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尺璧三文钱
时间:2021-03-20 09:41:58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招认什么,才能换他的手下留情。
  裴郁卿携了笑意,语气仍是温醇如酒,“苏小姐,我给过你机会。在你进上卿府那天,我便告诉你,倘若有什么苦衷,不用瞒着我,我都可以帮你。”
  他俯身下来,微凉的手轻滑过她纤细易折的颈,“可你白白辜负了我对你的宽容和仁慈。”
  话音未落,那伴着衣袖漫出沉木香的手箍住了那细颈,不是瞬间窒息的力道,而是一寸寸掐弱呼吸,慢慢收紧,令人步步触及死亡的力量。
  手下娇躯连挣扎都无力,拼命撕扯他的衣袖拽他如铁撩的手腕,也毫无用处。
  荷颜失了月色,苍白凋零。
  “倘若你算计的是我,兴许看在苏小姐容姿貌美,也看在苏大人的份上,裴某还能有些气量留你一命。”
  他好似修罗遥遥从狱底传来的嗓音,缓缓入耳,是垂死不见生还的无比绝望。
  院子里崇一的声音蓦然响起,随后是殿下。
  裴郁卿偏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底阴郁之色渐消散去,他松开了手大步走出去,带上了这间房的门。
  尚残留一丝女儿惨冷温香的右手背在身后,见她匆匆跑过来,平复了心绪缓声道,“殿下。”
  原本有裴大人吩咐,崇一便在外头拦着死活不让她进,回头见大人出来了才没再阻拦。
  秦书看见他,眼眶红的不像样,跑过去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颈间泣不成声。
  裴郁卿被他撞的退了一步,及时稳住身子,微愣了一晌颇意外地接住她,偏头问,“怎么了?”
  她饮泣难言,许久才浓着鼻音哽咽地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她胡乱问了两句,裴郁卿大抵猜出她知道了什么。他一时无言,只低头贴着她耳畔道,“微臣是心甘情愿的。”
  “我才不想欠你的!”秦书哭着推开他,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我本来什么也不欠你的......”
  “你总是骗我,什么都是骗我的......”裴郁卿从没见过她哭的这样泪满襟衫,他记忆里甚至翻不出她掉眼泪的碎片。
  她没见她哭的伤心欲绝,更不知该如何哄她。手足无措地怔愣片刻,只能抬手替她擦泪。
  他本想捧着她的脸好好哄一哄,可始终背在身后的右手不能碰她。
  她像是积怨爆发,拍他的手推了他一把, “本来我们都死了,死的干干净净干脆利落,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呀......”
  “你这个混蛋,那是我的酒,你凭什么替我喝,凭什么替我死!”
  “呜呜——我本来只有婚约那一件事情赢你半筹,现在又输的彻彻底底......”
  裴郁卿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被她推开又一次次抬手给她擦泪,“分明是你赢我赢的彻彻底底,我心心念念算计你,最后还不是你把我给算计的一干二净。”
  秦书哭的差不多累了,转身自己抹眼泪。
  她咬唇委屈着,鼻尖一直酸酸的。
  “阿珩,你不欠我。”
  谁知道她那般冰冷的躺在自己怀里,他有多疼。
  裴郁卿靠近她,抬手轻碰了碰她银扇流苏玉的耳坠,偏头在她耳边问,“我们两不相欠,重新开始。”
  秦书扭头躲开他,鼻音浓浓地闷声低哼了声,“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谁跟你重新开始。那叫凑合,凑合不下去,本宫自找别的男人。”
  她说完就迈步头也不回的离开,洒脱绝情,仿佛刚才抱着他哭的昏天黑地的丢人玩意儿并不是她。
 
 
第50章 难得人间风月事 (二)   卿卿我我,如……
  苏寒怜留了一条性命, 也好暂与太子周旋。
  殿下虽未直言倾语,但她似乎已经在慢慢地答应他那句‘凑合凑合’。
  虽然是相伴了小半辈子的夫妻,但裴大人和公主殿下对于相恋和情人间的亲昵甜蜜, 全然是一窍不通。
  真这般心照不宣地相互隐晦地坦诚心意,一时也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凑合。
  好比用个膳, 秦书都变得有些变扭。
  两个人吃了两口,相互对视一眼, 气氛诡异的安静。
  秦书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低头看到裴郁卿给他夹菜的筷子也有些拘束之意。分明以前他给她布菜的时候, 每回都很是从容淡然,无比寻常。
  裴郁卿思量着看了看她,默默夹了一块鱼肉, 递到她唇边。
  秦书抬眼瞧他,犹豫着启唇咬进嘴巴里。
  她吃完咳了一声,轻蹙了蹙眉。
  “怎么?”
