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锦衣卫盯上后——一个胖梨
时间:2021-02-26 10:57:27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她被这简单得不超过十个字的一句话弄得几近崩溃。
  “不是……您是个好人。”萧宝绥丧着一张小脸儿,时刻注意着楚悖的动作,想在他抽出刀的那一刻按住他的手。
  “可我……真不是什么好人。”楚悖看着那双受惊小鹿般的杏眸,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抬眸看向她的身后。
  “宝儿不要回头,等下就好。”
  萧宝绥心里“咯噔”一下,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像是秋日里头的枯叶,风一过便抖得像蝴蝶翅膀。
  他果然是要杀了我泄愤的。
  四周空气渐渐稀薄,她听不见其他声音,周遭的一切好像都仿佛慢了下来。
  萧宝绥紧紧地盯着那双墨似的凛冽眸子,心脏忽然传来一丝痛意,仿若被架在火上烤,灼痛阵阵。
  他真的要杀了我吗……
  眉尖儿轻皱了一瞬,下一刻就见绣春刀的冷刃劈开寒风直直地朝着她砍去。
  萧宝绥脑子空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股冰冷抹在她脖子上。
  “啊!”
  身后响起一声凄厉惨叫,她诧异地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
  清冽的味道围绕四周,萧宝绥隐隐见到面前飞鱼的纹样。
  她正发着愣,眼前大亮。
  萧宝绥看着黑色披风从身侧掠过,她恍然明白自己方才被他用披风护在了怀里。
  楚悖仔细看了看她,见她身上未被溅到一丝血迹不禁满意地咧唇一笑:“还好没弄脏我的宝儿。”
  萧宝绥怔愣地凝视着他脸上的血,不受控制地抬手抹了一把。
  冰凉柔软的小手在他面上蹭了蹭,楚悖喉结微动,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痛得面部扭曲的侍卫:“你左手碰了我宝儿,今日只砍你的左手。算是你上辈子烧高香,遇上爷发慈悲了。”
  “我、我……”侍卫艰难地开口,额上冷汗大滴大滴地滚落。
  “不用谢。”楚悖咧唇,露出一口森白的牙。他将萧宝绥扶起,把她漂亮的脑袋瓜儿按在自己的胸口,不想让她回头看见那一地淋漓污血。
  “不是……大、大人……”侍卫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满脸痛苦,“我……我、我刚才是用右手抓着她的。”
  “唔……”楚悖皱了皱眉,“不好意思啊,砍错了。”
  语毕,手起刀落,又是一阵惨叫。
  萧宝绥一抖,指尖更冷。
  “这次没错了。”楚悖满意地笑笑,对着身后的锦衣卫戏谑道,“一刀见血,赏他一百两。”
  “是,大人。”屠六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伸手掏出一张银票十分体贴地塞到那侍卫的怀里。
  另几名侍卫见此,慌忙跪下:“大、大人……小的没碰这姑娘,没碰……是姑娘全程自己走过来的。”
  “宝儿,是吗?”楚悖低头看向她。
  萧宝绥抬头,想了想缓缓道:“确实是我自己走进来的。”
  “这样啊……”楚悖摸着她的头发,转眸看向早已吓得哭都不敢出声的孙玉娇。
  “宝儿偷拿你的项圈是吗?”
  “嗯……”孙玉娇点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没、没有……弄错了。”
  “你这种人,不让你弄清楚怕是以后还会胡说八道。”楚悖把萧宝绥戴着的项圈摘下,递到孙玉娇面前,将里侧刻着的“宝儿”二字清清楚楚地展示给她看,“瞧见没有?爷亲手刻的。”
  “瞧、瞧见了……”男人沾着血迹的脸就在面前,孙玉娇终是忍不住了崩溃大哭。
  楚悖嫌弃地皱眉,大手一挥:“嘴堵上,扔进狱里。”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孙玉娇顾不得骄矜体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哭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萧宝绥磕头:“瑟瑟姐姐你救救娇儿,看在往年闺学中的情分上……”
  “饶了你?”萧宝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孙玉娇,不自觉捏紧了拳头,“那你的祖父为何不看在当年师生情谊上放了我祖父?”
