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嫁给富豪伯爵之后——胸毛迎风飘
时间:2021-03-17 10:04:07

第55章 六五&六六   我的日常就是被求婚。……
  将命运交给帕什这种人实在不太靠谱, 又考虑到如果我发言了会更作证了我心里有鬼,所以,我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莎拉身上。
  用莎拉熟悉的死亡视线, 逼迫她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后, 我用眼神和她开启了无声的心灵交流。
  我打出了感情牌。
  我:妈妈平时对你好吗?
  莎拉:一般般吧。
  我:……
  我:不管怎么样,妈妈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莎拉:妈妈, 难道你在同时骗了一群男人的感情的时候,没有预想到会有这一幕吗?
  噢, 这简直是直击灵魂的发问。
  但坦白说,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它相当于问偷盗犯——你偷东西的时候, 有想过自己被判几年刑吗?
  见我词穷,莎拉反倒安慰起我来。
  莎拉:别担心。他们打起来最好, 赢了的那个才有资格当我的新爸爸。
  我:……
  好像,有点道理?
  ……
  当卢西恩道出了他想为我开罪帕什而补偿的言论后,后者先是默了默, 没有立刻出言回答。
  缄默之时,帕什看了我一眼。
  而也是这一眼, 瞬间让我意识到——至高无上的神再一次地没有听到我卑微的请求, 眼前这个男人, 可能要开始不做人了。
  嘴角挂着笑, 他无奈地轻哼一声, 像极了拿小男孩的任性而没有办法的大人。
  他对卢西恩道:“希拉阁下, 可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由外人弥补的。”
  也许‘外人’这个字眼让卢西恩觉得很不舒服, 他皱起了眉,脸色也沉了几分。而同一时间,出于那不太对劲的口吻, 他像是笃定了我对帕什干了些什么坏事。
  “我会尽力。”卢西恩接着道:“但在那之前,还望告知,露薇尔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
  得罪个鬼。
  帕什不得罪我就算不错了,我怎么可能得罪他??
  我是无辜的!
  卢西恩你不要听外边的野男人乱说啊!
  帕什也不认同卢西恩的说法,无可奈何的笑意没有淡去,他摇了摇头,回应:“说得罪,倒也不准确。”
  当话音落下,他第二次地望向了我。
  他的视线穿过了灼灼的火光,越过了卢西恩,忽视了所有人,直直地望向了我。
  他看我看得太过专注,太过深情,以致我根本无从分辨出他下一句话的真假。
  他说。
  “伯爵夫人只是把我的心骗走了而已。”
  全场静了静。
  我愣住了,卢西恩也是,第一次见到表白现场的莎拉则被吓住了,乔洛斯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也看不上的后妈怎么就被自己崇拜的骑士大人看上了。
  不仅我们,围在另一丛火堆旁、一直竖起耳朵偷听八卦的骑士阁下们,嗦嗦的喝汤声亦是陡然一止。
  晚风一吹过,火柴堆里又炸了几颗火星子,发出了细微的爆鸣声,终于让我回了魂。
  我震惊了。
  帕什居然说出来了。
  若和我独处时便也罢了,可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也这么说出来了。
  他的骑士人设不要了吗??
  他不是把一生、把全部都奉献给人民了吗?为什么还能把心留给我?
  我不需要的啊!快点拿开!!
  我平白无故得到了一颗男人的心一事,卢西恩看起来比我还错愕,直到帕什二度出声之时,他似乎才反应了过来。
  帕什问他:“您为什么不说话了?”
  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逼。
  无论是我还是帕什都相当了解卢西恩,也因此非常清楚——没有卢西恩可以说的话。
  他太温柔了。
  以致他不可能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于众目睽睽中向我示爱——那样的话,将会有数之不尽的流言蜚语纠缠上我。
  他不能忍受我受到伤害,不能忍受别人骂我、把他解除婚约的错全部归咎于我的身上。
  帕什也深谙卢西恩的脾性。
  一次的得利不能让他鸣金收兵,反而展开了二次发难。
  “也对,您现在大概没有立场说任何话。”
  “……”
  对个屁!
  你没看到卢西恩的手都攥成拳头了吗?
  你看不出来他开始生气了吗?
