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收割机[快穿]——红花莲子白花藕
时间:2021-03-03 09:23:51

  杨承安为了避开那只手,整个人竟是一头栽下,趴到了地上。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本来脱力的手掌死死握紧——杨喜子!你好的很!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那么狼狈过了,你最好今晚就杀了我,否则我必将你抽筋扒皮!
  杨承安虽懒得主动招惹别人,却也一直不是什么善茬。四处乞讨的那些年里,有野狗与他抢食,他便活活咬死了那条狗。如今进宫混口饭吃,勉强混出个人样,也学会笑着逢迎他人,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与狗抢食的凶残乞儿。
  杨承安无力的模样似乎取悦到了杨喜子,比鸭子还要刺耳的音调魔音一般死命往杨承安脑中钻:“低着头做什么,怕师兄看到你娇滴滴的眼泪吗?你很诧异吧,我竟然在师父的地盘对你下手。”见地上那人不理他,杨喜子自娱自乐倒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我哪儿有那个胆子啊,之前一条胳膊差点被你给废了。如今对你下手的,可不是我啊。”
  喋喋不休的话语起起沉沉,杨承安只觉得一个又一个声符拧巴成一坨被强塞进他的耳朵里,让人有些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
  这腌舎混沌又在嘴碎些什么?
  杨喜子蹲下来,用两只手脱下杨承安的冠帽,再拆散他的发髻,握住一缕放在自己鼻下轻嗅:“果真是经常沐浴,味道都比别人要……”
  剩下未尽的话语被他吞咽进嗓中,满脸都是陶醉的表情。
  杨承安其实并不是特别清楚这人都做了些什么,即便是感官都有些迟钝了,但面对杨喜子这种变态,他浑身的汗毛都下意识竖了起来。杨承安随手抄起一旁的木凳向杨喜子脸上砸去,却因为身体绵软无力,木凳连那人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杨喜子嘻笑一声,“省些气力罢师弟,我不动你,毕竟师父可是几次对我耳提命面不准我碰你。但你有着这样一张好脸袋,不被男人睡岂不是可惜了?”他笑得有几分畅快,拍拍手示意一直在门外侯着的两个小太监进来,“带走。”
  杨承安被装进一个麻袋里,两个小太监的动作很粗鲁。但意志愈发模糊的他对一些磕磕碰碰已经不是很灵敏了,所有感官似乎都在关闭,不可抗拒着想要陷入沉眠。
  终于,他再也无法抵抗生理上带来的强大倦意,不甘心地合上眼。
  再次醒来,杨承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紫檀木床之上,层层叠叠的床幔被拨开至两边,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喝茶的那人。
  圣上唯一的胞弟——顺王殿下汤泽雍。
  顺王相貌平平,但他常穿一身低调奢华的玄衣,束腰板正,头戴乌纱折上巾,虽谈不上仪表堂堂,但常被人夸一句气度非凡倒是真的。
  更何况他和当今圣上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当年陛下的心腹大患淮阳王尚在时,他是陛下最坚实有力的后盾。如今他也是陛下的肱股之臣,手握重权,平日里素有贤名。便是丑得跟只癞蛤*蟆似的,有这种光环加身,也多的是人追在后面拍马屁。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杨承安也就见过三五次而已,两人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估计顺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现如今这情形是?
  来不及多想,杨承安急忙下床告罪:“奴才该死,竟然……”
  汤泽雍听到动静,立刻快步走来,握住杨承安的胳膊想要拉他起身:“快快起身,你并无半点儿过错。倒是本王鲁莽了,谁知他们竟然用这种方式将你带到我这里来。”
  杨承安不好硬跪在地上,也只好顺着顺王的力道起身,面上还要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王爷这是哪儿的话,奴才怎么担得起。”
  但杨承安心里其实半分惶恐都没有,他只有在“饿得慌”的时候,才会真的感受到心慌意乱。平日里只要吃饱喝足,哪里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害怕发愁的呢?
  那个买酒的小娘子除外,杨爷一看到她就有些心慌心烦。
  汤泽雍见他这么一句话就没了下文,一点儿没有询问当前情况的意思,反倒是露出了些许兴趣盎然的笑意:“你不问我为何要将你从宫里带出来?”
