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叹了口气:“不过宿主,你真是心硬啊。”
徐坐霞被徐听鹤拉着,来到了一个房间。
徐听鹤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便被他塞进了房间的柜子里。
“哥,你去哪里?”徐坐霞见他要走,自然不会放手。
“蠢货,你是生魂,再靠近那东西,便可能再也回不去你的身体了!”徐听鹤甩开他的手,向外走去。
“可是,哥你不也是生魂?你怎么办?”徐坐霞抓了个空。
“你不用管我。”徐听鹤脚步匆匆。
他警告一般回眸一眼:“你要是再出来,我就真的可能会死了。”
徐坐霞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便一动也不敢动了。
徐听鹤听见小蠢货吸吸鼻子:“那哥,我等着你回来。”
徐听鹤在心中嗤笑一声。
徐坐霞便目送着徐听鹤一言不发抬步离开。
徐坐霞本就胆小,如今又到了这阴森森的地方,恐惧之下,只得闭上眼睛等待。
青年在心中开始:“子曰……”
月秋崖和慕寒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大厅中央,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青青被束缚着,厉鬼之态全生,望着他们咆哮。
月秋崖定了定心神,那赤金色的影子便回到了她身体之内。
慕寒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自她手中拿走了自己的唐刀。
青年的面容还有些白,但他笑起来依旧清风明月似的朗然温和:“拿刀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月秋崖没有应答他,十指在空中一点,便是一道金色的符文。
青青闷哼一声。
“听吾言,行吾事。”月秋崖闭上眼睛,声音缥缈空灵,却充满了让人难以抵抗的力量。
月秋崖睁开眼,眸中金色纹路如龟裂,瑰丽奇异,很快隐没。
“速速听令,”她声音冷酷,“江未眠在何处?”
青青咆哮一声,眼角的鲜血干涸:“不知。”
“郁宿舟在何处?”月秋崖神色一凛。
“不知。”青青痛苦抽搐。
“撒谎!”月秋崖厉声道,“是你将眠眠带到这里,你怎会不知?”
慕寒见她神色不稳,五指一收,竟将月秋崖的术法碎裂,他扶住月秋崖的腰,沉声道:“秋崖,冷静。”
月秋崖面容有一丝妖异,在他声音的安抚下,逐渐恢复正常。
她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无碍,”慕寒温柔的眸中带着担忧,“你还好吗?”
月秋崖平静下来:“嗯。”
她画个符,青青便化为一道魂火,进入了她的衣袖中。
此时,她才听见那沉重的脚步。
月秋崖眉峰一动。慕寒搂住她的腰,带她飞身出了这鬼宅。
黄沙漫天,什么都没有。那么如此看来,应该是鬼宅之内的声音。
月秋崖摇摇头,示意回到鬼宅之内。
没有半点消息,他们只能顺着廊道走。
廊道曲折悠长,深不见底,周遭没有半点灯光,月秋崖只能凭借那点月光看路。
慕寒浑身冰寒,半靠着她一同前行。
忽然,月秋崖停下了。
她目光望着墙角的阴暗,疾声道:“谁?出来!”
