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吟早于喜帖到手上,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她也大大方方地祝福了他。
下午开完会,林钦吟这一阶段的工作彻底告一段落。她原想给季淮泽打电话,但想到这个时段的季淮泽还在忙,就放下了手机。
但没想,手机落到桌上没多久,季淮泽心有灵犀地打了过来。
林钦吟惊喜地走去天台休息区,很快接通电话。
她心里计算着季淮泽回来的时间,笑眯眯说:“哥哥,倒计时啦。”
“嗯。”季淮泽笑,“现在不忙?”
林钦吟望着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脖颈的酸涩微微消散着。她扎的丸子头茸茸可爱,衬得一身职业装的她更加娇俏。
她笑得眉眼微弯:“和你打电话,就不忙。”
季淮泽被她逗笑,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就听她问:“你六月底有没有时间啊?”
“怎么了?”
林钦吟没什么负担,说得云淡风轻:“有个学长要结婚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季淮泽刚笑着想说行,但转念想到林钦吟认识的学长也就那么几个,多问了声:“我认识吗?”
“认识啊。”林钦吟一想到季淮泽先前吃顾嘉行醋吃了齁人,就笑个不停,“顾嘉行,记不记得?”
季淮泽愣了下,脑中闪过的是季向蕊略带挑衅的提醒。这人只说了顾嘉行空降,没说他结婚,搞得他一下午看手机发闷,纯粹是白费功夫?
季淮泽头疼,但表情出卖了他,他应声说好。
林钦吟也没察觉这男人前秒闷气,后秒愉悦的转折,自顾自说:“我算了下,你回来的那天,安安那边正好要开家长会。我最近给妈妈报了个瑜伽班,她得去上课,所以我要先去给安安开家长会,我们得晚上才能在老院见面。”
季淮泽笑问:“开什么家长会?”
“什么?”林钦吟没懂。
季淮泽言简意赅:“没发现那小鬼头最近异常的地方?”
林钦吟想了想,不思其解,就说:“她最近的成绩好得还挺让人惊讶。我先前还以为是她运气好,但没想到几次回家,她都在通宵学习,妈妈也说她吃饭还在背书。”
季淮泽笑着一句点到:“没发现饭桌上多了谁?”
一秒的反应,林钦吟愕然:“傅听言?”
“嗯。”季淮泽和她说,“家长会你妹妹有人开,你陪我就好。”
“……”林钦吟想到那两人的年龄差,小声嘟囔,“安安比傅听言小了九岁,差得有点多啊。”
季淮泽看多了傅听言接完宋念安电话后,被气到肝疼的场景,只说:“怕安安被欺负?”
林钦吟没否认。
季淮泽安慰她:“放心,你妹招可多了。”
“……”
这话听在耳里,总有哪不太对劲,还没等林钦吟反应过来,季淮泽就直接拐了话题:“这次回去,该聊正经事了?”
林钦吟明知故问:“什么事?”
“你说什么?”季淮泽知道她这是在明白人装糊涂,“等这么多年了,给我点机会?”
林钦吟乐得眯眼笑:“你这是眼见奔三了,急了?”
“嗯。”季淮泽低笑着应她,“所以哥哥很急了,给点面子?”
林钦吟吃不消他一笑磨过耳际的磁沉感,没战就先行缴械投降了,“这在电话里面不能说,得见面说的。”
“好,等你。”
季淮泽本还想问她有没有什么事要和他说时,身后就传来不高不低的轻咳声,林钦吟那边听到只言片语,知道他手上还有工作,笑说两句后,很快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里提醒的新家搬入的日期,林钦吟激动地搓了搓手,随后给季向蕊发了两张装修好后的照片。
林钦吟:[我和你哥哥新房。]
季向蕊秒回:[???]
林钦吟:[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这套房嘛,就是婚房。]
季向蕊:[?????]
季向蕊:[不是,你俩这婚房,怎么是你在准备?]