  杨承安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奴才哪里有资格问这种问题。王爷有任何要求直接吩咐就是了,上刀山下火海奴才无有不从。”
  汤泽雍热切地欣赏着杨承安说话时的神态,就是这样的神态,让他心里住着的那只猛兽躁动不安。
  杨承安其实并不是十分艳丽张扬的长相,甚至因为太瘦和颧骨高显得有些刻薄。但他那双细长的眉眼,乍看全是漠然与寡淡,面对上位者时甚至有些谄媚,但仔细端详才会发现藏在深处的凶狠与孤傲,实在是勾人得很,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明明是一个低贱得不能再低贱的太监,怎么就长出了这一身反骨呢?还是个懂得用表面的顺从来掩饰自己的奴才。汤泽雍觉得有趣得很,第一次见到便生了不该有的征服欲。
  想折辱他。
  想踩碎他的凶狠与孤傲。
  想看他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模样。
  想到这儿,汤泽雍的目光都开始变得有些狂热。
  他伸出手放在杨承安的头顶,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在安抚自己的孩子:“上刀山下火海就不必了,本王可舍不得。你且看看这间小院子喜欢吗?你若愿意,便不用再回宫里受那份儿罪了,被十几个小厮丫鬟伺候着,舒舒服服、此生无忧。”
  杨承安听懂了,顺王是想金屋藏娇,而他自己则是被人当成那个“娇”了。
  “不怕王爷笑话,奴才就是个俗人,住在这样富贵的大庭院里,十几个下人伺候着,这是奴才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但奴才再是粗鄙不堪,也知道私自接一个阉人出宫,恐对王爷的声名有碍,那些言官怕是会不依不饶攻讦您。”
  杨承安说得情真意切、一脸感激,仿佛自己本就是汤泽雍这个阵营的人,正实实在在为他考虑一般。
  汤泽雍觉得自己被取悦到了。瞧瞧这口是心非的小模样,真是令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312:20:20~2020-06-2411:5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对酒当歌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汤泽雍将放在杨承安头顶的手收回,“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然后他状似思索了几秒才不紧不慢补充道:“可又有谁会为了杨公公你来攻讦本王呢?”
  杨承安心里在骂娘。
  他就知道,一个王爷能够被文武百官和平头百姓人人称赞、口口相诵,怎么可能是因为此人品德高尚,只能说明心机之深、手腕之高明。
  心机深就算了,可怕的是这还是个下流的心理变态。
  杨承安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在顺王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实在是恶心透顶。但再恶心,面上却也不能露出分毫:“小心驶得万年船呐,王爷的一世英名又何必毁在奴才这个阉人身上!”
  汤泽雍觉得愈发有趣了,他甚至蹲了下来,与杨承安平视,还想用手去触碰对面那张看不出丝毫厌恶的脸。
  杨承安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他侧头避开那只养尊处优的手,“王爷若是将奴才困在这方小院之中就太不划算了。您当是听说过杨福泰这个名字罢,他是奴才的师父亦是统领外监的领班。赶明儿若是奴才接替了他的位置,整个外宫岂不都在您的掌控之中了?”
  汤泽雍被拒了也不恼,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一个小太监倒是胆大,这普天之下都是皇兄的,外宫自然也是,和本王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极其自然,杨承安竟然一时分不清顺王是真的半点儿野心都没有还是只是隐藏得太好了。
  “是奴才失言,奴才该死。只是宫中多一个心里向着王爷的人,总归不是件坏事不是么?”
  汤泽雍对这个小太监的兴致越来越高了,高到他临时改变了主意:“说的也是。但一个外监领班算什么,本王让你一步登天。”
  真有意思,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太监竟然敢满口鬼话糊弄他。无权无势的小太监折辱起来有什么意思,他要将他送上高位,等这小太监习惯了手握权势与尊严,误以为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后,再将他狠狠摔入泥泞。等那时候,这双眸子一定会亮得惊人。
  为了这份美,他愿意暂时忍耐一下。毕竟延迟的快乐,才能带来更强烈持久的快感不是吗?
  当杨承安全须全尾、完完本本出现在外宫的时候,杨喜子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怪异:“你……回来了?”
  杨承安没了在顺王面前的那份滴水不漏,他死死盯着杨喜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和这人有仇似的:“怎么,师兄失望了?”
  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配上他雌雄莫辨的嗓音略微有些刺耳。
  杨喜子知道自己这次和他是彻底撕破脸了。如今闹到这种地步,他们二人必不能同时存在于这皇宫之中。只是不知,顺王那边对杨承安是个什么态度,竟然没有动他。还是说,杨承安已然委身于顺王?
  其实杨承安自己也摸不准那个死变态是什么意思,但能够毫发无伤地回到外宫总归是件好事儿。
  但不管如何,杨喜子这只阉狗必须死!至于汤泽雍,如果他还没歇了这份下作的心思,自己就算是以卵击石玉石俱焚也不会让那人占了好处去!他杨承安可以与狗抢食,但决计不可能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折辱!
