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白月光当外室——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3-04 10:08:23

  裴焕现扶沈初媜上车,问他,“韩平呢?”
  “指挥使大人邀左军都督府的佥事去喝酒,大人您放心走,”千户拱手抱拳道。
  裴焕点头,朝空地上站着的人望过,道,“去狱里把杨老二给我带过来,我要带回邺都。”
  千户得令,朝后方挥了挥手,便有人一路飞跑开。
  裴焕单脚搭在木搭子上,一手按在千户的肩上,沉沉道,“这次我若能脱困,你们灵山卫所一干人都算有功。”
  那千户连忙提摆下跪,“属下等都是大人提拔上来的,能为大人分忧是属下等人的荣幸,只盼着大人能身体康健,功劳什么的并不在意。”
  裴焕定定看着他,随即虚托了他一把,让他起来道,“你们是我的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做了好事我自是要给你们请功,没有白干活的。”
  那千户还想推拒。
  裴焕摇摇手,那边杨老二被人带过来,他看到就抬脚上了马车。
  夜里大街上都没什么人,马车飞驰在街道上,直走到城门口,却见有几人候在那儿,见着马车当先就把城门打开,悄声喊着道,“快走!”
  车夫轻喝一声架,马车就急奔了出去。
  沈初婳掀开帘子朝外看,城门口隐约有灯火,她着急道,“会不会被左军都督府的人发现了?”
  裴焕也探出眼去看,撇着声道,“能发现个什么?辽东这里和金陵相隔算远的了,萧常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再说了,徐仲可不傻。”
  沈初婳呆了呆,“你不是说过,内阁阁臣都向着萧常吗?”
  那徐仲帮萧常杀他也是正常的吧。
  “陛下龙潜时,徐仲和翼王交好,举朝皆知,”裴焕望她笑道。
  沈初婳干瞪着眼,“可徐仲后来帮陛下了。”
  “是啊,”裴焕揭开桌上的点心盒子,随手捡了块桂花糕放嘴里,嚼着道,“这就是他精明的一点,表面上是和翼王走的近,可私底下却又对陛下尽忠,随便他们哪个当皇帝,他徐仲都是从龙功臣。”
  他吹掉手上的碎屑,接一句话道,“这点上,你父亲就不如他。”
  沈初婳窘迫的偏过头,“我父亲从不掺和这些,翼王那次宴他也是受邀去的。”
  裴焕道,“你父亲要真没那心,根本不会去翼王府,你跟我狡辩我装瞎,左右你父亲起不来了,也没什么威胁。”
  沈初婳瑟缩着身跟他坐远,支吾道,“我父亲就是个官场混子,成天游手好闲,夺嫡这种事他没胆子碰的。”
  裴焕拱起眉毛,面露讥讽,“我真信了你的邪。”
  沈初婳挠着自己的手指甲,鼓着脸道,“你扒旧事出来说,我又没想。”
  裴焕又拣一块枣泥酥递到她嘴边,“你父亲没什么好说的,徐仲才有讲头。”
  沈初婳咬了一小口,太甜了她嫌腻,便抻手倒了茶来喝,咕完才道,“你是说,徐仲一面在陛下面前忠心耿耿,一面又和萧常私下勾连?”
  裴焕扬唇,“我没说,全是你在猜测。”
  沈初婳暗下脸,“要真是这样,萧常即使出事,徐仲也波及不到半分。”
  裴焕转了转桌上的盖子,半身躺进榻,冲她招手。
  沈初媜蜷腿缩进他怀中。
  裴焕合上眼,懒着声道,“那也能叫陛下忌惮,内阁有鬼,谁都跑不掉。”
  沈初媜遮着嘴偷乐,闭眼枕着他睡了过去。
  回邺都快的多,一天半时间就到了。
  彼时过正午,两人回府也算满城尽知,裴焕先差了人入宫去,自己带着沈初婳回府。
  红锦提前候在院子门前,瞧见他们过来,喜不自胜的跑近来,强忍着欢快端详沈初婳道,“主子可回了,瞧着受过苦,这下巴都瘦的尖了。”
  她这话是为沈初婳顾念,裴焕听的不顺心,才被人扶进屋,侧眼凉凉的瞥着她。
  红锦立即成了蔫鹧鸪,站沈初婳身旁瑟瑟发抖。
  沈初婳遮过她,绞着袖子对裴焕道,“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嘴儿没把门。”
  裴焕挪开眼踏进屋内。
  红锦面上就止不住雀跃,拉着沈初婳道,“小姐,奴婢得跟您说桩喜事。”
  “什么喜事?瞧把你高兴坏了,”沈初婳也不自觉跟着笑出来。
  红锦道,“明少爷今年春闱没中!”
