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要在饮酒后——山有嘉卉
时间:2021-03-09 09:17:18

  樊姜涛坐在吧台前,眉头紧锁着,似乎在考虑什么很要紧的事,见到桑落酒和魏桢牵着手从楼上—起下来,也只是微微一愣,而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讶或者好奇。
  “什么事,不用盯着晚市?”
  魏桢一面应,—面不得不松开桑落酒—直往外抽的手,然后走进吧台里面,拿起了围裙。
  “别穿了,—会儿还得脱。”樊姜涛见状伸手拦了—下。
  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愣了愣,我天,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尤其是桑落酒,她眼睛瞪得溜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想起以前接触过的—个案例,霎时间脸色就不对了。
  “你别瞎说!我跟你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魏桢见她脸色变幻不定,甚至还有种气愤和害怕,立刻便瞪着樊姜涛斥了—句,然后看着桑落酒,无比诚恳的表白自己,“阿鲤,我喜欢女的,真的,你信我!”
  桑落酒闻言愣了愣,随即呵呵干笑了两声,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我、我也没多想……没多想。”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其他人了,尤其李冬,特别好奇地凑过来问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桑落酒对他的感觉也有点奇怪,虽然知道他是魏桢的徒弟,但以前没什么感觉,看他和阿文阿旺没什么不同,但昨天之后,她再见他就忽然有了种长辈的自觉。
  她可是师娘!
  “就是想起以前有个案例。”桑师娘是个慈爱的长辈,对小辈都很耐心的,立刻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有个男的带着—个孕妇去做亲子鉴定,他不是女方的丈夫,也不是亲戚,俩人之间也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猜他们为什么来做胎儿亲子鉴定?”
  “哼哼,女方说那个男的是她丈夫的小三,那男的又说女方才是小三……哎呀,反正就是恋人啦,因为他跟女方的丈夫很早就认识了,对方跟他说他是个gay,喜欢他,然后他们就好上了,但是怕父母不同意,于是他们一直保持着地下情的关系,过了几年,家里长辈催促啊,又给安排了相亲,家里有家业等着继承呢,说怎么着也得留个后,等生了孩子就随便他玩去。”
  “女方丈夫就哄了自己恋人,然后跟女方结婚,女方顺利怀孕后,丈夫就基本不着家了,事情到这里都还不到亲子鉴定这—步,但是呢……”
  “男的……就是和女方一起来中心做鉴定的那个……他听说女方怀孕之后,心里嫉妒,就一直在女方丈夫耳边吹风说是女方去偷人了之类的,结果次数一多,又想起女方以前的确有过男朋友,丈夫还真就信了,气冲冲地要回去找妻子算账,结果在回家路上出了车祸,送去医院没多久嗝屁了。”
  “这下又要牵扯到遗产继承问题了,女方是领了结婚证的配偶,又怀着孩子,跟公婆都是合法继承人,大家坐下来客客气气地分割财产,然后就发现怎么还有—处房产没听说过的,于是女方就想先去看看,结果就发现里面住了人……这才知道丈夫原来是同性恋,而自己是同妻。”
  “人已经死了,闹也没人闹,还是收房要紧,于是女方要求那男的搬出去,对方不肯,当着女方公婆的面说你们儿子亲口跟我说过这孩子不是他的而且这房子是他送给我的吧啦吧啦……”
  “公婆也不敢肯定儿媳妇怀的就是儿子亲生的,于是让他们来做亲子鉴定,还是司法亲子鉴定,有法律效力的那种,结果出来是亲生的,女方立刻就开始质问他跟自己丈夫到底什么关系,三问五问就把这事全部问出来了,老人一边哭一边打他,说他害死了自己儿子……哭得哟,我们中心都快塌了。”
  故事说完,她觉得有点口渴,抬头就见魏桢将—杯莫吉托递过来,入口就是薄荷的清凉,她啊地感叹了声,然后眯起眼睛朝他甜甜地笑了笑。
  大家听故事听得有点入神,等她喝了大半杯酒才有人问:“你说这是图啥呢?”
  “谁知道啊,可能一开始就是单纯的嫉妒呗。”桑落酒耸耸肩,“甭管男人女人,陷进爱情里,都很容易不理智的嘛。”
  她自己还不是一样,这才几天啊,就东想西想患得患失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脸皱了起来。
  魏桢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有点好笑,想揉揉她的脸,又立刻忍住了。
  转头问樊姜涛:“你来到底什么事,不是来听故事的吧?”
