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锦衣卫盯上后——一个胖梨
时间:2021-02-26 10:57:27

  想着,她亲自提了食盒,也不让人送,自己直接出了小厨房。
  “赵掌饰慢走!”萧宝绥又低下头收拾,想着回去绣香囊。
  *
  傍晚,香囊都已做了出来。萧宝绥又配了两份香,一份给‘裘言’,一份给霍安如。她刚将香粉放入囊中,就听见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阿绥?”
  是霍安如的声音。
  萧宝绥拿了绣好的嫩绿色香囊笑吟吟地去开门:“如姐姐快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你跟我过来。”霍安如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把人拉到院子里。
  “这是……”萧宝绥看着明显布置过的院子微微一愣。
  院边那棵大槐树上挂着几个小灯笼,树下的石桌摆了几道精致的菜肴。四四方方的小院染着略带胭脂色的余晖,混着清香的槐花酿分外醉人。
  “我和赵掌饰商量的,给你办一桌乔迁酒热闹热闹。”霍安如拉着她坐下。
  “多谢如姐姐。”萧宝绥心中一暖,高兴地笑了出来。
  自亲人走后,她再没有和人像今天这样高高兴兴地坐下来吃顿饭。
  “阿绥你尝尝这槐花酿,是赵掌饰亲手酿的,特意让我取了出来给你当做贺礼。”霍安如伸手给她倒了杯酒。
  萧宝绥看着满面笑意的霍安如,兀地想起了自己的长姐萧宝宁。当年在死牢里,祖父和父母都在为难,是大姐姐站了出来斩钉截铁:“我是家中长女,焉有为了让自己活命便舍弃了妹妹的?瑟瑟年幼……”
  当时的她如同惊弓之鸟,长姐后面说了什么全然不记得。只知道自己第二日便被人从牢里带了出去,再听见姐姐的消息就是她已病死在狱中。
  思及此处,萧宝绥不由得红了眼睛:“如姐姐,你唤我声瑟瑟吧。”
  霍安如知晓那是她小名儿,想她或许是思念家人,便轻轻唤了一声:“瑟瑟。”
  萧宝绥轻蹙了下眉头,继而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谢如姐姐。”
  暖甜微辣的液体从喉咙滑过,口中瞬间盈满了槐花香气。
  “对了,这是我给你绣的香囊,配了清甜的梨香。”她放下酒杯,将香囊递了过去。
  霍安如错愕接过,指尖轻轻抚了抚上面精致的梨花刺绣喃喃开口:“已经许久没人为我做过针线活了……”
  “如姐姐不嫌弃,以后我帮您做!”萧宝绥笑着抚慰,掰着手指数了数,“香囊荷包扇坠络子手绢鞋面这些小玩意儿我都会。”
  许是酒意上来了,她的笑容娇憨明媚了许多,提起自己会的东西,眸子里闪耀着自豪。
  “那以后就经常麻烦瑟瑟了。”霍安如也没推辞,噙着笑应下。
  两个姑娘吃了些菜,喝了两杯酒,正聊得欢喜,院外传来一个声音:“霍姑娘!太后娘娘让您过去陪她说说话。”
  “如姐姐快些过去吧!”萧宝绥动了两下鼻子嗅了嗅,眼神有些迷离,“还好这槐花酿酒气不重,只能闻得到槐花香气。”
  “你呀!”霍安如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容有些歉疚,“好好的乔迁酒……”
  “霍姑娘在吗?”
  外头又催了一声,萧宝绥弯着眼睛笑了笑:“没关系的!”
  霍安如没办法,只得起身:“我尽量快些回来。”
  “好!”萧宝绥点点头,开始觉得有些晕晕乎乎。
  等到她看着霍安如走到门口,一个身影“倏”的一下变成了两个晃啊晃。她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诶?两个如姐姐!”
  须臾之间,院子里只剩下萧宝绥一人,她手肘支在石桌上撑着头,敛了面上笑意又喝了一杯。
  “祖父、父亲母亲、姐姐……瑟瑟好想你们……”萧宝绥皱着眉,低声喃喃,“今天我看见清棣哥哥了。”
  “祖父,瑟瑟今日做得很对吧?他那样朝阳一般的人,不应该跟我扯在一起……”
  从记事起,萧宝绥就认为自己长大后会嫁给陆清棣。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她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你一个人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楚悖从墙头翻身跃下,看着醉意朦胧的萧宝绥不禁挑了挑眉:买醉?
  萧宝绥醉醺醺地顺着声音看去,醉的看不清人。脑子被酒熏成了一团浆糊:是清棣哥哥?
