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追风时——问潆
时间:2021-03-04 09:59:59

  “不是?”时鉴把她手揉进掌中,有意引导话题,“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季向蕊那所谓的云淡风轻都是装的,她没几秒就破了功,脸红又心跳地低头,和他额头相撞,闷声说:“谁和你说我想要这个了?”
  时鉴细细摩挲她的指腹,直到掌心,最后再到手腕及上,像是早有施展的方向,季向蕊被他逗得痒得不行,抬手就是勾住他脖子,不给他碰。
  “不行!”她只不过抬头和他对视了眼,心脏就难以自控地胡乱蹦跳,季向蕊觉得自己真得及时止损,不然出了国得想他。
  她一动不动,把脑袋埋进他颈窝的同时,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我还想看电影的。”
  时鉴敛颚低笑,像是稳定掌握着发展,低头吻了她耳,“我觉得电影也就一般。”
  “这个高评分呢。”总算到了季向蕊能反驳的点。
  但不过一秒的安静,时鉴还是出乎她意料地来了句:“没你好看。”
  “……”这话仿佛直奔她耳,见缝插针地窜入毛孔后,放肆游走在滚烫血液,逼得她浑身酥麻得愣是起了鸡皮疙瘩。
  时鉴倒是不紧不慢:“真还想看?”
  季向蕊不吱声,像是给了他想要的回答。
  时鉴只笑不语。
  半天的沉默,季向蕊心里的小九九已然飙升到了极致。
  时鉴同样按下电影暂停,落得沉静的环境,他笑了笑,低头吻过她发心,哄似的要求:“马上走了,今晚好好陪我。”
  季向蕊抬头,一本正经说:“我现在这不是在陪你?”
  时鉴挑眉。
  季向蕊懂了。
  随即,铺展一夜的微凉,都在他们不遗余力靠近彼此的当下,蹙燃火苗地循序升温,点燃一室的火光。
  生生不息,耀熠又明朗。
  尽数喧嚣都在虚浮的光景下,热浪掀过。
  午夜歇过时分,他搂紧她,发烫的体温都在将他们紧密牵连,让呼吸都落到实处。
  时鉴抚过季向蕊右手的无名指,指腹的划过,带着细碎的温柔,一同缠绕的,是让她足够心定的承诺:“我一直会在你身边,所以别怕。”
  季向蕊知道时鉴指的是什么。
  他和她说过那帮人不会轻易放弃的事,兴许听着很滑稽,她有什么好值得那帮人图这么久的?
  但季向蕊在贫民窟看多了以不同价格卖出的女孩,也知道那帮人眼里从来不分差别各异,她这次既然去,就有必要保护好自己。
  她做不到像时鉴他们那样保卫祖国,起码,她必须先保护好自己。
  所以季向蕊埋脸在他颈间,轻轻汲取着能让她心定的气息,低声说:“你在,我就不怕。”
  彼时的房间,光线沉黯到伸手难见五指,时鉴依旧能从枕下摸出早有准备的一枚黑盒,小小的困在他掌心。
  季向蕊感受他的那点动静,想要起身去看。
  时鉴却用吻让她服软地闭上了眼。
  悄无声息地,他打开了那枚黑盒,拿出了里面由他精心挑选的戒指,璀璨光华被他收在手心,是特意留作的惊喜。
  他知道他的晨曦有在存钱,有在给他们的未来存钱,但该他做的,他不会先给她机会。
  季向蕊的感官敏锐地被时鉴迫于占据时,指腹间却轻轻松松地荡进了一环坚硬,不是如她所想的冰凉,而是早被他手温焐热的温热。
  季向蕊诧异地睁眼,想要低头去看那枚如烙印般烫进指间的物件,时鉴却十指交扣她的,反扣住她的手,压在枕边。
  “晨曦。”他笑着喊她。
  “嗯?”季向蕊鲜明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重跳。
  与此同时,复杂的想法瞬间胀满她的脑海。
  季向蕊知道,那枚戒指代表着太多涵义。
  代表着时鉴提前给她的承诺,同样也代表着他们在这次出国后,依旧要安然无恙回到彼此怀抱的承诺。
  四目对视的那瞬。
  他们对话的不再是:“我会平安回来找你。”
  而是时鉴嗓音够低的含笑。
