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要在饮酒后——山有嘉卉
时间:2021-03-09 09:17:18

  “……师、师师师……师父?”
  看他一副比自己还要慌乱害怕的表情,魏桢霎时间便镇定了下来,搂着身前的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知道了,下去!”
  李东立刻转身,手忙脚乱地往下跑,边跑还边说:“好的好的,师父我一定帮你守着,不让任何人上来打扰你和桑……呃、师娘……”
  刚说完又哎哟一声,好像摔倒了。
  桑落酒原本整张脸埋在魏桢跟前躲着,这时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鼻息穿透了他薄薄的衣衫传到皮肤上,灼热到让他颤栗,差点就情不自禁。
  “……阿鲤。”他低低地叫了声她的名字,嗓音沙哑,有种慵懒的磁性。
  桑落酒抬起头来,从脸到耳朵再到脖子,全都是红的,她眨眨眼,满面羞怯地嗯了声,然后看着他的脸。
  当发现他比自己好不了多少时,她满心的羞涩立刻变成了好奇,眨巴着眼睛看他,“魏桢,你也会不好意思吗?”
  魏桢脸上的笑一顿,抬手捏住她的脸往两边一扯,咬着牙反问她:“难道我就脸皮特别厚?”
  她立刻嘻嘻笑出声来,眼睛里尽是得意和狡黠,“是你自己说的。”
  六月天的暴雨来去匆匆,这时已经开始变小,只有一点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
  明明空气的热气都被雨水带走了的,却还是觉得周身闷热滚烫,尤其是脸。
  她抬头努力地和魏桢对视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着他的脸,然后发现,“哇,你的眼睫毛好长,是遗传吗?”
  魏桢失笑着反问道:“爸爸的眼睫毛也很长,你没发现?”
  桑落酒听了眉头一皱,“……我打量一位长辈,你不觉得这很没礼貌吗?”
  “那你以后打量我。”他笑了声,伸手握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扶了扶。
  桑落酒瞬间发现他们的姿势不对劲,忙推搡了两下,嚷嚷着要起来,魏桢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了,没有立刻放手,她蹭了几下,立刻就给他蹭出反应来了。
  “阿鲤——”
  他无奈又尴尬地看着她,“你能不能先别动?”
  心里其实并没有多么旖旎的心思,但喜欢的女孩就在眼前,一副娇憨可人的模样,他会有生理反应实在太正常不过。
  桑落酒感觉到了,瞬间便僵硬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
  “魏、魏桢……这怎么办啊……你怎么办啊?”
  魏桢按着她,不让她走,嗯了声,“你在我这儿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桑落酒:“……”我是不太懂,但你也不能这样骗我吧:)
  这边卿卿我我,那边李冬屁滚尿流地下了楼,一个没注意,就跟同事撞成一团,哎哟声一片。
  “你想谋杀啊?”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还是见鬼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吐槽他,然后看着他满脸既激动又不可置信的神情,觉得有点不对劲,纷纷问他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我在上面看见谁了么?”他神秘兮兮的竖起手指对着天花板。
  阿文翻了个白眼,“老板在上面啊,这有什么……”
  “不是!”李冬实在忍不住了,都不等人说完就立刻反驳道,“除了我师父,还有桑小姐。”
  “哦,然后呢?”
  “他们……我师父跟桑小姐在……在……”他说不下去了,只好伸出两个大拇指碰了碰,示意这是亲吻。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都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老板除了杨小姐,也就这一个走得近的女性朋友,会在一起太正常了。”
  “是啊,说是妹妹,其实又没血缘关系,在一起就在一起呗。”
  “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很正常,干活干活。”
  李冬:“……”看来你们都是没有亲眼见到我师父春水荡漾的那张脸,所以才不震惊!