  她醉得彻底,完全忘了自己是在宫中,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首辅千金,陆清棣是来家里看她的。
  萧宝绥摇摇晃晃起身,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
  她酒量向来不好,几杯酒就将腿脚给醉软了,还没走出去一丈远,便磕磕绊绊地往前一摔。
  楚悖下意识伸手去接,抱了个满怀。他眉间凝着团黑气,一脸阴沉地把人拎到一边,右手手背青筋凸起,似有似无地摩挲着刀把。
  看着满面绯红的萧宝绥,楚悖兀地斜斜扬了扬唇角,眸子阴恻恻的全是寒光:“你为谁醉成这德性?”
  她奋力扒拉开他的手,没了支撑腿又软,直直扑进了楚悖怀里。扑腾了一会儿,她揪着他的衣袖仰起头,下巴抵在他胸膛上委屈巴巴地扁着唇:“你怎么才来?还欺负我!”
  楚悖握着刀把的手一僵:是在等我?
  他低头看着那双满是信任期待的鹿眸,眉眼戾气散了些许,唇边不由自主地挑起了道浅浅的弧度:看样子,是等不到我不高兴了才喝成这样。
  他扭头一哼,顺手捋了捋萧宝绥的发丝:“有事耽搁了,宝儿可想……”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怀里的人糯糯地撒着娇:
  “清棣哥哥是不是不喜欢瑟瑟了?”
 
 
第7章 琥珀
  陆清棣……
  楚悖眼眸中的光点渐渐消失,漆黑如夜。他抬手抚过她眉间眼尾:啧,这样漂亮的眼睛失去光彩还真舍不得。
  他的手缓缓下移,落在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上,手指渐渐收紧:“我对你这样好,你也要像他们那样背叛我么?”
  “我会把你和你的清棣哥哥埋在一起。”楚悖啧啧一叹,觉得自己实在是善解人意。
  萧宝绥脖子一痛,窒息感铺天盖地涌了过来。她努力地睁了睁眼,醉熏熏的脑子忽然一阵清明。
  陆清棣绝不会这样对她,会这样把她当做个小玩意儿的只有那个锦衣卫校尉裘言。
  想着,面前男人阴森的脸清楚了些,果然是‘裘言’。
  她看着那双深如冰窟地狱的眸子,像是陷入魔障一般,黑压压的可怕。
  萧宝绥没有挣扎,她怕自己会激怒他。空气越来越稀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一幅画面:数年前的花灯会,她曾见街上有条大狗受了惊狂吠不止,它的主人一直蹲在旁边抱着它,耐心地揉着狗头给它顺毛,动作极具温柔。片刻,大狗便安静下来。
  想到这儿,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抬起胳膊,学着狗主人的样子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头,软糯声音破碎不堪:“言、言……言哥哥,别……别皱眉,乖……”
  微凉的指尖儿点在眉心,楚悖微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句“言哥哥”是在叫他。
  她说完,见他愣神便缓缓闭上眼睛,一副将生命完全交托在楚悖手上的信赖模样。整张脸从眉毛到嘴角好像都是在说“只要能让你高兴,我死得心甘情愿。”和“我不信你会真的杀了我。”。
  手里的少女像是个木偶,把整个人都托付在他手中,楚悖手上仿佛是被烫了一下,倏地撒了手。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像她这样,他要她死,她却全然不挣扎,还关心自己有没有皱眉。
  楚悖杀人无数,弄死人的方法他能兴奋地说上几天几夜不重复,可今日竟头一次觉得无从下手。
  是傻子吧?他点点头,是了,哪有人要死了还担心别人皱不皱眉、开不开心的?
  楚悖走近几步,仔仔细细端详着萧宝绥的脑袋瓜。
  萧宝绥正喘着气,暗自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忽然觉察到了一道目光。她抬头,狐疑地盯着男人好奇又惋惜的目光,直觉他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她默默捏紧了小拳头,终是忍无可忍地小声道:“我不是傻子!”
  楚悖一惊,瞬间有些心虚。他抬起大手覆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宝儿最聪明了。”
  萧宝绥:……
  她抿抿唇,脱力坐到一旁。还没来得及多放松些,头顶就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宝儿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什么吗?”
  “清棣哥哥?”
  我提了陆清棣?
  萧宝绥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心尖立时凉了:我不光提了陆清棣,还把他当成陆清棣抱着他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小脸一白,偏头看着那坛槐花酿心情复杂:喝酒误事是真的!
