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这指甲印从何处来,傻子都清楚。
  苏淮安的的确确怔了一下,随后攥紧了手中的字条。
  这时,萧琏妤回头道:“薛大人查完了?”
  薛襄阳喃喃道:“这、这……”
  萧琏妤道:“我的私事,还轮不到刑部管。”
  还没等薛襄阳回话,苏淮安阔步行至她面前,喉结一动,低声道:“殿下如此,过了吧。”
  萧琏妤以手支颐,弯着眼睛,看着苏淮安笑,“怎么,还没当上驸马,就想管我?”
  此时清风徐来,公主头上的珠钗轻轻摇晃。
  苏淮安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用眼神质问她。
  萧琏妤又道:“怀大人放心,长宁知道分寸,等我们成了婚,院子里自然是清净的。”
  这话,这态度,哪里是知道分寸的样子。
  薛襄阳摸了摸鼻子。
  他怎么都没想到,今儿能发生这样的事。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这位准驸马,同为男人,谁都不能忍受头上就这么被人种了绿头菇。寻常女子尚可休妻,可眼前的是天家公主,还是与陛下情分颇深的公主,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臣今日冒犯殿下了,回头臣自会向陛下请罪。”薛襄阳朝苏淮安道:“怀大人,走吧。”
  苏淮安僵着背脊跟上了薛襄阳。
  等他们快出门时,萧琏妤忽然起身道,“薛大人留步!”
  薛襄阳回头。
  “有些话本不想说,但薛大人搜府也不是头回了,为了日后少给刑部添乱,今日索性与大人说个清楚吧。”萧琏妤指着他手上那副画,道:“薛大人为何总觉得,我会帮他。”
  薛襄阳蹙眉道:“殿下别忘了四年前,殿下是怎样去刑部闹的。”
  “大人也知道四年了。”萧琏妤哂然一笑,轻声道:“薛大人,整整四年了,吾乃天家公主,凭什么惦记一个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四年!”
  薛襄阳被她问的一怔。
  长宁公主对镇国公府世子爷一见倾心,三堵大理寺,京城人尽皆知,四年前镇国公府叛国证据确凿,她却无视礼法纲常,不顾礼义廉耻地去大闹刑部。
  桩桩件件,无一不荒唐。
  薛襄阳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可不就是惦记那乱臣贼子四年吗!
  萧琏妤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扬起下颔,认真道:“初见苏淮安,我不过十五,少不更事闹出的笑话,薛大人没必要死抓着不放吧。”
  薛襄阳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话中真伪。
  “我承认,四年前去骊山,确实有几分等他的心思。”萧琏妤深呼了一口气,“可就因为等了这几年,我都没能好好在母妃身边尽孝,而他呢,四年苟且偷生,从未与我谋面,如今想来,真真觉得万分可笑。”
  萧琏妤每说一字,苏淮安的眼色便暗了一分,他睫毛微颤,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她。
  思及孙太妃薨逝,薛襄阳脸色变了变,“殿下若真是如此想的,那下官给殿下赔罪。”
  “赔罪倒是不必。”萧琏妤道:“毕竟四年前,长宁也给刑部添了不少麻烦,不过薛大人放心,倘若苏淮安真有一日出现在公主府,长宁第一个通知大人。”
  薛襄阳清了清嗓子道:“下官告退。”
  “薛大人、怀大人慢走。”
  公主府门阖上,薛襄阳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苏淮安,真诚道:“怀大人放心,今日之事,薛某不会与外人道一个字。”
  苏淮安平视他道:“薛大人误会了,下官不在乎。”
  薛襄阳看着眼前将野心二字刻进瞳仁里的男人,倏然笑道,“看来,是我想差了。”
  这位金科状元郎,眼里没有风月情爱,他根本就是把长宁长公主府,当成了平步青云的梯子。
  薛襄阳不由对他多了几分赞赏,“不知怀大人可有打算入刑部?”
