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故沉吟不语,半晌后才问道:“可是宫门守卫森严,想要出去,只怕不是易事。”
“三殿下说的没错。宫里的奴才们平日里都是出不得宫门的,除非是得了主子的命令,去外头办事。”
青寰若有所指地望了一眼清宁殿的方向,慢慢道:“只要三殿下能拿到长公主的宫牌,我们便可假装去宫外采买,轻而易举地出宫去。那些守卫只认宫牌办事,只要那块宫牌在手,他们是不会拦我们的。”
裴溪故皱眉道:“可是我连殿下的宫牌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拿呢?”
“此事不难。”青寰笑了笑,继续说道,“殿下的宫牌,是一块玉,上头刻着清宁二字,见此宫牌,便如长公主亲临……”
“如此贵重之物,殿下自然是日日都贴身带着,只有睡觉之时才会取下来放在枕头底下。”
玉……
他这么一说,裴溪故倒是想起来了。
这宫牌,不就是那日宋栖迟睡醒后急匆匆寻找的那块玉吗?
当时他不知那玉为何物,见宋栖迟如此紧张,还以为是它价值连城的缘故,从未想过它便是清宁宫的宫牌。
裴溪故眼眸微暗,漂亮的凤眸里涌动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他在宋栖迟榻边伺候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夜夜都把那块玉放在枕下。若贸然去拿,定会将她惊醒。
青寰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当下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来。
“这是雾沉香,有极强的安神之效,只需加一点在殿下床边的香炉里,她很快便会沉沉睡去,便是打雷也无法惊醒。”
裴溪故伸手接过,把那纸包狠狠攥紧掌心,沉默了许久,才极轻地应了句:“我知道了。”
他转身回了偏房,青寰则又蹲了下来,继续修剪着那些参差不齐的花枝。
谁都没有看见,不远处那株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正藏着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
她低头捂着嘴巴,身体轻轻颤抖,似在哭泣。
第37章 欢愉 “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夜色渐浓, 冷月如霜。
裴溪故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发现宋栖迟已经在榻上躺了下来, 侧身对着窗子,也不知睡了没有。
他弯下腰去收拾榻边小桌上的东西,顺手打开香炉的盖子看了一眼,里头的香已经燃尽,是该添些新的了。
裴溪故捏住袖中藏着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榻上的人儿。见她侧身未动,他赶紧把纸包打开,将里头的雾沉香撒了进去。
“你来了。”
宋栖迟突然出声,转过身来看着他, 眼睛里映着淡淡月色, 似乎有水光在闪动。
裴溪故吓了一跳, 连忙将手背在身后, 用衣袖抿去掌心的汗,低头道:“原来殿下还没睡。”
宋栖迟笑了笑, 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向小桌上摆着的茶碗, “茶喝完了, 撤下去吧。”
“是。”
裴溪故赶紧低头去收拾, 那碗底残留的茶叶散着些极特别的香味,甘甜之中隐约带着些清冽,是他从未闻过的茶香。
许是太子殿下送来的新茶罢。
他这样想着,也没怎么在意, 将茶碗与茶壶都收拾了下去,然后又回到宋栖迟的床榻边。
“时辰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
他用余光瞥着那只紫砂香炉, 瞧着那香已燃起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将榻边的纱帐放下。
可刚放到一半,他的手腕便被宋栖迟娇小的手掌握住了。
少女用另一只手掀开帘帐,大半个身子都从被子里探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大红色海棠纱裙,雪白的小腿掩在纱下若隐若现。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手上的力气又稍稍加重了些,眼里的水光潋滟流转,似夜色中的星河涌动。
“我还不想睡。”
裴溪故愣了愣,顺从地往前靠了些,轻声道:“那殿下要阿朝做什么?”
宋栖迟松开他的手,将另一侧的帘帐也掀开了些。
“你上来。”
裴溪故眉心一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慢慢道:“殿下……说什么?”
“我让你上来。”宋栖迟抿着唇,话里莫名地带了点委屈,“怎么,如今是不听我的话了?”
