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山楂酪
时间:2021-03-04 09:55:26

  见状,张桂兰头脑发热,破口大骂道:“不就是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你又为大周朝做了什么功德,还瞧不起我这个侯夫人?就你那不堪的名声,满盛京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外面盛传不是县主身边的丫鬟被贼人掳去,是县主被贼人掳走,坏了清白,见你可怜,不嫌弃你残花败柳,还想着说服侯爷到公主府求娶纳了你,怎知你这般不知好歹!”
  “疯妇。”楚长宁气得掀了手边的茶壶杯盏和点心,夏竹害怕张桂兰到了前厅也胡乱叫骂,坏了县主清誉。
  连忙弯腰褪下罗袜,夏竹狠狠塞到张桂兰的嘴巴里,堵得严严实实,将人拖出王府,找了辆马车送回怀恩侯府,叫对方看着办。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传到别人耳朵里,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听身边的倚翠耳语了几句,长公主面色大变,匆匆离开了王府。
  等回到公主府,楚长宁坐在前厅,八皇子亲自和怀恩侯负荆请罪,尤其是怀恩侯面如菜色,恨不得刨个洞,钻到泥里去。
  八皇子一个眼神扫来,怀恩侯浑身发寒,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那疯妇存了私心,痴心妄想要将娘家的侄女儿说给八皇子为正妃,下官当时便一口回绝了。哪料这疯妇为人唆使,竟想着败坏县主的名节,好给她侄女儿腾出位置。”
  这番话说的,长公主与驸马下意识皱眉,她们本想保持中立,奈何一个两个把主意打到公主府头上,只想扶持一位仁德明君上位,不想沾什么光,更无甚把唯一的掌上明珠也搭进去的念头。
  观主位里长公主和驸马的神色,八皇子顿时脸色煞白,拱了拱手:“六姑姑,此事与我大伯父没有干系,皆是疯妇一人所为,且大伯父已派人将她杖打五十棍,关在佛堂里任其自生自灭,一辈子不能走出一步。”
  这样的结果,长公主和驸马勉强接受,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一见到八皇子,连带想到怀恩侯打的算盘,心里仍是堵得慌。
  安抚住了长公主这边,八皇子下意识去看楚长宁,不知她会如何想自己。
  坐在母亲下手边的楚长宁,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思考问题。
  毋庸置疑,八皇子不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蠢事,那么就是有别的人在背后挑拨。
  几乎本能的,她想到了程玄……
  感受一道灼热的视线罩在身上,她抬起眼皮,看到八皇子充满歉意又内疚的眼神,于心不忍,冲他弯了弯唇,算作安抚。
  八皇子僵硬的面部线条,和缓了几分,等长公主和驸马离开,李筠支走怀恩侯,迟疑地走向楚长宁:“表姐,你打我骂我一顿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楚长宁摇摇头:“我没有怪你,回去吧!”
  她是真没怪罪恶八皇子,毕竟八皇子生母是宫女,身份低微,娘家乃市井小民,见识浅薄,粗鄙些,倒也说得过去。且八皇子与怀恩侯不怎么走动,此次想必是为了替她出气,才与怀恩侯亲近。
  李筠一步三回头,远远冲她喊:“我对表姐说过的话,永远作数。”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这辈子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
 
 
第54章 新年伊始   你说说看,县主平日里都什么……
  这场闹剧, 直到翌日朝堂上四皇子一派的官员发难,以此攻击八皇子私德有亏。
  兵部尚书难得附和着四皇子,三派打着机锋, 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 唾沫星子飞溅,最后以皇帝把八皇子和怀恩侯叫到宫里训了一顿, 并且剥夺张桂兰一品诰命的封号, 才有了了结。
  坊间的流言, 屡禁不止。
  楚长宁是身上虱子多了不痒,反正她名节清誉扫地,别人长了一张嘴, 背后爱怎么说,她想管也管不着。
  进入九月份, 早晚还算凉爽, 正午时, 热浪涛涛,院子里的植物蔫头耷脑。
  架下的葡萄由绿转紫,颗颗圆润饱满, 楚长宁剪下一串尝了尝,略酸,感慨:“还是西域的好吃些。”
  夏竹也拿了把剪刀, 闻言, 问她:“那还摘不摘?”