林钦吟:[因为这是给你哥哥的礼物啊。]
季向蕊:[我求求你,别和我说你要求婚。]
林钦吟:[你还挺聪明的,一猜就准。]
季向蕊:[……]
季向蕊炸了,连发几十个问号表情包:[你能别打我吗?我嘴漏和我哥说了你这房子的事。]
林钦吟倒是完全不在意:[没事啊,反正重点在求婚。]
季向蕊:[……]
距离季淮泽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
林钦吟平时除了去给装修好的新家开窗通通风,就是跑新项目,继续实地考察、应酬见面和参加一些商业化活动。
五月初,林钦吟跟着领导谈完项目,还参加了一场酒会。
酒会结束时,时间正好晚十点,还有半小时是和季淮泽通视频的时间,可林钦吟转念想起自己白天从新家离开时,忘了拿平板。
一些数据没放电脑,她还得过去拿一趟。
所以路上,她给季淮泽发了消息,说是还有些事,明早再视频。季淮泽那边回得痛快,说好,林钦吟觉得他应该也是在忙,就没多聊。
穿了一晚的高跟鞋有些磨脚,林钦吟本想脱了鞋赤脚走。
奈何前几个小时刚下过一场雷阵雨,柏油路都覆着氤氲潮湿,她下了出租车后,还是选择尽量放慢速度地朝楼栋方向走。
一直到走出电梯,高跟鞋哒哒地踩出,昏黄暖光的声控灯亮,林钦吟一抬眼就看到了随意倚在门口的男人,长身玉立的颀长身姿,影影绰绰的净澈轮廓,笔挺的一身军装依稀英气。
林钦吟愣了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揉了揉眼,画面不仅不变,眼前的男人还笑着抬眸,朝她微微挑眉,“搬家不和我说?”
简直是天降的惊喜,林钦吟都没多迟疑,不管后跟磨得生疼,就蹬着高跟鞋快步跑近,扑进怀里一下抱住他。
她白皙的脸蛋贴在他硬实的胸前,汲取着男人身上熟悉又安定的气息,问他:“你不是要下个月才回来?”
季淮泽笑,单手勾着她下巴微抬角度,另一只手搂在她腰间,轻轻地摩挲着。他没回她,反是笑问:“转移话题,嗯?”
林钦吟笑眯眯地蹭他:“这个是秘密,现在还不能说。”
话音落下的刹那,男人的手稳准扶在她腿根,撑起似的一下稳住她的膝窝,把她全身腾空抱起。
“啊——。”林钦吟惊讶地单手扶在他肩头,另一只手下意识捂上嘴,待到全身平稳后,她才连连拍他肩膀,“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季淮泽单是半转过身,眼神示意了下密码锁,林钦吟愣了几秒,听话地输入他的生日后,锁扣哗的一声解开。
季淮泽把林钦吟就近抱上沙发,俯身压住她的同时,手撑在沙发边缘,让她逃无可逃,“什么秘密,我不能听?”
林钦吟手还勾在他的颈间,脸颊却不知是因为酒会上碰了酒,还是这会羞赧的绯红,颊及耳根的渐转,仿佛一触即燃。
季淮泽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纠缠着探寻着她的清甜,唇腔中尤带几分茗茗酒气,诱人心神。
林钦吟在他的肆意占据后,清明的双眸渐转迷离,双唇稍有缝隙后的轻喘,像是如鱼临水的解救。
感受着滚烫血液的加速游走,她抿了抿唇,低声喊他:“淮泽哥哥。”
“嗯。”季淮泽盯着她这一身收腰鱼尾裙,每一处设计的收放自如都将她的身材衬得更为娇俏有致,无形施加的牵引,让他猝不及防便难以收敛心潮的涌动。
他低落下唇的同时,转而将她抱起,直接在她指对的方向后,几步踏进了新房里那片全新的,独属彼此的领域。
无光普照的黯淡室内,窗帘紧闭,即便开了空调,温度却以难以名状的速度无限度上升,暧昧与缱绻酿生的梦幻在这一刻无不铺展到了极致。
他们正视彼此,眸中浸润的也仅有彼此。
枕间没入的潮湿,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却实实在在地渐转微凉,林钦吟前期还和季淮泽闹着玩,后期都被他哄着走。
这只好脾气的小猫忍了再忍,还是气得不行,见男人没半点收手的意思,直接报复似的咬他的喉结。
这一刻滑进她颈间的汗,滚烫,灼人,她哭着说她不闹了,他却只笑着给了句:“晚了。”
直到精力几近消散,季淮泽才抱着林钦吟转身走进浴室。
潮意浸透的环境,袅袅雾气萦绕他们周身,林钦吟在温水洗拭过后,终于回了点劲。她盯着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后,委屈巴巴地嘟囔:“季淮泽,你故意的。”
季淮泽哪会承认:“没有。”
“你就是故意的。”林钦吟耍脾气,推开他手就要往外走,又被他搂着腰抱回原位。
事后,他总要哄她:“好了,我的错,我反省。”
“你每次都这么说。”林钦吟看他不爽,但又难解多时不见的相思,好不容易攒出来的脾气,没听两句,又流进哗啦啦的温水,淌没了。
季淮泽就是拿捏准了她的脾气,哄得到位的同时,也拐弯抹角转移话题:“和我说说,房子的事?”
