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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芙房内留一盏暗黄色烛光,雏菊花的床幔放下,她正睡得踏实,突然窗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娇芙顿时惊起。
窗户被打开关上,独留的那盏烛灯被风吹灭,娇芙下意识卷起被褥蔽身,翻身滚到床榻最里边,晦暗之下只能模糊看到一道高大人影:“你是谁?”
娇芙好听的嗓音里全是害怕,牙根都在发颤,偏偏又不敢喊出声,若是让赵郁知晓她衣衫不整,房里放进其他男人,不管她是否清白,娇芙最后只会落得惨淡收场。
那人却并未回答,直直地站在娇芙床榻之下,忽地撑住床柱,娇芙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墙角走。
男人的喘/息声越发粗重,娇芙见男人并无动作,壮着胆子朝他望去,眼睛适应了黑暗倒是看清楚了来人,娇芙瞬间瞪大了眼:“……三爷?”他白日刚走这番怎么又来了?
“三爷有事?”娇芙低低地问道,实在想不出谁半夜三更闯姑娘家闺房,能有什么好事。
赵郁狭长凤眼动了动,听到娇芙嗓音似乎有片刻的回神,他指尖微动,娇芙呼吸都要停止了。
见到赵郁挑起床幔,娇芙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手胡乱的摸着想找到自己的衣物,如水般的杏眸警惕地盯着赵郁,颤着嗓音说道:“三爷进来前也不差人提前告知一声,是娇芙失礼了。”
赵郁着一袭绛红色暗沉的衣裳,挺拔地站在床榻边一言不发,漆黑如墨的眼底酝酿着风暴,似乎下一秒随时爆发。
娇芙抬头往他望去,赵郁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锐利凤眸充满血丝,低声喘着粗气,似乎是在极力掩盖,又好像是在强忍,只听得他闷哼出声。
她顿时心里一咯噔,顾不得太多,紧张地出声询,“三爷你怎么了?”
娇芙怕赵郁在她这儿出事,到时候跳进黄河洗不清,抱起被子赶紧凑近他,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嘶~好烫~”娇芙手刚碰了下赵郁手臂,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滚烫,她立马将手收了回来,警觉地说道:“我唤倚绿进来。”抱着被子拿了衣服就要跑下床。
赵郁鼻尖萦绕着淡淡清香,下意识就将娇芙抓住,手腕肌肤细腻丝滑犹如上等绸缎,娇芙被他手掌的温度烫得发疼,抬手就要甩脱他的桎梏:“你在做什么!你给我松手!”
娇芙那点力气对赵郁而言就跟蚊子似的,他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反而觉得碰到娇芙的手腕冰冰凉凉的极为舒服,不自觉寻找更多的冰凉,娇芙心中预感不妙,慌乱间抬眸对上赵郁血红的眼睛。
很明显赵郁此刻不正常,醉玉楼再怎么说都是青楼,里面定然有特供的助情助性的药,她曾见过服用那种药的人,就是赵郁现在的样子。
“赵郁!你放开我!”娇芙手腕都被赵郁掐红了,趁着他晃神之际,抬腿狠狠踹了他小腿一脚,赵郁痛得手上力道松了些许,娇芙乘机准备逃跑。
结果,赵郁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碰到她肌肤,忍不住舒服的喟叹出声,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到床上。
此刻娇芙也不好受,她后脑磕到了床头,眼前一阵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赵郁就欺身压了过来。
翘臀腰腹,软媚不堪,娇芙的身子天生娇软,赵郁大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娇芙顿时化作柔水,小手不停推拒赵郁,可是身上的男人犹如磐石,她的那点力气像是小猫儿似的,完全不管用。
眼见自己身上的衣物被赵郁撕碎,娇芙害得低泣,杏眸祈求的看着赵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乖~别动……”这是至今为止,赵郁进她房间后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眼睛猩红,手臂上青筋暴起,只凭借着本能寻求能够舒缓他燥/热的冰泉。
娇芙疼的捶打赵郁胸膛,双手却被他死死箍住放到头顶,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赵郁,却见他像是猛兽般横冲直撞,只顾索取。
娇芙实在受不住疼痛,心一横,张口咬住他肩头,血腥味立马蹿入口中,眼角忍不住流泪。
空气中弥散着鲜血的味道,赵郁却似乎越发兴奋了,大手掐着她细软腰肢,大开大合,喉间在娇芙耳边发出低/鸣,“娇娇、娇娇”喊不停,浑身温度依旧滚烫得吓人。
娇芙咬着唇,却被迫出声。
她不记得自己哭着喊了多久,直到嗓子嘶哑,再也喊不出来。
昏睡过去之后,她身上的肌肤紧紧贴着赵郁,白嫩皮肤被烫得泛起红色,娇芙忍不住战栗,昏过去后身子都在无意识颤抖。
醒来时,她比赵郁先苏醒,来不及动就痛得龇牙咧嘴,整个身体仿佛就像被车碾过般生疼,尤其是她的腰肢,都快被掐断了。
好不容易支撑起身子,准备找衣裳穿上。结果,她低头发现她身上居然没有一块好肉,青青紫紫的,全是咬痕和掐痕。