“阿朝不敢。”
裴溪故连忙脱了袜履,小心翼翼地上了榻,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榻尾。
他低着头,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
殿下今晚……似乎与平时不大一样。她素日里与他说话时,都是温温柔柔的,从未像方才那样强硬。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宋栖迟见他坐的那么远,心里的委屈越来越浓,她微红着眼眶,伸手将面前的被子扒拉到一旁,咬唇命令道:“坐近些。”
她甚少用这样的口气对别人说话,尤其是对裴溪故。
话虽强硬,可她的嗓音仍是温温软软的,又含了点极难察觉的哭腔,尾音微微发着颤。
裴溪故只好跪行着离她近了些。
宋栖迟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二人目光对视,眼睛里映着对方朦胧的影子。
“为何不看我?”她一字一顿地问。
裴溪故被迫看着她,他不知道宋栖迟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举止这般奇怪。
许是还在为明日婚宴的事不高兴罢?
他瞥了一眼袅袅四散的香雾,心想这雾沉香的药效只需一刻钟便会发作,只要一刻钟……
“把衣裳脱了。”
宋栖迟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惊的他浑身打了个哆嗦,立刻回过神来。
裴溪故睁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思议,颤声道:“殿下……要阿朝脱衣裳做什么?”
宋栖迟放开了手,指尖划过他修长的脖颈,轻轻挑开他绣着松竹纹的领口。
“你不是一直想尽寝奴的本分么?今日,我便给你这机会。”
她红着眼睛,手指颤的厉害,赌气似的望着他。
裴溪故怔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低下了头,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他虽不知殿下今晚为何这样奇怪,但只要是殿下说的话……他都会一字不差地照做。
他缓缓解开衣带,将那件月牙白的软衫褪下,胸.口烙着的“栖迟”二字明晃晃映在月色下,将其他地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宋栖迟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慢慢下移,见他仍穿着里裤,便又强调了一句:“脱光。”
脱光……?
裴溪故脑子懵了一下,手顿在腰间,怔怔地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怎么,不愿意?”
宋栖迟咬着唇,努力做出强硬的样子来,“不是一直说想伺候我吗?如今看来,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罢了。”
说会一直陪着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来哄我开心的吧?
她心里默默地想着,喉咙一阵酸涩,心口也难受的厉害。
“不是的……”
裴溪故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沉默着低下头,动手将身上仅剩的一条里裤也脱了下来,乖顺安静地跪在她面前。
宋栖迟倾身过去,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慢慢地移向下巴,她的视线也跟着指尖往下滑,最终停留在他胸.口处的烙印上。
“还记得你那日说过的话么?”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烙痕,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你身上烙着我的名字,这辈子,便都是我的人了。”
裴溪故身子颤了下,抿唇道:“阿朝记得。”
“记得就好。”
宋栖迟忽然拿开了手,慢慢道:“还杵着做什么,是不会伺候人么?难不成……要我亲自教你?”
她眼尾泛红,娇小柔软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努力想捏的狠一些,却不知在裴溪故看来,那力道只是温柔轻抚。
她终究还是,对他狠不起来。
裴溪故垂眸看着她小巧玲珑的指尖,慢慢偏过头,用唇.瓣贴上她的指腹,徘徊轻蹭。
宋栖迟用力揉捏着他的唇,仿佛在报复他一般,“就仅此而已了吗,嗯?”
裴溪故被她蹂.躏着,忍不住叫.出声来,身子也越发难受。
“唔……殿下……”
“嗯?喊我做什么?”
宋栖迟忽然朝他靠了过来,与他鼻尖相贴,呼吸里裹着清甜的桂花香气,尽数落在他的脸上。
裴溪故心跳如鼓,脸颊绯红如血,与他那被蹂.躏成娇红色的薄唇相衬,简直诱人至极。
“说呀,喊我做什么?”
