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泽凑近,亲她时说:“订婚那年走得太急,戒指一直留在我手上,等结婚了,我重新给你买。”
他宠她,自然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这枚戒指不过是他们曾经一段光阴的见证,未来的总会更好。
林钦吟微微仰颈,轻缓地磨了磨季淮泽的唇,涌到喉间的话仿佛就要说出,她却还是覆压了回去。
无论是如鲠在喉,亦或是更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都将它们凝聚转化成了独一无二的情话,笃定说在他耳边。
“哥哥,我爱你。”
季淮泽吻她,也回复她的话:“我也爱你。”
这话没有完结的,是他永远会比她想象的,更加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正文完结还会继续往下写番外。
第61章 (正文完)
顾嘉行的婚礼地点定在国际大酒店。
当天,林钦吟挽着季淮泽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给新人包了个很大的红包。
顾嘉行和季淮泽并不是第一回 打照面,印象最深的却是多年前那个雨夜,季淮泽撑伞来接林钦吟的场景。
其实顾嘉行那晚想送林钦吟回去,顺便想以学习的名义约她后面更多见面。
然而,那晚无形有之的硝。烟气都让他对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过目不忘。
就连去云林那次,也是他想再见一眼林钦吟,才选择带学弟赶去基地对面的酒店。
奈何次次阴差阳错,那天他在林钦吟的朋友圈里看到她的定位和到云林的目的,才知晓这个女孩为何明明待人友好,却又会时刻保持距离。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顾嘉行看到季淮泽,最多只是由衷的羡慕。他很羡慕季淮泽能始终是林钦吟的首选,没有任何例外。
那天的晚宴结束,顾嘉行望着楼下季淮泽和林钦吟离开时渐行渐远的高低身影,终于在转身的刹那,把所有的情绪都颠覆在明光照耀里。
之后的日子,林钦吟照例参加公司会议,跑东跑西地忙活,但好在,季淮泽休假未消,每晚忙到再晚都会陪在她身边。
在林钦吟毫不知情的条件下,季淮泽已然开始谋划求婚的事,上次被任务耽搁,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错失时机。
休假期间,季淮泽带林钦吟去了趟海边,原本只想闲时散散心,却没料林钦吟从到酒店开始,脑袋就昏沉晕眩,灌水般地沉重。
季淮泽抬手碰了她的额头,发现她一声不吭地说要睡觉,是因为发了低烧。
一下午缩在被窝里的补觉,林钦吟的精神才好转不少,季淮泽扶她起来时,递了杯温水到她手上,“感觉怎么样?还难受?”
林钦吟摇了摇头,顺而环视了圈酒店的环境,似乎和网上提供的图片差异颇大,她慢慢喝了口水润嗓后,低声问:“是酒店换房间了吗?”
“怎么了?”季淮泽替她接过水杯,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身上。
林钦吟有点吃力地仰颈,视线微弱撞进他眼里,“我订的好像不是这个房型。”
季淮泽一句话带过:“一点失误,我重新换了。”
林钦吟点头,就没多想。
听说这个酒店的特色风景就是毗邻沙滩,裹挟着咸湿味的海风迎面拂过,浸润得人心都恬淡,林钦吟就是冲着这个特点,才选的这家酒店。
她抬手试了试自己的温度,吃完药烧退了,就想吃完晚饭去沙滩上走走,但季淮泽没让,说花一天养身体,明天好了再去。
林钦吟知道他是怕自己吹了风复烧,磨了几句嘴皮子,还是选择乖乖听话。
原先滋味多彩的活动安排骤转成枯燥无味的休息,尽管心里闷闷的,林钦吟也还是顾及情况,没怎么表现出来。
只惊喜的是,季淮泽重新订的这个房间是自带露天阳台的,弧形窗帘遮掩的背后,就是隔绝室内室外的推拉门。
等到林钦吟吃完晚饭,季淮泽帮她披好外套后,才让她发现了窗帘后的秘密。
十几楼的高楼上,仰望星空,俯瞰沙滩,浩瀚虚渺在入目斑斓夜景的那一瞬都化为滋养的甜剂。
就这个惊喜,林钦吟不光拍了照片,还录了视频发给季向蕊看,给以回应的,只有这位姐的省略号答复。
季向蕊这边流利回着林钦吟,另一边还忙着给季淮泽发消息:[所有费用,报销一下。]
季淮泽直接转了两倍的钱到季向蕊账户,附带一张预定好的行程单:[别看错车。]
季向蕊:[……知道了。]
而暗中进行的一切,林钦吟根本不清楚,当天晚上,林钦吟窝在季淮泽怀里,还在笑眯眯地聊着新家还需要添的家具。
季淮泽在这一点上无条件听她的,直到说到空出来的那个房间要不要做成婴儿房的时候,他少有地持出否定意见。
林钦吟讶异,转身趴着看他,清润的眼眸里细闪微光,携着几分疑惑:“怎么啦?”