  一旦他真的不高兴了,你升职的事情肯定要黄!
  我哀叹一声,觉得自己不出手不行了。
  卢西恩确实温柔不假。
  可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不仅是为了给卢西恩找台阶下,也更是为了救救帕什那个蠢货的团长之位。
  我笑着开口了。
  “骑士阁下,即使是因为我欺负了罗莎琳德,可您这样拿我开玩笑的话,也实在太过分了。”我还转了个弯提醒他再口无遮拦的话,升职的事情可能不保了,“未来的团长大人可不会像您现在这样。”
  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凭空捏造的台阶。
  可只要帕什应了,那这件事便会告一段落了。
  来吧来吧!
  在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糕以前,让我们痛痛快快地为它画上句号吧!
  帕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的神情恍然在说:比起句号我更喜欢逗号,不、不对,感叹号也许更好。
  我才刚解读完他的表情,便只见他起了身,来到了我的跟前。
  吓得我反射兴地也跟着弹起了身。
  可我站了起来,帕什却半膝跪下了。
  他无比精准地抓住了我意识到不对所以想收起来的手,一阵拉锯无果后,他成功把我的手拽到了他的嘴边——我觉得很像有一只手捏着鸡腿骨,把鸡腿肉送到嘴边的既视感。
  他在我的手背落下一吻。
  惊起了一堆哇哦的惊叹声,无数火辣辣的目光打在了我们二人的身上。
  在这芒刺在背的时候,他向我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请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以骑士的名誉起誓,我不止钟情于你,并且——还想要迎娶你。”
  我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震住了。
  不能怪我的心脏脆弱,全怪他这一顿操作太猛了,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我不是没有经历过被求婚的场景。
  可唯独此次,全然不同。
  因为帕什是一名骑士。
  而骑士,遵从「忠诚」的精神。
  不仅仅是对帝国、对人民的忠诚,更包括了对爱情、对伴侣。
  将「忠诚」二字贯彻终身的他们,只会拥有一任妻子。
  因此,唯有当足够确定自己深爱着那位女士时,被冠以骑士头衔的男人,才会郑重地向她求婚。
  这是一生唯有一次只向一人的承诺。
  一旦选定,至死不改。
  我觉得我完了。
  大概是个人都知道我和这位——神圣骑士团的副官大人,暗地里有一腿了。
  想到这里,我抖了抖。
  不敢看其他人,尤其是卢西恩。
  死命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差点脱臼后,我放弃了挣扎,只好假装自己不懂骑士求婚的严重性,若无其事地笑言:“您严重了。我只是区区一介伯爵遗孀,怎么能担得上您的看中。”
  休息了一小会后,我又开始死命地把自己的手往回拽,“等回到帝都之后,我再向您介绍一些其他的贵族小姐,您便知道我不过如此了。”
  手手手!
  快松开我!!
  虽然我确实很想吃你烤的兔子肉,但我没让你把我放在火上炙烤啊啊啊啊!
  大概是我心中的惨叫声太过惨烈,以致至高无上的神被吵得不耐烦了,终于决定救一救我。
  一直沉默不言的卢西恩无法坐视不理了。
  他抓住了帕什的手腕,帮着把我的手从帕什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求婚被横插一脚,帕什看起来倒也没有多生气,他好整以暇地站直了身,和卢西恩平视,啼笑皆非。
  “请问您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
  此话一出,我和帕什都愣住了。
  ——卢西恩的回答太过强势了。这不该是会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若说是乌卡兰,还比较可能。
  怔怔地看着卢西恩,我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了。
  不,是他变了,尽管只有一点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
  我一时无法评价这种改变的好坏。
  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改变——很危险。
  我马上想终止发生在卢西恩身上的变化,可在我思忖之时,帕什已经比我抢先一步地开口了。
  “是有必要的。”他同样没有示弱,“毕竟我现在在跟我的心上人求婚。”
  往日温和的神色完完全全在卢西恩的脸上消失了。
  他像是另一个人。
  我心中的不安预感愈发强烈。
  “她不会嫁给你。”卢西恩道。
  “也不会是你。”帕什笑着回击。
  他的回击不止这一句。
  “希拉阁下,”他恭敬地称呼了对方,之后的话语却形如诅咒,“和伯爵夫人分手将会成为你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你本来可以娶她,但因为软弱而顺应了家族的安排,跟另一位贵族小姐订婚了。即使你现在后悔了,想要挽回,也已经晚了。在你选择放开的那个瞬间,便注定了你不可能再重新得到她。”
  帕什第一次在他人的面前,直呼了我的名字。
  他说。
  “露薇尔,会是我的。”
  当宣言立下,一旁的骑士立刻叫好声不迭——为帕什敢于当众从身为希拉公爵之子的卢西恩的手里抢女人。
  还伴随清脆的口哨声。
  “酷毙了——!”