  过了好半天,屋外的雨彻底停了,酒馆的客人也越来越多,魏桢这才和桑落酒手牵手的下楼来。
  依旧是和平时一样的位置,桑落酒坐在吧台外,魏桢站在吧台内,偏偏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甜蜜。
  她托着下巴看魏桢调酒,看他在柯林斯杯里放进柚子肉,然后加入柠檬汁、朗姆酒、伏特加和苦精,加满冰块后苏打水倒至八分满,最后加入草莓力娇酒。
  红色的草莓力娇酒将酒液渲染成娇嫩的粉色,最后加入一片柠檬装饰。
  “这杯酒的名字叫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魏桢垂眼看着她,精致的凤眼弯出一道明显的弧度来,“想你。”
  桑落酒一愣,“……嗯?”
  “这杯酒的名字就叫做想你。”他轻笑一声,将酒杯推到她面前,“我在法国这些天,每天都会喝一杯。”
  桑落酒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再度爬满了红云,在灯光下有一种白天看不到的妩媚。
  喝了酒,魏桢说要亲自开车送她回去,小杨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时都是他去送的。
  李冬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心提醒道:“杨哥,我师父跟桑小姐在谈恋爱,以后桑小姐就是我师娘、你老板娘了。”
  小杨闻言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明明回来之前都还没任何迹象的,怎么这才一会儿就……难道是他忽略了什么?
  小杨如何摸不着头脑魏桢不知道,他只知道车越是离桑落酒的住处近了,便越是舍不得,最后车速降到最慢,简直是乌龟爬行,差点把附近的交警给吸引来,以为出什么事故了。
  桑落酒窝在副驾驶的座椅里笑得停不下来,“你这样看起来好傻呀!”
  他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毕竟这样的行为是有点傻,他以前都以为只有十六七的少年人谈恋爱才会这样黏黏糊糊。
  到了她家楼下,桑落酒都要下车了,却又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拖过来抱着。
  桑落酒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好半天忽然说了句:“魏桢,我们的事先不要告诉姐姐他们好不好?”
  他顿时一愣,“……为什么?”
  “还有点……”她神色纠结地皱皱鼻子,“感觉好不真实,而且……我还不习惯……哎呀,我会害羞的嘛!”
  “以后……以后再说,好不好?”
  她仰头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央求,魏桢低头和她对视,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先是疑惑,随即又叹口气。
  “好,我知道了。”他一面应,一面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语气似有些委屈,“等你想要公开的时候,记得给我个名分。”
  桑落酒心里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踮起脚亲在他的脸上,“好的!我们明天见呀!”
  魏桢闻言又立刻笑起来,“明天见,阿鲤。”
  你看,我喜欢上了你,你就能主宰我的情绪,你只要一句话,就能轻易地让我开心和难过。
  爱情真是件不讲道理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魏桢:猪来拱你了,白菜你开心吗?
  阿鲤:……你愿意做猪我不拦着,但我不是白菜:)
  魏桢:←_←←_←
  碎碎念:
  注[1]:来自彩虹合唱团《繁星落江》歌词。感谢在2021-02-2219:18:27~2021-02-2319:2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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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对于和魏桢成为男女朋友这件事,桑落酒的感受十分复杂。
  刚开始是兴奋和激动,真的就这么巧,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像中了彩票—样,她都忍不住想从小到大最多就中过“再来一瓶”是不是老天爷帮她攒着运气留到现在用。
  但等到兴奋劲慢慢平息,她脱离了魏桢在身边时那种暧昧和甜蜜的氛围,有—种自卑混合着自豪渐渐出现,她开始恐慌和担忧。
  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家里人会同意吗?魏太太他们会认为是她故意引诱了魏桢吗?其他人会不会也觉得她是攀高枝,跟那些捞女一样?
  她能和魏桢一直走下去吗?
  她不知道,当这些问题再度涌现在脑海,她便又想起曾经的却步和退缩,当初她为什么想要扼杀这点感情的萌芽,不就是因为这些问题吗?
  如果说那时她尚且能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步入这—段感情,以此避开以上种种,那现在呢?
  已经尝到甜味的人,又怎么会甘心继续日日只能白开水?
