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群逼我当皇后——凌洲一心
时间:2021-02-28 09:30:54

  苏衍缓了缓,觉得轻松不少,便起身道:“走吧,去云梧宫看看。”
  ——
  沈月柔托着腮坐在窗前,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块牛乳糕,廉雪又匆匆撩了珠帘,端着杯洛神花茶蹑着碎步走进来。
  “姐姐,快喝口热茶,天儿这么冷你怎么还往我这来了?”
  沈月柔咬了一小口牛乳糕,香味四溢甜在心里,满满都是幸福:“这几日我宫里饭菜寡淡的很,就想起妹妹这里的点心了。”
  廉雪面上涌起一抹潮红,说道:“姐姐喜欢便天天来吃,我给姐姐天天换不同的样式,雪花酥、玫瑰乳酪、葡萄奶酥……”
  沈月柔咯咯的笑起来:“那我每日吃这么多甜食,还不变成个大胖子?”
  最近或许是天冷了,宫里的人都猫在自己的寝殿里,就连庄贵妃那里的每日请早安,也被通知无限期取消。
  皇上忙于前朝政事,也鲜少来后宫留宿。
  “姐姐可曾听说,惠妃病了派人去曦月殿请皇上,结果去的婢子被殿前的刘公公好一顿训斥呢。”
  沈月柔嘴里塞了松软牛乳糕,又送了口洛神茶顺下去,才开口问道:“好好的训斥人家宫婢做什么?”
  刘冉她是有印象的,逢人便笑看不出竟是个厉害的样子,或许是笑里绵刀吧。
  “那宫婢跪在曦月殿前又哭又叫的,非要见皇上,说她家娘娘高烧说了胡话,再见不到皇上可能就不行了,皇上哪吃她这套啊,被她哭的烦了,推门便踹了那婢子一脚,听御前的小太监说,那婢子嘴角都磕破了,可怜的很。”
  “你倒是有心情同情别人,自己可见过皇上了?”沈月柔瞥了她一眼,想不到廉雪还有几分八卦的潜质。
  “姐姐打趣我了,别说我没见过皇上,这后宫皇上至少两个月都没来过了,哪个不是翘首以盼的?姐姐不想见皇上吗?”
  沈月柔吃饱喝足了,才起身要回去,二人又约了明日一起去御花园看雪景。
  廉雪站在廊檐下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洋洋洒洒的细雪里。
  翠果提着宫灯紧紧的跟在沈月柔身后,忽的她一惊道:“小主,那边有人摔倒了!”
  沈月柔这才抬眼去看,宫墙的拐角处有个纤细的身影跪在地上。
  她快走了几步,离近一看原来是凌贵人。
  “贵人这是……”她伸手去搀扶,淡红色的斗篷上覆了一层密密的雪晶。
  “走得急,没看着脚下,滑了一跤。”凌贵人咧咧嘴角,借着沈月柔的身子爬了起来。
  “怎么也没个侍候的婢女?”
  沈月柔搀着凌贵人回到寝殿里,这是她第一次来云梧宫,左右看看竟觉得比自己的珑月阁还要寒酸几分。
  “贵人这屋子怎么这么冷?”沈月柔提了提披风上的骆毛领。
  凌贵人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淡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平日里我倒是嫌那些炭火烧的太燥,就宁愿这么冻着,也更舒坦些。”
  凌贵人的寝殿在云梧宫西北角,只有晌午过后才能透进一个时辰的阳光,尤其是在冬天,光线拉的更短,整个屋子里阴冷潮湿,十分难受。
  沈月柔不好再问,她看着这屋内陈设样式简单,一眼都能看个清楚,心下泛起一阵凄凉,怎的也是宫里的娘娘,竟连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
  这皇宫里惯会踩低捧高。
  “贵人,您的婢女呢?”
  沈月柔蹙着眉,垂下眸子,盯着榻上的八角案桌,桌角涂漆掉了露出里面的原木色,桌上摆着一把色泽发乌的紫砂壶,围着两个茶盏,仔细看其中一个杯口还破了个小口子。
  “春杏、春桃!”凌贵人撑在坐在榻上,她发现沈月柔在看那个破口的茶盏,脸上一红伸手去挡。
  “翠果,去唤人。”沈月柔收了目光,也坐在榻的另一边。
  她抿抿嘴,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弯度:“凌贵人腿还疼吗?”
  凌贵人弯弯唇角道:“不疼了,我皮糙肉厚的这点算什么事?还让妹妹送回来,心里着实过不去。”
  沈月柔点点头,一手拉住她的衣袖,轻轻摇摇,柔媚的眨眨眼,“姐姐,我有个想法,不如你陪我去好不好?”
  凌贵人怔了怔,笑着回道:“好好,你想做甚?”
  沈月柔跳下来,拉住凌贵人的衣袖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走嘛,走嘛,去了就知道!”
