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折腰——容烟
时间:2021-03-14 10:17:44

  江攸宁拿着菜单看向岑溪,无奈笑道:“一顿饭得搭你好几天工资。”
  “没事,你可劲儿吃。”岑溪笑,“我没钱还有男朋友养,他饿着也不会让我饿着。”
  “啧,秀男友啊。”江攸宁说:“你们趁早结婚,我给你包大红包。”
  “那我可要努力!”
  江攸宁之前跟沈岁和来这里吃过两次,除了牛排好吃一些,其余的都一般。
  她点了两份牛排,价格中等偏下。
  “哎呀,你干嘛给我省钱啊。”岑溪见她点的便宜,立马拿过了菜单,“我请你吃一顿这个又不会把我吃穷。”
  说着她就点了起来。
  总价大概3000+。
  江攸宁无奈,“你啊你。”
  “宁宁。”岑溪笑,“你这样说话,我总感觉你比我大好多。”
  实际上,两人差不多大。
  “我比你走在前边。”江攸宁说:“你看,我娃都快生了,你还没结婚。”
  岑溪:“……”
  倒也有几分道理。
  “那孩子他爸呢?”岑溪知道她离婚了,甚至是律界对她好奇的人都知道她离婚了,是个离异的单身母亲,不知道消息是从哪儿传出去的,反正就跟插上翅膀一样飞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岑溪一直对此讳莫如深,基本没问过,但这会儿她提了起来,岑溪也就顺势聊几句,“他以后会负责养孩子么?”
  “养吧。”江攸宁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养。”
  “嗯?”
  江攸宁耸了耸肩膀,“如果我们还生活在一起,他倒是能在很多事情上帮忙,但我们现在离婚了,我跟我爸妈住,他能负责的部分就很少,基本上就负责了陪我产检,也只有偶尔几次,之后就算我生孩子,他也无能为力,再之后的事情,除了钱他能帮忙之外,其余的基本都做不了,但我也不缺钱。”
  岑溪:“……哎,单亲妈妈好辛苦。”
  “也很幸福啊。”江攸宁说:“我现在每天住在家里,心态都变年轻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江攸宁跟岑溪吃完饭,岑溪结得帐。
  “啊。”岑溪晃了晃手机,“我现在不仅能请你吃牛排,还能请你喝牛奶。”
  江攸宁:“嗯?”
  岑溪:“他发工资了,刚到账。”
  江攸宁:“……”
  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戏谑道:“我觉得我喝不下,狗粮都吃撑了。”
  岑溪只是笑。
  两人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那儿,店里忽然砰地响了声。
  是杯子跟地面狠狠!碰撞的声音,吓得江攸宁打了个激灵。
  岑溪立马道:“没事没事,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江攸宁的心又忽地一紧。
  尔后才反应过来岑溪说得是另一个意思。
  两人都不可避免地看向了声响的来源处,在最偏僻的角落,江攸宁看到了很熟悉的人。
  岑溪也看到了,她惊讶地问江攸宁:“那是不是传说中的大魔王沈律师?”
  江攸宁面无表情地点头。
  “咋回事啊?”岑溪低声道:“他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吗?怎么公共场合就摔杯子?”
  江攸宁目光遥遥望过去,眼神清冽,她摇头道:“不知道。”
  沈岁和对面站着的,是乔夏。
  两人隔桌相对。
  隔得太远,江攸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终于,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曾雪仪安排的路上了吧。
  江攸宁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失落?谈不上。
  悲伤?更是无稽之谈。
  只是稍稍有些不高兴。
  但没有多大关系。
  她拽了拽想要看热闹的岑溪,“我们走吧。”
  说着,她也收回了目光。
  但在那一瞬间,她跟投望过来的沈岁和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四目相对。
  江攸宁转过了身,懒得再看。
  跟她又没关系。
  岑溪收回了好奇的目光,挽着江攸宁的胳膊往外走。
  两人刚迈了一步。
  后边突然传来一声喊,声线清冷,但语调微扬带着几分急促,“江攸宁。”
  江攸宁忽然想,喊贼呢?
