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今天搞事业了吗——宸瑜
时间:2021-03-04 10:05:00

  “不是老臣不会解,此毒乃是蛊和毒合制而成,老夫从未接触过苗疆的毒蛊啊。更何况,此毒毒性太强,十二个时辰内便会令所有器官内脏萎绝,老臣就算可以调制出解药,至少也得需个三五日啊。”
  “我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不能死!她若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道:“办法有倒是有,只不过有几分风险。老臣可以采取以毒攻毒的方式,调配出同样毒性的毒药。只是…因老臣第一次见此毒,故不确定调出来的毒药一定能攻毒成功。”
  “调!我来试毒!”
  “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能以身试毒,万一出了什么事,老臣如何跟……”
  “勿要再劝,我意已决!”
  “这万万不可啊!门内上下及宫中上下这么多人,随便拉个谁试毒也是可以的。”
  “这关乎玄裳的性命,我不放心。你勿要再劝,准备好解药便可。”
  “可……唉,罢了。只是有一点,老臣要先提醒门主,就算毒解了,恐怕……”
  “恐怕什么?”
  “此毒……废了左姑娘所有的武功。就算毒解了,这武功……也不可能恢复了。”
  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瞬间砸在他头上,他握紧了双拳,实在不敢想象,日后她得知这个消息,会有多痛苦。
  “吱吖”声响起,房间内此刻只剩池墨,和陷入昏迷的左玄裳。
  他握起她的手顶在额心,他从未这么无助且害怕过,即使他从不信神明,此刻能给他希望的也只有神明。
  若是她能活下去,他定不会再让她冒一丝险。
  这世上所有的仇和怨,都让他来替她解决吧。坦白身份也好,让她恨自己一辈子也好,他真的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
  而昏迷中的左玄裳,丝毫不知外面那人的想法。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很久远的梦。
  她梦到很久以前,自己刚随着父母和族人,迁移到一个不知名小村落里。
  那时虽然可以自给自足,但有些东西仍是需要去隔壁镇上采购。族里的人都不愿意去,因为在北屠人的眼里,除他们之外的人不过都是任人宰割的蝼蚁而已。
  为了不让人起疑,采购需要伪装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同他们成为朋友,可北屠的人又怎会同蝼蚁成为朋友?
  正当人选久久不定时,她的父母自告奋勇,愿意当采购者。
  一切噩梦皆来自于此。
  她的父母虽姓北屠,却与族人格格不入。他们并不需要伪装,因为他们是真的想做一个好人。
  原本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日,隔壁镇上来了一个名叫“吴柴”的人,他一眼便发现了她父母与镇上人的不同,顺藤摸瓜很快便找到了北屠一族的藏身地。
  有了这个重大发现后,禀着为民除害的心情,吴柴立刻告知了朝廷,赫连铁骑在两个时辰内迅速出动。
  而另一边,族长也得知了地点已暴露的消息。众人决定,在搬离之前先处理罪魁祸首。
  其实在这之前,她的父母已被族人孤立了很久,只因为他们想做好人、只因为他们会帮助别人、只因为他们没有族规里的杀人之事。
  如今,他们终于有一个正当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处置她的父母了。
  于是族人将他们绑起来,绑在堆满柴火的木柱上,所有人都围着他们,兴奋地看着族长点火。
  她的头被族人强行定住,逼迫她观看自己的父母被活生生烧死。他们没有将她也烧死,因为比起死亡,他们更想以这种方式,将她培养成她父母最不想让她成为的人。
  很恶趣味吧。
  北屠一族便是如此。
  他们喜欢残忍、喜欢杀戮、喜欢鲜血,唯独不喜欢好人。
  后来,如他们所愿,她遇见了苏御。北屠这个姓对苏御来说诱惑力太大了,他一直培养不出好的作品,直到他看见七岁的北屠玄裳第一眼,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将会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于是他在井里下了药,令他们陷入深度睡眠的药,而并非迷药。因为他更喜欢,看着别人清醒的死。
  而后,又令人锁上了家家户户的门,将枯枝和稻草堆在每家每户的前后。最后,交给她火把。
  在那声声如鬼魅的引诱里,她点燃了大火。
  后来长久的人生里,她厌恶做一个好人。在她的认知里,好人是不被世人所容纳的,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肮脏,所以他们不允许有干净的人存在。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醒便成了罪。
  临近子时,王太医终于调制出了毒药。他将两个瓷瓶端到池墨面前,递给他左边那一个。
  池墨喝下,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在燃烧。
  “门主,您现在是何感觉?”
