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二婚妻[快穿]——虞六棠
时间:2021-03-13 10:21:57

  这么一想,房氏美滋滋闭上眼睛,等到承恩侯夫人求她。
  *
  官爷搜查房氏的院子,是她做主打开房氏的院门,随便官爷搜查。
  公堂上发生的事,也一早传入她耳朵里。
  她冷眼旁观,等着沈昶青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求人救房氏出狱。
  怎的,和她料想的不一样,沈昶青并未四处求人,而是一身寒冽回府,将自个儿关进书房,不吃不喝,门窗紧闭,夜已深,露水已落地,烛火依旧未亮。
  “夫人,大人心里不好受。”苦儿扯了扯玉明乐的袖子,“您劝劝大人。”
  “傻丫头,你家大人那么孤傲的人,不允许别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此时,玉明乐看不懂他,心又慌又乱,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苦儿。
  苦儿却信以为真,小小年纪,用长者口吻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到头来折磨的是自己。”
  玉明乐牵着苦儿离开前院,回到内寝,苦儿替她拿掉玉钗,玉明乐拒了,示意苦儿坐在旁边的绣凳上,她边拿掉玉钗,故作漫不经心问:“听下人说,张夫人身边奶嬷嬷找你。”
  “我怀疑他们没调查我的身世,胡乱认我,代替张琼玉小姐抬进惠王府当妾。”大人说了张尚书嫁一个嫡女到惠王府,但是张府唯一的女娃张琼玉依旧外出交际,说明嫁进惠王府的人不是张琼玉,是她,张府拿她当替罪羊,送她到惠王府等待惠王世子宰杀。
  苦儿难过张府不把她的命当做命的同时,庆幸她是过世爹娘的女儿,因为没有哪个父母将自己的亲骨肉推进火坑。
  苦儿跟张尚书夫人太像了,没有哪个人怀疑两人不是母女,玉明乐想告诉苦儿她的结论,又想到沈昶青说的话,以及张府至今只派了眼高于顶的下人接苦儿,张府对待苦儿的态度耐人寻味,玉明乐还想观察一番,就跳过方才的话,指着桌子上的羊奶,盯着苦儿喝完,就打发苦儿回去休息,明日陪她跟女夫子学习学问。
  苦儿走后,玉明乐依旧没让人伺候,自个儿睡下,睡得不沉,天未亮就醒了,推开窗户,仔细听前院的动静。
  前院骚动片刻,很快安静下来,他——上朝去了,玉明乐就靠在窗柩上,望着黑洞洞的院子,慢慢地,天际泛白,红瓦青檐被晨光照亮,明艳了玉明乐的瞳仁。
  太阳升到枝头,与那石榴、柿子比高低。
  沈昶青回府了,带回一位太医为悦姐儿治病,闻讯,玉明乐带着玉红到悦姐儿的院子,太医正在检查悦姐儿喝的药渣,食物残渣,沈昶青伫立的一旁,轮廓峻凌,下巴冒出一茬青须,玉明乐心莫名的抖了一下,昔日儒雅温润的人,一夜间变得这般凌厉,房氏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也对,只有房氏才能左右他的心神,才能迷惑他,轻轻松松打破他多年坚守的原则。
  玉明乐扭头,上前询问太医:“大人,有什么办法让悦姐儿康复?”
