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他竟真把那样的女人带来了,万一被婉婉瞧见了,你让她如何自处?”郁氏面露嫌恶,浑然没有郭常溪口中所说的那般殷切盼见与和蔼慈容。
  她对这次安排根本就不乐见,就算那是信王,日后成亲也得管她叫一声岳母。此番上门拜会未来亲家,竟还带个嬖宠一起来,简直不成体统!尤其对方还是靠的郭婉宁的脸上位的。郁氏还记得宣平侯夫人齐氏上门哭诉那个女人的恶行,一想到她用自己女儿的脸到处勾三搭四,为人父母的郁氏只觉无比恶心。
  “这有什么关系?婉婉又不是头一回见,她早在宫里见过了。”郭老夫人慢条斯理地呷茶,两眼聚着一团精光:“听说模样像得很,我倒要看看这天下间真有那么像的人,究竟能像足几分。”
  郁氏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被丈夫从旁摁下了:“待信王到了以后,你找机会把那个女人叫走。她是你家表亲,你们有好些话得慢慢说。”
  后面那句话加重了语气,是在提醒她待会应该怎么做。郁氏绷着脸,不情不愿地点下脑袋。
  不一会儿,就听说郭常溪把人给带到了。
  忠国公府不似信王府过分喧张的华贵,但自有百年大家的底蕴在,假山秀水高阁暖榭,沿路屋苑清雅而别致,温浓跟随陆涟青前来坐客,起初她不敢没规没矩四处张望,倒是陆涟青时不时给她指出过廊外的假山,又给她指中路的漏窗形状,一来二去,倒是把温浓的紧张情绪给打散了。
  放松下来以后,温浓跟着他们走走停停,偶尔还有闲心与陆涟青打趣几句,直到听郭常溪说正厅到了,温浓的紧张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有我在。”
  陆涟青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半温不凉的触碰冻得她稍稍出神,温浓第一次发现陆涟青很喜欢捏她的耳垂,对了、还是她耳骨背后有红痣的那一边。
  温浓下意识摸摸被捏的地方,紧张的情绪被他这一捏给捏散了。
  这人为了帮她分散注意力,还真是不遗余力呢。
  温浓顿时觉得,有陆涟青在身边,的确没什么好害怕紧张的。
  甫进厅堂,温浓注意到堂上在座的三位。坐在正上首的老人家显然正是忠国公府老太夫人,她年过半百,虽已两鬓斑白,精气神却好得很,一对上温浓的目光,立刻咧嘴冲她笑:“像、真是像。”
  明明慈眉善目得很,温浓却下意识退了两步。
  郭公卓轻咳一声,从旁打圆场:“娘,信王殿下还在呢,你别这么使劲盯着人看。”
  老太夫人乐呵呵地腆着脸:“瞧我这老婆子的记性,一乐起来什么礼数都给忘了……”
  见她老态龙钟要给陆涟青行礼,就连温浓都没忍心地扯了扯他的袖袂。陆涟青淡淡罢礼:“这里不是皇宫,繁冗之礼就免了罢。”
  郭公卓和郁氏忙不迭一左一右把老太夫人搀起来,双双落坐,命人上茶。
  这时郭老夫人才终于把注意到从温浓的脸上转移到信王身上:“信王殿下眉目清朗,委实是位俊秀的好郎君,遥记少年时期,老妪有幸得见太上太皇年轻风采,亦是这般气度不凡,令人赞叹……”
  茶是好茶,知道陆涟青的喜好,专名为他准备的。陆涟青慢条斯理品上一口:“逢人都说本王长得像母妃,倒是有几个说像太上太皇的,不过老眼昏花,如今多半皆已告老还乡了吧。”
  闻言,屋里的郭家人不免有些尴尬,唯有郭老夫人仿佛根本没听出来他讽刺的话:“没的事没有的事,我瞧着眉目像淑妃,鼻子英挺,则更像太上太皇多一些。就是男娃肖娘的确不少,殿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郭老夫人说着,眼巴巴盯着温浓说:“不过我看婉婉就长得像娘多一些,不然也不会老家的姑娘生的孩子,跟咱们家婉婉也这么像。”
  “雁昭,你说是不是?”
