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不矮,但瘦的吓人,行动间他单薄的身子都在打颤。
覃年年当即怀疑,他所谓的病是不是营养不良,经常晕,估摸着就是减肥减到低血糖。
她再一次感叹,女尊国的男人真不容易,本来男人骨架就大,为了符合女人们的畸形审美,只能不停的减肥,减到身上没有二两肉才满意。
覃年年望着男人微微一笑:
“既然身子不适还起来做什么。”说着她回头示意皓月:“还不快点扶余公子去休息。”
多站一会儿她都怕他嘎嘣死这……
见她如此关心余文钦,余清月脸上闪过一抹满意。
“王爷总是这么娇惯他,养的他现在越发没有规矩。”
覃年年笑了笑,“男人么,就是要宠着,余公子本就出色,更要加倍的宠。”
余文钦闻言,忍不住撇嘴插了一句:
“王爷的意思文钦与其他人并无不同,只是因为容貌出色,所以才多一点宠爱是吗?”
文钦自认才貌双全,大概是容貌被夸太久已经听腻了,他如今只想找一个能懂他才情的人。
而这位荣王明显不是,她向来都只会看外表,最肤浅不过了。
听了儿子的话,余清月当即怒斥一声,随后赶紧转头去看覃年年的脸色。
对于他的话,覃年年并不想反驳,因为原主确实是这样想的,而眼下她也不过就是过来走个流程,探一探这位余公子的性格,至于他高不高兴,与她无关。
覃年年笑容一收,挑眉道:
“看样子余公子对本王有意见啊!”
余文钦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覃年年竟然就落了脸子。
以往他更过分的话都说过,她每次都会哄着自己,怎么这回就不哄了呢?
余文钦有些下不来台,扭头看向母亲,余清月刚升了职屁股还没坐热,这会儿见覃年年变脸,心里也慌了。
她赶紧圆话:
“你看这孩子,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吃醋,王爷位高权重身边有几个亲近的也是自然的。”
说着她看向覃年年,“王爷您别误会,文钦这是在乎您!”
说着她给余文钦挤了挤眼睛,让他赶紧过来认错。
可余文钦这些年早已经被这位王爷给惯坏了,对着她他只觉得自己是天上祖宗,给她个正眼都是施舍。
“哦,是吗?”看着他那副正眼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样子,覃年年冷笑一声:
“我看余公子病得不轻,还是好好歇息吧,本王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话,她冲皓月吩咐道:
“走了,回王府。”
余清月还想说什么,被皓月挡开,余家女子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覃年年离去。
待她走后,余清月怒瞪余文钦:
“把她气走了你开心了?”
余文钦低头,家里母亲掌权,虽然宠他也并不是一味的娇宠,所以很多时候,余文钦都是惧怕他这个母亲的。
“母亲您明知她并非良人,为何还非要我与她牵扯?”
提起荣王,余文钦清秀的脸上满是厌恶。
余清月闻言,当即训斥:
“你虽有过人才貌,但我们余家论家世论背景再这城中都不是上数,除了荣王,你又能攀上哪个?”
母亲说完余文钦咬紧牙关,他自己也清楚,余家如今的太平,大多也都是仰仗着荣王府。
见他听了进去,余清月继续道:
“你只看见荣王她花天酒地,再这北狄除了太女,哪一个有她受女帝喜爱?”
余文钦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嘴上却忍不住讥讽:
“可她就算受女帝喜爱,她这名声也太差了,嫁过去我还不得成这城中笑柄?”
余清月闻声连连摇头:
“他们笑能笑几时?这些年荣王对你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虽纨绔却也专情,你嫁过去只等享福,攀上这高枝你就成了凤凰,到时候谁笑谁还不一定呢!”
余清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只恨自己儿子想法幼稚。
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还不是要一样过日子,只要爬的高了,抓住权势,等那个时候要什么没有?
余文钦脸上露出一抹悔意:
“□□王已经被我气走了……”
余清月瞪了他一眼,“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下次碰到荣王记得多说几句好话。”
余文钦闻言默默点头。
*
回到荣王府,一进门下人就偷偷来报,说后院的几位公子正在争吵,还有两个生了病,都吵着要她去看。
皓月问她怎么办,覃年年冷笑一声:
“把惹事的都丢出去,本王喜欢安静,受不了整日叽叽喳喳。”
皓月惊恐的看着她,“可是那几位都是您最喜爱的公子啊!”
