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了病秧子妹夫——寒夜飘零
时间:2021-03-05 10:12:30

  谢瑾年垂眸回视她的小娘子,轻笑:“娘子想说什么?”
  静姝抿唇,怎么琢磨这事都有些如同儿戏:“谢瑾利到底是三房嫡长子,夫君这般三言两语,便让谢瑾利退婚另娶,三叔三婶能愿意?”
  好好的儿媳妇,猝不及防便从知府家的千金,变成了父母双亡的商户孤女,谢万喜两口子当然不愿意!
  谢瑾年前脚把让谢瑾利娶锦绣的话说出口,谢万喜两口子安插在积善堂的眼线,便忙不迭儿地小跑着去报了信儿。
  得了眼线报的信儿,谢万喜两口子架都顾不上吵了,谢三夫人直接指着谢万喜哭骂道:“那老东西口口声声最偏疼你,最稀罕咱们瑾利,可办的这算什么事儿!她心疼她外孙女儿,憋着心思算计谢瑾年,凭什么到头来却是要搭上咱们利哥儿的终身!”
  “啪!”掌掴肉的声音,霎时打断了谢三夫人的哭骂,谢万喜甩着发麻的手,骂骂咧咧,“个臭婆娘!嘴巴放尊重些,管谁叫老东西呢!”
  谢三夫人捂着脸呆了一瞬,便嗷的一声,一头撞到了谢万喜的肚子上,把谢瑾年撞了个大屁股蹲:“你个天杀的!你竟然敢打我!我骂她老东西骂错了是怎么着?整日里仗着伺候过万岁爷在府里作威作福,怎的到了谢瑾年跟前儿就端不起来了?她这是心里有愧,还是心里有鬼啊!想当初,咱们大姑奶奶怎么就没一把掐死……”
  “闭嘴!”谢万喜挣扎着爬起来,气急败坏,“你个臭婆娘甚么都敢说!”
  谢三夫人被谢万喜这一嗓子吼回了理智,话锋一转:“你个杀千刀的,就知道吼我!你有能耐倒是去与那谢瑾年说道说道去!”
  谢万喜黑着脸,不吭声。
  谢三夫人哭哭啼啼:“也不瞅瞅那个锦绣,整日里羞怯怯的一副狐媚子样儿,又干干巴巴的,哪有半分旺夫旺子的模样!谢瑾年看不上她,便要塞给咱们利哥儿,也不知安得是个甚么心!”
  却也不知刚才是谁口口声声夸锦绣体贴了。
  谢三夫人正哭闹着,又有人来报信儿:“大少爷说是让把三少爷跟许家小姐的亲事退了。”
  “这是把我们利哥儿往死里作践呐!”谢三夫人捂着胸口,嗷了一嗓子,直接被气背过了气去。
  谢万喜亦是脸色铁青,骂骂咧咧地要去找谢瑾年说道说道,然而,才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
  他不敢。
  “他们再不愿意,也不敢说什么。”谢瑾年当真是把谢万喜他们两口子看得透透的,“明儿他们便会去许知府府上退亲。”
  静姝不禁沉默。
  听着东明间里哀哀切切的哭声,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这个世界的礼法对女子着实不怎么友好。
  见静姝回首望向积善堂,柳眉轻蹙。
  谢瑾年当她动了恻隐之心,念及他家娘子曾经那些个“美妾”豪言,不禁低声警告:“娘子,你可莫帮她们说情。”
  静姝回神,不禁莞尔:“哪个也不无辜,我给她们说哪门子的情?”
  谢瑾年端量静姝:“不是最好。”
  “一个直接给我没脸,硬是要给我夫君塞个平妻,一个视我为无物,当着我面儿在那念‘山有木兮木有枝’……”
  说着,静姝心里便有些冒火,不由白谢瑾年,“我给她们求情做甚么?感谢她们千般算计抢我夫君?我又不是睿智!”
  谢瑾年忍俊不禁:“娘子不睿智,娘子是睿智无双。”
  静姝掐住谢瑾年腰间软肉,一拧:“还想不想好好搭伙过日子了?”
  谢瑾年低笑着告饶:“娘子手下留情!”
  静姝斜睨着谢瑾年,似笑非笑。
  谢瑾年忍俊不禁,低头亲了下静姝的眼尾:“想的。”
  静姝这才松了手劲儿,含嗔带怒地敲打了一句:“想好好过日子,便给我少招惹些烂桃花!”
  谢瑾年像模像样地朝着静姝拱手行礼:“谨遵娘子令,必不敢再让娘子醋了。”
  静姝红着脸轻啐:“烦!”
  谢瑾年轻笑,笑着笑着,便又开始咳。
  静姝扬眉,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霎时变脸,忙不迭上前扶住谢瑾年:“叫你赶紧回去歇着,你偏说不放心祖母,要在这院子里守着……”
  说着,静姝竟是眼圈一红,带上了哭腔,“就你这个身子骨儿,又是气又是病的,哪儿还受得了这份儿累?”