娇芙本就细皮嫩肉容易留下痕迹,现在看起来更是惨不忍睹。
她自嘲的笑了,这下可好,刚觉得这男人或许对她没兴趣,只是花钱找人消遣时光,闲聊度日,现在就被人拆骨卸肉吃入腹中。
艰难地捡起床边零散的衣物,穿戴整齐,娇芙颤颤巍巍的下床,刚够到地面双腿酸软差点倒在地上。
床榻上凌乱不堪,还有一抹刺眼的鲜红。床上袒露手臂的男人眉目舒展,呼吸平和,似乎睡得很踏实,不知何时能醒。
娇芙委屈地咬唇,好不容易让柳妈妈没逼她接客,哪怕赵郁对她不管不问,也顶多只是让她上台多表演几次。
可她现在却阴差阳错被赵郁破处,若赵郁再丢下她不管,怕是她会沦落到‘朱唇千人吻,玉臂万人枕’的下场。
就算她平日里装作风流蚀骨,跟人调笑自如,实际上她心里是怕的,怕自己成为供人玩乐的玩物,不同的男人在她床榻上流连。
想到这种可能性,娇芙便忍不住坐在脚踏上,扶着床沿干呕,心里泛着的恶心怎么都压不下。或许她真该认命才对,何必活得清醒,稀里糊涂的活下去这辈子也就过了。
娇芙盯着眼前发呆,透过窗户外面漆黑长夜,就像是猛虎野兽张着大口要将人吞噬,与黑夜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赵郁皱了皱眉头,刚抬手娇芙身子下意识地颤抖,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倒吸一口冷气,来不及多想就挪动了身子远离窗边。
赵郁狭长的眼睛微眯,盯着橘黄色雏菊花帐顶,昨天晚上的记忆犹如片段般在脑子里闪过,指尖似乎还在回味。
他若无其事地起床,肩头齿痕留下的伤已经结痂,他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的衣服尚且完好无损。
赵郁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好似不过只是风流快活一场。
娇芙面容惨白,恨不得原地消失。经过昨晚的经历,娇芙是真的怕了他,此刻看着赵郁有所举动,她的心狠狠都忍不住提起。
赵郁注意到了缩在一团的娇芙,凤眸扫了眼她的脸色,以及面上的俱容,眼里面透着讽弄。
“你……在怕?”
也算是桩奇事,醉玉楼的头牌花魁竟然因为和男人睡了一觉而胆颤,仿佛平常故意撩人□□焚身的那人不是她。
娇芙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抬头被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发火,难得硬气,狠狠咬着牙说着:“我怕甚?不过睡了一觉,能睡到渝州女子最想嫁的赵三爷,说起来还是娇芙的福气。”
若不是看到她苍白的唇瓣泛抖,或许赵郁真能相信她不怕。
赵郁挑起薄唇,将喋喋不休的娇芙拉起来抵在墙角,低低地嗓音在耳畔犹如酥脆的糕点,又甜又让人回味:“要睡也是爷睡你,那你轮得到你睡爷?”
因着身体条件反射,哪怕赵郁这话难听,娇芙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依旧脸色爆红。
可对上赵郁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娇芙脸上血色旋即尽数褪去,比方才更惨白。
那样的眼神她在很多男人眼里看到过,是他们在看青楼妓子时的眼神,充满不屑与轻蔑。
她以为赵郁和其他人不同,哪怕他手段狠辣、不通人情,依照他行事作风也是懒得和女人计较。其实哪有不同,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未展现出来罢了。
她站起身,斜倒在床榻上,脸贴着锦被,毫无情绪地说着:“三爷此刻若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不赢就下逐客令。
赵郁松开娇芙,起身时这才看到床上鲜红,浓烈的颜色刺灼了赵郁的眼,他眯了眯眼睛,左手食指忍不住转动拇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
他看了看娇芙,散落的头发遮住她半边脸颊,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如天鹅颈的雪白脖颈上青青紫紫,赵郁别开眼:“这事是爷的责任,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左右不过是银子就能打发了,能堵住她的嘴花点银子值得,这回在阴沟里翻船,待他揪出是谁,定饶不了那人。
良久都未有人答复,赵郁看向娇芙。
娇芙沉默地闭上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过去,实则她心思转动,控制住自己急切想坐起来的身子,既然事情无法挽回,她只能替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爷的耐心有限。”
娇芙这才看向赵郁,清澈的眼睛含着水光,里面仿佛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如果我说想请三爷替我赎身呢?”她一字一顿说得极为缓慢,可嗓音却无比坚定。
赵郁靠近床榻,缓缓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娇芙。
修长指尖挑起这张平常我见犹怜,此刻带着凌虐过后撩人动欲的脸,说不得私心作祟还是如何,嘶哑地出声问道:“你想做爷的妾室?”
