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拿了甜宠剧本(穿书)——锦重
时间:2021-03-17 10:05:46

  屋里沉默下来,顾衣站在外面静静听着。良久,梁温才说:“姨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姨娘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待姑娘好。你在她跟前的时候,眼睛里面除了吃的,就是她了。姨娘没有孩子,姑娘和你就是我的孩子。”
  梁温又唤了一声:“姨娘。”
  只是这一声比以往都要温柔。
  “快来看看姨娘给你收拾的包袱,里面装了三百两银票,五十两碎银子,还有些铜钱。这是几身衣服,不知道你要往哪里逃,我厚衣裳也备了一件。哎呀,怎么忘拿驱虫的药粉了?你可是被蚊虫一盯就睡不了觉的……”
  梁温认真道:“我真的不走。”
  “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给你装些驱虫的药粉。这是宫里特制的药粉,外头买不到的。”薛氏边说边往外走,“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梁温:“……姨娘,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你这孩子,都说了不要怕连累我,你自己活痛快了就行。”薛氏打开门,就见顾衣站在月光下,手中拎着一个食盒,笑盈盈望着她。“你也来送他?”
  顾衣摇头:“他想出去,哪儿能那么简单?柴房挨着后院,不好进太多官兵,但府外定然还有人守着。姨娘回去歇息吧,他走不了。”
  薛氏眉头紧皱,她一个深宅妇人,实在不知道梁温一个孩子能惹出多大的事,除了帮助梁温逃跑,她也无力再做其他事。
  她没问什么,抬脚走了。
  顾衣进来,看见梁温站在一张缺了一只脚的破桌子前面,身上还穿着为了见顾争凌而特意换上的新衣裳,那是一件竹青卷云纹长袍,用了上好的苏州锦,越发衬的梁温面如冠玉,气度不凡。
  还没养大的弟弟,这就要飞走了。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我父亲什么都告诉我了,你是那样的身份,为何要跟在我身边当个奴仆?”
  梁温不答反问:“你以前真的不知我是谁?”
  顾衣装傻:“我父亲是见过你的画像,才把你认了出来。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家,又怎么会认识你的面容?”
  “为何那日在阳乐县城门外,你突然对我变了态度?”
  顾衣半真半假地说:“我一直都待你很好啊,那日说了几句重话,不过是想吓唬你两句,是因为打算收留你,所以问个清楚而已。”
  这话说的,梁温信不信另说,但听了心中十分熨帖。
  他打开食盒盖子,掏出里面的点心一瞧,乐了,都是他爱吃的。他拿起点心,乐滋滋吃起来。
  顾衣却没他那样的好心情。
  原著中太子爹不疼娘失踪,兄弟叔父一个个精明能干野心勃勃,太子想要活下去都难,称帝之路必然荆棘重重。
  哪怕知道结局是好的,顾衣也忍不住担心。
  “其实姨娘说的对,父亲抓你,就是要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你为何不走?你曾说天下之大,没有留你的地方,可这句话换个意思来理解,是不是天下之大,你什么地方都可去呢?”
  她有手令,若梁温要走,她可以送梁温离开。
  梁温见顾衣皱着眉,满脸愁容,他扔了点心,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摸上顾衣的额头。顾衣本能地往后退,但是退到一半,又停了,任由梁温短短的手指贴上她的额头。
  “不要皱眉,不要担心我,你只管开开心心就好了。”
  顾衣眉头紧皱,哪里抚的平?
  梁温叹口气,只得把话跟她说明白:“姨娘让我喊‘爹’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回去了。所以你父亲抓我回去,不过比我的计划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你无需为我担心。”
  “你想回去?”
  梁温看着她,笑的温柔又坚决:“你当这一声‘爹’叫的容易?你毕竟是大将军的独女,姨娘疼惜我,可我也得有自知之明才是。”
  “不会啊,你是奴仆也没什么,可以叫‘爹’,我们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顾衣说的是大实话,她爹认个义子,是太子反而不好,还不如个奴仆呢?
  不想她这句大实话,却让梁温红了眼圈,敛了笑意,神色肃然。
  她见过梁温对着婆子丫头们厚着脸皮卖萌要吃食,见过梁温一眼便看透人心的锐利目光,见过梁温阴毒算计的狠辣面容。
  唯独不曾见过郑重又深情的梁温。
  “我没想到,你待我……”梁温话里的深情浓的像是这化不开的夜色,“你待我如此深情,已经到了不计较身份和世俗目光的地步。”
  许是梁温太过深情,顾衣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她试图从话里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哪有那么深情?”