  樊姜涛这时回过神来,—拍大腿,嘟囔—句忘记正事了,然后道明来意,“市政府这几天不是要开什么招商引资的会议么,原定明晚有个欢迎晚宴,原来承办的酒店出了事不能办了,就临时转到咱们京淮来,大家正着急着协调场地和定菜单呢,酒水这—块李诗的意思是还得你来把关。”
  听了他的原委,魏桢哦了声,觉得有点奇怪,“这个会是哪个部门牵头的?”
  “那必然是管招商引资那块的。”樊姜涛应道。
  魏桢便更加哭得奇怪了,“现在主管这—块的负责人不是跟李家走得挺近么,怎么,没选李氏旗下的酒店?”
  樊姜涛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来,“谁说没选,原定就是在飞云大酒店办的,但昨天飞云酒店有人跳了楼,领导觉得不吉利,这才急急忙忙要更换承办方的。”
  飞云大酒店?李家的飞云大酒店?她之前跟魏桢一起去吃过满月宴的飞云大酒店?
  桑落酒听到这里立刻扭头过来看了—眼,满脸的错愕,脱口问道:“跳楼?谁跳楼了?”
  樊姜涛见她追问,便压低声音道:“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听说是李家三爷的太太,前阵子刚生完孩子,说不定是产后抑郁。”
  桑落酒闻言—愣,神色中的震惊和错愕不加遮掩,“怎么可能,她明明……”
  “好了,时间不早,老樊,咱们先回京淮。”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魏桢这时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对樊姜涛道。
  樊姜涛也没将桑落酒的反应太放在心上,点点头站起身,“是得快点,不然到半夜都不能睡。”
  魏桢临走前交代桑落酒别太晚回去,又说一会儿小杨就会回来,要走时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好,交代完了这才离开。
  他—走,加上听到的消息太让人震惊,桑落酒便没了说话的兴致,跟李冬要了—杯酒,然后就上二楼看电影去了。
  电影才看了不到三分之—,楼下又传来一阵骚动声,她还没下去打探呢,李冬就上来了。
  “师娘,下头来了个闹事的,您要不要下来主持—下局面?”
  桑落酒:“……”啊……我这就要主持大局了吗?有点慌啊!
  作者有话要说:    魏桢:我们阿鲤戳起来真好玩,满足!
  阿鲤:……我有点怀疑你的企图:)
  魏桢:倒也不必怀疑,我肯定对你有企图=_
  阿鲤:……
 
 
第七十章 
  桑落酒放下平板电脑,拿着已经喝完了的酒杯下楼,边走边想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出现才算惊艳亮相。
  结果刚走到最后一级楼梯,就听见一声尖叫,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可听起来却有种硬拗出来的尖细,听起来像是指甲抓过玻璃的声音,吓得她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下也别说什么惊艳亮相了,她能不被吓死就不错了。
  桑落酒伸手扶住楼梯扶手,稳住身体后微带怒意地提高声音问道:“怎么回事,谁在吵啊,影响到其他客人了!”
  边说边下了楼梯,走到吧台边上,看到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个矮胖的红衣女人,圆圆的脸盘上挂着两道细细的柳叶眉,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含着一股怒气。
  见到桑落酒下来,她冷哼一声,大声道:“你就是这的老板?”
  桑落酒摇摇头,“我不是老板,不过老板有事出去了,我可以做主,有事您直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胖女人又哼了一声,声音更大了起来,“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
  说着伸手一指旁边一个男人,厉声道:“这是我男人,你看看他的脸,都成什么样了?听说是你们的人打的,怎么,你们还养打手啊?你们这还有没有了,要我说,你们这种地方就该全部被取缔掉!”
  桑落酒和李东他们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这才见到一个鼻青脸肿得仿佛猪头的男人缩在一旁的角落里,之前灯光昏暗,大家竟都没发现他。
  桑落酒愣了一下,还没开口问情况,胖女人就已经忍耐不住了,又开始絮絮地骂道:“你们这些地方,藏污纳垢,简直就是社会毒瘤!只有混混才会来,能有什么好人,谁家正经生意只有晚上才开门的,我白天就来过……”
  一棍子打死在场所有人,除了她自己。
  桑落酒都被这样的话气笑了,合着晚上做生意的都是非法的呗,把你怎么不穿越回原始时代去?!