  他的小娘子愈发会演了,竟是硬生生把他们两个驻足低语演成了不放心谢老夫人。
  谢瑾年顺势趴在静姝肩头,无声闷笑。
  静姝抱着谢瑾年的背,不着痕迹地端量着庭院里的丫鬟仆妇,哭:“可是难受的厉害?”
  谢瑾年用气音儿,贴着静姝的耳朵笑道:“娘子,为夫该晕了。”
  耳边烫耳的温热气息尚未散去,谢瑾年便全身力道一松,整个人压在了静姝身上。
  亏得谢瑾年提前打了招呼,静姝早有准备,这才勉力撑住了他:“不赶紧过来帮把手,还搁那儿杵着看热闹,都是死的不成!”
  静姝这一声吼,院子里的丫鬟仆妇才知道谢瑾年这是晕倒了,不是在跟静姝调情,忙不迭地行动开来。
  两个粗壮婆子腿脚最快,小跑到近前,一人一边架住谢瑾年,便想把他往积善堂里架。
  谢瑾年手滑过静姝肩头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
  静姝会意。
  立时拦住粗壮婆子,哭着不允:“瞧瞧都把大少爷气成什么样了,你们竟还敢把他往里边儿架,这是嫌大少爷生气生的不够是怎么的?”
  两个粗壮婆子面面相觑,嗫嚅:“到底是近便些!”
  “近便也不行!”静姝指着晚一步过来的立冬和立春,吩咐,“且去找个春凳来,把大少爷抬回他院里去!”
  说完,又指着立秋:“快去寻蔺先生!”
  积善堂的丫鬟仆妇还愣着,怀瑾院的大丫鬟们已是开始行动了。
  看看静姝,又看看昏死过去的谢瑾年,再看看毫不犹豫便开始行动的立春、立秋和立冬,积善堂的丫鬟仆妇大多有了谱,立时开始搭手。
  一通忙乱,昏过去的谢瑾年总算是被抬回了怀瑾院。
  怀瑾院里。
  谢瑾年阖眸躺在架子床上,胸口微不可查地起伏着,配上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还真像极了要病入膏肓的模样。
  静姝守在床边,默默垂了会子泪,摆手赶围在近前的丫鬟婆子:“快都别在这儿杵着了,倒是围得少爷气闷。”
  立春和立冬立时带头往外走。
  谢瑾年的贴身大丫鬟都撤了,从积善堂跟过来的丫鬟仆妇自是不好再留,也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待得屋里的丫鬟都退了个干净,静姝戳着谢瑾年的脸,问他:“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
 
 
第74章 说吐一碗便吐一碗   声控喷泉都不如你。……
  谢瑾年攥住在他脸上放肆的手, 睁开眼,看着静姝笑。
  静姝抽了下手,没抽出来。
  谢瑾年稍微用力, 把静姝拽进怀里, 轻叹:“委屈娘子了。”
  知道谢瑾年说的是积善堂里的事儿。
  静姝并不觉得委屈,她没憋着自己个儿, 谢瑾年更没惯着她们,若非要细究, 她顶多是有点烦……
  恩, 还有点恼罢了, 恼她们觊觎她的谢瑾年。
  不过这分恼, 她并不打算说给谢瑾年听,免得这只臭狗子尾巴翘上天。
  静姝伏在谢瑾年怀里, 指尖戳谢瑾年胸口:“别扯那些个,好好回答我方才问你的话。”
  谢瑾年低笑,笑得胸腔震颤。
  静姝掌心按在谢瑾年胸口上, 抬头瞪向谢瑾年:“别笑,快说!”
  小娘子含嗔带怒的模样, 着实可爱。
  谢瑾年不禁又是一阵笑, 直笑得静姝眼见着真要跟他恼了, 才忍下笑意, 把静姝按回他的怀里, 低声道:“不知有多少耳目盯着积善堂呢。”
  静姝扬眉, 不禁又要抬头, 却是被谢瑾年按着后脖颈搂了个瓷实。
  索性蠕动着爬到谢瑾年身上,面对着面,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瑾年, 问:“耳目?”
  谢瑾年扶住静姝的腰,视线带着融融暖意描摹着静姝明艳的眉眼,颔首:“嗯,谢家各房的,南虞有头有脸的官员的,甚至是京城里想朝着谢家伸爪子那些人的……”
  积善堂里总共才有多少人,若真有这么些耳目,那可真是连筛子都不如了。
  静姝动动腰,拍开在她腰间流连的手:“不是有三叔三婶守着祖业呢?怎的还让人安插了那么些耳目进来?”
  谢瑾年连着静姝的手一道拢在掌心,嗤笑:“他们自己个儿不往积善堂安插耳目都是好的。谢万喜白长了一副精明相,也就贪墨公中产业的时候最有能为!”
  静姝无语。
  本以为南虞是世外桃源,回来种种田就好,不承想竟是一个新副本,还得斗斗斗:“既是这幅草包样,还把祖业托付给他们作甚?”