  “我说了嘛?”萧宝绥抬眸,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言哥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少女独有的甜软声音糯得像是沾了白糖的糍粑,甜的直涌进了楚悖的心里。刺头偶尔也会糯唧唧地哼两声讨好他,可却没她甜。
  可惜,她喊的不是他的名字……
  楚悖皱眉:“唤我阿瞒罢。”
  阿瞒是他的小名,他娘活着的时候常那样唤他。
  “阿瞒哥哥!”萧宝绥弯着一双眼睛,脸上微微有些酸痛。这绝对是她这辈子笑得最用力的一次了。
  许久没人叫过他“阿瞒”,楚悖看着面前笑得灿烂可爱的少女有些错愕。
  她见他愣神,心里暗暗估摸着若是再打个岔儿,他应当就能忘了陆清棣的事。
  萧宝绥醉意朦胧地凑近了些,神情语气都透着娇憨:“阿瞒哥哥真好看!”
  虽是哄他,可这话她说的却一点都不昧良心。她从前见过的芝兰玉树不少,可跟他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就连京中素有“美名”的陆清棣都比不上他。
  萧宝绥今日离得近,看着看着,脸上传来一阵滚烫。
  “好看你便看吧。”楚悖咧唇一笑,猛地贴近了许多。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后颈骤然感觉到一片阴冷。
  楚悖勾着她的脖子,笑得眼睛都亮了许多:“这样看得清楚些。”
  “嗯!清楚!”
  萧宝绥笑得欲哭无泪,这人行为举止荒诞,从不按常理出牌,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句会不会又提起陆清棣。
  还是装晕吧!只要她不肯睁眼睛,他就叫不醒她!
  她吸了吸鼻子,身子前倾下滑顺势低头,将额头抵在他脖子处,把全身的重量都托在他身上。
  “醉了?”楚悖揪了揪她的耳垂儿,怀里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萧宝绥一动不敢动,要不是能隐约感受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她还以为自己是靠在根木头上。
  僵持了一会儿,她兀地觉得身子一轻,头骤然向下栽去,整个人都被“裘言”扛了起来。
  萧宝绥:仿佛是在扛麻袋……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她的头还是晕的。
  “裘言”还没出去,她尽量稳住心神,能让呼吸平稳均匀些。
  “宝儿。”
  脸上痒痒的,一根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眉骨鼻梁,正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
  耳边传来几缕鼻息,一种怪异的酥麻感觉传遍四肢百骸:“宝儿,你说你晕了,那便算你晕了罢!”
  萧宝绥心头“咯噔”乱跳,床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感觉他好像低笑一声,左手逐渐上移落在她发间轻揉了两下:“啧,宝儿做噩梦了,怕的直发抖。”
  还没来得及怕,她就觉得“裘言”轻轻拍了自己几下,像是哄婴儿入睡般,口中还念念有词:“宝儿乖,不怕,阿瞒哥哥在呢~”
  萧宝绥听了,内心顿时泪流成河:我怕的就是你啊
  楚悖提着唇角,定定地看着满面樱粉的少女,一手哄着她,另一只手握着刀把,时松时紧,笑得阴恻恻的,露出一口白牙。
  不知过了多久,萧宝绥已经隐隐陷入梦乡,突地听见关门声。她猛然清醒,却仍是没敢睁眼睛。
  她凝神静气听了半天,确定屋内没有第二道呼吸声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等观察了会儿,确认屋里只有她自己时,心神俱松。
  总算走了……
  萧宝绥翻了个身,面朝里侧缓缓叹了口气:我太难了。
  *
  翌日清晨,萧宝绥早早醒来,打算去找霍安如赔罪。昨夜她心神俱疲,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也不晓得霍安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好的一个乔迁宴,就这样毁了。
  她洗漱穿戴好,甫一出门就撞上了刚进院子的霍安如:“如姐姐?”
  “瑟瑟,真是对不住,昨晚太后留我在寿康宫住了。”霍安如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萧宝绥摆摆手,这才注意到石桌上还没收拾的残羹冷炙,“我……那槐花酿后劲实在是大,醉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房。”
  说着,走过去收拾东西。
  “噗~”霍安如笑了一声,“忘了与你说,那槐花酿虽清甜适口,但却是极烈。”
  萧宝绥笑笑,脑子却全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一次两次或许能逃过去,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在“裘言”眼中,她就是个物件儿、宠物,现在觉得新鲜想留她一命,可以后呢?
  姐姐用自己的命换她活着,她不能这么轻易死了!
  萧宝绥抿抿唇,实在是没了主意。她抬头看了一眼霍安如,想着她或许会有些办法:“如姐姐,你说若有一人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脑袋想杀了你,你会怎么办?”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