  她头都没回,带着岑溪离开了餐厅。
 
 
第67章 Chapter  67   但他到底混蛋……
  沈岁和从餐厅追出来, 环顾四周也没看到江攸宁的身影。
  她离开得很快。
  沈岁和拿出手机,想也不想地给她打电话。
  没有人接。
  打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他在做什么?
  要解释吗?
  以什么名义解释?
  要说什么呢?
  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掐断了电话, 情绪忽然很丧。
  很茫然的那种丧。
  这种状态从上个月好像就开始了, 时不时会有这种情绪, 提不起精力来做任何事。
  沈岁和深呼吸了一口气,略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转身回去结账。
  但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原地的乔夏。
  她仰起头,眼里有泪光闪动, 倔强的眼神盯着他看。
  沈岁和的目光也望向她, 四目相对。
  他眼神清冷, 眉头紧蹙,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三个字。
  “沈岁和。”乔夏强忍着眼泪,第一次如此认真严肃地喊他的全名, 而不是像以往那样甜甜地笑着喊岁和哥哥。
  沈岁和斜睨她,语气冷漠:“说。”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看得上我?”乔夏瞪着眼睛, 大颗眼泪瞬间落下, 颇有“仙女落泪”般的风姿。
  沈岁和忍着不耐烦,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正赶上了吃饭的点,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俊男美女分开站也很吸引眼球,更别提两人面对面站着,尤其两人的脸色也不算好,围观群众自然觉得应当是一场大戏。
  想看演成了八点档狗血肥皂剧还是演成了黄金档浪漫偶像剧。
  所以, 周遭探寻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
  沈岁和心底的暴躁也愈发强烈.
  他不再看乔夏,直接越过她去柜台结了账。
  结账时还在想,他不过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吃顿饭, 为什么这么难?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如芒刺背。
  -
  即便讨厌乔夏,沈岁和也还是给她留了几分体面。
  当然,也跟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事有关系。
  他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不想被人免费观赏。
  所以他在商场找了个咖啡厅的包厢。
  他兀自点了一杯冰的黑咖啡,不加糖,没有管乔夏。
  而乔夏说,她喝牛奶。
  听到牛奶两个字,沈岁和的目光轻飘飘地移过去,刹那之后又移回来。
  他低着头,面无表情,任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包厢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沈岁和。”乔夏抿了抿唇,终是艰难晦涩地开口,“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喜欢我?”
  沈岁和皱眉,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我以为你早知道。”
  “不过就是跟我吃一顿饭,也不行吗?”乔夏问。
  沈岁和回答地坚决,“不行。”
  乔夏的眼泪忽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划过她的脸侧。
  她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空气刘海儿微微卷翘,眼睫毛刷的又细又长,根根分明,皮肤瓷白,搭配了一身浅杏色的长裙,看着清亮透丽。
  但这装束让沈岁和看着,总能跟记忆力的人重叠起来。
  这个风格太像了。
  完全是按照江攸宁的爱好搭出来的。
  她很喜欢长裙,所以柜子里总是浅色系的长裙。
  她头发长不好打理,所以就总是扎丸子头。
  沈岁和以前还仔细看过她扎丸子头的过程,扎完马尾之后随手一盘,就是一个很成功的丸子头。
  所以当乔夏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恍神了一秒。
  但看着只觉得厌恶。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乔夏看向他,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耸动,“我哪里比不过她吗?她长得没我好看,家世也不如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呢?跟我结婚,你能得到乔氏的股份和乔家的帮助,只要你想往商界发展,随时都可以。”
  沈岁和没说话。
  黑咖啡跟牛奶同时上来,两杯饮品摆放在一起,看着非常刺眼。
  黑色、白色,永远都不能相容。
