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白月光当外室——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3-04 10:08:23

  裴焕眯眼沉思,半晌道,“一下子难找到法子让他离开,得等一段时间。”
  沈初婳放掉木舀,回头注视他,她的脸隐在光线中,纤白剔透,颊边沾了细碎的绒发,她歪头拿手拨掉,柔柔笑道,“我等着你。”
  裴焕只觉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他突然道,“其实我现在去梧竹巷杀了他,没人会知道。”
  他还有句话要说,她弯弯绕绕这么多,没必要兜圈子,真的不想叫沈湛明和沈秀婉活,不过是他动动手的事,还不用牵扯到一堆事,更没后顾之忧。
  沈初媜愣住,一时竟无言。
  她想杀沈秀婉,也想杀徐琰昌,但她没想过叫沈湛明去死,更矫情点来说,她想亲手杀这两人,裴焕从始至终于她来说是个用来报仇的工具,她借着他的手去惩治仇人,却还是把他当成外人,为什么不想他去杀那两个人,因为在她看来,这是他们沈家后宅的事,没必要让外人来清理门户。
  她没有完全接纳裴焕,固有思想里,裴焕是她的恩主,但不是她的丈夫,她对裴焕有提防心。
  裴焕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端正身姿,微笑道,“杀不杀?”
  沈初婳回答不上来,她怔怔的望着他嘴边笑,他在逼她。
  “你哥哥这种人我最了解,他走到这一步是没有回头路了,只会继续往上爬,”裴焕说。
  成了丧家犬,在街头被人嘲笑,为了活能用尽一切办法,如果可以活的好,连命都会豁出去。
  他就是例子。
  沈初婳拘谨的站到他身前,指尖碰到他的下颌,绵声道,“你把我送回家,我父亲说要杀你,我打你是做给他看的,不打你就死了。”
  女人的名誉何其重要,她刚及笄路上就出了那样的事,还和他单独回府,即使走的后院门,也叫一些下人看见,她父亲当时震怒,不仅没有感激裴焕,还将他关进了柴房。
  在她父亲看来,她和裴焕已然不清不楚,她为了证明清白,不得不打他五十鞭。
  现今再回想,她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这五十鞭救了他的命也保全她的声誉,只不过叫他受了些皮肉之苦,他就一直念叨记恨,来来回回总说她不好,她一个女人手上力气能有多大,他就是小肚鸡肠。
  裴焕唇线平直,从前的事情他早不在意,之所以挂在嘴边说,也不过是想叫她在乎自己。
  但他听了解释,心底难免开解,便打趣道,“怕我知道后杀了你父亲?”
  很好猜,她一直说没对不起自己,可又不说原因,真正的原因就在于她父亲确实不想他活,他现在身居高位了,杀她父亲易如反掌,她只能把前因后果吞进肚子里,先安抚他,等时机成熟了再和他说清道明,毕竟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他的铁心也软化,这个时候她说出真相,他不会气也不会恼,说不定还会心疼她。
  裴焕的确有些心疼,纵然她狡黠,可到底为着这事挨他多次训,轮到头他做的也不对,只叫她哭过不少次,真哭假哭先不说,可怜是真可怜。
  沈初婳酸着腿跪到他膝上,摇他头道,“你别置气,他就是个老古板。”
  裴焕撑着她的后腰,眸光温浅,“他的嫡女被我糟蹋了,他想杀我也正常。”
  他现在如果开口说娶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心结都打开了,人也是他的,便是不经过她父亲,他直接把人娶进门,好像也没谁能阻挠。
  只怕她会拒绝。
  沈初婳脸边微粉,手指落到他唇上,戳了戳。
  裴焕轻咬住她的指头,她脊骨发酥,腰肢也突感累,想往下摔,裴焕握紧她的细腰,沿着她的手指向手心亲吻,抽空问道,“杀你哥哥么?”
  沈初婳趴不住往地上栽,呜咽声道,“……他,我想让他一败涂地,受万人唾骂,就这么让他们去死太便宜了。”
  裴焕嗯,“果然心狠。”
  沈初婳的脖颈无力往下垂,眸中溢出水,她小声抱怨他,“你只会讥讽我,我不舒服你也不管。”
  裴焕覆她肩,指着窗户道,“窗子开了一半,你声儿她们都听得见。”
  沈初婳怕冷的钻他衣服,全身依赖在他身前,很不是味儿道,“那么多,你不给我喝避子汤。”
  她迟早要被他折腾出孩子。
  裴焕心间才起的热便消下去,他掐起她的下颚,试图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要的情绪,可他瞧见的是泪,遮住了她的所有心思,他自嘲的问她,“都这般了,还想跑?”
