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染光时——问潆
时间:2021-03-04 10:05:35

  队里的人瞧着时鉴日复一日不太对劲的模样,终有一晚拿酒灌醉他,开始套话:“怎么?时少校是喜欢上季记者了?”
  闻言,清风染过他眼,照出浅薄一丝温柔:“喜欢?”
  他哼笑了声,下句话说得低不可闻:“早八百年就上心了。”
  在一起的某天,季向蕊和时鉴爆发了人生最大的一次争吵。
  两人忙得很久都没有联系对方。
  直到回老院收拾行李那天
  应该在部队的时鉴突然出现,二话没说,用钥匙打开了季向蕊的房间。把花边照片丢在她床上后,他直接堵在门口,“没事装什么乖?”
  女人不为所动,和照片上的甜笑样完全不同。她提着行李,耍脾气说:“你让我走。”
  时鉴抵腮,压住风雨欲来的情绪。他慢慢走近,神色终于黯淡,“这么久,白惯着你了,是吗?”
  季向蕊没理他,霸气地转身就走。
  那晚,季向蕊发酒疯,稀里糊涂发了条动态:[好难过,原来有了对象的生活也是苦的。]
  几秒后,下面多出来一条评论:[放屁,老子不甜?]
 
 
第62章 番外一
  因为部队临时下达的命令,季淮泽回到溪安后,速回一队处理事务,所以结婚申请最后下来的时间是当年八月。
  有关婚礼的类型和布置,季淮泽完全遵从林钦吟的选择。
  她选清新系户外露天婚礼,他说好;她说她要把婚礼现场都用玫瑰装扮,他说好;她说她要穿吊带的抹胸收腰白婚纱,他没说话;
  她还说她的礼裙一定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开叉的,露腿的,性感的,他聊着聊着,就利落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趁她不注意开始不安分。
  季淮泽揪着林钦吟的敏感点就问:“叉给谁看?露给谁看?性感给谁看?嗯,老婆?”
  林钦吟笑着直躲,嘴上不依不饶:“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嘛?”
  “听你的,就是让别人占便宜?”季淮泽单手搂过林钦吟的细腰,往上一勾,把人稳当地按进怀里,敛颚低头,二话没说擦着她的耳骨吻起来。
  密密麻麻落下的细碎声,裹挟着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耳朵一路通进她的敏锐感官,如是淌过一阵激人的磁沉电流,将她深藏内里的难紊细数牵连出来。
  林钦吟被他亲得耳间微痒,浑身浑然过电,奈何力气不敌,手刚要推就被男人一下禁锢地摁住,躲都躲不开得由着他耍流氓。
  她故意咬他唇,他笑,却也不费吹灰之力地让她焰。气直降。
  最后林钦吟没办法了,只好连声喊哥哥,可哥哥在这会早就不管用了,季淮泽非逼得她喊出那两个字。
  林钦吟听话,喊了,本以为会就此结束,却没想老公两个字直接诱渡得方才那分秒成了余下酝酿的前戏。
  可能是求婚成功弥留下的后期效应,林钦吟喊习惯了季淮泽哥哥,一时要迅速改口倒是有点困难,所以接下来的那段日子,她被他哄得,在床上不知所措地只会哥哥老公乱喊。
  其实季淮泽听多了哥哥,早就免疫,但没想碰上这种情况,两个词放一起听,没来由地就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奇妙禁。忌感。
  词是好词,就是喊的时间不对。
  季淮泽在这方面虽没什么特殊的点,但就是经不起林钦吟这么纯粹到根本没有动机的喊法。
  这喊着喊着,两个人就玩得有点野。
  情到深处,季淮泽没像以往那样哄林钦吟,反倒是使坏问她:“书房的床,舒不舒服?”
  她哪能不知道他话里的舒服是指什么,却没什么力气和他争,呜咽着摇头,低声说着表面意思:“不舒服。”
  “不舒服?”季淮泽笑。
  “嗯。”她双眼朦胧,氤氲已然覆湿她的纤长眼睫,再多的思绪都不够她去细思季淮泽笑意里的欲趣。
  果然,除了书房床不舒服,他要解。禁回房间睡的目的外,另一点,他下一秒直接给了她回应,以自问自答的方式。
  “不舒服?”
  他笑:“那老公帮你。”
  滴滴答答地,她的颈窝润湿,尽数缱绻都流展在面积受限的书房里。
  隔天季淮泽回部队,季向蕊临时来找林钦吟一起商量婚礼的事。
  眼见满地遗落的皱乱衣衫,书房里还有书倾落在地上,她眼睛差点惊到下巴,无语说:“倒也不用这么狠吧。”
  林钦吟在洗手间多抹了几层粉在脖颈上,开始装傻地抬高音量:“晨曦你说什么?”
