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男主不可自拔——斐妩
时间:2021-03-04 10:07:46

  当日林淑媛自己假装碰花自己脸时,也是刘太医治理,确保不留疤痕。
  如今牵扯到刘太后,玉鸾反而不好拿定主意。
  桂生当即提议:“淑妃不如去向主上请求?”
  玉鸾在刘太后那儿印象败坏之极,前去请求指不定反遭呵斥。
  但郁琤便不同了。
  就算是刘太后御用的,只要郁琤一声命令,那柳太医也不得不立马赶到。
  青娇下意识想摆手拒绝,但看见玉鸾那张颇为严肃的面庞,到底还是抿住的嘴儿。
  玉鸾并未迟疑太久,晌午之后,便换了身裙子往承天殿去求见郁琤。
  说巧不巧,郁琤这里正好有人送了羹汤过来。
  要知道,自打上次太后呵斥过后,便很少再有妃嫔敢往承天殿送汤汤水水。
  但这回楚鸾却是打着太后的旗号,将羹汤亲手送到。
  郁琤见到楚鸾时,才隐隐记起自己在找回玉鸾之前,对这女子便颇多迁怒。
  楚鸾却并不记仇,神色温和,语气轻柔,只与他交代了刘太后的话后,不经意间还又提及他们幼年之事。
  “……当时陛下救了臣女之后,臣女那时年纪尚幼哭啼不止,只当自己掉了臭水沟里再没人要了,还是陛下说会娶臣女,才叫臣女止住哭啼……现在想来,果真是物是人非。”
  她的语气无尽欷吁。
  果不其然,郁琤顺着她这些话立马就回忆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当时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同狗奴一般大时便知晓见义勇为,救上来的女娃娃哭个不停,满嘴都是嫁不出去,他颇是大度表示,嫁不出去来找他就是了……
  他想到这些不免倍感荒唐。
  郁琤小时候是什么人?
  他说的话要能当真,只怕后宫都塞不下了。
  不过童年之事对他而言也颇为得趣,他也很是应景地道:“是啊,孤还记得当年也许诺过一条忠心耿耿的母狗长大以后给自己做妻,后来病逝,却是可惜了……”
  他想到此处,眉心又是一蹙,似乎为那母狗感到遗憾。
  虽然是玩笑话,但他对母狗感情也是颇深,虽然后来母狗红杏出了墙,在他雄心壮志要娶它时,它便给他下了五六只狗崽。
  楚鸾眼眶一红:“……”
  他在可惜什么,可惜那条母狗死了,自己却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她拧着帕子忍了又忍,随即柔声道:“太后也是忧心陛下的身体,所以才令臣女送来这汤的,还请陛下莫要嫌弃,也好叫太后安心才是。”
  “这汤色金澄,香气扑鼻,倒也不至于嫌弃。”
  郁琤垂眸瞥去一眼,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刘太后这病其实与郁琤先前忤逆,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册封淑妃一事不无关系。
  他也知晓自己行止出格,到底还是令人盛了一碗打算喝下,也算是给刘太后这个面子。
  偏亲自为他盛汤的内侍对着他挤眉弄眼,令他顿时皱起眉头。
  他正要出言呵斥,却陡然间看见门口一抹熟悉的衣角。
  这时楚鸾甚为羞赧说道:“这汤其实是臣女亲手所做……”
  郁琤没听见她说什么,只全神贯注地确认了门外之人,周身顿时如坠冰窖,疑心对方是不是全部都听见了……
  不管是母狗还是惠贞郡主,只怕搭配他方才那一段言辞,就算是这天底下再不多心的女人也会忍不住多想的吧?
  这样自己很容易被她误会……
  郁琤当即皱眉放下手里的碗,大声说道:“郡主此言差矣,太后心意孤心领足以,但此汤近瞧便犹如猪食,看着就毫无食色之欲与汤之美感,又岂能比得上淑妃的手艺一半?”
  他说完还嫌不够,更是正襟危坐,口吻不无遗憾道:“想来孤若能喝得上淑妃亲手制作的汤,必然能当场消疲解乏,拥有足够的精力继续宵衣旰食。”
  说完这话,他才朝内侍看去,冷着脸询问:“是谁在殿外?”
  内侍束着手道:“回陛下的话,是淑妃。”
  郁琤故作讶异,让内侍将人领进。
  然后玉鸾进殿之后,抬头就瞧见郁琤坐在御案之后蹙着眉心,一副“自己的肺腑之言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她给听去了”的表情。
 
 
第47章 她的心会捂热?