  沈大人通过何仕珉请到他,而昇王对女儿、女婿有恩,他为了还这份恩情,答应昇王救治沈府表小姐,绕来绕去,变成他看在何仕珉的面子,救治沈府表小姐,而且全力救治,必须让沈大人知道救治表小姐,其中困难重重。
  温太医吊了半天书呆子,才进入主题,先开一副难寻药材的药方:“一日服用三副药,必须记录贵府表小姐喝完药的情况,三日后,老朽再来调整药方,待她身体好些,老朽为她解毒。”
  “多谢太医。”玉明乐脸上染上喜意,封一个大红包给太医。
  “丑话说在前面,贵府表小姐身体败坏太严重,往后只能温养,难有子嗣,有碍寿命。”悦姐儿连续服用半个多月败坏身体的药,他能救回悦姐儿一条命,就已经难以登天了。
  玉明乐呼吸一滞,扭头,凶恶看向沈昶青,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婶娘,心狠起来,算计亲侄女,丝毫不手软。
  沈昶青眉毛皱成一团,手细微颤抖,送温太医出府,他望着车轱辘留下的痕迹,望了许久转身往回走,玉明乐安抚悦姐儿,守着悦姐儿睡下,她才离开,和沈昶青迎面相遇,玉明乐扯起唇角冷笑,出言讽刺:“你的好婶娘……”
  丫鬟小厮双颊爆红跑开。
  玉明乐又羞又气,挣又挣不开,男人越轧越紧,鼻翼间全是男人身上冷清的松木香:“放手。”
  “乖,让我抱抱。”男人声音低哑的不像话,细听,能察觉到一丝祈求。
  玉明乐失神了,仰头,想去看男人,一只温柔的手护住她的后脑勺,阻止她下一步行动。
  “就这一次,我替婶娘周旋,让婶娘免于死罪,流放漠北,二弟……他不知情,我想把他弄出来,当一个普通老百姓。”
  男人担心,担心看到那双满是讥讽的眼睛,担心怀中的人对他失望,故而,男人自欺欺人,不愿面对怀中的人,这样就能假装怀中的人赞同他。玉明乐想说,死书呆子,你怕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显然,你给房氏安排的路,就是活一天煎熬一日,死了倒痛快了,她不止赞同,恨不得放声大笑。
  但是她忍住了,推开他,转身走几步,停下来,说:“毕竟对你有恩,你保她一命,算是仁至义尽。”
  说完,玉明乐加快步伐离开,不行了,快要憋不住了,快些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放声大笑。
  沈昶青收回视线,睑眸,眼底藏着笑容,去找何仕珉喝闷酒,借着酒劲吐露他的心声,说起幼时求学不易,婶娘对他的恩情,又说起他努力考取功名,励志奉养婶娘,他做到了奉养婶娘,却没有关心婶娘内心健康,导致婶娘的物质生活和心里成长割裂:“何兄,婶娘犯的错我来担,我去找师母、师妹道歉,找承恩侯夫人、吴姑娘道歉,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好,为兄陪你去道歉。”何仕珉扶着酒鬼回沈府,期间,他撞见了和张尚书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姑娘,不用人介绍,何仕珉断定小姑娘就是张尚书夫人的亲生女儿,至于张琼玉,是一个插上凤凰毛的家雀罢了,张大人敢将张琼玉充作嫡女,混淆张家嫡支血脉,怕是嫌弃日子□□逸,他何不好心推波助澜。
  苦儿去端醒酒汤,何仕珉跟了出去,苦儿斜视他一眼,快速低头,小跑往前冲,何仕珉轻笑一声,还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看来小姑娘没把自己当做凤凰,是个聪明人。
  何仕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站在门外向玉明乐告辞,便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前往张府,打开暗格,拿出早已备好的礼物,大摇大摆进入张府恭贺张大人喜嫁嫡女:“张大人你也知道惠王世子是太后娘娘的心肝,惠王世子要龙肉,太后娘娘想方设法挖一块龙肉给惠王世子尝一尝。”
  张尚书本想回讽何仕珉,何仕珉忽然话锋一转说到太后,张尚书便知惠王世子进宫了,讨要他的嫡女,承恩侯的嫡女,何仕珉这是向他传话呢,示意他赶紧送嫡女进惠王府。
  皇家欺人太甚,寒了他们这帮老臣的心。
  可是又能如何,皇上、太后一怒,甭管你有功还是如何,灭你一座府邸,你只能忍着,还要对二人感恩戴德。
  “是了,得选一个好日子嫁女,不过何大人可有听闻沈大人与我那侄女的事?”接苦儿的事迫在眉睫,张尚书打算劝夫人亲自接苦儿回府,他这头倒是不麻烦,承恩侯那头挺麻烦的,作为连襟,张尚书帮承恩侯搭一个桥,事情成与不成,就看承恩侯取舍。
  “听闻一些,一个疯婆子诬陷承恩侯夫人指使她败坏吴姑娘名声,和沈大人凑成一对。”何仕珉话里有话,说完,别有深意看了张尚书一眼,放下礼品告辞。
  下人回报何仕珉乘上了马车,张尚书眼中闪过戾气,砸碎一套难得的茶具。夫人只跟他说吴菀的名声被名义上的徒弟败坏了,送吴菀进入惠王府,不是结亲,而是结仇,让他帮忙周旋一二。
  是承恩侯夫人向夫人隐瞒了实情,还是夫人有意隐瞒实情。
  张尚书不敢下结论,他招来小厮:“夫人呢?”
