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拙拉开了副驾的门,坐进了陈以的车。
“谢谢陈总,入云大厦。”
原来是回家。陈以:“不是我说,挣那么多钱,你也不买辆车,又不是不会开。”
安拙带好安全带:“没钱,都投你公司上了。”
陈以纠正她:“不全是我公司了,现在也是你的公司。十几万的代步车总买得起吧,还不是你抠。”
安拙点头表示赞同:“嗯,我在公司的外号就是财迷精。说正事吧,你刚说稚美奖?”
“嗯,有消息了,明年一月,有参赛名额。”
“真的能参赛吗?”安拙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难掩兴奋。陈以点头:“我打算以乾蚁的名义争取,应该,大概,差不离会有一个名额,不过,现在还没定下来,盯着的人很多,竞争很大,有信心吗?”
安拙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有。”她不是盲目自信,安拙在心里过了一遍,以她现在的成绩,自己是有资格有作品获得提名的。
说了没一会儿,安拙到地儿了,她下车时,陈以的手机响了下,他拿起来看,然后叫住了安拙。
安拙回头,陈以晃了晃他的手机,遗憾地说:“周末的一个活动,我的女伴放了鸽子,可否请你帮个忙?”
周末,安拙做好造型,换好衣服,陈以接上她,两人一起出现在慈善晚会上。刚一下车,安拙凑近陈以的耳边,轻声问:“你不是说只是个小活动吗?”得亏她近一年参加了不少宴会,服装造型这块有了些心得,不至于在这么大的场面上出丑。
陈以不以为然,主动把耳朵凑过去,笑着回答安拙:“本来就是个小活动啊。”
周围闪光灯四起,安拙也只能继续保持微笑:“明天新闻的风声要是不对,麻烦的还是您。”
陈以比刚才笑得灿烂多了,好像安拙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放心,一切有我,不会让他们乱写的。”
虽然安拙现在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与陈以又都是单身,但安拙还是怕了现在的媒体,能避嫌最好还是避一下,如果一开始,她知道是这种又是直播又满是娱记的大场面,她不会答应做陈以女伴的。
加入乾蚁这段时间,安拙与陈以打包上过几次新闻,不过都被及时撤了热度,只摸了个热搜的尾巴就不见了,没掀起大的水花的原因,一是安拙粉丝知道她现在一心搞创作,发展事业,暂时不考虑感情问题。有不长眼的往感情上靠的,都被粉丝骂跑了。
二是乾蚁属于遥想科技这事,被大众慢慢熟知,成为常识,老板与自己旗下公司的知名画师有点交集,再正常不过了,并不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
而安拙与陈以的CP党,在安拙明确表明不喜欢别人给她随意组CP的情况下,人数少声音弱,不敢明目张胆地舞到前面来,只默默地圈地自萌。
还有不怕死的只要一提,安拙的粉丝或知情的路人,都会用一句是公司老板,上下级的关系来堵众人口,大大方方地辟谣。
想到这些,再加上陈总刚才的保证,安拙安心了不少,对着镜头笑得比刚才真诚多了。
红毯尽头是主持人,主持人身后的大门是场馆进口,场馆内部正中台上的大屏幕上正在同步直播红毯上的动态。
坐第一排正中位置的一位女士,在看到安拙与陈以甜蜜地交头接耳的样子时,开始坐立不安,朝她旁边望去,而坐她旁边的男人看着屏幕,稳如泰山,除了散发的冷意,看不出他有什么波澜。
陈以与安拙走到红毯尽头,主持人等在那里,见到过来的是陈以与安拙,眼前一亮。开始提问:“陈总您好,鼹鼠大大您好,两位请留步,请容我简单采访一下。“陈以绅士地看了看安拙,安拙点了头,他才道:“可以。”
主持人:“两位怎么一起来了,今天的主题可是好事成双。”
安拙一愣,但当着镜头的面她必须保持仪表,陈以不在乎地说:“安老师是我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俩在一起就是好事成双。”
主持人不再纠缠,点到为止:“那祝两位好事连连了,感谢两位的到来,里面请。”
进到场内,安拙看到台上的大屏幕上正在直播红毯的情况,也就是说刚才她与陈以走红毯以及采访的内容,场内先到的嘉宾都可以通过大屏幕看到。
镜头不再在他二人身上,切换到了红毯上,有礼仪小姐引导着陈以去到他的位置,安拙作为他的女伴当然是跟他一起。
刚要坐下,安拙发现,她旁边坐着的人竟是张熟悉面孔,是王璐,顺着看下去,王璐旁边坐着的正是闫圳。
第70章
闫圳双腿交叠,双手交握自然地放在腿上,他目光朝前,看着大屏幕,一点余光都没分给掠过王璐看向他的安拙,当她不存在似的。
安拙收回视线与王璐对视后,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刚一坐下,王璐凑近安拙对她说:“咱俩还没微信了吧,加一个吧。”