  “你们一门皆是欺师灭祖之辈,从你祖父到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瞒哥……”萧宝绥习惯性地唤了一声,脊背微凉立时改了口,“楚大人,您……”
  听见她改了口,楚悖脸色一黑,眉尾轻挑:“宝儿,你若唤我‘阿瞒哥哥’,我便替你报仇。”
  她抬眼看他,正对上那双阴沉的眸。萧宝绥没多做思考,立即脆生生地喊了一声:“阿瞒哥哥。”
  一个称呼换孙家掌上珠的命,值得。
  楚悖眉头轻皱,定定地看了她良久,似是有些不太高兴。但仍是让人把孙玉娇拖了下去。
  事情料理得干干净净,丝毫不拖泥带水。萧宝绥抿了抿唇,往后退了几步:“我该回宫了。”
  她想跑,却被他轻易拦下。
  “利用完我就想走吗?”楚悖扬眉咬牙一笑。
  “没……”萧宝绥见状不好,忙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却不料面前的男人突然发难,扣着她的手把她拖了进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侍卫和锦衣卫,只见他们纷纷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安静如鸡。
  萧宝绥心头一梗,内心泪流满面。
  “进去。”楚悖推门,把人丢了进去。
  萧宝绥一个趔趄,不经意间恍然瞥见那套金丝楠木的桌椅,跟她从前闺房中的一模一样。
  她仔细看了看,这屋中的陈列摆设,跟以前几乎是分毫不差。
  萧宝绥走到内室,看见那琉璃屏风、羊脂玉珠帘……眼眶有些发热。
  “喜欢吗?”楚悖从背后环住她,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耳垂。
  冷冽男声侵入耳中,萧宝绥打了个颤:“我曾说过你许多坏话。”
  “可你说的都是实话。”楚悖嗤嗤一笑,“我的的确确不是个好东西。”
  她低下眸子,看着他衣袖上的点点血迹:我认为的好人害了我全家,我认为的坏人却处处护着我。
  萧宝绥抬手,握住圈在她腰间的手,笑自己傻。他若是生气,早就在当时一刀解决了她,断不会好吃好喝的把她留到现在。
  “阿瞒哥哥。”她偏头,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楚悖笑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杏眸,亲了回去:“那便一直陪着我。”
  “好。”萧宝绥笑眯眯地点头应下,虽还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能一直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她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叫母亲知道,怕是会罚我去跪祠堂。
  萧宝绥想着,忽地想起来什么:“阿瞒哥哥,那你当年在花想楼争抢花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见那花娘貌美,起了心思。”楚悖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儿,看着那双满是好奇的眸子戏谑道。
  “那花娘有我好看吗?”她微扬了下巴,知道他没说实话便逗一逗他。
  “自是没我的宝儿好看。”楚悖低低笑了两声,半晌,收了笑。
  气氛微微凝滞,清冷的声音有些低沉:“花想楼是鞑靼设下的情报处。到那饮酒作乐的大多是达官贵人,便靠着这些便利专门刺探京都守卫、地图。”
  “那两年,只要有任务,锦衣卫都损伤惨重。”
  萧宝绥闻言,也敛了面上的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想法子安慰:“那阿瞒哥哥有没有在鞑靼那里设我们的情报处。”
  楚悖看了她一眼,把脸埋在她颈边低笑:“宝儿果然应该进北镇抚司当锦衣卫。”
  她见他笑了,面上也浮起一丝笑意。漆黑的瞳仁儿映着烛火,莹亮夺目。
  *
  翌日清晨,萧宝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困恹恹地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下在北镇抚司,还没回宫。
  她打了个哈欠,想去找楚悖问问何时送她回去。
  萧宝绥大概洗漱了一番,刚出门便碰见名锦衣卫。
  “这位大人,我想问一下,楚大人现在在哪儿?”
  “怎敢担姑娘一声大人,您叫我屠六就行。”他笑笑,“大人现在在书房,我带您过去吧。”
  “好,麻烦了。”萧宝绥道过谢,跟着屠六拐了无数次弯。
  “那便是了,锦衣卫有规矩,未经大人传召,不得靠近书房一步。姑娘您自己进去吧。”
  “这……”这不是坑我呢嘛!
  屠六见她犹豫,笑道:“姑娘您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直接进去便是,大人不会生气。”
  说着,转身便走了。
  萧宝绥额角青筋一跳:我觉得我还不如你们呐!