  季向蕊盯着书房里季淮泽那张床:“……”
  因为两个人工作忙,所以家里定时有阿姨会来打扫,但多少地,林钦吟还是收拾了下,把散落地上的书都依照分类放回了书架,七零八乱落地的衣物都丢进了洗衣机。
  这才把家里收拾得看似妥当。
  季向蕊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望着林钦吟走来走去的娇小身影,莫名其妙就不受控制地脑补起他们奋战的画面,真是太让人窒息了。
  那种画面看多了,季向蕊甚至觉得自己会长针眼。
  直到林钦吟最后坐到沙发上,季向蕊才颇为正经地说起正事:“你们俩也真是的,当初买个房子,还要当做秘密,我哥另外一套房子这是打水漂了?”
  “什么意思啊?”林钦吟烧了壶茶,在倒茶。
  季向蕊把季淮泽另一套房的钥匙递到林钦吟手里,“我替他新换的钥匙,一副给你,要哪天你俩吵架了,你就把他赶去那。”
  林钦吟笑:“你怎么成天帮他做事?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季向蕊比了个数,“帮他做事,收益可观。”
  林钦吟笑着摇头,把茶杯递给她。
  林钦吟想到季淮泽昨晚说的时鉴最近归队的消息,碰上季向蕊接下来可能调任出国的工作,很大可能两人会遇不上,就提醒她:“上次时鉴找你了,你可别忘了回他。”
  季向蕊不上心,随口就说:“再说吧。”
  说实话,这次社里出了这么大的人员变动,要是论及关系牵连,季向蕊还保不准后期会出什么情况。
  要是在这段关键期间搞点事情,摊到时鉴身上,她直接别活了。
  于此,季向蕊囫囵地带过话题:“今天不是聊你们婚礼的事吗,聊我多浪费时间,来,我们聊正事。”
  林钦吟顿了顿,也不好再多说。
  季向蕊做事的效率极高,整个婚礼流程的钦点,都不需要麻烦到双方家长,她这段时间休假,正好帮林钦吟都解决好。
  直到婚礼前夜,林钦吟被接回老院,说是为第二天的婚礼流程做准备。
  季淮泽愣是连老院的门都没能踏得进,就被季向蕊摔门拦在了外面,最后等了又等,还是睡回了空荡荡的新家。
  林钦吟瞧着季淮泽走时的模样,于心不忍,还想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被季老所谓的道理洗了脑的季向蕊也没给她机会,抓着她就是一通夜聊。
  那一晚上,林钦吟回忆了好多以前的事,有季淮泽参与的场景,也有季淮泽缺席的画面。
  其中格外清晰的,是高三毕业那年,狂风洗礼的毕业典礼,季淮泽从临市赶回来参加的事。
  这么一想,林钦吟突然觉得似乎有哪是被自己遗漏的。
  没等季向蕊接话,林钦吟就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床柜的抽屉,就去看那个被完好收纳起来的毕业照相册。
  里面的女孩依着少年,一高一低,看似和谐,她的注意力却全在季淮泽送她的花上。她数了又数,是13朵粉蔷薇。
  林钦吟上网找了额外的意思,果然网页跳出来,13朵粉蔷薇是暗恋的意思。
  而那一年,季向蕊收到的是想要很久的手表礼盒。
  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林钦吟整夜困意都消散。
  床前暖灯关掉后,她的视线逐渐适应整个房间的黯淡,思绪便抽丝剥茧地无边交缠。
  这一刻,林钦吟很难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却唯独清楚,她特别特别特别地期待明天的到来,期待看到她的季淮泽,来接她。
  隔天上午,季淮泽的车到时,季向蕊无例外和时鉴碰上了面,但她多一眼都懒得给眼前的男人,转身上楼关上门就开始准备出后面的难题。
  却没想,自己跪就跪在后面撞门的难题上。
  季淮泽的伴郎无一不是部队出来的精英,个个身强体壮,经年的实训除了给他们塑造了完美的身型,更是有了较之旁人更敏锐的反应。
  季向蕊这边话刚刚说完,季淮泽就和她打商量的打趣:“这问题解开了,要再不开,我可不保证后面的事了。”
  季向蕊哪会理他,“你们还能怎么闹?”
  下一秒,时鉴就趁她不注意,重力撞在门上,配合着说:“宝贝,这样?”
  “狗东西!”季向蕊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天灵盖的发麻彻头彻尾蔓延,她被激怒,时鉴总有一手。
  这会,季向蕊也顾不上面子,直接开骂:“你再撞我一下,我让你孤独终老你信不信!”
  时鉴信了,安顿了。
  最后两方的调和还是在季淮泽的大红包下促成。季向蕊托在手上沉甸甸的,自然好说话不少,很快的周旋结果是她开了门。
  季淮泽看到了里面坐在床上捧着花的林钦吟,最后留的最大的红包还是塞到了她手上,新婚日想怎么哄就怎么哄:“收好了,老公给你的。”
  林钦吟见季向蕊眼镜瞪圆,笑得不行,赶紧藏起来。
  季向蕊有点懵:“这流程还有给新娘红包这一项?”