  雁昭是郁氏的闺名,听见郭老夫人喊她,就知道这是郭老夫人给她下的指令来了。
  郁氏与温浓的亲娘邵氏长得并不像,只是前不久刚生过一场大病,苍白的脸孔病色未消,此时看在温浓眼里,竟与记忆中卧病在床的母亲有了重叠的模样。
  这令温浓不由怔然。
  郁氏将那双乌眸转到温浓身上,柔声说道:“是呀。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与邵姐姐竟有这样的缘份。”
 
 
第80章 条件   本王有条件
  “小时候我与邵姐姐玩得极好, 后来姥姥故去,我再不曾回过老家,也没有机会能够再见到她。”郁氏心神往之, 掩泪幽叹:“没想到邵姐姐竟嫁到京城来了, 可惜她去得早,我若能早点知道,也许就能帮帮她。”
  郁氏的情动令温浓不禁恍惚出神,如果当年娘亲的病有郁氏帮扶,说不定能请到上好的大夫,而不至于这么快就撒手人寰。倘若那时候有郁氏撑腰,说不定她爹就会忌惮忠国公府而不敢妄动另娶的念头, 继室陈氏一定不敢这么嚣张狂妄肆无忌惮。即便她爹真被陈氏迷晕了头执意要娶,只要郁氏真心待她,采选通牒下来的那天也绝不会放任他们逼她代替温宜入宫。
  如此一来, 就又是另一番人生了。
  挨在身边的茶几上, 发出一道撂下茶盏的声响, 不轻不重, 却敲醒了温浓的心神。她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一下子坠入陆涟青的眸底深处:“天冷茶凉,趁热喝吧。”
  温浓呆呆接过那盏茶, 心神微松:“好。”
  被他这么一打岔, 郁氏原想趁机提出来的叙旧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的眼泪不值几个钱, 除了作儿子的郭常溪会心疼地出声安抚,信王甚至不打算给她继续说道说道的机会:“不瞒实说, 本王今日陪同阿浓登门造访,是来取回她所遗落在小公爷手中的那只玉手镯。”
  陆涟青开门见山,没有给郭家其他人继续绕圈子转移话题的机会, 并且他将最重要的来意表明,告诉他们今日之所以登门造访,不是他们忠国公府有多大的面子,而只是因为阿浓落下了镯子,陪她来要回去而己。
  换言之,陆涟青不仅不在乎未婚妻乃至其家人的脸面,区区忠国公府甚至还不如一个嬖宠的手镯更重要。
  若不是身边的丈夫投来眼色,郁氏的温情款款险些就要绷不住。她攥紧手帕,掩唇轻咳忍了下来:“镯子在我这儿。”
  众人将目光投向她,郁氏倒是坦然:“那日常溪把镯子取出来的时候我心觉得眼熟,所以把它要了过来仔细查看。后来我越瞧是越觉得像极邵姐姐的传家镯子,听常溪说你跟婉婉容貌相似,我总觉得事情不该这么巧,这才派人去打听你们家的事,没想到你竟真是邵姐姐的孩子。”
  “那镯子在我这里保管着,我一直在等,我想等见到你的时候亲自将它交还于你。”郁氏望向温浓,面露真切:“我一直很想见见你。”
  温浓容色一动,坐在最上首的郭老太直感慨道:“难道雁昭有情,一直惦念着那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就让那孩子陪陪雁昭吧?”
  陆涟青微微皱眉,这时身边暖哄哄的小掌径自覆在他的手背上:“我去。”
  “我得去取镯子。”温浓轻轻拍在他的手背上,眨了眨眼睛:“殿下,很快就回来。”
  陆涟青对上她月牙弯的笑眸,双肩微微放松:“快去快回。”
  得他松口,所有人都在心里松一口。郁氏亲切地冲温浓招来手,挽着臂弯宛若一对母女,相携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息在视线的尽头,陆涟青的周身气息冷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呷一口茶,不理不搭。
  郭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起:“我这媳妇是个重情的,那么多年的小姐妹,一直不忘不弃。我听说过一些那孩子的事情,万没想到她近些年遭遇如此坎坷,若不是有幸遇见殿下,也不知往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为奴为婢,究竟是低人一等,任谁都不愿见那可怜的孩子如此了误终生。”
  陆涟青静静盯着手中盏盖,片晌缓慢地拨动起不:“不知老夫人的意思是?”
  “雁昭查清那孩子的身世之后,就曾与我们提过要她给留下来的意思。今日我让常溪把那孩子一并叫来,也是想亲自瞧瞧她的禀性。”郭老夫人徐徐道来:“方才见她说话行事,能在殿下身边侍候的,想必定是一个乖顺懂事的姑娘。我心道将她收作郭家的养女养在身边,一为了却大媳妇的心事,再则她那模样也确实像极了咱们家的婉婉,日后我们郭家双姝合璧,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听她绘声绘色地说起‘双姝合璧’,陆涟青笑了:“你若把她要走了,那本王身边岂不是少了个衬心如意的贴心人?”