  楚长宁笑着说:“摘,叫下面的人做成果子酒, 霜降时就可以饮用。”
  说到果子酒,夏竹嘴巴里分泌着唾液,做起事来, 越发卖力气。
  春栀和冬至找来干净的竹筐来盛,也加入到采摘的队伍里。
  七八棵葡萄藤,第一年收成惨淡,才将将装满了两个筐子。
  冬至爱吃,也会吃,将葡萄洗净捏碎,佐以若干冰糖,盛放到干净的罐子里,接下来就只有等待时间的发酵和酝酿。
  九月中旬,是皇后的生辰。
  虽说皇后不得宠,该有的体面,都会有,这次也不例外,皇帝下令要大操大办这场千秋宴。
  所有五品官员以上的官员,可携家眷进宫,对于这样的宴会,官眷们都会借着机会将家中儿女带出来相看。
  一眼望去,都是打扮得俏丽可人的豆蔻少女,长公主想到自家女儿今年已是二八年华,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家早已嫁娶,说不定奶娃娃都有了。再不济,也相看好了婆家,唯独楚长宁不慌不忙,对这方面没什么心思。
  入宫时,长公主瞧见了卫青云,一身象牙白的官袍,静静立在宫门,面如冠玉,风姿奇秀。较之两年前的呆头呆脑,身上有了稳重气,年龄不过二十有三,已是五品官员,才貌俱佳,可谓是前途无量。
  他往那里一站,就是一表人才,不知惹得多少闺阁小姐们纷纷红了脸。
  古人云,先成家后立业,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位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在朝堂有了一席之地,世族子弟出身,到了如今的年纪,还未能成家。
  究其缘由,长公主心里有数。
  放下帘子,长公主转头对身边的女儿,道:“卫青云这两年未曾议过亲事,对你也算一心一意,要不再考虑考虑?”
  楚长宁眼皮子跳了跳:“阿娘又突然说起这个做什么?”
  长公主看向楚若英,希望驸马能附和自己,可等了等,驸马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
  算了,男人果然靠不住,她苦口婆心道:“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像你这个年纪,阿娘与你爹爹已成了婚,都快有了你,阿娘还等着抱孙儿呢!”
  楚长宁略迟疑地说:“阿娘,万一是个孙女儿呢?”
  长公主还道她是回心转意,当即欣慰点头道:“不拘是孙子还是孙女,阿娘都欢喜。”
  话落,长公主便听楚长宁又道:“阿娘要是不介意,我做你孙女儿也是愿意的。”
  楚若英没瞥住,笑出了声。
  被长公主睇了一眼,他连忙将脸皮拉下,板正着一张脸,一派儒雅温润之态。
  长公主白高兴一场,别开脸去,不搭理这对父女俩。
  下了马车,穿过长长甬道,到了宴厅,长公主和楚长宁甫一入场,便引得数道视线看来,其中不乏有惊艳的目光。
  楚长宁身上穿的料子,云髻里佩戴的珠钗首饰,要么是极为罕见的贡品,要么是大内御造之物,加之她本就生得好颜色,肌肤欺霜赛雪,眼眸如含秋水,精心打扮后,更是一派明媚端庄,耀若春华。
  这种艳羡的目光,伴随着楚长宁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
  因着前日子在南安王府的闹剧,南安王携王妃还亲自登了门,备了厚厚的礼。
  此刻见到楚长宁,王妃越发和蔼近人,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才肯放人。
  楚长宁不大喜欢这种交际场合,带着婢女们到御花园里躲闲。
  为了不与人撞上,她特意抄小路过去,不想刚靠近一座假山,便听到有男女低语哭诉之声。
  其中一道女音,耳熟极了。
  楚长宁想要靠近,听得真切些,不慎踩到一截断枝,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惊着假山后的那对野鸳鸯。
  她干脆道:“谁在那边?”
  空气一滞,紧接着一道黑影往花丛后钻去,很快没了影儿。
  从假山后走出一人,面颊上的泪痕抹去,可眼角却还红着,布满了红血丝,见到楚长宁,元珍又惊又怕,质问道:“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楚长宁本不欲理睬元珍,做了亏心事的人,还冲人甩脸子。
  她眯了眯眼,道:“听说贤妃娘娘准备给公主议亲,是贤妃娘家的一位侄儿,刚才偷偷摸摸见面的人,莫非便是你的那位表兄?”
  元珍咬了咬下唇:“你敢威胁我?”
  楚长宁轻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公主难道忘记了,上次公主诬陷人,我当着太后皇帝的面都敢将你推入荷花池,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记忆回笼,元珍浑身发抖,要是被父皇知道,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还会连累……
  元珍不敢深想,见楚长宁转身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袖摆:“你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楚长宁没理身后人的威胁,又往宴厅的方向走了两步,元珍紧紧抓住她的袖口,不肯放,服了软:“别告诉父皇,父皇知道,定会杀了我的。楚长宁,就算你讨厌我,好歹血脉上我是你表姐,你不能害我呀!”
  楚长宁冷笑:“我把你当表姐,你有把我当表妹吗?五岁时,你打碎了太后寿宴上的一尊玉观音,转头把罪责推到我头上……从小到大,你刻意栽赃过多少回?”
  元珍就知道她不好说话,委屈道:“你想要什么,我赔你就是了,去年抢你的红宝石发簪,大不了我给你就是。”
  楚长宁眸色淡漠:“公主,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元珍觉得她得寸进尺,可现在是自己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你说,你想要什么?”