  “承恩侯夫人带着表小姐在夫人那里说话。”小厮大气不敢喘说。
  “你可有听闻沈大人和表小姐的事?”张尚书想了一下,问道。
  小厮噗通一下跪下:“夫人不许下人乱嚼舌根。”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一气之下,张尚书又砸碎一套茶具。
  碎渣溅到小厮身上,小厮吓得眼泪鼻涕流一地,连连求饶,把自己道听途说听见的内容,全说了出来:“大家都说沈大人婶娘疯了,疯言疯语,没有几个人相信疯子说的话。”
  张尚书脸色黑的吓人,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唯独他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承恩侯知不知道这件事。张尚书原本去找夫人,走到垂花门,他改变主意,出府找承恩侯。
 
 
第82章 农家子状元郎16
  昔日, 承恩侯对俪娘多满意,如今承恩侯对俪娘就有多少怨言,也不是说他恼火俪娘耍手段挤走玉明乐, 算计沈昶青愧对承恩侯府, 无论沈昶青当多大的官, 一辈子被承恩侯府压着当承恩侯府的女婿, 而是这蠢妇收尾不干净, 被刁妇反咬一口, 导致承恩侯府沦为笑柄。
  那双青筋凸出的手抓紧茶杯, 呼吸粗重闭上眼睛,男人再次睁开眼睛,一双殷红的眼珠子闪现阴森的利芒。
  小厮轻声敲门, 小声询问:“侯爷, 张大人求见。”
  “带进来。”
  承恩侯平复心情, 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打开门苦闷请张尚书进书房, 张尚书不动声色观察承恩侯神色,心中已有答案,看样子承恩侯知晓疯婆子诬陷承恩侯夫人的事, 因惠王世子胡搅蛮缠,吴菀清誉已毁, 不愿抬进惠王府做妾,还有回旋余地动用一些手段嫁给没落的世家,如果落实承恩侯夫人算计沈昶青嫁女,吴菀清誉彻底毁了,得罪惠王府不说, 只能嫁乞丐商户之流,还要遭受来自惠王府的抱负。
  分析这么多,张尚书倒不是真的动用他手下全部人脉帮承恩侯周旋,而是他的处境也不乐观,那疯婆子嘴胡言乱语将他送进惠王府的女儿和她儿子凑成对,苦儿还未过九岁生辰,疯婆子造谣苦儿和她儿子,怎么说得出口,也不怕断子绝孙。
  下人上了茶,退下关上门。
  两人苦笑对视一眼,承恩侯摇头叹息:“疯婆子倒是好解决,但是我们两府为了撇清与疯婆子没有关系,也要送女儿入惠王府。”
  也可以不送,另寻佳婿,世上哪个男子愿意为了娶一个清誉受损的女子,得罪太后、惠王府呢,这也就算了,他怕,怕被惠王府、太后记恨,在皇上耳边吹吹风,承恩侯府将被皇上当做靶子,弄得千疮百孔后,被无情踹入泥潭。
  他赌不起,承恩侯府也赌不起。
  “侯爷说的是。”张尚书和承恩侯不谋而合。
  决定先解决疯婆子,然后认回苦儿,送苦儿入惠王府。
  和张尚书达成协议,承恩侯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弟子婶娘毁了两个大臣嫡女清白,也不见他露头,真目中无人。”
  张尚书也怨恨上沈昶青,直说人家是皇上面前大红人,眼中哪有他这个恩师。
  两人打了几句机锋,便商量一下如何解决疯婆子,这件事还需告知嫡妻,免得嫡妻出了什么昏招,坏了他们的好事。
  承恩侯夫人满脸愁绪回府,叮嘱女儿身边大丫鬟、婆子仔细照顾女儿,便带着心腹回主院接着商量如何挽回女儿清誉,一群人刚进入院子里,承恩侯身边小厮请承恩侯夫人到书房谈事情。
