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一磕着碰着哪里,那就容易一尸两命了。
但不来见她,他又做不到。
尤其是得知沈姝宁腹中揣着他的骨肉,陆盛景更是恨不能时时刻刻看见她,若是能拴在腰上,那是最好不过。
守在院外的婢女很为难,“骁王爷,小姐说了,她不见王爷。”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
明明就是他的骁王妃。
陆盛景俊脸微沉,“本王要见自己的妻子,本王看谁敢挡着?!”
婢女们当然不敢与陆盛景正面冲突。
而陆盛景素来目中无人,直接硬闯,抬起大长腿,一脚踢开了院门,发出“哐当”一声响。
沈姝宁听见动静,刚迈出房门,就看见陆盛景大步走来。
她担心这人耍横,转头就往屋内走。
陆盛景一个健步上前,直接从背后抱住了沈姝宁,他低头附耳,“宁儿,不闹了,行么?”
陆盛景力臂极大,直接抱着她进了屋,对婢女道:“都出去!”
婢女们面面相觑。
白夫人交代过,尽量盯紧了小姐,不允许任何男子与小姐接触,尤其是骁王爷。
婢女们正要出声制止,门扇被人从里关上了。
陆盛景怕被打扰,还顺道上了门栓。
沈姝宁挣扎,被男人从背后抱着,双足离了地,“你放开!陆盛景,你给我放开!”
好家伙,这都开始直呼其名了!
这要是再闹下去,是不是下一步就要纳.男.妾.了?!
屋内没有旁人,婢女们都被关在外面。
陆盛景在女子身上,没甚经验,只会强势蛮横。
若非是妖精怀有身孕,他这就摁着她胡天海地折腾一番。
可惜了,眼下,他什么也做不了。
陆盛景担心沈姝宁动作太大,会伤及孩儿,把她抱上了案桌,困着她,不允许她动作。
两人终于面对面,陆盛景初为人父,心情甚好,加之陆长云已经坦白,他与沈姝宁之间毫无干系,此刻的陆盛景轻飘飘的,都能上天了。
美人横眉冷对,但这也依旧影响不了他美妙的心情。
“宁儿,小心孩子,你别乱动。”
他难得柔声细语。
沈姝宁的双腿垂挂在桌案上,见这人.硬.挤.了过来,她误以为他想做什么,大骂,“你无耻!”
毕竟,陆盛景的确无耻过。
面对这样的指责,他也不懊恼。
还一本正经,“我若是不无耻,现在哪来的孩子?”
沈姝宁,“你……”
她喜欢孩子是没错,但至于孩子的父亲……
她能不要么?!
陆盛景难得找了机会两人独处,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嘴贫。
讲道理,他曾经可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禁.欲.男子。
但是当下,一张嘴就停不住,“这两天想我了么?嗯?”
沈姝宁当然想他,但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想念”。
她是一想到他就来气。
“你走吧!被母亲看见就不好了。”沈姝宁推他。
陆盛景对岳母甚是不满,但他不能直说。
“宁儿,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前几日是认真的,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养。”陆盛景难得深情款款。
他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沈姝宁真想在他冷峻的脸上挠几下。
他把她看成是什么人了?!
“你混蛋!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沈姝宁总觉得,她与陆盛景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他从不懂她,而她也不懂他。
他们之间互相不能理解对方。
唯一最亲密的时候,就是在床上,或是在做那事的时候……
陆盛景轻笑,抓着她的粉拳,放在唇边.吻.了.吻。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沈姝宁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更是不懂.风.月。
他只知道,他想看见她,想与她亲近,想亲吻她,触碰她雪腻丝滑的肌肤,想欺负她到哭哭啼啼的样子。
“宁儿,我很快就要领兵作战,不知几日才能归来,你就忍心赶我走?前几日是我的错,不该以为孩子是大哥的,你怎么总是生气呢?”
他实在不明白。
可能越好看的女子,就越是矫揉造作。
不然,他实在没法解释,为何妖精三天两头跟他生气。
沈姝宁很无力。
她为什么总生气……?!
还不都是因为他!
陆盛景挨得很近,美人朱唇近在眼前,吐气如兰,她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越看越是好看。
“宁儿,你怎么不说话?”