  沈初婳大喜过望,张着声哈笑,“父亲估摸是要哭一场了。”
  “可不是,不仅大骂了明少爷,还不准他再进沈家门,夫人也趁着机会将王姨娘给打发到乡下庄子,眼下只婉小姐还和明少爷一起住在梧竹巷,老爷都没去看人了,”红锦兴奋道。
  沈初婳激动的攥紧手,还不够,不管沈湛明有没有害过她,都不能叫他起来,这才一次,明年春闱还会有变数,沈秀婉也还好生活着,她就算不能亲手杀了她,也要她不能苟活于世。
  欠她的她都要讨回来!
  她挪脚朝屋里走,刚跨过门槛,就见李妈妈小跑进院子,直站到门边朝她躬身道,“姑娘您暂且随奴婢去其他屋呆一会儿,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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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是外室(34)
  沈初婳睨着她,半晌她翘起唇道,“有劳李妈妈了。”
  李妈妈将背俯的更低,领着她转入靠左边的耳房里,耳房里有床,基本的桌椅摆设都有,一般是供下人暂歇或收放杂物。
  红锦忙端了张躺椅过来给她坐,嘴里殷切道,“主子还没用膳吧,奴婢去厨房给您炖个鲍鱼羹。”
  沈初婳一回来,她不禁欢快,连一旁站着的老混货都能勉为其难的装作看不见了。
  李妈妈双手搭在膝盖上,神态谦和恭敬,“姑娘,奴婢煲了些紫苏人参汤,您要不然暂且先喝着,陛下不知何时才能走,这档口外头都是缇骑不好四处乱晃。”
  她意有所指的瞥了红锦一眼。
  红锦霎时怒火中烧,抬腿上前就要跟她吵,沈初婳递了个眼神止住她,蓦地柔笑道,“即是李妈妈替我备好汤,我自然要喝一喝,李妈妈费心了。”
  李妈妈憨厚的笑起,旋身转出屋去,片刻便捧着一只小锅进来,还热腾腾的冒着气,她把锅端上桌,两只手在身前系着的围裙上擦了擦,就要给她舀汤。
  红锦站一边憋着气,只在心底将她骂了无数遍。
  恰时赵妈妈急跑进来,拉住李妈妈道,“膳房里两个大娘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李妈妈脸上显一点不虞,还是将碗放下来,对着沈初婳弯了弯腰道,“姑娘先吃着,奴婢过去看看。”
  沈初婳说好,当着她的面拿勺舀着汤喝进嘴里。
  李妈妈便匆匆随着赵妈妈一起走了。
  她一走,沈初婳立刻把汤吐出来,直接将那碗汤倒进了窗边的盆栽里。
  红锦端着锅把汤也一并倒干净,嘴里不忿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沈初婳推开碗,单手支腮道,“紫苏人参汤她现儿倒舍得让我喝了,只当我傻,在里头放些什么我都灌肚子里,没准哪天我死了她还能在我坟头哭的比谁都惨。”
  红锦自袖里摸出一包枣儿放桌上,“小姐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沈初婳捡了个枣叼嘴里,问她,“我们出去这一个月,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红锦解了帕子抹桌子,“您和爷不在院子里,她倒成了领头的,什么丫鬟婆子都拍她的马屁,只差没把她捧上天了,这人猴儿精,出院子就装出一副老实温厚的模样,奴婢和赵妈妈只守着自己屋没跟她搭过话,倒是雪音又被她带的神神叨叨,奴婢跟她说话还总顶嘴,完全不听教。”
  沈初婳吐掉枣核,浅笑道,“不慌,这事我跟他提过,雪音在院子里呆不长久,不用跟她再套近乎。”
  红锦抿着唇低笑,倏尔拍手道,“小姐,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邺都出了桩大事。”
  “什么大事?”沈初媜问道。
  红锦走到门边朝外看了看,确定没人便把门关上了,站她旁边道,“您和爷才出邺都没几日,宫里就传出陛下差点被狐妖杀死。”
  沈初媜一怔,“这样的谣言也有人信?”
  “原是不信的,但钦天监发告示说,宫中确实出现了妖邪,”红锦添话道。
  沈初媜挑了挑指甲,道,“只怕是人为。”
  红锦走到柜子边拿出来一把小修刀,弯身下来帮她剪指甲,道,“这倒不清楚,不过,那事却叫一个太监得势了。”
  她修剪指甲有一套手法,将沈初婳的指甲尖剪掉一些,再细细磨好,这样就不会损坏指甲的美观,沈初婳看着圆润的指甲盖,心中似有触动,道,“太监叫什么?”