  前面的主道上有宫人急忙奔走,好像出了什么事,楚长宁大力扯回袖子,步伐匆匆来到主道,随手拉过身边的一个宫人询问。
  那小宫女气喘吁吁,道:“千秋宴上,不知是谁往匣子里放了一只血淋淋的老鼠,皇后娘娘惊吓过度,昏厥过去了。”
  等宫人离开,楚长宁自言自语道:“记得没错的话,皇后属鼠,这不是有人故意咒她嘛!”
  等楚长宁赶到宴厅,宴会上的官眷已被御林军包围,谁都不许离开一步。
  出来难,进去容易,楚长宁轻易入了宴厅,与长公主对视一眼。
  千秋宴,算是完了。
  闻讯赶来的皇帝和众位皇子一同入内,有了皇帝主持大局,派御林军里里外外一通搜查,严格盘问,没有半点有价值的线索,好像凭空有人将东西送到宴厅里。
  耽搁了大半天,也不能一直将这些官眷们禁锢在深宫,皇帝命御林军撤走,女眷们心惊胆战地出了宫,各回各家。
  却在这时,坤宁宫派人来通知,说是皇后醒了,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嚷嚷着有人要害她。
  楚长宁和母亲,还有皇帝等一行人到了坤宁宫,探望皇后。
  见到皇帝,皇后稍感慰藉,等扫到皇帝身后的几位皇子,停在四皇子身上,心绪如麻,不复平静地扑到皇帝怀里:“皇上,有人要谋害臣妾,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一夜夫妻百日恩,皇帝耐着性子拍了拍皇后的肩背,温声道:“皇后稍安勿躁,朕已经叫底下的人去查,很快就会有线索。”
  从坤宁宫出来,楚长宁随父母回到公主府。
  两日后,千秋宴上的事情有了结果,证据指向林贵妃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所为,当即被杖毙,林贵妃因御下不严,被禁足一月。
  十月份,从院子里的桃树下挖出一个深坑,拍去尘土,揭开陶罐子的封口,一股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
  一共五个罐子,楚长宁品了一盏果子酒,很是惊艳:“酸甜适口,很是不错。冬至果真好手艺。”
  冬至被夸得红了红脸,夏竹嘴馋,一连喝了几杯,晕乎乎地倒在一边。
  春栀往帕子里绣了五个憨态可掬的小人儿,中间的人端坐,另外四人姿态各异。
  十月中旬,林贵妃终于能踏出钟粹宫,楚长宁才意识到这回西北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十一月份,转眼岁末,新年已至。
  皇宫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只是今年皇后从千秋宴不顺后,缠绵病榻数月,一直到新年也未痊愈,怕过了病气,没有出来走动。
  撇开皇后,林贵妃作为众嫔妃之首,难得没有皇后出席的场合,她本该鹤立鸡群一般洋洋自得,可外人瞧着林贵妃没有往日里宠冠后宫的八面威风,脸上敷着厚厚脂粉,仍是掩盖不住的憔悴之色。
  是了,林贵妃今年三十多岁了,无论怎么保养,到底比不上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鲜活朝气。
  宴席上,林贵妃频频望向皇帝身边的宠妃,那蕊昭仪屡屡挑衅自己,当真是活得不耐烦,别说只是一个相似的替身,就是正主,当年不也栽到她手里?
  若不是兄长来信,叫她敛翼待时,林贵妃只得暂时忍着一口恶气。
  席上杯盏交错,楚长宁留意到皇帝灌了好多酒,不是开怀畅饮,反而像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美人卧膝,皇权江山在怀,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也有郁郁寡欢,求而不得的一面。
  宫宴散席,从宫里慢悠悠回来,已快到子时。
  按照大周朝的习俗,除夕夜还要守岁,遍燃烛火,通宵不灭,寓意着驱走所有灾难病邪,还有替父母家人祈福之意。
  熬到半个时辰,漆黑的天空骤然绽放出一束烟火,将整片夜空照得透亮,又一瞬暗了下来。
  绚烂的烟火,在头顶绽放,意味着新年的到来。
  从栖霞阁出来,楚长宁立在廊下,对着烟花许愿。
  “她是俗人,没有什么理想大志,只愿永远陪在父母身边,阖家欢乐。”
  西北边关,山脉叠起,植被枯黄,风里裹挟着沙子,不留神,吃一嘴的碎沙子。
  比起繁华的盛京,西北荒漠辽阔,军营驻扎地看不见人烟,物资匮乏,日常饮食以肉食为主,鲜果青菜都是极为奢侈之物。
  这里的天空没有烟火,没有守岁,只有无尽的冷冽寒风,和无孔不入的沙粒。
  空旷的夜空下,从营帐透出微弱的火光,照明了这一片区域。
  穿黑色锦服的男子扯下面罩,“呸”了一口,将嘴里的沙子吐出。
  身边的下属谄媚地取下腰间的水囊,张峰道:“喝口酒,暖暖身体。”
  程玄没有伸手接,颇为嫌弃地别开脸去,仰望头顶夜空,声线被风吹得悠远:“你想盛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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