  梁温仍旧温柔盯着她。
  这目光哪里像一个弟弟看姐姐?顾衣越发觉得不对劲,她把点心拿过来救场,隔在两人中间,尴尬地笑:“这不是一个姐姐应该做的吗?”
  若是平常,这一个“姐姐”,梁温就能意识到什么意思。但他今日自以为流鼻血诉说了心意,又得到了长辈认可,晚上却被认出身份,经过大起大落还不说,此刻又沉浸在顾衣竟对他用情至深的感动中,还剩下几分清明?
  因此他还傻乎乎地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少年人脸皮总是薄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姐姐’?”
  “什么时候,也是‘姐姐’。”
  “我知道的,我也看过那种话本,这是一种……”夫妻间不可言说的情趣!
  顾衣看他脸颊越来越红,更是莫名其妙,她觉得有些烦躁,直接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我为你争取了一夜的时间,你可还有什么事要做?”
  “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我可助你。”
  梁温红着眼微笑:“确实需要你。”
  “身为姐姐,我什么都……”
  顾衣的话生生止住。
  因为梁温踮起脚,亲了她的额头。
  这不是弟弟对姐姐的礼仪。
  顾衣惊的眼睛都睁圆了,不敢置信地望着梁温。
  她明白什么梁温奇奇怪怪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了!
  救命!
  她对梁温这般好,又是管吃管住,又是结拜姐弟,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不走剧情!
  怎么她一番努力过后,太子竟然喜欢上了她?
  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一来是不敢想,不愿想,二来她对别人都默认梁温才八九岁,谎话说的多了,她自己也忘了真相,加上她穿越前早已成年,所以真把梁温当个小孩子看了。
  这怎么能成?!
  顾衣又惊又惧,吭吭哧哧拒绝:“你、你、你怎么能、能……还、还小、小啊……”
  梁温努力握住她的手指,笑容宠溺:“我不心急。我等你长大,你等我长高,好不好?”
  等我羽翼丰满,可护住你,便娶你进门。
  夜色愈浓。
  夏风吹的温柔,蝉也歇了,偶尔配合竹叶的沙沙声,懒懒轻鸣。
  失了魂的顾衣慢吞吞走着,迎面撞上急匆匆而来的陆恩。
  “姑娘,我正寻你呢,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这里属于后院与前院界线不明的地方,陆恩若再往里走,就坏规矩了。
  “找我?”
  陆恩急道:“我听小厮们说,梁温被顾将军抓起来了。他犯了什么事,怎么顾将军刚回来,就把他关进了柴房?”
  顾衣暗暗叹气,顾府还真是处处漏风,还好梁温被抓时,她父亲没说什么要紧的话,人也关在了柴房。就是风四处漏,别人也只当梁温犯了错。
  见顾衣不说话,陆恩又道:“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连姑娘都救不了他。在下家中虽没有权势,可祖父还算有威望,实在不行,我可写信回去,求祖父开口保下梁温。”
  “你都不先问问他犯了什么事,就要保他?”看来梁温的“卖身钱”真没白给。
  陆恩摇头:“我相信梁温的为人!”
  顾衣头大。果然原著主线剧情难以更改,陆恩即便有男主光环,无论多聪明狡诈,也必须要走君臣佳话这段剧情。
  “再说了,他能做出什么事。”陆恩真情实意道,“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顾衣:“……”
  是啊,但是这个孩子他都早恋了!
  “他没什么事,放心好了。”顾衣安抚住陆恩,赶紧进了后院。
  她不想和陆恩过多纠缠。
  原著中太子不喜欢他,都接受不了她和陆恩的关系。
  现在小太子喜欢她,她再跟陆恩纠缠,可能会死的更惨。
  说不定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顾衣在夏夜中生生打了个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    梁·早恋·温:用我短小的手,努力握住你的……手指。
  等会还有二更三更~感谢支持~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音1瓶;么么哒~
 
 
第25章 回宫
  (二更)
  “姑娘。”
  进了后院,又有人唤她。
  她回头,就见薛氏又提了个包袱,正款款走来。
  “姨娘。”顾衣无奈,“梁温他真的不走。”
  “他怎么能不走?我看得出来,他是个散漫性子,有颗自由的心,让他去做他不愿意的事,他能开心?”