  第二日,一道旨意让整个外宫都沸腾了——杨承安被提拔做了御前太监,从六品。
  要知道杨福泰也只是从八品而已。且大周国律法严明,宫女寺人最高也只能做到四品。如今整个皇宫里做奴才能做到四品的只有三人——大总管宋岚、皇帝乳娘的女儿即如今统领宫女的顾尚仪、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魏晴。三人之中有两个都是小娘子。
  在这后宫之中,女子想要晋升总是比男子要容易些的。即便都是做奴才,太监也是低人一等的那个。
  杨承安也被这道旨意砸晕了,他本以为顺王放他回来,顶多让他做个八品内监,算是个眼线,时不时还可以行方便之门。顺王甚至没有采取任何牵制他的措施,也不怕他乱说些什么。毕竟现在的他之于顺王,如蝼蚁对大象一般,除了服从并没有第二个选择。
  但杨承安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跃成了六品内监!品级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的职务是御前太监。虽然不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只能待在御书房之中,但这意味着自己面见天颜的机会大大增加。
  在这宫中,但凡能和天子沾着边儿的职务都要高人一等。
  “杨公公,愣着做什么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快些领旨呐!”
  杨承安这才如梦初醒,压下万般头绪,塞了块银锭子给宣旨的公公。
  “哎呦,这可省不得、省不得,以后还全仰仗杨公公您照拂呢!”虽然嘴上拒绝着,但还是半推半就收下了那块银子。收到喜旨要给宣旨太监一些彩头,这早已成了宫中惯例。
  送走了宣旨的人,杨承安握住手中的圣旨,心如擂鼓——就算是蝼蚁,顺势而上抓住机会,难道就没有机会咬死大象了吗?
  他本不是恋慕权势之人,但恶人一个个欺辱到他头上,他杨承安又为何要忍下这口气!就算是顺王也莫要太自信了,蚍蜉亦可撼大树!
  他今日才明白,在这深宫之中,腌臜破事处处可见,不想被人欺凌,唯一的办法就是要爬到所有人的头顶上去。
  一时之间,来杨承安这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就连杨福泰都难得拎了两壶好酒过来,满面笑意:“当初将你从财德那里要来当徒弟,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大造化的,如今看来果真是没让我失望啊!”
  财德就是当年杨承安刚进宫时服侍的老太监,那只死狗心理扭曲得很,杨承安在他手下没少受折磨,好几次差点儿都没熬过来。
  如今杨福泰旧事重提,就是在敲打他记得知恩图报呢。
  “多亏了师父的悉心教导,徒儿此番造化全仰仗师父,以后还是要常来求您指教的。”
  杨福泰连连摆手,双眼顿时笑成了一条线:“还是你自己争气!不过为师在你身上确实花的精力要多了不少,就连你师兄都埋怨我给他起名太潦草了,不如你的名字听着运道好!”
  杨承安没说话——杨喜子?嗤,马上他就再也喜不起来了。
  杨承安在御书房里适应了两天,待手头上的活儿没有那么多,他就又忍不住往粮新酒肆那儿去了。
  那个殷小娘子果真好心机,她定是提前料到了他会官升六品,如此才百般撩拨。也好,他就是要当面将这件事说出来,且看她如何反应。
  于是殷子珮又见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主,奇奇怪怪的男主十分豪气地扔了一个银裸子过来要了一壶桃花红和一碟子花生米。
  店小二长春要给奇奇怪怪的男主倒酒,奇奇怪怪的男主却十分不屑地乜了他一眼:“放下,我要你们掌柜的过来亲自给我倒酒。”
  殷子珮闻言差点儿没把手中的话本子扔他脸上:儿砸你再说一遍?信不信等我回去了给你写一个孤独终老的番外出来?
  她摆了摆手让不知所措的长春退下,一屁股坐在杨承安对面的位置上,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将那块银裸子扔回到桌上豪气道:“掌柜的只给她自己倒酒喝,若是不能接受,您就到别家去。”
  我管你是不是有什么悲惨经历、童年伤痛,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死男人,包容你一回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才不惯着你的臭毛病!
  杨承安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他阴恻恻盯了殷子珮好半天,突然驴头不对马嘴说了句:“如今我已经是六品的御前太监了。”
  殷子珮对这个情节大概有点儿印象,不过六品太监算个什么,位极人臣都不足以描述他以后滔天的权势。所以这是,拿官阶压她来了?
  好的很。她可算是体会到熊孩子长歪之后,作为家长的那股子愤怒了。
  “恭喜,咱家从来没有招待过那么大的官老爷,您请便。”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之后,殷子珮唰的一下起身,将桌上吃吃喝喝的东西全部给端了回去。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连看他一眼都懒得。
  杨承安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却也没有立刻发作——明明是她看中了自己的权势想要勾引他,如今只是被戳破而已,就如此恼羞成怒了吗?今日自从他进了这家酒肆,都没能得到小娘子的一个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