  季淮泽在林钦吟面前半蹲下身,转头看她,笑了:“我添的。”
  “……”
  一旁的时鉴手就要搂过去,却被季向蕊猛地拍开,“走远点。”
  虽然不习惯季淮泽那套哄人法,但要时鉴服软,现在可是分分钟的事。
  他没给季向蕊反应的机会,落手勾住她的尾指,轻慢地摩挲着,低语:“以后我也让你有。”
  季向蕊想甩开,奈何他缠得紧,用劲甩的话,她甚至有一种手指会脱臼的感觉。
  看在人多热闹的环境下,季向蕊咬着牙笑眯眯:“趁我还好说话,给老娘把手松开。”
  “不松。”时鉴抵了抵腮,厚脸皮地侧靠在书架边,眉眼的慵懒无以复加地沉陷在她的余光里。
  耳畔季淮泽和林钦吟说的话还清晰着,季向蕊却只能听清时鉴漫不经心,却又无比珍重的那句
  “除非你再回头看我。”
  婚礼现场的布置,清新,舒雅。
  每一处的细节都遵照着林钦吟的喜好,无一遗漏。
  林钦吟在后台等待时,难得打扮精致的宋芷青走进来,她试想过很多次亲眼送女儿出嫁的画面,却都不如当下镜中两人的对视来得真实。
  宋芷青想到很多年前,自己结婚的那天,似乎和今天的晴空艳阳毫无二致,一样温暖人心。
  她笑了笑,眼眶却先一秒地发了烫。
  林钦吟吸了口气,才笑着转身看向宋芷青,“妈,你来啦。”
  “嗯。”宋芷青局促地扶了扶包,朝她的方向走近。眼见林钦吟垂落脸颊的一丝碎发,她替她拢了过去。
  温热指腹触及耳根的刹那,皆数组织好的,萦绕胸膛的话,都折转成了最简单的一句:“吟吟,新婚快乐。”
  林钦吟笑着忍住了酸涩,点了点头。
  林柏安走了,林老也走了,所以挽着林钦吟走进会场的是季父。这是大家早就商量好的事。
  只因为很多年前,季父把林钦吟带进南院的那天,她就是他的孩子,没有任何差别。
  迎光一步步的走近,双眸即便刺眼,林钦吟也还是定然地望向台前站着等待的那个男人,那个笑意胜过先前每一天的男人。
  很神奇地,她这一刻本该有的紧张和恍然,都在彼此对视的刹那,化为虚无。
  他成了整个场上,她足够的底气。
  季父把林钦吟交到季淮泽手上时,为了缓和气氛,还特意开了句玩笑:“小子,这是我女儿,听见没?”
  “听见,爸。”季淮泽认真,却没能掩住眸底划过的流光溢彩。
  林钦吟转头望了季父一眼,光晕蒙住了岌待露出的氤氲。她笑着低声说:“谢谢,爸。”
  秋日艳阳,和煦清风,都不及他们相视而笑的暖。
  所有人都难能体会这一路上,林钦吟对季淮泽而言的珍贵。台下空着的那两张座位,无不代表了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光阴。
  季淮泽永远都不会忘却,林老走前的那最后一个夏天,他屈膝靠在老人床边,和他承诺过的话:“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护她安宁快乐。”
  这一刻,他同样记得清楚。
  所以在给林钦吟戴上戒指的那秒,他和她说:“我会永远爱你。”
 
 
第63章 番外二
  婚后一段时间,林钦吟有空就会陪宋芷青一起去上瑜伽课,然后留在老院把晚饭解决,季淮泽忙完再来接她回家。
  每次来接,林钦吟都会和季淮泽炫耀自己今晚又吃到了什么好吃的新菜色。
  这样生活持续一段时间后的深冬早晨,两个人共同的休假日。
  惯定的闹铃响后,林钦吟迷迷糊糊地揉着眼下床,下意识就是搬出床底下的秤,踢掉脚上的鞋子站上去。
  原先还被席卷浑身的困倦支配,下一秒看到定格在屏幕上的数字,她直接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意识清晰的同时,她难以置信地重复上去,下来,再上去,再下来的动作好几遍,才确信自己是真的长胖了八斤,而不是眼花看错。
  虽然最近吃得是比较多,但林钦吟还是有注意吃饭前酵素什么的来控制热量的分解,没想最终还是被贪吃占了上风。
  这会,躺在床上的季淮泽闻声缓缓睁眼,望着糟心揉着头发坐在床边的林钦吟,多少能猜出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待到视线清明,他微微起身,伸手搂住她的腰,轻力就将她抱回被窝,掀好被子帮她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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