“我们不急。”季淮泽抬手撩过她的长发,顺道耳后,轻抚过她的面颊,和她说,“想工作的时候就不要想孩子的问题。”
“可是……”林钦吟想到几个长辈最近时不时就会吹的耳边风,无不是关于孩子的话题,说没有心理压力那不可能,但如果是季淮泽,她发现自己并没那么抗拒。
季淮泽多少也听到些,但他的想法就是纯粹以林钦吟想做的为先就好,“孩子该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不是花费心思希望拥有的存在。”
他抱住她的手臂,把她带进自己怀里,任由她下巴轻软地磕在自己胸前,继续开玩笑式地哄她:“我精力有限,哄不了两个。”
林钦吟小声反驳他:“我不用哄啊。”
“是吗?”季淮泽笑着逗她,“那我说错了,是我暂时只想哄你。”
林钦吟笑眼微弯,嘴上说不要,心里很诚实:“你别老哄我呀,我以后戒不掉的。”
“不用你戒,习惯就好。”他揉揉她脑袋。
“可如果以后有孩子了,被看到,一定会笑我的。”
季淮泽笑应她:“我在,会有这个胆子?”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林钦吟就觉得很刺激,“那你一定是个很凶的爸爸。”
“嗯。”季淮泽不置可否,“对你好就行,要求不高。”
闻言,林钦吟翻了个身,紧靠着窝在他身边,左手还抱住男人劲瘦的腰,困怠渐重地打了个哈欠,低声感叹:“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沉静的环境,户外海风渐散消止,季淮泽静静听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小时候不懂,总觉得为什么别人都能有的,我没有,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有的早就是别人这辈子或许都得不到。”
季淮泽敛颚低头,“有了什么?”
“有了你。”林钦吟话音浅淡,说的却笃定。她蹭了蹭他,汲取着他身上寡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继续说,“有你了,失去再多我都觉得没关系,真的。”
这句话飘散在空气里的那一秒,又再度含着难寻的重力沉降,季淮泽明显感受到了喉间莫名涌上的涩意。
他的小不点总能让他找到惊喜。
但林钦吟困劲太重,没说两句,她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她想睡觉,季淮泽就随手关了床前昏暗的小灯。
互道晚安后,房间一秒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感觉的交替折转后,听觉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耳畔传来林钦吟浅薄的呼吸声时,她低不可闻地如是呢喃地说了句:“想永远能你身边。”
扣动心弦地,无以言表地,季淮泽轻吻过她温柔眉眼的那秒,也低不可闻地告诉她:“我答应你。”
隔天晚上,林钦吟吃完晚饭,说要回房间换条长裙,季淮泽没和她一起上楼,就说在楼下等她。
林钦吟没多想。可等到长裙换好,再下楼时,季淮泽原先的座位空无一人,整个餐厅只剩寥寥几个人。
林钦吟给季淮泽打电话,对面响了好久才接,接起来的答复也只是让她先去沙滩等他。她只当他是去了洗手间,便提着裙子往沙滩的方向走。
绵软细苏的沙滩,极密的颗粒感踩在脚下,林钦吟一步步慢速地往前走,她有刻意在等季淮泽,没走几步,她还会转头去看酒店出口处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出来。
奈何走到半途,林钦吟都没见到季淮泽的身影。
她没打电话去催他,反是转身看向连天一线的辽阔海域,墨蓝色的铺陈海水,不见停歇地往返拍打着沿岸的砂砾和沉石,闭眼后的静心沐浴,是她好久没体验过的舒适。
只是,渐渐地,耳边落得空净。
此刻,倏地一阵尖锐蹙燃,早有准备的烟花惊喜般地一发接一发地疾速冲向天空,炸裂开的花团锦簇复刻着“J&L”的靓丽字眼。
林钦吟怔愣地松开手间半提着的裙摆,落定在原地,眼也不眨地望着每处猩火的凝聚,浓墨重彩地在暗夜留下再精彩不过的笔划。
而余光里继而扫入的,是成群结队往外走的一批人,有带头的,不知何时换上黑色西装的季淮泽,还有季向蕊、宋念安、宋芷青、季父、季母、季老……
应该说是,他把所有希望出现在这场求婚仪式上的人都带了过来。
正装在身的季淮泽捧着那束她下午才说好看的粉玫瑰朝她一步步笃定地走来,眉眼展露的笑意将承载了多少年的沉甸大梦都带到了她面前,未有遗落地裹挟满爱与希望,到了面前。