沈姝宁,“……”他想要她说甚?!
陆盛景沉浸在自己澎湃的情绪之中,自问自答,“宁儿,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你放心,我是孩子的父亲,必然会好端端的归来。我会活捉赵胤,将他带到你面前来,让他跪下认错。”
沈姝宁,“……你说什么?”
陆盛景一愣。
险些就忘了,沈姝宁根本不记得中了迷迭香之后的事情。
他立刻改变措辞,“我不喜赵胤,他该死。”
沈姝宁,“……”
大战开始之前,陆盛景很是清闲,才与沈姝宁独处,根本就不舍得离开。
他的大掌放在了沈姝宁平躺的小腹上,觉得那里太过瘦弱纤细,很担心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自己的孩子。
“怎么这样瘪?”
他好像很怀疑,那里面到底有没有他的骨肉。
沈姝宁,“……才一个多月,孩子还没成形,当然干瘪。”
陆盛景拧眉,不喜欢“还没成形”这几个字。
他的种子必然优质,既已生根发芽,那必然稳稳的扎根在了它母亲的小腹中。
“等回到京城,我每日陪着它,让它一生下来就知道认识父亲。”陆盛景的第一个孩子,他甚至没想过,到底是想要男孩儿,还是想要女孩儿。
沈姝宁,“……”
哪有孩子一生下来就知道认人的?
“宁儿,你怎么又不说话?你就要去打仗,你难道不应该关心我?”
沈姝宁,“……”不,她一点不关心,因为她知道,陆盛景无论如何,最终都会问鼎帝位。
谁死了,陆盛景都会毫发无损。
“说话。”陆盛景突然抱紧了沈姝宁,恨不得那张粉色菱角唇说出动人的情话。
两个人挨得太近,都是年轻的身子,男人的健硕修韧,与女子的纤柔玲珑形成鲜明对比,一个不小心就会摩挲出火花来。
陆盛景没耐心等着美人说话,第一次就吻了上去。
他始终觉得,动.人.情.话,还不如美人吱吱呜呜发出其他声音来得动听。
沈姝宁很快就被亲的软弱无力。
她也很懊恼。
怎么现在一被陆盛景碰触,就会软成一滩.春.水似的。
不仅反抗不起来,反而攀附着他,任其所为了。
一番亲密过后,陆盛景也不敢过火。
他埋首深吸几口气,缓和了好片刻,才哑声说,“宁儿,等我战胜归来,带你回京,届时我再娶你一次。”
彼时,她是冲喜嫁入康王府的,他都没有和她拜堂。
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他突然很想完善一下。
沈姝宁红着脸,“你走吧,我等你就是。”
原本,她还在生他气。
怎么亲了一会之后,她就不气了呢?
沈姝宁也甚是懊恼。
陆盛景离开之前,又低头在红唇上啄了一口,真是怎么都亲不够,终于明白为何书上会说“君王从此不早朝”了。
***
五日后,陆承烈与赵胤各率大军,直逼近西南城门之下。
陆承烈攻击的是东门,赵胤则带兵达到了北门。
西南兵力也兵分两路,陆盛景带两万精兵去北面迎敌,太子妃曹艳则直接从东门出去。
太子已站在城门之上,他双握缀大红绸的鼓槌,精神亢奋,双眼一直追随着城门下的女将军。
“娘子!孤一直陪着你!”
太子的声音,被寒风吹散。
曹艳骑在黄鬃马背上,抬头去看她的郎君,见少年满脸涨红,白衣飘然,她突然觉得,作为一个女子,她必须要为自己的男人打下这一战。
曹艳点头,对着太子笑了笑。
太子像是得了莫大的鼓励,挥动鼓槌,敲响了锣鼓,一声比一声激昂有力。
另一头,曹云也与魏屹依依惜别,“夫君,我等你归来。”
魏屹榻上热情,在外人面前却是一副老成做派。
谁让他是西南王呢?