  沈初婳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但好话还是顺嘴说,“没跑,我连院子都出不去。”
  裴焕紧紧将她搂住,承诺道,“我会让你哥哥离开御马监,徐家我也会替你除掉,你好好呆在我身边。”
  不要想着逃离,她想要的他都能奉到她面前。
  沈初婳温顺的道了声好,回抱着他道,“我有些疼。”
  裴焕腾起身,快步往房里去,“昨儿没攒住劲,估摸是受不住,我起来早,忘了给你抹药。”
  沈初婳满面红云,兀自把脸捂住任他抱着自己进里间。
  过七八日,金陵那边传来消息,萧常畏罪自杀了,仗打不起来,但是徐仲没法离开,金陵没了常驻府尹,从上到下一堆烂摊子要收拾,他是京官,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也怕萧祁谨会怪罪,只能暂时候在金陵,等着萧祁谨重派府尹过来。
  邺都这边得了消息,内阁都蔫头耷脑,没一个出面去向萧祁谨谏言,萧祁谨乐的他们不发话,干脆就把今年春闱刚高中的状元郎指派了过去。
  状元郎的名字叫宋辞青。
  沈初婳是在清明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彼时裴焕正拎了一只烧鸡要推院门进来,她就坐在屋檐下,红锦在她耳边叭叭说的起劲。
  “小姐,宋书生今时不同往日了,陛下能在这档口遣他去金陵,说明陛下对他委实看重,这在金陵要是呆个几年,稍微有一点建树,回头陛下再一提拔,妥妥的内阁人选了。”
  沈初婳低笑了一下,宋辞青文采斐然人品上佳,这样的人才新帝当然看重,往后他应该能平步青云吧。
  她拆解着手中的九连环,转了别的话道,“今儿是要吃冷食吗?”
  “爷还没说,不过照着咱们府里的规矩,得是冷的,奴婢刚听膳房大娘说,外头爆竹烟火都不准放,将好太后娘娘的墓被挖了,这清明谁家也不敢吃热食啊,”红锦给帕子上的荷花缝针收尾,瞧着是能用了便塞给沈初婳,她端着簸箕起来,伸腿跺脚道,“奴婢去下房看看,便是不做热食,叫他们做道脆鲩鱼①,凑活着吃也好。”
  沈初婳不甚在意,专心找九连环的破处道,“到底是天家大事,我们底下的照着规矩来总不会错,免得被人逮着了告到上头去,这点事挨了罚,传出去不体面。”
  红锦嘿嘿笑过,小跑步从屋廊下来,绕南边去了。
  沈初婳手指翻动,在九连环上推拽摸捏,未几就找见豁口把它们全数解了。
  她呼了口气,准备再把九连环拼回去,就感觉头顶被人遮了,她一抬脸果见是裴焕,便微翘嘴角道,“你回来了。”
  她看向他手边,从纸包里闻见肉香,伸手接过打开看,是切好的鸡肉,她捡了一小块吃进嘴里,香酥嫩滑皮儿脆,很是入味。
  裴焕拿过来她的帕子帮她揩手,唇边显出笑容,“以前可不会就手吃。”
  高门规矩多,小姐要有小姐的样子,言行举止都要稳妥,用手拈菜那是会被说教死的。
  沈初婳松着眉,撇撇嘴道,“你要是想说我……”
  裴焕拿起袋子里的竹签挑了块肉送到她嘴边。
  她懵了懵,还是张口吃了。
  裴焕温柔的望着她,“宋辞青去了金陵,以后是应天府尹。”
  沈初婳将九连环收好放到小架子上,温温道,“我以为你不会叫他入仕途。”
  他那天怒火冲天,她已经不抱希望能叫他饶过宋辞青,没想到他竟没从中作梗。
  裴焕侧身跨上栏杆,悠然道,“寒窗苦读十年,为的是能金榜题名,他没做过什么坏事,你既然和他断了我没必要毁他前程。”
  沈初媜凝注着他,“其实你不坏。”
  裴焕吊儿郎当的抖着腿,目中含笑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坏的无药可救了吗?”
  沈初媜尴尬转头,嘟哝道,“你抢人。”
  还总说她,哪个男人也没他恶劣。
  裴焕掰掰手,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旋身进屋里去了。
  沈初婳坐一会,他还没出来,便也往屋里去,正见着他立在铜镜前束发。
  他头发湿漉漉的,想来刚洗过澡,她接了他手里的梳子替他梳,道,“不等干了再弄,会长虱子。”
  裴焕随她梳了两下,还是顺她话披散着,道,“日头好,我看有不少人出去踏青,你想不想去?”