  “很痛苦……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刺痛。”
  王太医把了把脉,静等了一小会儿,又问:“那现在呢?”
  此刻的他满头大汗,整张脸血色全无,但仍坚持着答道:“心脏……好像在…在被啃噬。”
  “这就对了!”太医心下一喜,又连忙将右边准备好的解药喂给他,“门主,毒药制成了,现在喂左姑娘喝下吗?”
  他招了招手,接过太医递过来的毒药,撑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身子,将左玄裳小心翼翼地扶起,又小心翼翼地问她喝下。
  最后一口刚喂进去,一口暗红的血液便立刻冲她的嘴里吐了出来,不止一口,接下来的半刻钟里,她吐了五六口毒血。
  “怎么会这样?!”
  “门主放心,这是正常情况。毕竟两个毒都毒性极强,在体内打架嘛,肯定要吐几口血的,吐完便好了。”
  果然,在吐完第七口血之后,她的脸色没有之前那样苍白了。太医过来把了把脉,原本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门主,左姑娘体内的毒已经清干净了,不日便会醒过来。”
  闻言,池墨终于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左玄裳身边。在第三日的时候,她终于睁开了双眼。
  迷茫了一会儿,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池墨,于是她张了张嘴,想问问他这是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却没有想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体内的毒已经清了,但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你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你中了毒是南初给你下的,就在你喝的那杯茶里,茶里的东西本来不是毒,但遇见南初养的蛊虫,就会立刻变成剧毒。
  我已经请人将你体内的毒素清除,先前因为毒性太强,使你的身体器官受损,虽然毒素已经清除,但是器官恢复还需得一两日。你别着急,这两日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守着你。”
  池墨并没有提及此处是哪里,左玄裳的注意力也全在他方才告诉自己的,南初对她下毒的事情上,便也没有想起来问他这是何处。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反正池墨终归是不会害她的。
  左玄裳当真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两日,嗓子也渐渐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她这两日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装修甚为独特。
  貌似……有一股皇宫的风格。
  于是在这日池墨给她送药过来时,她终于问出了口,“池墨,这里是何处啊,为何我从未来过这里?”
  他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沉默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玄裳…若是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这话明显不对劲,左玄裳当即蹙紧眉头,声音沉重:“你骗我什么了?”
  “我……”他闭了双眼,坦白道:“我姓浮丘。”
  心口猛地一震,她慢慢坐起,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你就是那个…圣上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
  池墨缓缓睁开双眼,坦然接受着她所有的目光,“是,我本名…叫浮丘怀墨。”
  话音刚落,手中的药碗猛地被她挥到地上,接踵而至的是怒到极点的呵斥:“你竟然骗了我十年!整整十年!我被你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你到底图什么?!我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用十年的时间来骗我?!
  “玄裳,不是这样的,我……”
  “滚!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觉得恶心!”
  池墨一把抓住情绪激动的她,提高声量道:“我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为了能待在你身边!我有什么错?我知道欺骗你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可以下跪,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可以做到!
  但是玄裳,我觉得我也该同你说清楚了。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己,扮演你眼中的好下属,好床/伴。你可知我是如何想的?
  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你厌恶我也好,恨我也罢,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左玄裳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眼神如豺狼虎豹,似乎想要把她吞掉的人,竟是自己养了十年,一向乖顺的小羊仔。
  她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上了岔路呢?