娇芙仰躺在床上,被迫抬头与赵郁对视,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她垂眸淡淡地道:“不敢。”
房间内又是一片沉默,娇芙察觉到捏住自己下巴的指尖,在她回答后,猛地加紧了力道,那力道又瞬间消失,她温声问到:“爷答不答应?”
赵郁挺直身躯,背对着娇芙:“爷替你赎身。”他没想过要娇芙,今日之事是件意外,事已至此他会负责。
“多谢三爷。”虽是感谢的话,但听在耳里并无察觉到任何感激之心,说到底不过是场交易。她瞥了眼外面渐渐泛白的天空,好心地提醒赵郁,“三爷再不走天就要亮了。”他大抵也不想让人知道昨晚两人发生的事。
不出娇芙所料,赵郁看向窗外,头也不回的从窗户离开。
望着赵郁离去的背影,娇芙笑着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应该感到庆幸赵郁不算是泯灭良心之人,睡完她就将她丢弃,还肯替她赎身,她也总算有机会摆脱这里了。
娇芙总是这般安慰自己,再苦的事只要能找到一点好,她就能特别开心,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罢,感受过濒临死亡感觉的人都没有勇气再体验一次。
赵郁离开醉玉楼,就让人着手调查此事。他的药肯定是在醉玉楼沾染的,这里晚上乌烟瘴气,纵情狂欢,尤其是昨日热闹得不得了。
好像他流连醉玉楼,无意间沾染上春/药也算正常,可赵郁心思缜密且多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回只是中春/药,下回指不定下毒。
他手下的人收到消息动了起来,暗中调查谁都没惊动,真有人设计陷害,时间一久自然会露出马脚。
娇芙也不能因为得了赵郁承诺,就松懈心神,她得趁着倚绿她们过来前将狼藉的房间收拾妥当,将脏了东西换下来塞到不常用的箱笼里,找机会将其处理了。
既然赵郁不愿让其他人知晓这事,她就得守住自己的嘴巴,谁都不能告诉。
这事不是娇芙不说,旁人就不会发现的,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藏不住。
倚绿聪慧机敏,弄琴心思细腻,进来见到娇芙房间床榻都换成新的,换下来的东西却不知所踪,本就不太正常。
娇芙也猜到倚绿和弄琴可能察觉到了不对劲,处理东西她或许还要人帮忙,娇芙看了眼两人,神色沉稳冷静:“不跟你们说是为了你们好,不管你们是看到或者猜到什么,都绝不能对外面提起半个字。我在醉玉楼的处境你们二人亲眼看到过,倘若我倒霉了,没人容得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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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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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已许久未见,时光犹如轮回。三年前十八岁的李承叡双腿残疾,三年后十八岁的顾尤瑛灯尽油枯。她欠他的终于尝还清楚。
【二】
十八岁的李承叡恨透了顾尤瑛,他不仅恨不得她死,还要让她也尝尽遭人唾弃折辱的滋味。
他仗着她隐忍退让,一次次践踏她的底线,对她捧上来的情意嗤之以鼻,弃之如敝履。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恨她下去,不死不休。
直到她被顾家人偷偷接走,桌上只留下封恭贺新皇登基的信,末尾坠着语气轻快到残忍的话:“当初咱们约好的,若有朝一日殿下腿疾治愈,便放尤瑛离开。再见,勿念。”主角们的那些是非恩怨她再不参与。
李承叡红着眼捏着信件,将其碾得粉碎,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三】
众人皆以为顾家嫡女体弱多病,才久居深闺不宜见人,而顾家还替顾家姑娘请了先生算命,欲给她招婿冲喜,众人都道顾家总算舍得姑娘成亲。
没人知道那日新皇驾临顾家,委屈地守在床榻旁,求着顾尤瑛看他一眼。
顾尤瑛醒着却装睡,只当做不知他在身边,不见不念才能断得干净。
后来,顾家嫡女还是没等到喜事,病重而逝。
众人才知新皇爱惨了那位体弱多病的顾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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