  原来刚才她们从云梧宫的侧门入宫,沈月柔发现这里的青石路上积雪还未被清理,厚厚的堆在那里,忽然起了童心,想堆个雪人。
  她眨着乌黑的眼睛,狡黠的笑着,修长的手指触到雪时,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她咬咬牙,无骨小手猛地捧起一簇雪团,使劲揉成个冰晶的球儿,她侧头看凌贵人立在那里,不肯上手,便顽皮的将手中雪球冲着她的肩头仍过去。
  不偏不倚砸中凌贵人的左肩。
  凌贵人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迎上去,弯着身子也揉了个雪球回敬过去。
  两个人就在碎雪里打闹了一阵,终于脖颈里、披风上都印着雪迹,鼻尖冻得红彤彤,反而更显的肌肤白净。
  闹累了,沈月柔终于停下来仔细的堆起雪人来。
  “姐姐在那边堆一个,我在这边堆一个,手拉手肩挨肩。”沈月柔随手捡起一段枯枝,在厚雪上两个圆圈,两人便开始蹲下身子,伸着红透的手指捧起团团雪。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翠果才捧着两个暖好的手炉过来,递给她们一人一个。
  看着凌贵人的脸上透出几分倦意,想来这一天她确实辛苦,便交代随后走来的春杏好好照顾她家主子,走了两步不放心,又回头说定要泡个热水脚,把寒气逼一逼。
  凌贵人温柔的笑着送走她,转身一只脚跨进门栏里,余光扫到那两个拉着手的雪人,烟波流转之际,吩咐春杏取个宫灯挂在雪人上方,等春杏进去,她自己从怀里摸出一支步摇,簪进其中一个雪人的头顶。
  她满意的笑了笑,望了望远处依稀可见的人影,走进侧门里。
  苏衍今日是坐着皇辇来的云梧宫,他既然是来“宠幸”嫔妃的,当然是要大张旗鼓,定是要内务府记录在册的。
  轿辇行至云梧宫宫墙西侧的小径时,苏衍从帘子里看到不远处有两个靠在一起的小影子,起了兴趣叫太监停下,他撩起轿帘下轿走过去一看究竟。
  竟是两个精巧可爱的小雪人,一阵寒风吹过,雪人上那支步摇铃铃的响起来,空灵悦耳。
  苏衍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两个手拉手的雪人,唇角勾了勾,手指一曲将步摇摘下来,握在手心里细细看了看。
  他转头看到侧门漏了一条缝隙,有个窈窕身影在光影里一晃而过,他向前走上庭阶,吱呀一声推开那扇脱了漆的旧门。
  “这里面是?”
  苏衍负手立在那里,身姿挺拔仿若山涧一棵雪松,淡云流水间透着疏离的清冷。
  “皇上,是凌贵人。”
  他“哦”了一声,忽而转身对后面跟着的小太监说,“朕去凌贵人那里喝一壶暖酒,你们去曦月殿把松青醉拿来。”
  说完面无表情的走进凌贵人那间显得寒酸的寝殿里。
  沈月柔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今天在慈安宫里那个好看的小太监说的那句话。
  我在曦月殿,不如你把我要了去吧。
  她心里乱了几分,脚下突然滑了下,幸而被翠果搀着才没摔倒。
  “小主小心些,天黑路滑。”
  沈月柔望望远处,有些犹豫的问:“内务府……在何处?”
  一盏茶后,她矗立在内务府的门外,盯着那扇半开的木门,徘徊踌躇。沈月柔神色略显慌张,本来来要个小太监也是正常之事,可是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悸动,让她开始害怕去开口,她既怕内务府想也不想拒绝她,又怕他们爽快的答应她。
  人怎么会如此矛盾?
  直到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脚踩着地上薄冰发出嘶嘶冰面碎裂的响声,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那人眼前一亮,看见庭外之人赶紧躬身请安,“奴给沈才人请安。”
  沈月柔淡淡笑笑,回了句,“起身吧。”
  那人抬起头,沈月柔才看清那张俊美的脸是谁,“原来是连枝公公,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连枝不答反问道:“沈才人这么晚了又为何在这里?”
  沈月柔微怔,转瞬间莞尔挂上最擅长的乖巧,“想看看雪景,不想走了许久才发现雪都被扫干净,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去还是在寻寻,徘徊之际便看见了连枝公公。”
  连枝见沈月柔如此真诚,眼眸里又是清明透彻,也不好不回答,“奴来内务府料理一些私事。”
  两人说话际有人从甬道里走来,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连公公留步,留步!”
  走来的正是内务府侍郎,黄士。
  他眉眼挂笑的小跑过来,看到沈月柔时愣了愣,弯着身子请安,脸上有些歉意道:“这位小主黄某眼拙,从未见过,见谅见谅。”
  沈月柔微笑着摇摇头,她的手掌在披风里握成拳头,指甲嵌进嫩肉里,她鼓了自己最大的勇气,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黄侍郎,我宫里冷清都是女子,珑月阁又偏远,能否拨两个太监过来?”
  “原来是沈才人,见谅见谅!”