  听他言下之意分明没有放人的意思,郭老夫人也不愁恼:“殿下何愁没有贴心人?我们婉婉温顺乖巧、善解人意,再过不久等她过门了,自会是殿下身边最贴心的人。”
  说来说去,原来是郭家自己起了后怕,想替正主找回场子而己。
  早在陆涟青派人大摇大摆把温浓送进宫开始,宫里宫外早有温浓的传闻,只是当时谁也不看好她,包括忠国公府在内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仗着有张长得肖似郭婉宁的脸才得以上位。他们无不在内心鄙夷,区区劣等的残次品又岂能与正主作对比?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流出宫外,渐渐有人在心里产生疑问。
  首先是在妙观斋遇刺当日,陆涟青对郭婉宁的态度已经显露端倪。当时除了郭常溪,包括他爹郭公卓以及其他好几位长辈都在现场,相较于陆涟青对郭婉宁的不冷不热,明显他更在乎的是后到的那名宫女。
  再则关若虹与温浓之间引起的纠纷,陆涟青从头到尾都不曾在这件事情露过脸,知道的都知信王从未对温浓与郭常溪的绯闻作出任何的表态与措施。或许有人认为这是信王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这个女人的证明,可更多的人与制造绯闻的关若虹抱持的是同一想法。
  信王眼底容不下沙子,他不可能放任任何人在他眼皮底下穿小鞋或是戴绿帽。那他为什么会对温浓与郭常溪的事情不闻不问?这样的态度反而微妙得耐人寻味。
  他唯一的一次对关若虹惹出来的事情作出反应,是在关若虹被赶出皇宫之后,他在朝会上带领诸臣百官就此事例进行了一次不加修饰的批判,并狠狠地借题发挥好些纵容子弟的官员,直接导致宣平侯遭受无数同僚的迁怒,直至最近还时不时称病请假,请假次数太多,俸禄都被扣了大半。
  就算信王不过顺杆而上借题发挥,可但凡心思稍加活络,都能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上面看出信王的态度是偏向谁,再往深想,不免细思恐极。
  忠国公府能够屹立至今,说明郭家子弟绝非草包。随着温浓与陆涟青的关系一步步增进,终于有人开始忧心忡忡地顾虑起来。
  万一哪天假货真的取代了正主的位置,那么正主的脸面还往哪搁?
  眼下丈夫早不管理,作为这个家的当家人,郭老夫人头一个站出来说话,一方面是想试探陆涟青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把她们忠国公府的意思向他表明出来。
  或许在世人眼里他们忠国公府同意婚事乃是迫于百官上表今上赐令的压力,可若能攀上信王这根高枝,其实这对忠国公府而言,根本就是一桩利大于弊的买卖,忠国公府很愿意!
  郭常溪的眸色暗了又暗,他早就知道家里什么打算。无论信王性情如何,饶是声名狼籍,手段残忍令世人闻风丧胆,可都不及他手中的权利那么诱人。
  当初百官上表,私下可是争来争去争了头,这才最终落到了忠国公府头上。
  利字当头,谁也不会在乎婉婉的感受。放眼整个忠国公府,唯有他与母亲是真心想为婉婉争取,极度反感这桩政治婚姻的。
  来时郭常溪对陆涟青痛斥苛责,无外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无能罢了。
  当日他为了替妹妹出头,当街拦下信王车马,那是他唯一狠心抛去忠国公府以及自己的声名所做的坚持。只是后来他很快就被家人押了回去,父亲要他对着郭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要他反省的正是他所做到的一切对忠国公府、对郭家列祖列宗的背弃。
  这是他打小受过的祖训与教诲,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违背这个家族。终有一天他会从他的祖父、他的父亲手中接过这个家,背负起这个家的兴衰荣辱。
  “谁不希望家庭和美、谁不渴望天伦之乐?”郭老夫人兀自惋叹:“那孩子苦命,娘亲早逝、父亲不怜,自小受后母苛待,定然渴盼一个家给她带来的温暖。我看她对雁昭极有好感,雁昭是婉婉的娘,那孩子长得像婉婉,兴许她的亲娘也与雁昭有几分相似呢?”
  “这毕竟是我那长房媳妇的心愿,若那孩子同样心之所往,那殿下何必执意反对?”
  所以郭老夫人让郁氏把她召走,为了正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信王能给的不过是她以色侍人得来的,可忠国公府的能给的越是能让她保障一生,任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了。
  陆涟青眉梢挑动,淡淡吁声:“听你这么说,本王若要反对倒显得不尽人情。”
  “既然你们坚持,本王也不是不能答应。”
  听他松口,郭老夫人煞是欣喜,却听陆涟青紧接着说:“不过本王有条件。”
  郭家人皆是一怔:“不知殿下有何条件?”
  陆涟青薄唇勾起:“作为条件,待到大婚之日,就由贵府养女代为出嫁,嫁予本王为妻罢。”
  郭家人全傻眼了,郭老夫人抹着汗:“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陆涟青一脸平常,不以为意,“反正都是贵府的女儿,只要贵府将女儿嫁予本王,本王作为你们郭家的女婿,今后自然会与忠国公府同仇敌忾。”
  可话不能这么说,养女毕竟只是养女,外姓人根本算不上自家人,这要是传出来怕不得继关若虹之后成为全城最大的笑柄。
  “不愿意?”陆涟青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来了:“那就算了……”
  郭老夫人连忙喊住,苦口婆心地劝:“是我们婉婉做错了什么,惹殿下不高兴还是怎么的?那温家的姑娘虽好,可我们婉婉分毫不比她差,殿下何苦非要换人替嫁,不如再考虑考虑?”
  “阿浓甚得我心,本王早已决定非她不娶。”陆涟青作思索状:“不过既然你们说要考虑……昔日本王曾听阿浓提及她那继母为了攀附一门亲事,竟说出娶妻送妾的主意。能够想到这种点子的人也算是个人才,这门亲事倒也可行。既然你们觉得养女不及嫡女亲,那就阿浓为妻,郭家婉宁作妾室,本王勉为其难,两个都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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