  苏淮安一顿,双手作辑,字正腔圆道:“下官,求之不得。”
  薛襄阳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三天一早,苏淮安接到吏部调令,翰林院编修怀荆,即日起,迁刑部侍郎。
  与此同时,钦天监合算出了他和萧琏妤的八字——上等姻。
  苏淮安用指腹反复摩挲着圣旨上写的婚期。
  延熙六年,三月初七。
 
 
第73章 等待   阿菱,四年了,朕不等了。……
  沉沉的夜色渐渐淡去,天边的云层漾出微弱的曙光,窗纸浸了白,内室洒进一片清冷的光亮。
  昨日接了赐婚的圣旨,长宁长公主须得向太后谢恩。
  萧琏妤梳洗打扮一番,没用早膳就进了宫。
  她在慈宁宫外等了不到一刻的功夫,章公公匆匆赶来,躬身笑道:“太后娘娘本还在小憩,这听说殿下来了,立马坐起来了。”
  “若是母后在休息,我再等等也无妨。”
  “殿下快请进吧。”
  萧琏妤含笑入殿。
  太后笑道:“长宁,快过来。”
  萧琏妤走过去,福礼,柔声道:“长宁给母后请安。”
  太后拍了拍榻边,道:“无需多礼,快坐下吧。”
  萧琏妤思及昨日公主府堆积如山的赏赐,道:“又是鹿茸又是灵芝,母后怎么赏了长宁那么多东西?”
  楚太后握了握她的手道,“你啊,好好调理身子,别看婚期在明年,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萧琏妤道:“长宁谢过母后。”
  楚太后慢声慢语道:“你定了婚事,哀家心里这块大石才算放下了。”
  萧琏妤苦笑不得看着太后,娇嗔:“母后这话说的,好像长宁嫁不出去似的。”
  楚太后捏了捏她脸,“哀家让你早些订下婚事,自然是为你好,你可知下月要举办围猎?”
  “围猎的事,长宁有所耳闻。”萧琏妤疑惑道:“这怎么了?”
  楚太后道:“这两年边境不安生,百姓也没有好日子过,蒙古使团此番进京是有意求和,这自古邦交,和亲最多,他们若是送人进宫便罢了,可若反之,长宁啊,大周可只有你一个公主,哀家怎能不多替你想?”
  虽说萧琏妤根本不认为她哥会把她送出去和亲,但太后把话说到这,她也只能回握太后的手,眼含感激,道:“之前都是长宁不懂事,真是让母后费心了。”
  萧琏妤侧过身,抬手给太后斟茶,“母后喝茶。”
  楚太后接过,抿了一口,若无其事道:“你可知围猎准备设在哪儿?”
  萧琏妤道:“不是还没定吗?”
  楚太后点了点头道:“鸿胪寺提议去君山,那君山别苑,楼宇鳞萃比栉,富丽堂皇,旁的地方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萧琏妤道:“此番围猎本就有意扬我国威,君山倒是极好。”
  楚太后道:“但户部尚书说君山距离京城太远,三千里地,且不说兵力过去不易,花费也大,倒不如祁山别苑、骊山别苑。”
  萧琏妤一怔。
  楚太后看着萧琏妤的眼睛,道:“长宁,你觉得祁山别苑和骊山别苑,哪儿更好?”
  她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眼睛一弯,娇声道:“母后,这等国家大事,叫长宁如何说呀,再说了……那祁山别苑长宁早就不记得什么样了,要说哪里好,长宁自然觉得骊山别苑好。”
  楚太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也是,先帝去祁山别苑那一年,你才五六岁,不记得也正常。”
  ——
  萧琏妤从慈宁宫出来时,整个人魂不守舍,行至熙和门,刚好碰见了下朝的苏淮安。
  苏淮安今日身着孔雀纹暗紫色广袖朝服,佩素金腰带,手持几卷刑部案卷,萧琏妤看着他的身影,眸光滞了片刻。
  四目交汇,苏淮安径直走过去,作礼道:“臣见过公主。”
  这陌生的嗓音,令萧琏妤瞬间回神,她轻笑一声道:“恭喜怀大人了,这才几日的功夫,就从七品翰林院编修迁至刑部侍郎。”
  公主面带笑意,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寒门之子还真是踩着她往上爬啊,前脚带着薛襄阳搜公主府,后脚便升了官,论无耻,也当得起状元二字。
  “臣多谢殿下。”苏淮安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殿下可是要回府?”
  萧琏妤无视了他的无事献殷勤,直接转身离去,苏淮安默默跟在他后面,看着她头上摇晃不停的珍珠,眉眼不由染了几分笑意。
  甫一出宫门,苏淮安便瞧见了那日出现在她榻上的小白脸侍卫。
  他的目光骤然变冷,忽然觉得,这侍卫该感谢自己今日手中握着的是案卷,而不是刀剑。
  小侍卫拉开马车的幔帐,朝萧琏妤躬身道:“公主小心。”
  萧琏妤柔声道:“荀郎,我不是与你说了,不必站在这等我。”
  苏淮安蹙起眉头,上前一步道:“你唤他什么?”