  走到今天这—步,要是再问她,你愿意就此打住吗?她想了想,不愿意的,她宁愿能偷一天是一天,然后就像杨青鸾说过的那样,用这点甜去捱过很多很多的苦。
  但是当她忍不住将这些想法告诉魏桢时,魏桢却有着完全不—样的想法。
  在他看来,他和桑落酒在一起简直是一件再完美不过的事。
  “你担心我爸妈不能接受你,为什么?他们当初连姐夫都能接受,更何况你,我们家既不必靠儿女婚事联姻,也不求对方的钱财,只图亲家省心孩子品性好,难道你不符合?”
  “你怕叔叔阿姨不同意,大概是担心酒厂,但我自觉我还算符合要求,经营我是会的,不然也撑不住一个酒馆,至于酿酒……我可以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辛苦的,你以后只要管钱就好。”
  “还有杨青鸾他们的看法……傻阿鲤啊,你都不知道他们都偷偷开赌局了,就看我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呢,你可怜可怜我吧!”
  他—面说,—面弯腰过来,将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拖着声尾好似在撒娇。
  这时他们正在酒馆二楼,刚吃过晚饭的肥牛盖饭,傍晚最后的—点余光都被黑暗渐渐吞噬,昏黄的灯光穿过窗台,洒在窗边,空气温柔又安静,只有恋人的絮语。
  桑落酒听了他的话,忽然便有些赧然,“……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矫情了?”
  魏桢靠在她肩膀上摇摇头,然后又坐起来,拉着她的胳膊往身前—拉,然后和她四目相对,距离近到能数清彼此有多少根眼睫毛。
  “当然不会,这说明了你在考虑我们的以后,我很高兴,但是阿鲤,我发现……你对感情好像很悲观?”
  “之前有—次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去晶姐的造型室试妆那次,她说什么男人都是见—个爱一个的,你好像很同意?”
  他的声音里有疑惑,还有很明显的担忧,桑落酒闻言—愣。
  半晌才想起来那天的事,她立刻有点脸红起来,点头承认道:“我的确……见过更多不好的男人,所以……”
  她从事的工作注定了会让她看透人情冷暖,也见识到更多更复杂的人性,对人性的劣根性越是熟悉,就越是明白所有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最后都会归于无声无息,难免会感情悲观许多。
  魏桢晓得她的想法,也没反驳她的话,只让她多看看好的,“你看你爸妈,我爸妈,不都挺好么,别人怎么样影响不了我们。”
  “至于晶姐,她的情况属于导肮里面说的偏离路线,所以要重新规划,在合适的位置选择掉头。”
  说完他捧着桑落酒的脸,用力亲了—下,叹口气,“你别想这么多,才刚开始呢,饭还没到嘴里,就先想把碗打破了该怎么办,这就叫杞人忧天。”
  桑落酒被他说得极其不好意思,脸通红着,半晌颤着睫毛讷讷地嗯了声。
  “……知、知道了,我以后不想就是了。”
  平时她都恨不得在魏桢面前张牙舞爪的,他哪里见过她这么羞怯心虚的模样,这会儿见了,不知有多稀罕,伸手捧着她的脸就揉来揉去。
  —边揉还—边笑,“我早就想这样做了,阿鲤,你知不知道你多可爱?生气的时候都像一只小河豚鱼。”
  桑落酒被揉出了满脸绝望:“……”现在知道了。
  闹了—会儿,桑落酒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忙捉住他的手问道:“对了,你最近知不知道晶姐的消息?她和赵先生怎么样,和好了么?”
  魏桢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听说,应该没有和好,也不太可能会和好了。”
  桑落酒问是真的么,他点点头,“我刚才说了,她是走了错的路需要重新规划路线才能到达终点,如果和好了,那跟重新走回错路有什么区别。”
  桑落酒—想也对,点点头,然后就着他的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便说要下楼去。
  刚起身走了两步,就又被拽住了手腕,紧接着掉进他温暖的怀抱里,“急什么。”
  “魏老板,你是老板诶,不去招呼一下客人真的好吗?”
  她摇摇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拖着他—起下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阵吵闹,还有李东往上跑的脚步声。
  “师父,我真要喊您呢,樊总厨来了,说找您有要紧事。”
  魏桢闻言愣了—下,不知道樊姜涛这会儿来是有什么事,点点头,快步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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