  他最爱喝黑咖,但江攸宁最爱喝牛奶。
  江攸宁嫌黑咖苦,他嫌牛奶腥。
  有次江攸宁突发奇想喝他的黑咖啡,他给她弄了一杯,结果当晚江攸宁失眠到四点,他听着她辗转反侧,听她低低地唉声叹气。
  江攸宁好像总会尝试一些新的东西。
  但他不会。
  他习惯了黑咖,就一直喝黑咖。
  苦了点儿,但很提神,喝到最后嘴里也能留下点儿甜味。
  江攸宁好像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喝过他的黑咖啡。
  而他好像一直都很少喝牛奶。
  只有偶尔看江攸宁喝,他才会有想尝试的冲动。
  江攸宁吃东西的姿势很优雅,她的坐姿永远挺拔,但也有例外。
  一旦到生理痛时,她总是连床也不想下。
  但沈岁和会做的饭实在太少,所以他会负责点外卖。
  少辣少油,饮料不加冰。
  她太难受了便把下巴搭在桌上,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看。
  沈岁和如果想逗她,就会给她夹一筷子菜,就跟喂小孩儿那样递到她嘴边,她会自觉张开嘴吃掉。
  很好玩。
  但这样的情况在他们三年时间的婚姻里,屈指可数。
  江攸宁不爱闹腾,她喜静,所以沈岁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吵到她。
  也不太爱出门,所以沈岁和一般也不叫她。
  “沈岁和。”乔夏拔高了声音喊他,这才把他从记忆的泥沼里拉出来。
  竟然盯着一杯黑咖啡也出了神。
  沈岁和把黑咖啡拿回来,跟乔夏那杯牛奶泾渭分明。
  他想,真是跟江攸宁越来越像了。
  总是发呆。
  原来还理解不了江攸宁为什么总是发呆,每天有那么多事情去沉思吗?
  但他这会儿越来越喜欢发呆,发呆不是在思考,只是放任大脑变空,不去想任何复杂烦恼的事。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乔夏埋怨的语气越发明显,“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沈岁和瞟了她一眼,眼神锋利。
  修长的手指沿着玻璃杯壁摩挲,他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乔夏忽然间打了个冷颤,她摸了下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竟起了身鸡皮疙瘩。
  刚刚那个眼神太凶狠了。
  狠到乔夏觉得,他对自己恨之入骨。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尊重?”沈岁和清冷的声线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他的语速很慢,听得人脊背发凉,他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乔夏身上,带着几分轻蔑地打量了她一番,“你配么?”
  乔夏:“……”
  她的呼吸忽然一滞。
  这样的沈岁和好陌生。
  陌生到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眼里全是浓浓的厌恶。
  他这个样子跟初见时的他不一样,也跟她认识的他不一样。
  印象中沈岁和是眉眼清冷,不苟言笑的男孩,他背着双肩包走过马路,见她跌倒还朝她伸出了手。
  当时他带着一个跟家人走丢的小孩儿,他带小孩儿耐心地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找到了小孩儿的父母。
  他的眼神清亮透澈,温和明亮,像初春的太阳。
  正好落在她的心上。
  “沈……沈岁和。”乔夏磕绊着喊他,“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沈岁和依旧是那副样子,用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最残忍的话,“你不配得到尊重,甚至不配提尊重这两个字。”
  “我尊重你的前提是你得尊重我,可是你尊重我了吗?尊重我的家庭、婚姻、妻子了吗?你三番五次、五次三番闯进我的生活当中,知不知道很讨厌?”
  沈岁和这次真的半点情面没留。
  他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戳在了乔夏的心尖儿上。
  “三年前相亲结束我就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沈岁和说:“我不喜欢你这种,为什么你会认为三年过去了,我就能喜欢你了呢?相亲而已,大家都体面一些不好么?”
  “但凡你是个能配得上尊重这两个字的女孩,你都不会一次次试图插入我的婚姻当中。无论我的母亲跟你承诺了什么。但你一次次地跟着我的母亲出入宴会、家庭聚会,甚至是来我的家里,你不觉得羞耻吗?你以为只要你不说出来,大家就看不到你的心思吗?为什么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这么天真?!”
  沈岁和的语气始终平静,直到说最后一句时情绪才有了些起伏。
  他就那样平静地直视着乔夏。
  他说:“你想做第三者,想不要脸地凭着你的家世捧高踩低,你配得到尊重吗?”
  第三者。
  不要脸。
  多恶毒的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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