  顾衣声音很轻:“可他也逃不走。”
  就算能逃出顾府,又哪里能逃过皇帝的天罗地网?
  薛氏并不知道是皇帝在找梁温,只当是顾争凌不放人。她咬咬牙,将包袱扔给顾衣,冷笑道:“你也大了,今日我便教教你女人才有的本事。”
  “?”
  薛氏说着话,抬脚往正房走,顾衣看她气势汹汹,忙跟在后面。
  到了正房门口,薛氏打发走守夜的丫头,指了指门口,示意顾衣站在此处透过门缝偷看。
  她自己推门进去,一只脚迈入的那一刻,脸上神色瞬间变换,哭的凄凄惨惨,直接扑过去抱住了顾争凌的腿。
  “老爷,妾实在不知梁温到底怎么了?妾身份低贱,也不敢说什么。只求老爷看在妾把他当亲子一般,给他一条活路!”
  “闭嘴!”顾争凌听的额头直跳。薛氏和顾衣都疯了,一个想当太子的姐姐,一个把太子当亲儿子,这是活腻歪了,上赶着折寿!
  太子是君,他们是臣,这样的话不但不能说,连想一想都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太子都未喊过当今天子一声“父皇”,却先叫了他一声“爹”,这要是传出去要天子知道了,岂有他的活路?
  薛氏又哭哭啼啼道:“老爷,妾自进府以来,待您和姑娘,哪一日不是尽心伺候?妾从未求过您什么,就这一次,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您就放了梁温吧。他是个好孩子啊……”
  “不必再求。”顾争凌低吼。
  薛氏见顾争凌态度强硬,使出杀手锏,她仰头长叹一声“若梁温有什么事,这不是要了妾的命吗”,说罢,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顾衣:“!”
  顾争凌捏捏眉心,半点都不慌忙,对着晕倒的薛氏幽幽·道:“梁温乃我朝太子殿下。”
  只见薛氏倒吸一口凉气,从地上直直坐了起来。
  顾衣:“……”姨娘,哪怕你再坚持一会,也没这么假。
  薛氏惊呆了,她拿帕子捂着嘴,呆了足足半盏茶工夫。片刻后,她又噗嗤噗嗤笑起来。
  “他是太子?太子竟然天天围着我喊‘姨娘’,还日日喝我熬的补汤流鼻血,还熬夜写文章哄我开心。我祖上是积了什么德,能有这样的好事砸我头上?”
  若地上跪着的这位,不是他心头的人,顾争凌早一脚踹过去了。
  “你还笑得出来?倘若你和衣儿做的有半点不对,我顾府早就血流成河了!”
  “哪有那般严重,老爷战功赫赫,连当今天子都要敬您……”
  “快别说了。”顾争凌打断薛氏的话。
  人人都知道他战功赫赫,人人也知道天子敬重他。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当今天子看似是个仁德之主,实则多思多疑,对他这个大将军早就有所忌惮了。
  这些年惨死的功臣良将,骨头都能堆满整个皇宫。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个血淋淋的道理,他明白。
  他忧的是,当今天子的手腕太过阴毒,杀忠臣良将也便罢了,还要斩草除根,连个血脉都不肯给人家留下。
  且最狠的是,还会给这些忠臣良将扣上一顶十恶不赦的罪名,让他们遭天下人谩骂。
  可惜他身不由己,只能战战兢兢与之周旋。
  见过薛氏怎么撒娇后,顾衣便掩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天色微明,香草便瞧见他们家姑娘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地想着什么。
  香草慌忙沏了热茶来:“姑娘怎么起的这般早?”
  她放下茶,才发现顾衣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头上的珠钗也未曾摘下,眼底一片黑青。看着情形,竟是一夜未曾合眼。
  “姑娘在担心小公子?”
  顾衣抿了口热茶,问香草:“你觉得梁温怎么样?”
  “小公子很好啊。嘴巴甜,人也乖,关键是文章作的好,府里都在说,他若参加科举,必然能得个状元回来。”香草咬了咬唇,“只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错事,与老爷第一次见面就被关了柴房。”
  “他待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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