安拙从手袋里拿出手机,与王璐交换着微信。在两位女士交头接耳低头忙着弄手机时,闫圳与陈以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两人像是被召唤了一样,同时扭头,看向对方。
闫圳面如冰水,陈以笑得温润,只一眼就各自散开,把头扭了回去。
闫圳:笑成那样,挑衅无疑。
陈以:草,热脸贴了冷屁股。
刚把微信加好,台上,此次慈善晚会的举办者,著名慈善家李沫李余,双李夫妻登场。
李沫李先生把话筒递给了老婆,李余女士接过发言:“感谢各位的到来……”
听了李沫女士的介绍,安拙才明白,为什么闫圳会带着王璐一起过来,这场慈善晚会特意选在了双李夫妻结婚纪念日召开,请柬上特意注明,不可单身一人前来,没有另一半的,找朋友也要成双成对的出现。
还好,也就是说在场的也不见得都是夫妻或情侣,应该有许多像她与陈以,王璐与闫圳这种情况搭伴而来。
台上的夫妻讲完前言,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安拙察觉到旁边有动静,眼前一花,身旁的王璐变成了闫圳。
安拙本能地紧张了一下,不自觉握了拳,下一秒,她的手就被闫圳抓住。他一点一点把她握拳的手掰开,然后强势地与她的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紧扣,安拙根本就分不开。
因为关了灯,所以他肆无忌惮,可安拙即未能因为关灯而敢做出大的举动。她试着抽离,根本抽不动,被闫圳紧紧锁死。
安拙侧头看向闫圳,眼含怒意,闫圳这次肯扭过头来接住她的视线,但他一脸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底下的小动作。
“撒,开。”安拙用唇语表达着自己的诉求。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闫圳扣得更紧了。
灯光亮了起来,表演结束,台上开始叫名字,为捐钱的慈善人士颁奖。灯光大亮也没有阻止闫圳的行为,现在安拙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想,闫圳既然来参加并坐在第一排,肯定得有他上台的机会,到时,他就不得不松开她,而她要马上换座位,离他远远的。
她不再挣扎,闫圳像是看出她的企图,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等我上台还早呢,我压轴。”
安拙低语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闫圳朝她这边贴了贴:“想我撒开可以,跟我换座位。”
神经病,但安拙没说出口。她点头,表示同意。闫圳松开她的同时,安拙迅速地朝另一侧的陈以说道:“换个位置。”陈以只微愣了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他朝安拙的位置一挪,稳稳地坐在了上面,而安拙则迅速地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陈以坐过来后,在昏暗的环境中,跟闫圳打招呼:“闫总。”
闫圳没理他,坐正了身子。安拙搓了搓刚才被闫圳握着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手背一片红。这时安拙手机震了一下,她查看,发现是刚加的王璐给她发来的一条文字消息:不好意思,是闫圳逼我换座的,你也知道他总是有办法让别人妥协,我怕闹得更不好看,不得不屈服于他。抱歉抱歉。”
安拙没回,王璐毕竟是闫圳的朋友,跟一起长大的发小比起来,安拙自然是被放弃的一个。
灯又灭了,表演的时间又到了。安拙紧张了一下,陈以把身子往她这边一斜,安抚她道:“没事,大庭广众,他不敢胡来。”
希望如此吧,表演终于结束灯光再次亮起,没一会安拙听到台上叫了陈以的名字,她又开始紧张,不料,陈以站起来系了一下西服上的扣子,然后把手伸向安拙。
比起一位之隔的闫圳,安拙觉得上台更令她安心。她马上把手递到陈以手中,另一只手提着长裙,与他侃侃地走上台去。
陈以又是一笑,闫圳瞪了他一眼。
上楼梯时,陈以十分绅士,帮着安拙摆好她的裙摆,以方便她行走,像护花使者一样一路护送着她上去。台上李余亲自颁奖,看到陈以与安拙,笑得十分灿烂,开口第一句就是:“哇,俊男靓女,好养眼。”
底下有人配合着鼓了两下掌,王璐往旁边瞥了一眼,闫圳脸色难看至极。
两人回到座位上,依然是陈以隔在了安拙与闫圳之间,王璐越过闫圳跟陈以表示祝贺:“恭喜。”闫圳则什么表示都没有。
终于轮到闫圳上台,闫圳站起身,对王璐说道:“你介意吗?”