覃年年瞥了她一眼,“现在不喜欢了。”
看着她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皓月心里更加惊讶。
平日里这几位不管怎么折腾她都不会说什么,今日怎么突然翻脸要赶人了呢?
不过既然是王爷的决定,她也无权多说什么,只能照做。
吩咐完这件事,覃年年洗了个澡,然后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研究资料。
这个世界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首先后宫就是个问题,其次就是那个余公子。
想要让容琛黑化清零,这些都要处理。
她揉了揉酸痛的眼角,懒得再想,侧过身抱着蜀锦秀的被子,闭眼睡了过去。
随后一段时间,她按照原主的习惯,该逛妓院逛妓院,该去酒楼去酒楼。
吃喝玩乐一样不落,唯独没有去看容琛和余文钦。
不知是不是逆反心理,以往上赶着也不一定给个好脸色的余大公子,竟然特意到这相思馆来堵她了……
第六十九章 女尊国
夕阳的余晖消失在主城的尽头, 街道旁铺子摊贩们的生意接近尾声,挑货郎也停止了吆喝,扛着货担带着一天的疲惫往家里赶。
而此刻, 茶楼酒楼还有青楼的生意都才刚刚开始。
那条与主街相邻的小巷里, 欢声笑语人声鼎沸, 覃年年坐在那辆十分张扬的豪华马车里闭目养神。
当听到老鸨熟悉的招呼声时,她倏地睁开眼,下一秒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冲里面毕恭毕敬的说了声:
“王爷相思馆到了。”
覃年年‘嗯’了一声起身下车,马车外灯火通明,相思馆在小巷里点了无数的红灯笼,灯笼上画着金色花纹, 柄上是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兰花。
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给眼前这一片暮景增添了几分鲜丽, 还未踏入相思馆就先被撩拨了心弦。
她迈出脚踩在车夫准备的矮凳上,提裙的瞬间露出那双金丝秀的鞋子。
看到鞋子的瞬间,围观的人群不禁发出不屑的‘啧啧’声。
难怪人们不满,覃年年全身上下从衣衫到首饰皆价值连城, 光这一双鞋的价钱就足够富足人家吃一年。
为此, 人们自觉对她败家纨绔的名声再添一笔实据。
不过有人厌恶就有人欢喜,相思馆那些小倌儿们一见她出现,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向她冲了过来。
“哎哟荣王您可很久都没来我们相思馆了,泳儿好想你啊!”
“是啊王爷,上次您还说要带筱筱去参观您的荣王府的,筱筱可一直等着呢~”
“王爷您还没让奴家伺候过您呢,不如今晚就点了奴家吧!”
男人们轮着花手绢将覃年年围在中间, 他们扭着水蛇腰,用尽心思在她耳旁吹气。
从马车到进门,一共不到十米距离,她硬是走了十来分钟。
呼吸间覃年年只觉得鼻子里尽是些劣质胭脂水粉的味道,呛得她脑袋嗡嗡的疼。
覃年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让开。”
小倌儿们闻言依旧依依不舍的扯着她,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她,企图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覃年年脸色慢慢沉了下去,皓月见此立马上前赶人。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二人身后响起:
“哈哈哈,荣王今日怎得这么不识趣了?这么些个美人陪着你,你竟然还不满意,难不成里面还有更好的等着你?”
覃年年闻言回过头,只见一个个头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长相偏中性,五官端正,身穿一身黑色衣裙,看起来英姿飒爽。
只是一个照面,覃年年就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立马开口浅笑着回应:
“余大小姐见笑了,这相思馆您可比本王还熟,有没有美人您不是比本王更清楚。”
余淼淼,余家大小姐余清月的嫡长女,性格开朗外向,喜欢流连青楼酒楼,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小姐。
只因原主喜欢她弟弟,这位小姐没少借覃年年的势。
余淼淼一听,再次一笑:
“既没有美人勾着,怎么这么久不见你?”