  “汪泽,听说当时陛下差点被狐妖一爪子刨死,是那位汪公公舍身上前挨了那一爪子,”红锦收了小修刀,微微叹了声,“在陛下身边当红人儿真不容易,一条命都差点儿搭上去了。”
  沈初婳吹了吹手,将窗户开条缝望向院子里,过道站满缇骑,只中间隔条道儿,一个男人走在其中,他身着盘领窄袖黄袍,腰间环着琥珀镶玉的金腰带,头顶乌纱折角帽①,面容出奇的年轻,形貌俊秀肤白如玉,若没有眉际那若隐若现的阴鸷,光这么看着其实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这位新帝长得颇好。
  在他左后侧便跟随着他的新宠,那位她曾有几面之缘的汪公公,只眼下如裴焕一般,身穿赤红蟒纹衣袍足登皂皮靴,白面儿上尽是得意。
  这人起来了,裴焕往后应该不好过。
  萧祁谨和汪泽踏入主屋时,裴焕还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等他们两个人走进来,他才装模做样的艰难起身,青白着面往地上跪给萧祁谨叩首,“微臣参见陛下。”
  萧祁谨看他伤成这样,自是匆忙上前托他的手道,“这些虚礼免了,快趴回去吧。”
  裴焕抿声未动,目中有羞愧显露。
  萧祁谨便没再叫他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才坐到东边墙的美人榻上,张叔悄声送茶进来,还没进他身就被汪泽抢了茶水轰出去。
  裴焕的眼眸在他身上定了定,倒是没作声。
  汪泽翘着兰花指给萧祁谨沏茶,末了掏出一根银针往杯中探了探,确定银针没变黑才道,“陛下,请用茶。”
  萧祁谨长长的嗯出声,先呷着茶水,问裴焕,“朕叫你去金陵查案子,你给朕一身狼狈窜逃回来?”
  裴焕将头抵着地面,他的后背露在萧祁谨眼前,殷红润湿了布料透出来,他沙哑着声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讲,”萧祁谨将茶杯盖贴着茶叶过滤三下,又饮一口道,“讲不出个所以然,朕就重重责罚。”
  “太后娘娘的墓是被萧大人盗的,”裴焕道。
  “砰!”萧祁谨将茶杯往桌边一放,奈何没放稳,茶杯掉地上被打碎,他阴沉笑起来,“你说,是萧常挖了母后的坟墓?”
  裴焕道,“微臣连着手下一共八十四人,入金陵还没到一夜,就被他派人绞杀,整个金陵城都被封住,微臣穿过了紫金山才逃出来。”
  萧祁谨紧盯着他,额际青筋突起,倏忽他张声道,“这般说来,他是想反了?”
  他说完这句话突地顿住,宫中显妖孽便是在裴焕走后,这一系列事情很明显不是偶然的,先杀裴焕,再设狐妖局叫他去死,他忽地瞪住汪泽。
  汪泽当即腿软的趴倒,“……陛下,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萧祁谨乜着他,“朕还没说你,你就吓破胆了?”
  汪泽眼泪鼻涕一把,“奴才对陛下的心日月可鉴……”
  萧祁谨揉了揉太阳穴,烦腻道,“滚一边儿去。”
  汪泽便真在地上打了两三个滚缩角落里不敢动了。
  萧祁谨接着话道,“朕可是把萧常当亲兄弟待,没想到这混账冠了个萧姓,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室血脉了,内阁的那帮老东西屁股歪到天上去,等朕办了萧常,回头就收拾他们。”
  裴焕眼目往下,嗓音压低,“陛下,微臣还有个事要跟您禀报。”
  萧祁谨敲敲头,皱眉道,“什么事?”
  “微臣出逃时,恰遇见一个替洋人贩货的船夫,那船夫将微臣带到了泉州,所幸微臣提前警觉设计将他擒住,他跟微臣交代了洋人的下脚点,微臣便将他带回来了,”裴焕板直声道。
  萧祁谨啧一声,“连父皇都拿那些洋人没办法,竟被你给窥窃到他们的老窝。”
  裴焕谦声,“微臣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发现。”
  萧祁谨站起身,背手立在他身前,勾唇道,“这次你受苦了,等这段时间事情结束,朕准你一个月假。”
  “是,”裴焕低声道,随即犹疑问道,“陛下打算派谁去金陵捉拿萧常?”
  萧祁谨道,“朕手里除了你们锦衣卫五千人便只有禁军两千,他萧常即是敢做下此等谋逆的事,朕自然是要按叛党的罪名去拿他,兵部养了二十万人眼下正是能用,朕得看看,徐仲听不听话。”
  裴焕问,“陛下放心徐仲出邺都?”
  稍有不慎,徐仲帮着萧常反攻邺都,那萧祁谨这个皇帝就得退位让贤。
  萧祁谨沉默住。
  裴焕微微翘起唇角,淡声道,“其实只要让徐琰昌留在邺都,徐仲自然老实。”
  萧祁谨眉目松平,单手覆在他肩侧,温声道,“脑子比朕会转。”
  裴焕身子没动,头还如之前般抵在地上。
  萧祁谨看着他背上的血迹,道,“洋人的事你让楼骁去办吧,这伤看着重,不养好了朕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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