  院子里的人被承恩侯清空,也没有人清楚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就只听见书房里传出瓷器摔地的声音,许久,承恩侯夫人发钗掉了,头发凌乱,双目空洞被丫鬟扶回主院。
  徐嬷嬷赶走下人,绞了帕子给承恩侯夫人净脸,掏出一封山东刘家现任家主,也是承恩侯夫人的父亲送来的信件。
  承恩侯夫人起先以为父亲遇到麻烦,写信向她求助,打开信,一目十行看下来,承恩侯夫人隐约想起来中秋宴前后,她不满堂妹推脱不帮女儿算计沈昶青,一气之下修书一封派人送回山东,谈到张尚书如何惹得皇上厌恶,如何得罪惠王府,又如何惹太后不喜,规劝父亲发难堂妹的父亲,将堂妹的父亲赶出山东,流放到蛮夷之地,免得受到张尚书影响,致使族里未出仕子嗣将来走入官场被皇上压着,没有出头之日。
  信送出去了,转头她忘了这件事,没承想父亲真的帮她出气,拿三叔的位置做诱饵,诱惑庶出的伯伯叔叔挤走三叔。
  承恩侯夫人有些头疼,将信递给徐嬷嬷,徐嬷嬷狐疑看信,忽然她猛地睁大眼睛:“夫、夫人,这?”
  就在不久前,夫人拿山东主家说事,答应修书一封求主家集全族资源扶持张尚书夫人的幼子,帮助张尚书夫人幼子攒功绩,小姐拿剪刀当着张尚书夫人的面自裁,以示清白,幸好被玉凤救下,张尚书夫人本来犹豫不决,最后勉强答应出面帮夫人周旋,让房氏生不如死,坏了玉明乐的清誉,把这件事情闹大,沦为京城谈资,冲淡小姐的事,送苦儿入惠王府谢罪,平息惠王世子怒火。
  可是,主家驱逐三房一脉,张尚书夫人知道了,怕是和夫人撕破脸皮,来个鱼死网破。
  “三叔一定给堂妹送信,然而三叔的送信渠道比不过父亲,你快去安排人到驿站拦截三叔的信,菀儿的事结束前,信绝不能到堂妹手里。”承恩侯夫人咻然挺直腰,速速交代嬷嬷。
  徐嬷嬷欲言又止,眼前浮现小姐那张惨白的脸,她浑浊的眼珠子露出狠芒,身影隐藏在夜幕中。
  承恩侯夫人肩膀坍塌靠在椅背上,抵着额头想事情,夫君警告她不要管这件事,她没管,堂妹私自做主替菀儿打抱不平,坏了夫君的好事,与她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承恩侯夫人眸子重新焕发光彩,整理一下衣衫,吩咐厨房熬一碗燕窝,她带领丫鬟端着燕窝探望女儿。
  承恩侯怕俪娘范轴,瞒着他偷偷做小动作,派心腹盯着俪娘院子,得知俪娘派人到驿站拦截什么东西,并未有其他动作,他才将目光移到出房氏身上。
  承恩侯、张尚书分头行动的同时,沈昶青拜访两人,替婶娘道歉谢罪,希望获得两人原谅,承恩侯、张尚书闭门不见,在朝堂上遇到沈昶青,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不给沈昶青说话的机会。
  沈昶青一日比以消瘦,眉目郁气难消,昇王和他商量上京大运河的事,与他公事几天,见他心事重重,便请他到酒楼吃一回酒,宽慰他,沈昶青谢过,次日就送些银两、衣物给房氏、沈拾,他虽然送了东西,却未见两人,掉头找何仕珉喝茶。
  “找几天门路,我才打通关系,免婶娘被斩首,却避免不了婶娘被流放,按理说我应该有脸见婶娘,到了牢门口,始终迈不出脚步。”沈昶青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沮丧,心忽上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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