王璐懵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她能说什么,只能摇头道:“不介意,你随意。”
下一秒,闫圳走到安拙面前,朝她伸出了手:“可否有这个荣幸?”
大屏幕上给了他俩的特写,场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如此场面,安拙也只能微笑地伸出手来。
同样的楼梯,闫圳没有像陈以那样周到,他只是脚步慢了下来,一路配合着安拙的节奏,最后跟着她一起迈上舞台。
台上双李夫妇都在了,给了闫圳最高的尊重,可见他捐了不少。不愧是场面中人,第二次见安拙上台,李余表情十分自然地第二次跟她打招呼,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
正好李沫在台上,发言的任务就交到了他身上,李余打完招呼只微笑着站在一边。
李沫有心忽略安拙的存在,只对闫圳表示了感谢,闫圳拿到话筒后:“我能投身到慈善事业还是因为我的前妻,”说着把目光聚集在安拙身上,接着道:“我也是在最近才知道,她一直在从事志愿者的工作。是她带我走进了公益事业,了解到有很多需要帮助的群体与个人,作为一名企业家,一个有能力帮助别人的人,我感到很荣幸,以后会继续关注社会公益,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谢谢。”
既然闫圳提到了安拙,李沫不能再装傻,他对着二人说:“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我代表受众感谢二位,安小姐有什么想向大家说的吗?”
安拙:“我没有做过什么,比不上今天获得殊荣的各位,他们才是应该学习的榜样,谢谢。”
两人回座位的路上,闫圳突然说道:“下次再不回我消息试试。”
安拙闻言沉默,只是咬了咬牙。
闫圳是给她发过不少消息,但安拙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她觉得没有屏蔽闫圳,就算是自己仁至义尽了。
整个晚会时间不长,两个小时就结束了。获奖的捐钱多的那些大佬后面还有一个酒会,例行公事的商务性质。陈以受邀参加,他不能送安拙了。闫圳也一样,所以,王璐跟安拙走到了一路。
期间,王璐就刚才换座的事再次与安拙道歉,安拙表示理解,说她没有往心里去。
王璐聊家常的语气:“还没祝贺你,事业做得那么成功。”
安拙笑笑:“谢谢。”
王璐继续说道:“他一直以你为荣呢,每次我们聚会都会提起你取得的成就,我们这些人的家里都有你的作品,他送的。”
王璐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闫圳。安拙微楞了下,最终只是笑笑。
王璐直爽藏不住话,眼见两人就要分道扬镳,她忍不住问安拙:“安拙,你是不知道,现在在我们这群人中,闫圳的形象就是一老婆奴,天天把你挂嘴边上,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想挽回你。你呢?觉得他还有机会吗?”
王璐对安拙一直抱有善意,安拙回了王璐一份真诚,她没有敷衍对方,认真考虑后说:“应该是没有了,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不想再陷进去。况且,你认为闫圳又能改变多少?我不止对他没信心,对自己也没有,不认为我的魅力会大到让闫圳做出彻底的转变。”
王璐还想再为闫圳争取一下:“可是闫圳真的改变了很多,他只是没机会向你展示而已,如果你给他个机会,你就会发现,他真的变了。他这人吃亏在嘴上,只做不说。”
安拙看着前面的车,对王璐说:“我车来了,我先走了。“王璐:“好的,再联系啊,有空出来玩啊。”安拙挥手再见,向车子走去。
慈善晚会后的酒会,场地从一楼的大馆变为了三楼的小厅。
阳台休息区,陈以在解释:“不是吧,闫总,早八百年前我就表过态了,我对安拙真的只是欣赏,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闫圳冷声道:“我也说过,我在意的是什么,你不要成心挑衅。”
陈以作投降状:“我错了,我错了闫总,我真是被女伴临时放了鸽子,正好安拙在我身边,我就邀请了她。”
“你们倒是经常见面。”
陈以闭上了嘴,说多错多,他了解闫圳对安拙的占有欲,却没想到在他表明自己只当安拙是下属、是生意伙伴后,闫圳还有得醋吃。
在上次闫圳放了狠话,两人不欢而散后,闫圳对他的部分业务发起了攻击,陈以意识到问题后,主动找闫圳商谈,那是一场长谈……
总之,闫圳在得到他想要的陈以的态度后,终于停止了对遥想科技的攻阻,两家结束了对抗。与闫圳的这场插曲,陈以没有对安拙提起过,现在想想,如果闫圳没有收手,一定要把安拙逼回去,自己会不会妥协?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因为闫圳攻击遥想的目的不是逼迫安拙,而是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对闫圳的人生出不该生出的心思。
陈以想到刚才晚会上的一幕,说:“你这追人的方法不对,你看她吓得,连镜头都不顾,愣是跟我换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