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收割机[快穿]——红花莲子白花藕
时间:2021-03-03 09:23:51

  看着对面那壮士断腕的表情,殷子珮险些没笑出声。
  殷大虎见殷子珮满脸笑意,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妹子,是不是师傅嫌我吃得太多了?他让你告诉我以后少吃点儿?一顿四碗饭确实是有些多了,我、我要不然,以后减到三碗饭?两碗饭是真的不大行,扔肚子里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殷大虎的忧愁,一向都是如此朴实无华,一顿不能吃够三碗饭对他来说已经是顶天的大事了。
  殷子珮这个怪阿姨坏得很,她维持着面上高深莫测的表情,让殷大虎自行猜测,“你好自为之罢虎子哥。我们还是快些摘葡萄罢,摘够了这三筐才好早些回家吃饭。”
  这种山葡萄到处都是,因着个头小、又酸又涩还长在山上,除非是穷得实在没东西吃了,否则一般没人摘这个果腹。要不是卖马饲料的小贩偷偷放了两串山葡萄进去压秤,殷子珮根本不会知道原来周国也有这种类似酿酒葡萄的葡萄品种。
  三个筐子都装得冒了尖,殷大虎这才麻利儿地在背上扛了一筐,左右手又各拎起一筐,“走了妹子。”
  饶是一向厚颜的殷子珮也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重了?我也来抱一筐吧?”
  “哪儿的话,这些重活儿我不干难道还能让你做?”
  殷子珮:这话听着好像有点儿耳熟。
  如今已是夏末,即使是温度比较低的山上,像殷大虎这种血气方刚的汉子负重三大筐葡萄走山路,额头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也分不出手去抹。殷子珮见到不免心生不安,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偷懒了,便拿出随身的帕子要给他擦汗。
  殷大虎这辈子只有两个人拒绝不了,一是宛如再生父母的师傅,二就是他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妹子。听说妹子要给他擦汗,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只不过那红色被漆黑无比的肤色遮掩得完完全全就是了。
  殷子珮踮起脚尖囫囵擦了一下,瞧见没有汗了,便准备收起帕子。就在这时,她与下坡正在上山的杨承安四目相对。
  殷子珮:不,这绝不是我安排的弱智情节,这么低级牵强的修罗场不符合我的写作水平。
  尽管心里的小人在呐喊,面上却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杨爷?出来郊游?”
  杨承安也牵起一个嘲讽的微笑:“公干。”
  杨承安身边还跟着一个官差。见到这一幕,他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却因为品级不如杨承安高,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见的样子——原来这些太监也是会有老相好的吗?那这红杏出墙的可能性也太大了罢。
  其实外出公干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轮不到一个太监的,但皇帝心中早就有了重用寺人的想法——这些人打小入宫,其中不乏他的亲信,而且还无法繁衍子嗣,忠心耿耿还翻不出什么风浪。
  但直接任命身边亲信的太监为官肯定会遭到大臣们的极力反对,派杨承安出来公干其实就是在试探和发出信号。只不过一开始这样做,皇帝还遮掩一些,说是让杨承安出来“协助”公差,只不过被协助的那个官吏的品级还没杨承安的高就是了。
  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杨承安竟是已得了皇帝的青眼。虽说是拿他当刀使,但这泼天的富贵,不在钢丝上走一圈又岂是能如此轻易便获得的?
  殷子珮大概知道他这是已经开启“平步青云”的主线剧情了,两人之间的地位差异未来也会越来越大。但她凭借着超强的心理素质,还是若无其事将“碰过野男人”的手帕塞到身后:“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和兄长先走了。”说完脚底抹油,这就要溜。
  杨承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之前早已打定了主意不再和她有任何牵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拦下这个女人:“兄长?又是你的哪个野兄长?”
  殷大虎再迟钝也察觉到来者不善,他立刻气势汹汹反驳:“你才是野的呢!我是师傅家养的!做她兄长好多年了!”
  杨承安的面色愈发不善:“呵,青梅竹马?”
  殷子珮皱了皱眉:“您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杨爷好大的官威,连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有没有青梅竹马都要归您管了?”
  杨承安身边的小官吏简直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清秀灵动的眼珠子也差点儿没蹦到眉毛上去:瞧瞧!瞧瞧!这恃宠而骄的语气,杨公公不仅在宫外欠下了风流债,还没有法子摆平这件事!他就说嘛,这长安城的女子们一个比一个泼辣,娶妻还是要娶小地方出来的姑娘,温柔贤良以夫为天。
  家有悍妻的他顿时觉得自己和杨公公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果然,这太监也没传说中那么阴险可怕。大家都是男人,一些烦恼与苦楚还是共通的嘛!