慕寒闷哼一声,浑身的温度更冷。
而那阴影里缓缓挪动出来个面色惊恐的人。
月秋崖讶然道:“徐公子”
来人清俊容颜也染上惊讶:“月大师,慕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人见他们,似乎总算放下一颗心。
“眠眠呢?”月秋崖拉住他的衣袖。
“江姑娘?”徐坐霞茫然道,“我不知道,我醒来之时,便已经在房间里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月秋崖压抑住心中的一口浊气。
慕寒温声道:“徐公子,不必害怕。”他沁凉的手握住徐坐霞的手。
徐坐霞似乎也总算觉得安全了,感激道:“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他又慌不择路地补充道:“我不是害怕,是……”
慕寒含笑,极其体贴道:“好。”
于是双人行便成了三人行。
而未过多久,在漆黑的廊道里,他们便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面前有三个廊道口,而三个廊道口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
月秋崖难以克制地焦躁了一瞬,而这一瞬的焦躁被徐坐霞尽收眼底。
徐坐霞思忖片刻,犹豫道:“我记得,我是从这个口子出来的。”
月秋崖神色回暖:“那我们便走这边。”
慕寒正欲说些什么,被她截断,只能止住话头。
郁宿舟在宅子中搜寻着那气息。那东西身上的鬼气深重,对他而言,鬼气无疑是最好的指向标。
那东西走动很慢,很快便被他找到了。
而且,他手中还有那东西想要的钥匙。
郁宿舟面对那一团青黄色迷雾沙尘,听见了那重复的字句:“还给我,还给我……”
他声音清朗:“还给你。”
他手中镶嵌着红宝石的钥匙一闪。那东西很快转过身来。
出乎意料的是,那东西并未选择攻击,而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
郁宿舟听见了一声叹息。他讶异抬眉——这东西,竟然会叹气?
这东西看见他,似乎陷入一种奇异的平静状态。
诡异的和平中,郁宿舟靠近了那东西。
少年的十指握住了那心脏一般跳跃的珠子。
随后,是一阵莫名的温暖。
那风沙,裹挟着丝毫不设防备的温暖,拂过他的全身。
他轻易地穿过了那一层盔甲似的风沙,看到了那东西的全貌。
看不清的腐朽的脸,似乎对他展露出了个笑容。
枯朽的手,抚上他的面颊。
随后又是叹息一般的声音:“孩子……”
他握住了那颗珠子。
不知为何,他心底犹豫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罢了。
你是,阮阮,的……孩子。
但是它说不出来了,它只是柔和地“看”着他。
郁宿舟眼睫一眨,眉目间那点桀骜之色,又像极了另一个人。
那深重的叹息似巨石一般,沉甸甸压在了郁宿舟的心头。
珠子被霍然拔出。
竟然,如此地轻而易举吗?
郁宿舟难得茫然了一瞬,望着手中的珠子。
面前的东西朝着走廊另一头行去,将他撇在了身后。
郁宿舟没有杀死它。
它没有了珠子,很快便会消失。
郁宿舟面前飘过一张通讯符,他食指拈着通讯符,那通讯符内便传来月秋崖的声音:“阿舟,你和眠眠可在一处?徐公子带着我和慕寒,已经出发了,我们走的是三条道里最右边的那一条。”
郁宿舟冷着脸,擦拭了一下自己额角的汗珠。
少年掌心的珠子还带着方才的温度。
他将珠子攥在了掌心,眼底带上一丝茫然。刚才,他甚至觉得,那东西似乎很喜欢他?
亦或者是,自那并不存在的目光中,传来了慈爱的善意?
他从来没有被那样注视过。
半晌,他终于抬起步子——要去找阿眠。
他穿过重重走廊,步履加快。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
自一间房间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抖抖索索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徐坐霞听见了,那陌生的脚步越来越近。
他越念越快,哭丧着脸,毫无平日里温润公子模样。
吱呀一声,柜门被拉开。
郁宿舟望着里头蜷缩成一团的人。
“徐坐霞?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坐霞这才敢睁开眼,他讷讷道:“郁小公子?”
徐坐霞在这里,那和月秋崖他们在一起的,是谁?
郁宿舟神色变幻。
徐坐霞望着郁宿舟的脸色越来越差,小心翼翼问:“郁小公子,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郁宿舟开口了。
“哥让我在这里躲起来,他说,我若是出去,我们便都会死……”
郁宿舟将他自柜中提了出来:“跟我走。”
“你哥去了哪个方向?”
江未眠只觉得越来越冷。
她裹着那件衣袍,缩成一团。
迷蒙中,她似乎看见,门口站着个人?