  “宝贝,欢迎走进我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别太激动,要出国了。(点烟.jpg接下来到周六,我不能确定我几点更新,你们刷到就是我更新了。
  我们早点写完正文!这样就可以番外甜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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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更】
  时鉴跟队出国后,季向蕊紧随其后,整理好行李,带着周意瑄登上了前往马加革的班机。
  季向蕊先前说过,她还会过去。
  自然而然地,她带着行李,再度站在原先经行的路线上。
  有违上回离开的场景,马加革城西地块那边,原先城区的那座小礼堂、那些独座楼栋,都在这么长时间的消磨中,化为荒凉的废墟。
  路上同样见不到太多经过的人。
  明明是暖化温度的时节,这片却越发的寂寥无端,先前轮番空袭和炮击,现在的这片地域像是被掏空了身躯,只剩可怜残垣苟存。
  季向蕊神色复杂地盯着这些地方,心中说不出的不适和难受。
  这边距离战区很近,她们不宜久留。
  季向蕊用卫星电话和驻守当地的战地记者连通,得到最近新消息后,先带着周意瑄到既定的旅店放下行李。
  因为这不是周意瑄第一次出国,所以之后一路上见到很多意料之外的画面,她都已然没了先前的讶异。
  更多的,是对待眼前工作的认真严谨。
  相机、支架、备用物件统统准备好后,季向蕊从包里掏出和时鉴相对的那个手表,戴在左手上。
  而时鉴亲手给她戴的那枚戒指,季向蕊自从那晚过后,就没摘下过。
  一旁的周意瑄多少嗅到八卦的气息,但现在地处的劣势根本不允许她过多好奇。
  马加革常年迎战。
  无论是季向蕊在这的那段时间,炮轰整城,还是现在到了关键环节,随时都有可能拉响防空警报,打响战争的紧张时分,这周边的几座城市就和和平安宁挂不上边。
  因为季向蕊上一次回国前地处的据点已然被收复,所以在这驻留的第一批中国记者,已经随同各国的媒体记者前往前线和战区等地进行深入探访。
  大家虽有电话能联系,但这并很不保险,跨越沙漠公路的距离太远,季向蕊现在带着周意瑄,暂时没法和同队人碰面,就必须随时随地地保证两个人的安全。
  暂时安定的这两天,季向蕊照常带着周意瑄熟悉各种路线。
  晚上吃完晚饭,季向蕊带着周意瑄沿路走上石阶的时候,正好碰上买各种鲜花头饰的老太太,年纪约莫七八十,一头花白的短发,枯干地卷曲着,脸上手上皱纹的堆积,都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留下的痕迹。
  周意瑄想买,但她起先考虑到回去的时间紧迫,以及这边以这种为生的骗子也不少,也就没有多说。
  反倒是季向蕊在经过老太太两步后,又笑着拉周意瑄倒了回去,站在老太太面前。
  她手佯装挑选地指了指,摆出犹豫的神情,几秒的停顿后,还是笑说:“I’lltakeallofthem.(这些我都要了。)”
  闻言,老太太和周意瑄同样诧异地盯着季向蕊看。
  季向蕊无奈地解释:“Don’tyourememberme?I波ughtithere.(不记得我了吗?我在您这买过。)”
  老太太显然没印象。
  季向蕊便比了个当时花饰的手势,是老太太这么多年卖花饰,一次性卖过最高价的,自然一提就有了印象。
  老太太不知想到什么,反手一下握住季向蕊的手,感动地嘴唇微微颤抖:“Sokind.(你是个好人。)”
  季向蕊笑着付完钱,自己挑了个浅色的花饰,剩下的都送给周意瑄。
  两个人继而转身买上台阶。
  周意瑄当时来得晚,所以季向蕊所说的花饰,她是没印象的。
  季向蕊知道周意瑄好奇,便在彻底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转身看到老太太瘸着腿消失在街角的落寞背影,才淡声说:“记得上次和你见过的居民区大轰炸?”