  池墨将地上的药碗碎片收拾好,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脚步,用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极其平淡地吐出下面这句话:“哦,对了,你一直想找的驭世门门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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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身世
  尽管事情变化得让她措手不及, 但多年的江湖厮杀,已让她习惯在第一时间保持冷静。
  虽然先前的毒药已伤及器官根本,但经过这几日各种名贵药材的滋补, 想要调动十中之一的内力还是可以的。
  左玄裳盘腿坐正,起手运功,却忽然发现一丝怪异。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似是不甘心地又试了一遍, 接着难以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可能?
  她的武功,怎么可能废得一点儿不剩?
  不是没设想过如此强烈的毒性会损伤根基,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武功大减的准备。
  可是…可是怎么会全废呢?
  她连忙跑下床打开大门,没想到门口竟守着两位持剑的白衣男子。见她出来,二人伸手一栏, 其中一位直接道:“左城主, 门主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能擅自离开这里。”
  “呵,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关着我?”左玄裳当即便举起手掌正欲劈下去, 临了却又意识到自己已经没了武功, 只好又施施然将手收回。
  “……我要见他。”
  “属下会通传的, 左城主, 请你回去休息。”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狠狠瞪那守卫一眼, 把他的样貌牢牢记在心里, 等她回了修罗城,定要让左景抓他过来剥皮!
  大门再次关上, 左玄裳愤愤地坐在矮椅上生着闷气,生完了气又观察起屋内的摆设来。
  这里的陈设除了用具多是黄金之外,其他与池墨在修罗城的房间也没什么不同。床、方桌、书柜、屏风等等, 连摆放位置都同修罗城里一样。
  只是……有一点很怪异。
  她亦步亦趋地走近靠墙的书柜,盯着那本被抽出来一半的书看了一会儿。依照多年的经验,她敢肯定这是一个密室的开关。
  池墨那人向来有个毛病,任何东西他都喜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就算左玄裳有时候为了逗他,故意把他房间里的东西弄得乱糟糟,他也会在她转过身之后再次摆好。
  因此他的房间里,绝不可能出现抽出一半的书。
  如此想着,左玄裳伸出手将那书给推了回去。果不其然,半面墙的书柜就这样在自己眼前,从中间分裂开来,露出里面一间不大的石室。
  在看见那石室的第一眼,一股恶寒从她的脚底心直窜上后脑勺,因她清清楚楚的看见,右面墙壁里凿出的格子上,放着她熟悉的东西。
  那石室一共三面,对面摆放着一张只能躺下一个人的小床,右面是嵌进墙里的木格,左面是整整一面墙的柜子。
  最能直观看清楚的,便是右面的木格。那上面放的,都是她曾丢弃过的饰品,以及各种她曾经用过的东西。
  例如一本被她捧了两日才看完的书、一根她时常拿来练字的毛笔、一张她用过几次却无故不见的唇脂。
  原来,都被藏在了这里。
  她又走向左面的柜子,随手抽开一个,里面装的是一件薄纱。她仔细看了一眼,又立马抽开其他的柜子。
  果然,这些都是她穿过的。
  以往衣服什么的,她都是穿了一次就让池墨处理掉了,除非是特别喜欢的,才会留下来多穿两次,但也绝不会超过三次。
  没有想到这些衣服,竟是被这样处理的。
  左玄裳一时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还未思考他为何要这样做,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被你发现了。”
  心下一惊,她连忙转过身来,却连人脸也未看清便被抱入了怀中。
  “我昨日同你说的,都是真的。”池墨搂得很紧,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似的,“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不对,我会好好认错,向你坦白一切,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本以为怀里的人会厌恶地推开自己,不曾想她倒是异常平静,就这样任由他抱着,缓缓道:“我问你……我是不是武功全废了?”
  话音刚落,她明显的感觉到池墨的身子一僵,而后慢慢放开了自己,低垂着眼眸轻声回了句“是”。
  尽管已经知晓事实,也做好了准备,可当听见一个确切的回答时,她还是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深吸两口气以保持平静。
  “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练的,如若你不想,那我便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护你一辈子好不好?”他急切地想要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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