那个影子一步步,沉重地靠近。同时,她衣袖里有个什么东西,开始发光。
那个影子说着同样的话,反反复复,不死不休。
“还给我,还给我。”
那是我送给阮阮的珠钗。
江未眠只感受到一股巨力压在她脊背上。
“唔。”她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她茫然睁开眼。
这是哪里?
“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宿主,你的身份是,书中女配角江未眠。”
“你的任务是,保护本世界唯一的神,即是任务对象,以及维持世界内剧情秩序。”
“祝您万事顺利。”
“滴——警报,您处于高度危险状态之中,请迅速开始逃生。”
作者有话要说: 狗娇啊狗娇!
感谢地雷鼓励,感谢小天使们的订阅!
今天的我,不短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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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女孩周身符文寸寸破碎,如同龟裂。
掌心的血符文,一点点干涸褪色。
她眸光混沌,没等清醒过来,手腕已经动了。
一把漆黑刀身的小短刀,插在了那青黑昏黄交接的影子上。
她目如寒星,虽然还带着一丝迷茫,但却透出骨子里的冷澈。
那东西空洞洞的胸口被插进这把小短刀,浑身开始不断颤抖,须臾后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嗥叫。
江未眠被这声音吼得头颅剧痛。
那东西再度向她靠近:“还给我!还给我!”
那不是人类的声音,那甚至不来自声带,而是来自他身侧的,灌满整间房间的风。
江未眠瞄准了方向,就地打了个滚,咬牙抱着怀里的兔子滚出了房间。
哐当一声,她痛呼一声,捂住额头,费力从地上爬起来。
什么东西从她衣袖内滚出。
江未眠在昏天黑地的眩晕中,举目不知此地是何处。
她好不容易凝神,便听见手中的兔子说话了:“宿主,走左边那一条。”
江未眠有无数话语想要询问它,却因为目前这急迫的状况不得开口。
她虽然怀疑手中这邪门东西话语的真实性,但是此时只有这条路走,而且,她本能对于这东西,似乎有一种奇特的信任。
她跌跌撞撞向着黑暗前进。
郁宿舟自然也听见了自己身后遥远处传来的声音。
少年抿唇,眉心褶皱深深,最终还是向着月秋崖的方向抬步。
掌心的红伞,胸口发热的百辟珠,似乎也在告诉他,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女鬼被困在大厅,怪物被夺走珠子,他画了一道血符,再加上月秋崖的术法,她不会有事的——就算他晚一些回去。
她没有力气出去,她会待在原地等待他……
但是,还是难以缓解心中那莫名的不安。
徐坐霞听见那声音,也不由瑟缩了一下,他抬眼后知后觉问郁宿舟:“郁小公子,你可看见阿眠姑娘了?”
郁宿舟心头正燥:“没有。”
徐坐霞开始担忧:“那可怎么办?哥带着我逃出去了,将江姑娘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是你将她扔下的?”
郁宿舟霍然打断他。
少年眸中带着森森冷意。
所以方才她那副鬼样子,也是因为这两兄弟?
徐坐霞默了须臾,并未看见他的神情,最终下定了决心似的:“我还记得她在哪个房间。”
“郁小公子,你先去找你师尊,我去救阿眠姑娘。”
回应他的是郁宿舟冷漠的一眼。
徐坐霞这才发觉他的不悦,联想到桃花村的事,他恍然大悟。
“郁小公子,我与阿眠姑娘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郁宿舟冷笑一声,似乎觉得听这番解释也是浪费时间。
徐坐霞有些不安:“若是因为我,让你们生了罅隙,我良心难安。”
“阿眠姑娘其实是很在意你的。”徐坐霞真挚道,“你不要多想。”
少年漂亮的眼眸一闪:“哦?她在意我?”
“是啊,虽然她时常与你吵架,不愿意给你糖糕,时常与你针锋相对……但阿眠姑娘其实是很在意你的。”
郁宿舟望着徐坐霞半晌,忽然一笑:“有时候,我都会怀疑徐公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要不然,怎么会字字句句都知道怎么戳,才会让人最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