  清明这会子正值春暖,出外散心的人多,比在屋里闷着舒适。
  沈初媜难免憧憬道,“想去的。”
  正好外屋已经进来人摆膳,裴焕算算时间道,“午后去吧,下午人少也不冷。”
  沈初婳略有欢快的应声,“我还想去红坊一趟,我的口脂快用完了,赵妈妈现儿管着院子不得空,红锦又冒失,你陪我去买些。”
  裴焕的视线落在她唇上,殷红饱满,他尝过就舍不得放,“去吧,顺道去看看首饰。”
  她来这几个月,他都没买过东西给她,姑娘家都爱美,他做的不太好,现下能补偿尽量补偿。
  沈初婳心内高兴,他这是真要待她好了,相信再过些时候,他们关系再好点,她稍微探个口风,瞧瞧他是不是愿意娶她。
  午膳后两人出了府。
  京郊这会子人不多,三三两两散开,踩着小路随意逛。
  沈初婳搭着裴焕胳膊,沿着青草地往前慢慢走,前头有好几对夫妇,打打闹闹的叫她看着羡慕。
  裴焕也看着他们,他和沈初婳做不来这样毫无芥蒂的嬉闹,她其实娴静,他也闷,凑一起说不了几句话,大多数除了拌嘴便是沉默以对,如现在这般悠闲的晃荡更少,他职务繁忙,很多时候在夜里才回的来,她早睡下了。
  沈初婳拉了拉裴焕,轻声道,“陛下好像也没对内阁如何?”
  这次事那群阁臣没受一点损失,死了个萧常,他们继续当新帝的拦路石。
  裴焕说,“陛下不可能就把内阁彻底换了,只能拿其中一人开刀,杀鸡儆猴,往后内阁就不会不安分了。”
  “那只鸡是谁?”沈初媜问道。
  裴焕笑而不语。
  沈初媜自己猜出来了,“首辅大人?”
  办了崔衡,叫所有人都知道新帝不念亲,这也能杜绝他们结党营私。
  是个好主意。
  裴焕遮住她的唇,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往下问。
  这时斜后方忽听一声娇喝,“驾!”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先写了四千字,今晚还有一更哈!么么哒!
 
 
第39章 她是外室(39)
  裴焕和沈初婳同时转头,只见一赤衣女子身骑枣红马直愣愣飞奔过来。
  裴焕慌忙揽着沈初媜避到一旁。
  那女子勒紧缰绳迫马停下,一双妩媚凤目瞄过他转向沈初婳,她带了帷帽,那女子看不清她的脸,只啧啧两声,“裴焕,这就是你养的那个外室?”
  沈初婳心下警觉,慌张抱住裴焕的手朝他身后躲,“我想回去了。”
  裴焕搂住她的腰肢,安抚性的朝她看了看,才冷声冲那女子道,“钟小姐,你骑马打这里经过,不怕惊扰了旁人?”
  钟小姐,这个钟小姐会不会是徐琰昌先前谈婚论嫁的太常大人家的千金。
  她想起裴焕对她的评价,是个顶顶美貌贤惠小姐,可现在看她策马扬鞭,说话语气张扬肆意,跟男人直呼姓名,怎么也不能和贤惠扯上关系。
  钟沐妤微微躯着马走近,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少顷她突然抬起鞭子作势要打。
  裴焕黑沉着面伸手欲夺她的鞭子,哪想那鞭子生生转了个弯,竟直冲着沈初婳过来,不待他们反应,当场就掀了帷帽。
  沈初媜整张脸都暴露在外面,一时惊愕住。
  钟沐妤对着她的脸评头论足,“娇花儿似的,原来你喜欢这种风一吹就倒的女人。”
  沈初婳听出她话里的鄙薄,她眼微热,匆促盯着裴焕。
  裴焕脸色发青,捡起地上的帷帽给她戴好,才回她的话道,“关你什么事。”
  钟沐妤嗤了一声,脚一抬跳下了马,晃荡着走到他们面前,抱着胳膊道,“你今儿倒清闲,御前不当值跑这里陪女人,陛下晓得得气疯。”
  沈初婳攒了一胸口火气,咬牙拽着裴焕的手,他没动半分,沈初婳身子都在抖。
  裴焕凉凉道,“钟小姐,你若有事还请上马赶紧走,省的耽误事情。”
  “呦!这就嫌我打搅到你们郎情妾意了,”她围着他们转了个圈儿,痞里痞气道,“听说伤的爬不起床,连吃喝都要人端嘴边喂,现在却能带着外室出来散心,裴焕,你这锦衣卫当的,可真自在啊。”
  沈初婳木木的听着这些话,她是来找茬的,裴焕惹到她了,所以她特意跑过来不叫他们好过。
  可裴焕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惹到女人?
  她慌的六神无主,只忽然意识到裴焕也是抢手的,他会武功,年纪轻轻就御前伴驾,如果不是出身不好,放在邺都一众青年里都算得上出众,这个女人是来抢他的。
  沈初婳抱紧裴焕的胳膊,用很细的喉音跟他道,“回去好不好?”
  裴焕还是没应她,只跟钟沐妤道,“陛下准了我歇息,钟小姐要是不乐意看我自请离开就是,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钟沐妤一噎,旋而拿鞭子指着沈初婳道,“你这外室不经吓,我还没对她做什么,就这般受欺负的模样,我看你对女人也是不苟言笑,她怎么在你身边活这么久的?”
  沈初婳把头往低了垂,努力不让自己发飙,可心里却异常憋屈,裴焕任她说自己,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感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