  “......辣。”
  今天的红烧鱼,辣味十足。
  裴郁卿一时变得有些局促,拿着筷子的手也微微顿住。
  反应了一会儿才放下筷子给她倒了一杯水, 秦书接过来喝了两口, 咬着杯子目光悄悄地瞄向他。
  他给自己吃菜,她是不是也得喂他一口?
  既然是凑合着过日子, 两个人在一起应当是该相互对彼此好的?
  秦书想着, 舀了一勺羹汤递到他唇边。
  裴郁卿微微启唇似欲言又止, 最终没说什么,随即低头喝下她喂过来的汤。
  秦书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心都酥麻麻的。
  她丢下勺子,轻轻耸了耸肩,看向裴郁卿忍不住地问, “咳,裴大人,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吗?”
  他默了片刻,战术性地喝了口水道,“我也不知道。”
  秦书静静看着他手上的杯子,顿了顿,“那是我的杯子。”
  裴郁卿垂眸看了看,望向她道,“夫妻之间,不在乎这个。”
  “噢......”秦书似懂非懂地收回目光,默默吃饭。
  安静地吃了一会儿,裴大人像是想到什么,看过来提道,“殿下,你我之间或许是称呼太过生分,不如换一换。”
  秦书心里微微打鼓,单纯地看着他,“怎么换?”
  他认真想了想,“夫君。”
  秦书微微睁大眼睛,抿了抿唇。
  裴郁卿试探地瞧着她,目光里隐含期待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殿下喝了一口水,粉唇微张,齿间轻吐出一个音节,还未成字又戛然而止。
  她莫名紧张的正襟危坐,揪着衣裙认真看着他,心肝儿颤颤地启唇,“夫......”
  裴郁卿也紧张,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秦书咬了咬唇尝试了半晌,几次三番,最终还是如鲠在喉难以启齿。不过是喊一声夫君,奈何她心跳都悄悄变快,这两个寻常的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她皱着眉头用力跺了跺脚,自暴自弃,“我喊不出口!”
  说实在的,他也听不了这一声。
  裴郁卿莫名松了口气。
  他幽幽喟叹,“不急,我们慢慢来。”
  秦书气馁地垂了垂眼,“裴卿,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凑合了,就这样挺好。”
  都这样过了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改的了。一想到同他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她就不自在,变扭极了。
  “不行。”
  他一口回绝,坚决道,“别人可以甜如蜜罐,微臣......”
  裴郁卿下意识自称,蓦然停住,改口道, “我们也可以。”
  秦书漫然瞅他一眼,轻哼了声,“那你真觉得方才我喂你一口你喂我一口甜甜蜜蜜吗?”
  裴郁卿语塞,的确是有些拘谨变扭。
  “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他牵过她的手,心满意足地叹道,“殿下,时间长了定然就习惯成自然,不觉奇怪了。”
  秦书看着自己和他交握的手,抬起来看了看,不解地蹙了蹙眉,“可是说起来,和你这般牵手,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这分明比改称呼要更亲密一些罢?”
  裴郁卿也有些疑惑,“微臣也不清楚,不过臣也是这样的感觉,分明同殿下再亲密的事情也做了。但......”
  连喂她一口饭菜,听她一声夫君都觉得紧张无措。
  两个人心领神会地相视沉默,秦书从琉璃盏里拿了一块桂花糕,“再试一次。”
  她目光炯炯,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裴郁卿拍拍她的脸,“殿下,表情放松一些,温柔一些。”
  “噢噢......”
  她深呼吸了一次,小心翼翼地把糕点喂给他吃。
  裴郁卿的心跳不比她安分,他启唇咬了一口,薄唇轻碰到她指尖。
  没看到对方的目光之前,一切还算顺利。然而下一刻视线相撞,一瞬破防。
  秦书顿时忍不住低头笑的身子轻颤,裴郁卿偏头抬手撑在眉间,唇角勾着难掩的笑意。
  她越笑越放肆,冲着他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牵着她手腕过来面对自己,含笑道,“再来一次,比方才好许多了。”
  “不要,这样太奇怪了裴郁卿。”秦书实在没办法这样和他相处,干脆自己将绿豆糕吃了。
  她眉眼眸华流转生辉,直教他心也深陷柔软,裴郁卿靠过去亲了亲她嘴角。秦书目光轻嗔脉脉看着他,抬手碰了碰被他亲过的地方。
  裴郁卿漂亮的喉结微动,嗓音沉扬若有所思,“殿下,微臣似乎只有和殿下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才不变扭。”
  秦书轻踢了一下他的脚,“那是你没羞没臊,我才不是。”
  虽然不想承认,但之后秦书仔细琢磨了一番,他说的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总而言之,现在才恍惚觉得,谈情说爱还挺难的,是一门需要推敲咂磨的学问呢。
  是夜。
  裴郁卿自书房看完折子回卧房,秦书正准备喝口水睡下,回头见他推门进来,下意识道, “你怎么来了。”
  他扬了扬眉,她才停顿一晌回想起来,他们正在凑合关系。
  秦书喝完水放下杯子,裴郁卿走过来便将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圈在身前,低头不由分说地要吻下来。
  她抬手撑着他胸膛,朝后躲了躲。
  他停下动作目光安静幽邃地看着她,秦书眨了眨眼睛,缓神垂眸,顺手给他理了理衣襟,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殿下应该对微臣为所欲为才是。”裴郁卿欺身靠近,“夫妻就该是这样的。”
  “是吗......”