宋栖迟仍然不放过他,她离远了些,盯着裴溪故那双含着哀求的眼睛,不甘心地问。
裴溪故浑身一颤,慢慢低下头去。
榻上铺着的软褥上绣着人间草木的纹样,繁盛而葳蕤,隔在他们中间,像一道无形的界。
宋栖迟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漂亮干净的杏眸与往日不同,似乎藏着许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裴溪故的呼吸渐渐急促,他再难自抑,颤抖着越过了那道界限。
“殿下……阿朝想……想……”
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宋栖迟的肩膀,慢慢朝她贴近,动作小心又轻柔,生怕碰坏了她。
熟悉的桂花香气卷上鼻尖,他闭上眼睛,想将这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味道深深记住。
宋栖迟伸手按住他的后颈,裴溪故根本无法动弹,他按捺着心中的兴奋与羞耻,狠狠地嗅了一口她颈间的香气,用唇.瓣不停摩挲着她的侧颈。
“殿下……”
少年的眼睛慢慢染上渴望,他半含着宋栖迟小巧的耳垂,轻轻朝里面吹着热气,“阿朝……会让殿下满意的。”
他直起身来,轻轻掀开宋栖迟的裙摆。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红纱虚掩着,雪白的小腿交叠在一处,风景却是一览无余。
“看来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他轻轻笑起来,温柔地握住她的脚踝,往两旁拉开,然后便低头贴了上去。
“嗯……”
宋栖迟紧紧攥着身侧的褥子,身子颤的厉害,她渐渐流下汗来,娇柔的声音自唇齿间溢出:“阿朝……”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强烈地刺激着她的身体,她紧咬着下唇,轻轻呜咽,能喊出声的唯有他的名字。
宋栖迟靠着软枕微微坐直了身子,伸手按住裴溪故的后颈,指尖在他背上划出道道嫣红的痕迹。
“阿朝……阿朝……”
她一遍遍唤着,泪水自眼角簌簌滑落,好像只要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便永远不会离开。
“阿朝在这儿。”
裴溪故停下动作,柔顺的墨发凌乱不堪,双颊也滚烫的厉害。他抿了下唇上沾着的水,乖巧地凑上前去,把整个身体无半点遮拦地送到她的面前。
“阿朝乖不乖?”
他讨好地望着她,双手勾住她的脖子,见她没有拒绝,便又大胆了些,慢慢地解开了她的衣裳。
裴溪故颤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体,这样的亲近,他曾在梦里无数次地幻想过,奢望过……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幻梦竟成了真。
宋栖迟勾住他的下巴,将他朝自己慢慢拉近。少年含着水渍的唇.瓣眼看着就要贴上来,可她却蓦地停住了手。
裴溪故眼睁睁看着她那两瓣娇艳的唇近在咫尺,却碰不得,一时难受的紧,他不安地挪动着身体,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烧的沸了,后颈通红一片,不断滴下汗来。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不断哀求着:“主人……阿朝想……想……”
“只要阿朝乖乖的……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宋栖迟忽然笑了一下,她垂下眼睫,一颗泪顺着她的鼻翼滑下来,盈盈落在她的唇.瓣间。
她手上用了力,将裴溪故整个人带进怀里。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闭着眼压上她柔软的双.唇,温柔轻碾。
裴溪故尝到了她落下来的那滴泪,知道她哭了,他睁开眼,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泪痕吻的干干净净,最终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啄。
“别怕,阿朝会轻一点儿的。”
他倾身压了上去,薄薄的纱垂落下来,只能看见榻上交叠的人影,和榻下扔着的白衣红裙。
*
清晨的光透过窗棂落在榻上,裴溪故慢慢睁开了眼。
身边的少女仍在沉睡着,许是昨晚折腾的狠了,身子有些吃不消。
他的手仍抱着宋栖迟的腰,恋恋不舍地蹭了下她的侧颈,将鼻子埋进她散落在软枕上的发丝之中。香炉里的雾沉香仍在烧着,淡淡的香气透过纱帐飘进来,似在提醒他,该走了。
裴溪故伸手从她枕下摸出那枚宫牌,又磨蹭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下了床开始穿衣裳。
他把宫牌揣进怀里,又弯下腰去收拾那香炉里烧尽的残渣。
这东西也不知到底有用没有,说好了一刻钟便会起效,可昨晚殿下似乎根本没受这香的影响。
那时候,他是事先服用了提神的药才进了寝殿,所以并不觉得困倦,可殿下为何也……
裴溪故转头看了一眼榻上仍在睡着的人儿,也许是这香的药效发作的太晚,所以殿下现在才会睡的这样沉吧?
他俯下身,将地上散落着的衣裙捡起来,一样一样叠好,规规整整地放在宋栖迟的床头。
“殿下,阿朝要走了……”他凝视着少女安静的睡颜,轻声自言自语,“阿朝走了之后,殿下要好好照顾自己,莫再叫别人欺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