老爹已经不务正业,沉迷.女.色,他无论如何也要□□住。
陆长云发现,好像就他一个孤家寡人。
陆长云去北门帮衬陆盛景,恰逢沈姝宁相送,二人视线交织的那一瞬,沈姝宁几乎是立刻移开眼去。
这还是解了.情.蛊.之后,他们第一次对视。
陆长云默了默,握着长剑的手微微一紧。
但随即,沈姝宁再度望向他,用了口型说了几个字,“大哥小心。”
陆长云仿佛被烫了一下,怦然心动。
直至上马出城,他还处于昏昏然之中。
他知道……
一切根本无关乎.情.蛊。
***
战事一触即发。
东门那边,曹艳率兵上前,她生得英气,一身银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梳着高高马尾,手握一把苍龙宝剑,两条柳叶眉一挑,神情挑衅,“三弟,见到嫂嫂,你还不快行礼。”
曹艳中气十足,嗓音偏中性,又故意掺杂了内力。
这话一说,无疑振奋了军心。
是了,三殿下陆承烈再怎么权势滔天,还得喊曹将军一声嫂嫂呢。
陆承烈脸色一沉,“大胆反贼,我这次前来就是要镇压尔等,曹将军,你身为太子妃,伙同骁王造反,莫不是太子也早有反心?!”
曹艳不想多说废话了,“三弟,多说无益,不如干脆一点,你我直接交手吧。”
曹艳武功高强,陆承烈虽习武,但身手功夫远不如曹艳。
他这次亲自出征,无非是想证明身份给朝中那帮老臣子看。
绝对没想过自己上场!
“将士们,都给我听令!三殿下蓄意谋反,已控制帝王,尔等今日之战,是正义之战!都给我冲啊!”
曹艳一声令下,军心更盛。
陆承烈,“……”
他是真的很讨厌女将军!
一张嘴太能说了!
无奈,他吵不过对方,战事立刻拉起。
太子敲击锣鼓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太讨厌老三了,就盼着太子妃狠狠收拾一顿老三。
***
北门这边。
陆盛景首先做的一桩事,是仔仔细细打量了赵胤。
坊间有句打油诗,北有赵胤,南有魏屹,天下二绝。
赵胤与魏屹的容貌,被天下人传得神乎其神。
陆盛景知道,沈姝宁上辈子嫁过这人,他不能允许珠玉在前这种事发生。
这一打量,他倒是稍稍心安。
虽然赵胤的脸长得尚可,但论起气度与体格,远不如他。
等到日后有机会,再对妖精用一用迷迭香,他倒想知道,在妖精心里,他与赵胤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赵胤,本王原本打算今日就杀了你,但……本王王妃有孕在身,本王打算饶你一条命。”
陆盛景挑衅一笑。
他的身侧的陆长云,唇角猛地一抽,有些无语,“……”这家伙太嚣张了,这都显摆到了战场来了!
他是恨不能昭告天下,宁儿有孕了么?
赵胤,“……!!!”
他心头猛然抽痛。
原先以为陆盛景是个废人,他才没有直接将宁儿带走。
后来又偶然获知,陆盛景将会是不久之后的帝王,他就按捺不住了,奈何上次被木先生制止,他没能成功带走宁儿。
这一次,冀州听从陆承烈的调遣,他自己主动请缨,便是要带走宁儿。
可……
难道宁儿都有孕了么?
怀上了陆盛景的孩子?!
陆盛才恢复身子没多久,他到底是要的有多勤,这样迅速就让宁儿有了他的骨肉?!
赵胤一手勒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扬起手中宝剑,高呼之时,额头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杀!”
陆长云这时提醒,“二弟,你激怒了赵胤,一会与他对阵,切记万般小心。”
陆盛景却是心情极好,日光落在他脸上,男人眼中的野心再也遮掩不住。
那种狂妄、轻狂,绝非是后天形成,而是骨子里孕育而成。
天生如此。
***
夜幕降临。
西南王府内处处张灯结彩,还保持着前几日大婚时的.奢.靡。
魏昌难得有机会,与妻女一道团聚。
“宁儿,你日后有何打算?”魏昌其实很想将女儿留在身边。
但白明珠的志向是京城,届时,他也只好一路跟去京城。反正他已经卸下了西南王府的重任,早就将王位禅让给了儿子。
沈姝宁一懵。
她真没任何打算。
起初只是想要活命,所以才去抱陆盛景的大腿。
可谁知,事情会朝着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去发展,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沈姝宁,“父王,我会好好生下孩子。至于以后,暂时不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