  秦书将信将疑地瞧了他一眼,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同他探讨,“这样?”
  她收回推他的手,裴郁卿就势搂住了她纤细腰肢。秦书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轻吸了口凉气。
  腰间的手似乎在逐渐升温,他吻了吻她额头,低声道,“嗯,殿下,微臣觉得,还是夜里更容易增进夫妻感情。”
  他呼吸缓缓,不觉间同她的气息纠缠。
  裴郁卿再低头时,是不容拒绝的深吻。
  她不自觉抓紧了他腰侧的薄衫,仰颈承迎回应。裴郁卿轻握她玉肩的手渐移,指腹自隔着一层寝衣的蝴蝶骨慢慢滑过,至如鹤修长而净的颈。
  他轻而易举地撬开轻启的齿关,寻到湿软丁香相缠,毫不留情地索取,夺走她的呼吸。
  他的手似锦纤,没有薄茧,扶在她后颈的手,拇指指腹在她喉间自上而下摩挲轻抚脆弱可触的软骨,旖色在悄晃的烛影下愈浓。
  娇软温香在他怀里柔弱无骨,绮罗腰身盈盈,好似能尽弯而不折。
  薄衫形同虚设,却又平添磨人之欲。
  自衣领而灼热的温度不隔薄衫,直令人心口发烫。
  她浑身无力腿软,唯靠他一手揽腰攀附着他。
  秦书被他深深攫取,终于蹙眉推开他,偏头轻喘平复。
  他呼吸已然灼热,沉洒在她耳畔,眸色浓墨地敛眸看着她。薄唇欲色,眉眼寸寸皆是欲色。
  他给她时间慢慢缓,呼吸间,起伏胸口于他若即若离。
  “裴郁卿......要不,我们还是盖着被子睡觉去罢......”
  她嗓音如身娇软,媚眼如丝望着他,好声商量,揪着他衣衫的手都虚力。
  他手还在她衣襟里,她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裴郁卿轻抚着她,笑意微深,“看来是微臣还不够努力,竟让殿下不快活,只想着睡觉。”
  秦书想推开他的手,柔声道,“不是......我只是单纯的困了而已......”
  其实主要是他在云雨之事上太野,她吃过亏,不敢再同他交锋。
  “待会儿就不困了。”
  他哑着嗓子目色渐深,说话间手下力道重了几分,她刚恢复的气力转瞬便又虚乏了。
  待他终于收回手,衣衫也早已不成样,她仿若成了任人摆布在刀俎的鱼肉,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裴郁卿将人抱至床榻,身体力行地令她清醒,消散她的睡意。
  夜色浮沉,云雾遮月星。
  帘幔摇晃明寐烛影,渐阑珊。
  帐下梨花一枝春带雨。
  白日里未能唤出口的称呼,算是在这淋漓香夜遍遍被迫而言。
  她次次被欺负,隐忍气极,也想雪耻报复,将他欺负得哭。
  但......
  这似乎的确是个体力活。
 
 
第51章 难得人间风月事 (三)   被染指的脏男……
  再醒时, 天色大亮。
  窗外虫鸣鸟儿飞,闹腾着将人唤醒。
  裴郁卿不知何时醒来,就这么半撑着脑袋看着怀里依旧睡颜悄酣的殿下。她双颊泛着极淡的粉色, 呼吸均匀平缓,纯净地像个小孩子。
  他时不时摸摸她的耳朵, 掐掐她的脸蛋。秦书轻蹙着眉头抬手挠了挠脖子,像是嫌光线太亮, 翻身顺手抱住了他的腰往他怀里钻。
  裴郁卿伸手将她揽住, 感受到她的呼吸温温地洒在胸膛。
  又昏昏难醒地睡了一会儿, 秦书才终于悠悠转醒。她睁眼醒了会儿觉,抬头迷迷糊糊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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