  “副官大人好样的!”
  “我就说给您介绍对象都被推拒了,原来您早有喜欢的人了啊。”
  ……
  我实在记不清那一幕是如何收场的。
  不。
  是我实在不愿回想起了。
  我着实没有料到,往日能让我虚荣心被充分满足的争风吃醋的场景,在加入了一个疯子之后,竟能让我体验到了火葬场的要命滋味。
  所以,我唯一能,不,是愿意记得的,只有帕什嫌命长的嚣张姿态,卢西恩与往常不同的反击和最后的沉默。
  我觉得返回帝都之后,因为帕什的搅混水,还会有更多的风云等待着我。
  但眼下,我得先把现在度过去。
  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我赶紧把莎拉哄着入睡了。
  临闭眼之前,她很纳闷地问我:“你怎么看上去像是快哭出来了?”
  我的苦瓜脸挤出了一个笑容出来,常规甩锅:“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混蛋骑士吗。”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没事,你快睡吧。”
  莎拉毕竟还是孩子。
  一天的舟车劳顿加上看了一个晚上的大戏,听着我的贵族小姐礼仪科普,她的呼吸很快平稳了下来,进入了梦乡。
  我吹灭了营帐里的蜡烛,躺到了另一张床铺上。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蜷缩了起来,双臂抱紧了自己,仿佛这样,在心里如涟漪逐渐扩大的空虚感便会消失,失落难过的滋味便会减轻。
  可当压抑的哭声止不住地从齿缝间流泻出去的时候,我顿时清醒了。
  我意识到我可能会吵醒莎拉。
  我不能呆在这里。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样子。
  如此想着,我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有点艰难地起了身,披上了黑色斗篷,悄悄地溜了出去。
  我记得从森林的边缘走进去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小水潭,还算隐蔽,我可以去那里泡一泡、静一静心神。
  我的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凭借还不错的方向感,踩着夜色,我还算顺利地找到了记忆中的水潭。
  水潭的水很清,可以瞧见像是黑色墨水点的小鱼在乱窜,水也很冰凉,想来应该可以冷却我的心神。
  不过,当我才坐到了水潭边上长满了青苔的石头上,往清凉的水里探了探脚尖的时候,我的腰突然一紧,旋即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捞了上来。
  只听大掌扣在我腰间的人问我:“你是想感冒吗?”
  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我马上暗叫不好,连头也不敢回,只立刻抬手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生怕被发现了端倪。
  如果早知道出来会碰上帕什,我还不如不出来!
  可无论如何,碰上就是碰上了,我得赶快想办法和他分开——卢西恩好骗,莎拉也好骗,但这个男人,我根本骗不到他。
  由于我此刻的浓重鼻音,我不太想开口,也不太被他看到被泪水洗没了容妆、缟白惨淡的脸——这是女人的地狱,我不太敢确定见过我这张脸后的帕什,会不会瞬间为求婚一事反悔转而移情别恋。
  于是我别过了脑袋,用后脑勺对着他,像是在生闷气般地让他放开我。
  帕什肯定觉得很奇怪。
  听到我的话后,他没有动弹,也不吭声,我能感觉到他审视我的视线充满了古怪。
  但我不能跟他解释,因为那只会越描越黑。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反而跑到小树林里来泡脚,泡着泡着还哭了——这实在不太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
  按照我的风格、秉持功利主义至上的精神,我肯定不会浪费任何一次掉眼泪的机会。要哭也该是躲到卢西恩的怀里哭去。
  等了一会,束缚在我腰间的力量陡然一松。
  我松了一口气。
  连忙拉了拉斗篷的帽檐,确保帽子能把我整张脸完完全全地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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