  谢瑾年眼底滑过一抹轻嘲,不咸不淡地道:“祖母年事已高,只乐意三叔守在她身边尽孝。左右三叔那人也就算计公中时才能长几分脑子,派到别处能让人算计得骨头渣子也不剩,索性便把他留在了南虞。在南虞还能有族老盯着他,不至于差出大褶儿去。”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
  静姝有些心疼谢瑾年,不禁摸摸谢瑾年的脸颊:“也是离谱。”
  谢瑾年握住静姝的手,拢在掌心,十指相扣:“既然谢府眼下就跟筛子一样,为夫一举一动都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为夫便只好晕死在娘子身上……”
  谢瑾年捏着静姝的指腹,眸光渐而变得暗沉,“毕竟为夫是在积善堂里吐了血的,还急火火地让人去请了郎中。”
  好好的一句话,怎么都觉得味道都有些个不对,尤其是仿佛被谢瑾年咀嚼着说出来的“死在娘子身上”那几个字……
  她十分有理由怀疑谢瑾年夹带私货,暗戳戳地调戏了她一把,然而,并没有证据。
  静姝捏着谢瑾年的下巴审视谢瑾年,却又败在他那意味深长地目光里,不禁别开视线,红着脸轻哼了一声:“您那血倒是吐得随心所欲,说吐一碗便吐一碗的……”声控喷泉都不如你。
  谢瑾年忍俊不禁,按着静姝的背,把他的小娘子按进怀里,贴在他家小娘子通红的耳朵边儿,用气音儿低声道:“蔺先生有神药,吃一颗想怎么吐便怎么吐。”
  这个野郎中,还真是什么药都敢给谢瑾年吃!
  到底靠不靠谱啊!
  静姝皱眉,瞪谢瑾年:“《黄帝内经》有云,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血乃人之根本,岂是能随便吐的?”
  谢瑾年低笑。
  小娘子眉宇间的担忧与薄怒,真是把他的心都化了。
  见不得他的小娘子眉宇染半分忧愁,谢瑾年指尖拂过衣袖,指间便多了一颗绿豆大小的药丸子。
  那药丸子,通体乌黑,细闻有淡淡的腥味。
  静姝攥着谢瑾年的腕子仔细端量了片刻,探手去拿,不想却是拿了个空。
  谢瑾年指尖夹着药丸避开静姝的手,施施然放进嘴里,含笑道:“为夫给娘子变个戏法。”
  可真就是变戏法了。
  谢瑾年明明温温柔柔地笑着跟她说话呢,说着说着便满嘴是血了。
  这面对着面。
  近在咫尺的人冷不丁便满口鲜血直淌,真是有够刺激,静姝被唬得心脏险些跳出胸腔来。
  静姝被谢瑾年气得粉拳捶谢瑾年胸口,怒骂:“你个混蛋!”
  没成想会吓到他的小娘子。
  见他的小娘子娇颜煞白,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谢瑾年尴尬地轻咳一声,忙不迭抱住他的小娘子,嘴里流着血低声哄:“为夫的错,为夫的错。”
  这嘴里还流着血呢!
  静姝真是被这只臭狗子搞得又气又恼又无语:“血多是不是?”
  被吓成这样,还心疼他呢!
  谢瑾年美滋滋,心底漾起满腹柔情,笑着哄:“娘子莫慌,不是血。”
  静姝闻言,凑到谢瑾年嘴边轻嗅:“腥的。”
  谢瑾年忍俊不禁:“腥的才像血,不然哪能唬住人。”
  静姝将信将疑,掌心落在谢瑾年两颊上,一挤,示意谢瑾年张嘴。
  谢瑾年配合着张开嘴,任他的小娘子看。
  细端量,那血确实不是从嗓子眼里来的。
  思及方才那粒小药丸,静姝沉默,这玩意儿简直比后世火爆D音的吐血糖逼真一百倍不止!
  静姝合上谢瑾年的嘴,用帕子替他擦着“吐”出来的血,由衷地道:“蔺先生真是屈才了。”
  有这手艺当什么郎中,光卖吐血药丸他也能发家致富。
  谢瑾年指尖落在静姝眉心,顺着仿佛残留着怒意的眉眼,若离若离地描摹,意味深长地道:“蔺先生确实有大才。”
  静姝睫毛轻颤。
  仿佛没听出谢瑾年的言外之意来,把帕子丢在谢瑾年唇边,手脚麻利地跳下床,把衣衫整理齐整,回眸轻笑:“好歹也吐了一回,别浪费了这一粒药丸。”
  他的小娘子,真是鬼精鬼精的。
  兀然落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瞬,轻捻着指腹拿起盖在唇边的帕子,谢瑾年唇边挂着“残血”,看着静姝似笑非笑。
  静姝神色一整,朝着外间高呼:“立春!再去请蔺郎中,少爷又吐血了!”
  外间立时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静姝回头看谢瑾年仍在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不禁白他:“配合着点!”
  谢瑾年噙着笑,把帕子捂在唇边,十分配合地一阵咳,边咳边吐了一口“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