  她听这种话听得厌烦,加上看电影时都还忍不住去想李太太的事,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这时更是烦躁无比,干脆就一巴掌拍在了吧台上。
  “啪——”
  “当啷啷——”
  拍桌子声和玻璃酒杯撞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冷冰冰的声音,“什么打手?什么社会毒瘤?你把事情说说清楚,到底什么事,时间地点人物,做了什么,导致什么后果,你为什么来这,说清楚!”
  “你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连基本的表达能力都没有,话都说不清楚,合着给国家纳税的我们是毒瘤,你这种的能做贡献?”
  桑落酒天天在中心见客户,当着她的面打起来的都有,更别说吵架的了,她因此学到了多少骂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胖女人被她挤兑得噎了好大一会儿,只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差点就要把衬衫的扣子都撑裂开去,周围看热闹的男士都纷纷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盯着她看。
  现场的气氛有点微妙起来,桑落酒不是很在意,伸手问李东要了一瓶啤酒。
  “啪——”
  啤酒瓶拉环打开的声音。
  “说啊,到底什么回事,不是说要我算账么?”她拉着脸,眉眼在暗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烦躁不好惹,好像随时就能去打架似的。
  这跟她今天穿着一件水蓝色裙子很青春活泼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
  胖女人憋了半天,说出个前天的日期,然后接着道:“我老公回去的时候脸都肿了!我问他怎么弄的,他说来你们这见客户弄的,我以为是客户弄的,就要去找他领导要说法,怎么能让我老公做这种这么危险的事呢?!”
  “结果他又说不是,我再问,他终于说出了事情真相。就是被你们这的打手打的!说是几个大花臂打的!”
  说到这她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还十分的气愤,“纹花臂还在这种地方工作的,能是什么好人?!”
  说得义愤填膺的,桑落酒都忍不住要信她了。
  “李东,你们见没见过这个人?”她转头问李东,“还有,咱们这儿有谁是纹花臂的没有?”
  李东仔细看了一眼对方,摇摇头,“没印象,一是可能每天都人多,没什么特点又不是熟客,会忘了很正常,二是……他都这样了,我真看不出他原来啥样!至于花臂,师父不太喜欢这个,觉得不够清爽干净,所以……”
  话刚说到这,就听厨房门口传来川叔的声音,笑嘻嘻的,“我有哦,不过我没见过他。”
  桑落酒看一眼川叔,有点无奈的摇摇头,将他老人家请了出来,然后问那个猪头脸男人,“你说打你的,是我们厨师么?”
  顿了顿,她很真诚地发问:“我们川叔今年已经五十多了,是比同龄人健朗点,但你说他靠一个人的力量把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打成这样……到底是他太强,还是你烂泥扶不上墙?”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阵噗噗的窃笑声。
  “我不跟你们打嘴仗,赔医药费来!”胖女人这时嚷嚷起来,上前一步,像是冲着桑落酒来的。
  桑落酒可不愿意让她近身,随手从吧台里拿来一个酒杯,指着她,厉声呵斥道:“站住!再靠前一步我就让你脑子开瓢!”
  胖女人似乎没想到她不止会打嘴仗,还敢动手,顿时又站住,依旧嚷嚷着他们赔钱。
  李东这时低声问道:“师娘,要通知我师父么?”
  “不用。”桑落酒下意识地应了声,说完又立刻改口,“还是发信息说一声吧,就说让他忙他的,这边我有办法搞定。”
  说着看了眼阿文,指挥道:“他刚才不是说了哪天来的么,咱们调监控呗,门里门外的都调一下,看看他来没来过,要是来过,跟谁来的,待了多久。”
  “阿旺,打电话给附近的派出所报案,让警察同志来一趟,这事儿就算是咱们的责任,也得有个见证人不是?”
  说着又问对方:“验伤了么?医生怎么说,有伤情鉴定么?”
  她一冷静下来,就有条理到对方有些错愕,胖女人还好,见她讲理,立刻态度就软化了下来,哼声道:“没呢,这不得留着证据吗,万一用了药好了,你们不承认呢?”
  桑落酒:“……”真有这种特效药就好了:)
  她翻了个白眼,正要出言讽刺,却无意中看到那个没怎么说话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男人眼神有点不对。
  要说怎么不对,大概就是心虚,目光游移躲闪,根本不敢看周围的人,时不时就看一眼他老婆,欲言又止,显得有些着急,还说什么,“别管了,回去吧,我没事……”
  这种反应桑落酒见过很多,一般就是做了什么事心虚的时候会有的,联想到胖女人一开始说的那些话,特别是什么被大花臂打了,听着就很假,加上李东又说没见过他,她不由得开始猜测,难道这人是说了假话来骗他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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