  周意瑄点头,跟在季向蕊身边,两个人的身影相继被泼墨渐浓的夜色牵扯得越发纤长,薄弱。
  季向蕊低眸看着手上的花饰,没介意上头编制的粗糙扎耳,直接戴到了头上,“她的女儿,当时把她背下来,最后一级没踩稳,老太太摔出大楼,被眼熟的人拉走,女儿却永远留在了那栋居民楼里。”
  周意瑄听得步伐一顿。
  季向蕊却替她挑了个柔和的淡色,同样帮着戴到头上。
  “这个颜色是祝你平安的意思。”季向蕊帮周意瑄理好头发,尽量避免扎刺刺到她耳朵,“当初采访的时候,我就见过那个老太太,她喜欢做这个,但女儿没让她做,说伤手伤眼,能赚钱养她。”
  “但——”周意瑄听得嗓子微哽,后面的话一时没能说出来。
  季向蕊收回目光,想到当时目睹轰炸现场的拍摄画面,语气也是微变:“但战争不让家庭圆满。”
  季向蕊不是第一次见到老太太在街头卖自己手编的花饰,但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眼力手力都不行,所以做出来的成品不受人喜欢。
  老太太很有可能在街边站一天,都迎不来一个生意。
  季向蕊刚刚是付了账,但压在老太太手里的钱,是这些花饰总价值的两倍。
  绵薄之力,一辈子不一定能有几次机会。
  所以季向蕊和周意瑄说这么多,只是归结到最后的一句:“今晚买了好寓意,后面的工作,一定能平平安安。”
  周意瑄看着每次激励安慰为先的季向蕊,眼眶倏地红了,点头就是:“嗯,平平安安回国。”
  季向蕊摸摸她脑袋,笑了。
  另一边,特种部队这几天都没能静得下心思。
  军营周边已经连续多天出现孩子挂绳摔下的事。
  可能是因为旁边的那条悬空绳索,原先建出来是挂观景的,但是后来一些特殊原因,这边地段被用。
  孩子每天在山头蹲着,有勇气了才挂上平衡板,想体验一把倾角过山的快感。
  今天就是因为平衡板断裂,这个男孩硬生生摔下来,手骨腿骨多处断裂,被部队的人发现后,第一时间送往医疗区。
  彼时,时鉴和秦璨正好经过医疗区,撞上了这一画面。
  男孩明显的营养不良,浑身瘦弱到皮包骨头,一件被摔破洞的长袖挂在半空,右侧手臂近于肩胛的位置明显断裂。
  这已经不是秦璨见到的第一个伤员了。
  秦璨手撑在窗户边缘,随便找了个倚靠点,说:“这帮孩子,让他们别玩,还非要玩,伤了哭着闹着的还是他们。我们这医疗区真就给他们备的?”
  时鉴倒是没发表意见。他转头看到秦璨在军营不端正的站姿,一手帽子就给他甩手臂上,“态度端正点。”
  一经提醒,秦璨立刻意识到现在地处的不同。
  他赶忙起身,跟着时鉴绕进医疗区的同时,不忘问:“这些孩子下一批送回城,你送?”
  “行。”时鉴也没多想,痛快应了下来。
  两个人随后走到病床边,时鉴居高临下地瞧着小男孩疼到面部狰狞的表情,严肃的表情蓦然扯出一缕笑:“Funny?(很好玩?)”
  小男孩听得懂,但他没说话。
  时鉴也不介意他的防备,但有些话还是该说就得说:“Thisistherightplaceforyou.Berneveragain.(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最好没有下次。)”
  小男孩这么多年都长在战线这块,自然会多想那句“最好没有下次”的额外意思。
  如果是他先前碰到过的那个男人,兴许再有下一次,他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于此,小男孩只说:“I’mlookingforsomeone.(我在找人。)”
  时鉴明确告诉他:“Therewillbenoonehereforyou.(这里不会有你要找的人。)”
  话题就此结束。
  时鉴的态度摆在面前,秦璨是有几分诧异的。
  中午吃饭,秦璨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多问了嘴:“你说你对个小孩子,这么面无表情,要是以后你有了孩子,也是这样?”
  时鉴倒是笑了:“你操心这么多?”
  “那倒不是。”秦璨把自己那点猜想说出,“就是看你平时训练看多了,现在印象都固化了,我可不会相信你以后会是慈父。”
  时鉴笑着摇了摇头,没接话。
  多时的静默,时鉴吃完饭,放下筷子,才若有所思地给出总结:“这得看我家的脾气好不好。”
  秦璨被他说得一口汤冷不丁呛在喉咙,生咳得嗓子火辣难受,“你这样下去不得被控得死死的?”
  时鉴眉梢微挑,“不好?”
  秦璨:“?”
  时鉴自问自答:“我觉得不错。”
  秦璨:“……”
  接下来几天的工作都进行得顺利。
  战火虽然不开,但大家都很清楚,这样平静的路子过得越久,危险真正来临的那刻,便如洪荒猛兽,迅势之疾挡都挡不住。
  季向蕊和周意瑄在去既定寻访地点时,车的导航系统可能是被干扰得出了问题,一路把她们导到了一家废弃教堂外。
  前面是纵深林区,后面是唯一一条大路,季向蕊反复调了三遍导航,都显示同一条路线。
  这不是她们的目的地,距离城北广场应该有一定距离,所以人生地不熟的,她们必须立刻倒转回去。
  可就在季向蕊要想倒车回小路时,林间突然冲来一个女孩,拼命地拍着她的车门,讨要吃的。
  季向蕊皱眉回看着那片林区,树杈早已没了茂密的痕迹,东边那块荒芜明显是被炮火一顿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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