  玉鸾满心都是青娇面容受损之事。
  在进殿之前, 她其实并未听见多少谈话。
  但见楚鸾在此,她的神色也略显冷淡。
  郁琤只当她不喜自己离其他女子太近,顺势蹙眉对楚鸾道:“郡主有心了, 只是许多不足之处还需向淑妃多多学习。”
  楚鸾眼眶微红, 长睫颤抖,分明委屈难忍。
  但口吻仍是乖乖地, 道了句“是”。
  遣退楚鸾之后, 玉鸾才向郁琤说明自己的来意。
  她今日过来是想向郁琤求个恩典, 想要借用太后宫中的柳太医一用。
  “听闻柳太医擅长治理女子身上的伤疤,所以……”
  郁琤目光忙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眼,“你受伤了?”
  玉鸾摇头, 只言简意赅道:“是妾身边伺候的侍女不小心伤了容颜,故而妾才想向陛下恳求。”
  郁琤见她仍不欲与自己事事分担, 心口虽有些失落, 但仍是应允了她。
  玉鸾眉心骤然一松, 这才向他谢恩告退。
  玉鸾走后,郁琤便询问内侍:“孤不在宫中这些时日,宫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侍知道他问的定然是和华琚宫那边有关的事情了, 便事无巨细将一些事情又汇报了一遍。
  柳太医白日里忙于给刘太后配药,并非是随叫随到,等到天子降下命令之后, 将将天黑之前, 他才赶到华琚宫为青娇看了看脸。
  他为青娇配了盒玉脂花容膏后,吩咐对方早晚各抹一次, 七日内不碰水,问题倒也不大。
  青娇甚是感激玉鸾,“若非淑妃, 奴这张脸恐怕也不保了……”
  玉鸾却冷不丁问:“所以你也是我阿母派来的?”
  青娇身子一僵,玉鸾便立马知晓了答案。
  “奴……奴……”
  “行了,不擅长说谎就别说了。”玉鸾知晓她脑袋不太灵活,仅忠心护主这一点大概才是选中她的理由。
  青娇却惭愧道:“几个姐妹里最笨的就是奴……但只有奴顺利来到了淑妃身边……”
  玉鸾:“……”
  她记得蓟苏也是这么来的。
  想到阿母背地里这样费劲心机保护自己,玉鸾与对方有再多的怨言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入夜,郁琤好似回自己家一样,回了华琚宫。
  玉鸾洗漱后侧在榻上,一手支着额,颇为认真地看着一本灰皮子书。
  郁琤见她今夜看得这般入迷,竟顾不上搭理自己,不免也生出好奇。
  他轻咳一声,故作漫不经心问道:“阿鸾在看什么?”
  玉鸾温声道:“看得杂书罢了……”
  “书里这女子在嫁给一个相爱的书生之后,二人恩爱没过多久,却被一个小妾给夺走了宠爱,甚至被赶出家门。
  后来这女子得了休书之后,一改从前灰头土脸,日益装扮美丽,让曾经舍她而去的夫君懊恼不已,最后又想方设法将妻子重新娶回家,且小妾也被驱逐出家门了。”
  郁琤听得眉头直皱。
  他就知道,以这书生为主角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他见玉鸾爱看,也只好顺着她的话道:“此男子能够痛改前非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玉鸾只甚是好笑地将书阖上。
  她唏嘘的只是女子命运无常,最终也只能屈服于周围人的流言蜚语,不能另嫁他人反而又回到了伤害过她的男人身边罢了。
  熄灯之后,玉鸾对郁琤道:“近日也不知怎地,总是梦见巨蛇缠身,叫我夜里透不过气……”
  郁琤暗暗将揽住她的力道松了松,冠冕堂皇道:“想来是压力太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其实是他夜里将她揽在在怀里搓揉得太紧,等到天亮才偷偷将她放开。
  玉鸾似乎信了,正阖上眼打算睡去。
  郁琤忽然想到一事,又忍不住同她开口:“倘若惠贞郡主身边的人对你说了什么恼人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轻信……”
  玉鸾眼睫颤了颤,忽然自黑暗中睁开了眼。
  “郎君指的是什么?”
  郁琤沉默片刻,似羞于启齿道:“孤幼时不懂事……曾经许诺过许多人会娶她们做妻子……”
  黑暗之中,面对玉鸾说出这话,他的耳根不自觉地又红了红,“包括看得顺眼的狸奴和忠犬,孤也都曾一并许诺过……所以那都是无稽之谈,阿鸾可千万不要误会。”
  他心说今日隔着大殿,她也未必听见,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听到,倒不如从自己口中听到要好。
  岂料玉鸾比他要想得还要善解人意,只轻笑了一声。
  “孩童的话,如何能做得了准,我倒是觉得郎君小时候很是可爱,若能见上一面,定然也会很喜欢郎君。”
  郁琤心头微缓,心说也是。
  小时候的事情谁会当真?