  “荀郎呀。”小公主摇了摇手中的蒲扇,认真地看着苏淮安,一字一句道:“他名为傅荀,字子远,怀大人这回听清了?”
  苏淮安眉间含着隐隐的怒气,“殿下!”
  萧琏妤眼中笑意不减,用蒲扇点了傅荀的肩膀,“进来 ,同我一起坐。”
  傅荀身形一顿,避开苏淮安的目光,躬身进了马车。
  苏淮安看着眼前正欲离去的马车,心脏骤跌,他拦住马车,一把掀开了幔帐。
  萧琏妤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妄为,美眸闪过一丝凌厉,“放肆!”
  苏淮安同她对视,语气尽量低沉轻柔,“殿下与臣已经有了婚约,今日与外人共乘一辆马车,臣以为有些不妥……”
  “不妥?”萧琏妤嗤声一笑,打断他的话,“既然圣旨已下,怀大人就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我之间,守的是君臣之礼,你言之不妥,才是真的不妥。”
  苏淮安喉结微动,深吸一口气道:“臣知道。”
  萧琏妤瞥了眼他死死攥着幔帐的手,慢悠悠道:“知道还逾距,怀大人这是明知故犯?”
  见他没反应,公主又道:“松手!”
  苏淮安旁若无人地盯着她看,岿然不动。
  看她,是吧。
  萧琏妤勾了勾嘴角,再次用手中蒲扇,点了点傅荀的肩膀,柔声道:“荀郎,我要吃葡萄。”公主的车架美轮美奂,两侧悬着的风铃,迎风作响,手边放着两盘冰镇的果盘。
  傅荀立马从果盘里摘下一颗葡萄,熟练地剥了皮。
  天家小公主一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挑剔又难伺候,这葡萄皮,苏淮安也曾给她剥过。
  苏淮安眼见傅荀将那鲜嫩的青绿色果肉递到她嘴边。
  就在她朱唇微启,将要含住的那一刻,苏淮安遽然松了手。
  幔帐徐徐落下,将视线隔开。
  须臾,萧琏妤开口道:“回公主府,任何人不得阻拦。”
  苏淮安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屏住呼吸,唇抿如刀。
  薛襄阳看着苏淮安僵直的背影,忍不住抬眼望了望天,别说,今儿这天色,比蓝色浅,比青色浓,还真有些像山野间绿头菇的颜色。
  这长宁长公主骄纵任性,睚眦必报,今儿可是给了怀驸马好大一个下马威。
  他兀自摇了摇头,走上前,对苏淮安道:“怀大人别跟长公主置气,先回刑部吧。”
  ——
  景仁宫。
  晌午过后,宫里下了一场大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
  掌灯时分,萧韫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握着拳头,撅个屁股,时不时皱下眉头,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秦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屁股,打了个呵欠,正准备在他身边睡下,竹兰轻轻推开暖阁的门,悄声道:“娘娘,陛下来了。”
  秦婈用口型说:“知道了。”
  然后起了身子。
  秦婈走出暖阁,微风拂面,地面轻雾氤氲。
  竹心撑起油纸伞,从后面给秦婈搭上件衣裳,道:“虽说眼下天气是热了,但这还下着雨呢,娘娘仔细别着凉了。”
  秦婈点了点头。
  秦婈回到内室,对萧聿福礼道:“陛下万安。”
  萧聿看着她,“过来。”
  秦婈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萧聿如平常那般,将前朝的事说与她听。
  说完了围猎选地的事,萧聿一边用帨巾擦手,一边道:“儿子睡了?”
  秦婈点头道:“嗯,刚睡下。”
  萧聿又道:“他肚子不疼了?”
  秦婈道:“好些了。”
  自打秦婈省亲之后,这娘俩一到了夜里便难舍难分。
  萧韫不是想娘了,就是肚子不舒服,戌时一到,必生事端。他已是抱着秦婈好几日没撒手了。
  这厢还没说上一个时辰,门外的阵脚步声如约而至,竹心对盛公公道:“公公,大皇子又醒了,吵着见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盛公公笑道:“不然竹心姑娘先去哄哄?再不然去找袁嬷嬷?”
  听到外面的动静,秦婈起身,试探道:“陛下,不然臣妾还是先去看一眼?”
  萧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阿菱,你分明是故意躲着我。”
  秦婈下意识握拳道:“陛下这是哪的话?”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萧聿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将人拖进怀里,“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还想着与我做君臣?”
  他们之间这股诡异的气氛也不是一两日了,谈及正事还好,但只要单独在一处,她就处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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