林钦吟消。焰气尽数消散后,温软模样再现。她自知求婚这事大胆,又不好太直截了当说,干脆笑眯眯地引导话题:“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下一秒,她垫脚到他耳边,绵绵轻语:“说好养你呢,淮泽哥哥。”
季淮泽手撑在玻璃上,将她困在淋浴区的角落,笑着应她:“那哥哥什么时候能等到有名有实?”
林钦吟逗他:“有名无实都腻了吗?”
“是啊。”他低头,咬住她耳,“腻得不行了,怎么办?”
林钦吟瑟缩了下,后背冷不丁靠向冰凉刺人的大理石墙,她有点心虚,又有点慌张,但还是抬手推开季淮泽的脸,岔话题说:“那快点洗,洗完好好谈。”
“好。”他搂她,用温水冲她后背。
林钦吟刚想说我自己来,就被季淮泽一句“我帮你”堵了回去。
瞧她不自在的表情,季淮泽得逞似的笑,到手还不忘解释:“帮了事半功倍。”
“……”
第60章
一通热水澡洗完,林钦吟白皙细嫩的皮肤都被热气蒸出圈圈点点的红晕,她披着纯白的棉质睡袍躺在季淮泽身边时,脑中突闪奇想。
她一个侧翻,人就咕咚一下翻到了季淮泽的正上方,牢实地像只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试图压得他不得动弹。
可奈何林钦吟最近累得又瘦了,轻飘飘地覆压在季淮泽身上,都不如以往的那些负重吃力,他顺着她意,两手亲密贴合地扣在她腰间。
暗光之下,他磨了磨她的唇,低笑着试探:“还不想睡?”
林钦吟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坏心思,想都没想,啪叽一下甩手在他脖颈上,气鼓鼓地正经起来:“不是说正事?”
“嗯。”季淮泽没忍住笑,“说正事。”
林钦吟这才收敛些许锋芒,温软地趴在他胸口,视线渐渐适应黯淡无光的环境,对上男人仍漫流光溢彩的深眸,手指戳戳他的喉结,说:“哥哥,和你商量个事啊。”
“你说。”季淮泽由着她玩,感官的敏锐交替后,痒感被前所未有地无限放大,他的喉结轻滚,未有更多动静。
林钦吟说:“接下来回老院,但从老院回来,我能不能跟着去一趟你们基地啊,晨曦都看过你平时工作的地方,可我还没见过。”
季淮泽逗她:“上次不是说要带你去,是你不去。”
林钦吟理亏,开始撒娇似的用指甲小力道蹭蹭他的喉结,笑着玩挠痒痒。她把头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闷声说:“上次真的出差太急了,我很想去的。”
“是吗?”季淮泽挑眉。
林钦吟点点头,继续说:“真的,没骗你。”
季淮泽没接她话,反是逆向而行:“那给我看点行动?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什么行动?”林钦吟发懵抬头。
季淮泽低笑了下,随即一个利落翻身,把林钦吟彻彻底底地压在身下,他绵密的呼吸拂扫在她绯红未散的面颊上,再度勾连更深。
林钦吟还没来得及反应,季淮泽如骤雨沉降的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重蹈覆辙自然是再美妙不过的重头戏。
偶有喘气间隙,林钦吟逆毛再起:“季淮泽!”
季淮泽低音在她耳畔流连,尤带几分占据上风的笑,官方言语:“准备完毕,老婆什么指示?”
这个指示,她当然无从再说。
缱绻皆数萦绕后,他们彼此最终还是淹没在虚幻缥缈又如潮汹涌的热浪中,肆夜喧嚣,终才休止。
季淮泽原定的假期延长了一个月,所以提早地,林钦吟在中期项目的间歇期,和他一起准备了回老院要带的东西,秘密地挑了一天艳阳方好的晴日,回了老院。
周末,宋念安去上补习班,宋芷青去上瑜伽班,季老因为最近和傅家老辈做成了棋友,成天嫌老院待得闷,就算季父季母回来了,也权当视而不见,拄着个拐杖就出门找人下棋去了。
季父季母回来也是因为公事,和季淮泽季向蕊的联系并不多。
所以季淮泽和林钦吟把行李放回房间,就迅速离开了静谧无声的老院,他们准备去补习班给宋念安一个惊喜。
说是惊喜,其实更大意义上算是惊吓。
宋念安虽然满心思都是傅听言,但这个狗男人完全把她当妹妹来看,动不动就拿出哥哥的教训样,还让她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宋念安心不在焉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四个字时,同桌的男生正好凑过来,一眼看到了她写的字,只当是警告自己的,倒追的焰气更是消减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