“不如把宝儿也抓到北镇抚司去,这样我们就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他不禁眸子一亮:好像是个好主意!
  萧宝绥凝视着他眸中兴奋璨光,额角青筋控制不住地突突急跳了两下:他该不会是认真吧?!
  “给宝儿弄个单间,再派两个婢女。我去刑讯宝儿也能跟着,给我递递刑具擦擦汗。”楚悖越说兴致越高,“你要是不痛快了,想杀个人出气我那儿有是犯人。”
  “宝儿觉得如何?”他看向面前呆滞少女点了点她鼻尖儿,满脸憧憬向往。
  “不、不……不了吧。”萧宝绥惨白着一张脸,吓得把两三个字说得磕磕绊绊,“怕、怕血……”
  楚悖“啧”了一声,颇为遗憾:“那宝儿可少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他翻身跃入屋内左右瞧了瞧,将手里提着食盒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萧宝绥掀开盖子,瞬时便闻到了一股熟悉味道,“这是……北斋鱼蓉蒸饺!”
  “还有沈记的山楂糕、杏仁酥酪、牛乳方糕……”她一层一层数下来,几乎都是她爱吃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萧宝绥惊喜地抬头看着他,心里暖融融一片,像是打翻了蜂蜜罐子般,泛着丝丝甜意,“我已经许久许久没吃过这些了……”
  “不过是听说这些好吃,就让人买了。”楚悖随意坐在一边,目光经过她纤细脖领,缓缓落在她手腕上,“长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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