说着余淼淼回过头,向自己身后瞥了一眼,然后意有所指道:
“以往你往我余家跑的那个勤快,现如今是怎么了?”
覃年年随着她的目光向她身后看了过去,只见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纯白色女装的公子。
之所以认出他是公子,还是因为那张脸,自上次一见后,这位弱不禁风的余公子的模样在覃年年心里挥之不去。
他模样姣好,但因为营养不良而泛着青白,他在这基础上又抹了不少胭脂水粉,整个人看起来跟个半干的木乃伊似的。
又瘦又恐怖……
覃年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模样在这北狄国会成为第一美男子。
她仰天叹了口气,随后冲余淼淼背后那抹身影问到:
“余公子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
余文钦闻言,眼神里闪过几分羞涩,几分恼怒:
“许久不见王爷现身,跟长姐提起,她说您大概就在这些地方流连,文钦听了便心生好奇,就央求着长姐带文钦过来见识见识,能把王爷迷住的地方到底什么样子。”
若是原主听了这话,恐怕已经感动到流泪。
这位被她扔在手心里的公子哥向来都不会关心她的任何事,而这一次,竟然会为了她来到青楼这种地方。
若被有心人听去,恐怕他名声都会受损。
而他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博取她的好感,以此来消退上次二人之间的不快。
覃年年望着他,他在说完话后便低下头,面露红晕。
“既然来了便上楼吧,站在这里让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她说完冲一旁等候已久的老鸨吩咐了一声:
“替本王和余小姐准备个上房,再备一桌好酒好菜。”
老鸨听完立马让人去准备,而他招呼着覃年年和余淼淼一行人上楼。
一路上,看着那些男男女女们大胆的动作和言语,余文钦惊讶的风大了双眼,等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脸通红。
三人坐好之后,余文钦脸色以由红变青,他冲覃年年问到:
“王爷平日经常待在这里?”
看着他明显不悦的眼神,覃年年点了点头,“是啊,本王天生没有治国□□的志向,更没有舞文弄墨的才情,唯独喜欢逛逛青楼喝喝花酒,怎么,余公子有何指教?”
这话不光余文钦听出了不对劲,就连坐在一旁看热闹的余淼淼都变了脸色。
她赶紧开口训斥弟弟:
“王爷做什么哪里用得着你来指点?早知道你这么小心眼,我就不带你来了。”
余文钦抬眼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自己的覃年年,心里更加难受。
可自上一次之后她再没找过自己,现在又是这样的态度,他心里是又气又慌。
余文钦不甘心的扯着手里的手帕,半晌后才放低姿态,软声开口:
“王爷您莫气,文钦也是看着刚刚那些妓子们围着您有些吃味……”
吃味?
覃年年抬眸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敷衍一句:
“能让余大公子吃味,还真是抬举本王了。”
她这句话简直直白,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余文钦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当即脸色铁青。
就在余家姐弟二人觉得无比尴尬之时,老鸨突然敲门,覃年年让人进来,问她:
“何事惊慌?”
老鸨一脸土色,憋着气想发又不敢发:
“回王爷上次您让留下的那个小倌儿,他……他……”
一想到容琛的举动,老鸨气不打一处来,但真说出口又怕覃年年会愤怒降罪于他。
覃年年看出他顾虑,垂眸放下酒杯,随口道:
“说吧,有事本王兜着。”
老鸨闻言立马眉开眼笑:
“谢王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小奴才脾气硬的很,刚刚老身派人去给他送饭,发现他用腰带悬梁了。”
悬梁!!
听到这个词,余文钦顿时瞪大了眼睛,和余淼淼一起震惊的看向覃年年。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覃年年也是一惊,只是细想了想,又淡定了下来。
她开口,“可有事?”
看着她淡定的模样,老鸨心里暗暗佩服,随即回话:
“幸而护院去的早才挂上就被救了下来,这会儿应该已经缓过来了。”
果然,与她想法一样。
覃年年点了点头,如果容琛真的死了系统不会没有提示。
不过就算不死,这种行为也够危险了,轮回镜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也算失误,万一他死了,那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想到这,覃年年不禁皱紧眉头,“他人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