  虽说现在的气氛很是剑拔弩张,但殷子珮的注意力不免还是有些分散:所以杨承安身边那个人怎么一直挤眉弄眼的,很抢戏呀,是眼有顽疾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520:54:10~2020-06-2621:1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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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杨承安一把抓住殷子珮的手腕,向前逼近一步:“我没有资格管你,那谁有?这个野男人吗?”
  殷子珮差点儿没笑出声:“杨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我二人是什么关系,你就要管我?”
  殷子珮的言下之意就是:本仙女又没把你撩到手,你凭啥管我。要想管我,先将自己的肉……啊呸,身体奉献出来再说。
  殷大虎再是憨傻,见自家妹子被一个陌生男子抓住,这下也不可能待得住了。他将手上拎的葡萄往地上“哐哐”左右一放,强硬地插入两人之间,愤怒地瞪向杨承安:“放开我妹子的手!别以为你是官老爷我就不敢揍你!”
  殷大虎本就身材健硕,他比杨承安高了足足有半个头,此刻虎目怒瞪,倒是有几分威慑力。
  杨承安心里的妒忌与阴暗疯狂滋长,脸上的表情甚至都微微有些扭曲。在他看来,“殷小娘子背叛了他”这件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
  果然,女子都爱这般孔武有力的男子。莫说他是一个阉人,就算他是一个正常男子,两相比较,她还是会抛弃他的吧?
  可既然如此,之前为何又要来主动招惹他!
  殷子珮看到杨承安的表情,心里突然一个激灵——前两个世界过得太过安逸了,她差点儿忘了这个世界的男主是个心理阴暗的大变态啊啊啊!还在这儿不要命地蹦跶呢,再过一阵子等杨承安成了督公,有了私自用刑的权力,万一将她抓过去可怎么办!强取豪夺的戏码她可以写着爽一下,需要自己亲自体验的话可就不怎么美好了。
  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殷子珮从殷大虎背后露出一个脑袋,满脸赔笑:“杨爷,我这兄长说话太冲,您别往心里去。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有什么龌龊,要不你我二人私下解决?”
  谁料杨承安听了这话目光变得更加阴鸷了:“呵,你倒是心疼他,上赶着护着自己的情郎。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以为三言两句便可让我放下芥蒂吗?”
  杨承安死死绷住自己的脸,才让自己没有说出“快到我身边来,多说两句好话哄哄我,我就原谅你”这般没有骨气的话。
  殷子珮:怎么说话呢,别以为我想泡你,你就可以乱给人扣帽子了啊!
  但她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上前一步主动握住杨承安的手:“我的情郎只有你一个,我自然也只会护着你一个。这位真的是我兄长,我和他从小就住在一个屋檐下。”
  杨承安身边的官吏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妙啊!精彩啊!这小娘子哄人甚有一套呐!一场大戏实在是令人欲罢不能,且看他回去之后写一篇名为“红杏出墙捉奸在山,正主情郎剑拔弩张”的戏文段子,匿名卖给戏楼,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杨承安没工夫去理睬闲杂人等都在想些什么,他被殷子珮这样触碰,也不觉得殷小娘子孟浪了。手背那里传来的灼热感几乎快要将他化成一汪春水:“此言当真?”
  就在殷子珮准备信誓旦旦点头表忠心的时候,猪队友殷大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妹子!你、你什么时候有了情郎了?可是从小师傅不就说要将你嫁给我的么?”
  殷子珮的表情一僵,杨承安淬了剧毒一样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儿,阴惨惨地挤出来六个字:“嫁给他?好的很。”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我们真的只是兄妹!”一时情急,殷子珮连渣男经典语录都蹦出来了。
  “哪儿能,我一个阉人,怎么配让殷老板降尊纡贵来向我解释。殷子珮,你也别将我当成傻子耍!就算我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我杨承安也绝不会接受二男共侍一女!我还没有那么下贱!”
  一直在抢戏的某官吏:哎呦有点儿劲爆啊。
  殷子珮依旧好言好语道:“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他……”
  杨承安一把甩开她的手:“收起你那副狐媚的样子,我不会再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一次哄不好,两次也不行,殷子珮实在不知该如何言语:“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信任我?我记得有品级的太监是可以娶妻的吧?你要不然娶了我,要不然就不要在这管东管西,我嫁给谁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话,杨承安脸上诡谲的表情瞬间被冰冻了,他甚至有些结巴道:“娶、娶你?”
  殷大虎一听这话也急了:“你想得美!妹子就算不嫁给我,也绝不会嫁给一个阉狗!莫说是我,若是师傅能同意得了你们这门亲事,我的头摘下来给你踢!”