这一瞬,不远处的烟花仍不疾不徐地燃烧升空,林钦吟却已然没了观赏的心思。
懵懂、无措、激动……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都在滚烫的血液里发疯似的游走,拼命地占据着她的理智。
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脑海中闪过的是这么多年,他每次毫无犹豫朝她走来的画面。
一帧帧,一篇篇,都有迹可循地重叠交映,挥写成了当下这个成熟到有了棱角、有了锋芒,更是彻头彻尾属于她的男人。
这本该是含笑应对的场面,林钦吟却在季淮泽跪下的那刻,蓦然眼眶发烫,眸中沉浸的那层浅薄却无以撞破的氤氲,彻底蒙住了她所有的知觉。
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该作何反应。
这本是她期待了这么久的场景,是她曾几何时在心里演练过的场景,却成了季淮泽那句听似轻描淡写,却又尤为深意的话出来后,让她大乱分寸的场景。
她只听他说:“大家都说,当年是季家给你重新圆满了一个家,给你重新定义了家的温暖。可他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从那时起,就开始慢慢定义了我的喜怒哀乐,把握了我情绪的高低起伏。
你说你不敢松懈,总怕有所停顿就会跟不上我的步伐,可你并不知道,在前面执着前行的我也会有心慌的时候,尤其是回头看不到你身影的时候。
所以从那之后,我开始时常转身,在每一个交叉路口注意你的位置,甚至在十八岁那年,就不惜把你放到了心上的位置,再也没法抹去。
或许先前有过迷茫的阶段,但我不能否认,每一个与你有关的日子,我无论身在哪里,都尽全力想赶回来陪你。
年少时,我把这定义为喜欢,可时至现在,我把这定义成爱。”
话落的下一秒,季淮泽牵住林钦吟垂落裙边的手,看似漫不经心的轻缓摩挲,她却感受到了他那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她抓紧他的手,仿佛抓紧了一切有可能转瞬即逝的梦幻,所有诉住的字眼都在耳畔不尽萦绕。
季淮泽那双往日难见波澜的深眸,此刻蕴藏的深潭早已滚过汹涌波涛,潮起潮落,都归于最后的这句:“所以,以后圆满的那个家,可以由我来给你吗?”
“嫁给我,吟吟。”听着这句,他们彼此的眼眶都无例外地红了。
伴随着绵沙和脚底的细微摩擦,林钦吟终于向季淮泽走近,她抿着唇,强忍着泪笑了。
这一步,她带着对过去那个执着的自己和对未来那个憧憬的自己,朝他走近,笃定告诉他:“必须是你。”
曾几何时阴云遮蔽的漫山荒野,夕暮日复一日地在夜幕降临之际无影无踪,她累过、她难过、她痛过,却无一次选择节节败退。
只因她太过了然,遗失当下,便等同于将无休止地淹没于黑暗。
她要的,惯来只是那个洒脱恣意能让她有所追逐的少年。
所以不知冬夏的夕暮随时消散,暖阳初升时,她终于在他的清冷硬性中捕捉一丝至死不渝的清辉。
夕暮染光时,正是他们彼此相爱时。
——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滴,我又写完正文辽 ̄
这本虽然不长,但写得很开心,是治愈我的一本书,不知道有没有治愈到你们。
接下来还有几则番外。
虽然我懒,但我会努力再写点,让我们季哥哥结了婚也能有点排面好伐(话不多说,先比个爱心 ̄我不喜欢写副CP,所以基本书里出现的感情线,我都会另外再开一本。
接下来12.14/18:00我们二号海军选手时鉴上线。
对,他就是生得那么快,所以看完这本,还想继续看我这个小垃圾写文的,我们转场去预收一下好!不!好!让我的预收更漂亮一点。
我们时爷很配,真der!如果觉得不配,当我没说……
最后老惯例贴一下文案:
【乖张战地记者/桀骜特种兵】
——娃娃亲/暗恋成真
“我把真相告诉世界,他们却说我在人间炼狱。可他们不知道,我想的是,真相或许可以把我告诉你。”——季向蕊找你很久了,也该给我滚回来了。
后来的一场假扮,一场问话。
身处两间房里的时鉴和季向蕊给出的回答意思毫无二致。
他说:是我太太。
她说:是我先生。
出了审问房,轻装便服的两个人面不改色地交错而过。
时鉴朝季向蕊微挑了个眉,语气惯常桀骜却一把扶住她侧颊,装吻低沉耳语:“合作愉快?”
季向蕊笑,更狠地扶住他肩,吻上他耳,把戏做到最足:“彼此彼此。”
从那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继续假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