  她踌躇了许久,还是抬脚迈了进去。
  萧宝绥走过长长一段石子路,站在门口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头儿,您自己有婚约、又有水灵灵的小姑娘陪着,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我的阿瞒哥哥已经定亲了呜呜呜,梨砸麻麻!我失恋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某梨:就是你啊宝贝!
 
 
第36章 葡萄
  萧宝绥抬起的手一顿,缓缓放下。眸中的莹莹光彩渐渐暗了下来。
  他是有婚约的……
  她看了看面前的这扇门,皱眉笑了笑:他那样的家室地位,怎么会没有婚约?出众的世家子弟,要么是定了亲的,要么是家中父母长辈已有了人选,只差过个明路。
  萧宝绥低着头转身,纤瘦的身影有些落寞。
  以后不能再见他了……
  她走到院子门口,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心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般,丝丝缕缕的疼串连在一起,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宝绥咬了咬牙,提着裙子走得干脆利落。
  *
  她是求着屠六把她送回宫的。
  刚回了住处,就见赵阑瑛和霍安如都在房里等她。
  “总算是回来了,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霍安如扑上来又哭又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萧宝绥笑笑,唇角的弧度却是有些勉强。
  赵阑瑛四平八稳地瞄了她一眼,浅浅笑了笑。昨夜听说皇上把人送去北镇抚司就知道不会有事,但又不能将事情掰开了说给霍安如,只得陪着她在萧宝绥的屋里等了一夜。
  她看了看赵阑瑛与霍安如眼下的乌青,歉疚地皱着眉头有些自责:“昨天晚上事发突然,忘了托人给你们送信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能平安回来就好。”霍安如摸了摸她的头发,满脸的疼惜。
  萧宝绥帮她擦了擦脸上一塌糊涂的泪水,心底暖暖,那些不快难过稍稍忘了些。
  “内务监那边我去盯着,你们两个且好好说说话罢。”赵阑瑛笑着起身,整理了一下她颊边的碎发,“瑟瑟如今有了靠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了。”
  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萧宝绥闻言,唇角的笑容一僵,控制不住地蹙了下眉尖儿。
  以后不会再有了……
  “说来也巧,为难过你的女官被野兽咬死、侮辱过你的官门闺秀沦为跟你一样的罪臣之女。”霍安如拉着她的手坐下,“就连进了北镇抚司都能毫发无损地出来,怕不是连菩萨都在护着你。”
  萧宝绥揉了揉眉心,想起一件事来:“我小的时候,曾有个游方道士路过我家。正巧赶上母亲出门回来,母亲心善,给了些香火钱,那道士不愿白拿就为我批命。说是我将来会遭逢大难,不过自有战神真君救我于水火。或许是战神真君一直保佑我。”
  “因为这个,我母亲没少烧香拜佛,道家佛家全都拜了个遍。”
  她抿了抿唇,缓缓笑笑:“没想到都一一应验了。”
  大难她遭了,战神真君大抵也遇见了吧?
  不过……萧宝绥低头,轻轻摩挲着颈上的项圈,心底默默一叹:我再也没有战神真君了。
  霍安如心细如发,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多留,嘱咐她多多休息就离开了。
  萧宝绥把人送走后,恹恹地倒在床上,将自己埋在厚厚软软的被子里。闷闷的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小猫,身子蜷成一团,楚楚可怜。
  本想是为了保命,可命是暂时保住了,却又搭上一颗心。
  她丧气地锤了锤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买卖做得亏本极了。
  萧宝绥定定地看着窗,忽然坐起身来。她想了许久,迅速爬下床,翻箱倒柜找出来几个锁头。
  她将窗子和门都锁上,又上了拴。试探着推推,见还结实,这才又躺了回去。
  人肯定是不能见了,否则祖父爹娘泉下有知,定会羞愧不如。
  *
  紫宸殿内,香炉青烟袅袅,勾勒出平和的弧度。
  “束礼,最近这几桩叛国案子,你办得不错。”明湛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抬眼看向楚悖。
  “既然皇上满意,臣想要个赏。”楚悖扯着唇笑笑,漆黑的眸有些兴奋。
  “是该赏。”明湛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束礼说说看。”
  “臣看上了萧家以前的宅子。”他挑眉,悠闲地把玩着手边精致的玉杯。
  明湛闻言脸色微变,几乎是瞬间就直起了身子。他略微沉吟,低着声音开口:“这个不行,朕答应了送给阿宁的。束礼若是缺宅子,朕再帮你选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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