  杨承安死死盯住他,直到殷大虎被看得毛骨悚然,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殷子珮立刻反应过来,杨承安这是已经起了杀心了。
  她转头训斥道:“虎子哥你可莫要再说话了!除了他我谁都不嫁!”然后立刻又转过来哄道:“你瞧,我已经训斥过他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亲,下个月?”
  饶是杨承安也被殷子珮的不按常理出牌给震慑住了,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沉默不语。
  心头一下涌上万千情绪与百般顾虑。
  杨承安面上时常带着浓烈的表情,或满脸讥讽,或怒目而视,或谄媚讨好。唯独如今这幅沉默不语的样子少见,没人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某官吏觉得杨公公这是犹豫不决需要时间思考。毕竟这么彪悍的女子,喜欢是一回事,娶回家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对此他深有体会。看够了戏自觉该自己出场了,作为一个深谙上司心理的下属,他道貌岸然道:“杨公公,您看我们的差事?”
  杨承安深深看了殷子珮一眼,拔腿向山上走去。
  殷子珮:走了?狗男人就这样走了?好的很!
  赌气似的,殷子珮也一言不发,让殷大虎拎起地上那两筐葡萄就回酒坊了。
  路上她各种威逼利诱,殷大虎这才同意不将这件事告诉她爹。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活像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女,既痛心且不解:“妹子,你究竟为何要和一个阉狗搅和在一起呢?若是对你好就罢了,那阉狗还阴阳怪气的。”
  殷子珮自己可以骂杨承安是狗,却听不得别人说他一点儿不好。走了一路倒也没有那么愤怒了,她知道以杨承安敏感多疑的性格,这几天怕是都要过不好了。毕竟他就是那样一个别扭的人,自卑且阴暗,乍一收到她的“求婚”,说不准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
  蹙了下眉,殷子珮淡淡道:“虎子哥,以后莫要再这样说他了,否则休怪我与你翻脸。他若是对我不好,我自然会踹了他,也不可能吊死那一棵树上。只不过现在我还是乐意与他一道的,你若顾忌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还请尊重我的选择。”
  殷大虎心里有些失落。从小他就知道师傅有意在他和二虎之间选一个人娶小妹,他也一直觉得小妹更喜欢自己。倒不是非要娶小妹,哪怕小妹嫁给了别人,只要她活得称心如意,他也是满足的。只不过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在粮新酒肆扎根了,可若是妹子嫁给了别人,她新的夫婿还会同意他留在酒坊吗?
  殷大虎的忧愁第一次有了深度,从担心吃喝饮食到担心前程归宿。只不过心里装着事儿,就难免会忘记一些别的事儿。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正在往嘴里扒拉第五碗饭。一脸惊慌失措的他赶忙抬头去瞧师傅的反应,见师傅没有注意他,殷大虎这才悄悄舒了一口气。
  愧疚不安之余,殷大虎干活儿就更卖力了,殷子珮酿葡萄酒时他也撸起袖子过来帮忙。
  殷子珮见他忙前忙后灌满了一缸水,不免有些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殷大虎抱起一筐葡萄就要往水里倒,理所当然道:“洗葡萄啊!”
  这一个动作吓得殷子珮赶忙打住:“别!别!不用洗!”
  葡萄皮上面那一层白色的全是酵母,他要是都给洗掉了,她还拿什么去发酵啊!这个时代又没有卖酵母的。而且,就算是在现代,葡萄酒厂在酿葡萄酒时也从不会清洗葡萄,除梗破碎之后就直接进罐了。总之,葡萄酒的生产工艺中压根就没有洗葡萄这一说法。
  殷大虎一头雾水:“不洗?妹子你咋也像二虎一样整日里想着偷工减料呢,你若是怕麻烦,哥帮你洗!”
  说着,一向干脆利索的殷大虎麻溜儿地就将一筐葡萄倒进了水里。
  于是殷子珮的实验原料就从三筐葡萄缩减为两筐葡萄,殷大虎也被勒令不准再碰她的葡萄一下。
  没了殷大虎的帮助,光是人工粒选和手工破碎这两个步骤她就忙活了半上午。
  现代许多高端的葡萄酒喜欢强调自己是“人工粒选”,听着高端大气,实则就是请四五十岁待业在家的大妈站在机器前随便手工遴选一下,将那些坏果烂果给挑出来扔了。一天工钱连一百都不到,大妈们做起来也没什么干劲儿。
  但殷子珮觉得自己更惨,因为除了人工粒选,她还需要手工破碎。
  手工破碎,顾名思义就是要将这些葡萄用手一个个给它捏爆压碎。手指在葡萄汁里泡的时间久了,发红发疼都是常事。
  殷子珮还试图拿一个木杵来压这些葡萄,但这样根本行不通,圆溜溜的果实全都滚到了四周。没办法,还是只能用手一个个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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