  黄士偷偷打量这个女子,难怪庄贵妃将她放在这么僻远的珑月阁,这姿色容貌可真是极好的,可惜了……
  一来就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惨!
  沈月柔乃是宰相之女,相府这两年虽被皇上分了很多权,但仍是朝中重臣之首,也确实该结交,想到这里黄士觉得终于想清了这后宫女人之间的弯弯绕。
  嗐,结果就是物质上该好还是要好,黄士默默在心里小本本上记了一笔,以后有好东西得有珑月阁这沈才人一份。
  但……她刚才说什么?拨两个小太监过去?太简单了啊!
  黄士笑了笑,赶紧应道:“明日我就给您送两个机灵又能干的小东西过去,以后有这事,您让您身边这个美女姐姐来知会一声就行,奴肯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曦月殿有个叫真真的……太监,能派来珑月阁吗?”
 
 
第19章 第十九个红包   朕让你脱!
  黄侍郎听闻此话,双眸腾的亮起。
  他刚从曦月殿回来,皇上交代两件事,第一件是将本月他的起居录誊抄一份送给太后,这本就是内务府分内的差事,他自然不敢怠慢。
  第二件则有些让他摸不着头绪。
  若是有人来内务府寻一个供职于曦月殿叫“真真”的太监,不管何时都要即刻来通知他。
  嗐,前一刻还不知何意,下一刻就有人来投网,皇上还真是料事如神。黄侍郎赶紧将人请进内务府,又差了个小太监快脚去云梧宫通知皇上。
  “侍郎大人,皇上在静妃屋里,奴怎好打扰?我这脑袋会不会搬家?”
  小太监一听这事,颤颤巍巍的捏紧手指,心里暗道,怎么这么个倒霉事让我赶上?你急你怎么不自己去?
  其实这事也不怪小太监害怕,天子在跟宠妃在寝殿里,他要去找皇上说这么个不痛不痒的事儿,这不是上杆子找死嘛?
  黄侍郎一刻也等不及,踹了那小太监大腿一脚,厉声道:“蠢蛋!你不会去通知马冉吗?话儿你带到了,马冉他通不通报就是他的事了,甩出去都不会吗?”
  小太监这才哦了声,一溜烟小跑出了内务府的大门。
  黄侍郎暗骂一声,转个脸又挂上笑,先是将沈月柔迎进了正殿,煮了热茶,拿了些小茶点,才赶紧回到殿门口,和连枝说了一阵,最后连枝从腰间摸出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塞进他手里,“黄侍郎,此事拜托了!”
  黄侍郎看着手中的东西,赶紧收进怀里,一抬头嘴角裂到耳根,拍拍连枝的肩头,“放心!我肯定办的妥妥的。”
  连枝满意的笑笑,拂着衣襟眼角扫了殿内端坐的沈月柔,嘴唇张了张想问什么,但一刻还是没问出口,对着黄侍郎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轻飘飘的消失在甬道昏暗的灯光里。
  静妃手中执着柄黄铜长匙,慢条斯理的挖起一块茶饼,放在炉火上腾了腾,淡淡的茶香缓缓溢出,她余光扫到宫女躬身走入,手中一顿问道:“皇上到哪了?”
  一边说还一边提起身旁的铜壶,刚煮开的热水冒着白雾,将她的脸笼罩其中,让人看不清神情。
  宫女迟疑了一下,凑上前去,伸手把紫砂壶拿到她身前,慢慢的说道:“皇上本来到了云梧宫旁,但却不知为何进了侧门凌贵人那里。”
  话未说完,便听到“哗啦”一声,一杯滚烫的水浇到她手背上,疼的她差点喊出来,却最终含着泪忍着没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小心翼翼的跪在静妃脚下。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些低等的宫婢都羡慕她侍奉在静妃身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赏赐从没断过,静妃在人前对她是极好的,十分友善,并常常对外人夸赞她贴心又细致。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私底下静妃是如何对待她的。
  拿热水烫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更不要提那些动不动就会拧紫的淤痕。
  但是主子打骂下人在宫里也不是秘密,更有甚者会去跪碎瓦片,抱着滚烫铜壶之类的。自古下人命如蝼蚁,还不是主人一句话就能想怎样就怎样吗?
  静妃嘴唇抽动几下,她握紧手掌,指甲刺进手心里,“贱人!当初就不该留她在云梧宫!贱人!”
  要不是看那个小蹄子乖巧老实并无争宠之心,脾气又好,任人拿捏也不吭一声,静妃是断不会留人在云梧宫里的。
  整日里要防着那些狐媚子将皇上勾走,这还不够吗?还要留个祸害在自己宫里,是不是恶心一下?
  静妃气的牙齿痒痒,平日里看那凌贵人连看都不看皇上,长得不算出众,还真是小看了她的本事!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握着拳头就要冲出殿门。
  谁知却被那宫女死死抱住脚腕,哀求道:“娘娘三思啊!凌贵人入宫三年,这是第一次被皇上宠幸,您此刻过去,不仅会落得个坏名声,还会成为满宫的笑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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