  这只是个再鸡皮蒜毛不过的小事了。
  他暗暗摇头,心说自己小瞧了玉鸾,她虽不如自己胸襟宽博,但想来自己的三分之一,她还是有的。
  他缓缓阖上眼睛,却听到玉鸾在他耳边也轻声道:“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还曾与许多小郎君过家家拜过堂,都不算什么的。”
  她困倦地说完这话便阖眼进梦乡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郁琤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凝着玉鸾的侧脸,深黑的眸里竟然一丝困意也无。
  他蹙着眉,满脑子竟都是玉鸾幼时与旁人过家家扮夫妻的画面。
  他那宽博的胸襟这时毫无作用,只一味地往外泛着酸水,叫他胸口浸了老陈醋般,哪哪都酸。
  郁琤喟叹一声,长臂一捞,暗暗将那个女人又偷偷箍到怀里。
  当夜果不其然,玉鸾又梦见了自己被那似龙似蛇之物追撵上,对方倒像条狗欢快地摇着尾巴,将玉鸾一圈一圈缠在中间,叫她再挣脱不得时,冰冷的大眼睛里才露出了几分满足之色。
  早上玉鸾浑身热汗醒来,但见身侧郁琤躺得规规矩矩,一手放在自己腹部,另一只手臂却被她抱在怀里。
  她微有些窘迫,偷偷将怀里手臂也放回他的腹部。
  等到郁琤装模作样醒来后,她又赶忙装睡。
  郁琤垂眸望着她颤抖的眼睫,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只是临走之前,他忽然又忍不住对玉鸾叮嘱了一句。
  “倘若太后近日传你过去侍疾,你莫要忘了令桂生私下里通知孤。”
  他说出这话倒也不是预知到了什么。
  而是后宫妃嫔几乎都去为刘太后侍疾受了赏赐。
  若单单晾着玉鸾在一边,对玉鸾的名声只会更坏。
  刘太后若叫她过去,他稍后也跟着到那儿,兴许能想法子令刘太后改善对玉鸾的看法。
  只是他转念一想,她对自己向来都不那么信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部分时候都不曾向他求助过,眼底不免微露沮丧。
  他替她掖好被角才离开了屋中。
  玉鸾睡了个回笼觉,直至巳时醒来。
  她醒来后,想到郁琤交代的话,心底不由一哂。
  她这么些年来都习惯了独来独往。
  她可以试图向郁琤借柳太医用来给青娇治伤。
  但她却很难在自己被人责难的时候指望一个人全程站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
  这念头单是想想,便令她感到很是危险。
  便是小时候在外面和其他孩子打架,她也不曾回家喊过阿母他们。
  玉鸾暗暗抛开那种怪异之感,用过午膳之后,她正准备继续午睡,却不想外面来了个内侍。
  玉鸾心口莫名一跳,便听桂生低声道:“是太后召见。”
  玉鸾见午睡不了,忙又令青娇为自己重新梳妆打扮,换了身衣裙才准备前往刘太后的淑元宫。
  出门之前,桂生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玉鸾回头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想起郁琤早上的交代。
  她略略迟疑,低声吩咐:“你不必跟着我去。”
  桂生神色一僵,听她又温声道:“你代我去承天殿告知主上一声。”
  她说完便又领着青娇离开。
  桂生暗暗松了口气,心说淑妃的心就算是石头心,这时候是不是也该被捂热一丝丝了?
  他唏嘘之余赶忙去往承天殿中,准备将此事汇报给郁琤。
  (以下增加三千五百字)
  这厢却是楚鸾在刘太后跟前吹了耳边风。
  要说她能得到太后金口留在宫中,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手段。
  楚鸾模样姣好,性格乖巧,接人待物亦是温柔端庄,在刘太后这样的长辈眼里算得上是无可挑剔。
  然而天子心之所向的淑妃……
  刘太后想到玉鸾时,便不由地叹气。
  此女身世拿不出手,看着没什么坏心,但风波不断,难免会拖累天子。
  自己身为太后要尽责指点玉鸾,却是应当的。
  一来也是避免她日后身在高位却不懂规矩,二来也是忧心不压一压她,唯恐日后令她风头盖过了未来皇后,难免冲撞。
  加上楚鸾也为这位相识的阿姊殷殷求情,只说旁的妃嫔都来侍疾,只有阿姊落下,难免落人口舌。
  她虽不是后宫妃嫔,却愿意关怀对方,更显心胸。
  待玉鸾来时,刘太后只管板起脸来,冷待着她。
  若要指点之处,自有她跟前熟知宫规的虞姑姑开口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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