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徵喉咙发紧,他咽了咽口水,一把将人捞到了怀中坐下。
穆陶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望着霍砚徵深邃的眼眸里并未生气,便讨笑着,霍砚徵望着而她如玉凝脂的肌肤下唇若丹霞,手指轻轻的佛过,深邃的眼眸越发朦胧,心口有些发紧,嗓子发干,他低声道:“喜欢玩儿?”
她星眸中浮现着懵懂不解,像是会勾人的魂似的。
霍砚徵按在她腰上的手发紧,“可不是那般玩的,皇叔教你可好?”
还不待她点头,穆陶陶袖中的帕子不知何时已落入他手中,转瞬间散开来扑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朦朦胧胧中只瞧见霍砚徵的头俯了下来,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唇上。
隔着薄如蝉翼的丝帕,唇瓣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扑打在面上,穆陶陶只感觉面上滚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呆呆的望着霍砚徵的眼睛,此时此刻,他的眼眸中映着她的倒影,她的眼中亦只有他一人,屋内静得似乎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
霍砚徵本是想逗一逗她,谁让她那么放肆。
可是落下去之后,他便后悔了,怀中的人儿似乎并不怕,睁着懵懂的眼睛望着他,他一手覆了过去,一手掐紧了她的腰眼,加深了这个吻,娇软得让人无法克制。
穆陶陶看不到外面,只感觉霍砚徵似乎是要将她生吞了一般,心底有一丝未知的迷茫和恐慌,她伸手推了推霍砚徵坚硬的胸膛,他才将她放开。
大口的喘着气,她扯开脸上的丝帕,对上霍砚徵深不见底的眼眸,似有万千沟壑,难以填满,让她觉得陌生得紧。
她双手捂住滚烫的脸,不知道红成什么样,眼底有几分盖不下去的慌乱,又看了一眼霍砚徵,只见他戏谑的望着她,穆陶陶感觉自己完了,翻滚着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跑了出去。
她小时候偷偷瞧过哥哥嫂子亲亲,被身边的老嬷嬷捂着眼睛带了回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非礼勿视。
按云曦的话,哥哥和嫂子是夫妻,可以那么做可以住一起,可皇叔为何这么对她啊?难不成也是想和她成为夫妻?
霍砚徵看着穆陶陶离开后,他起身去了清泉池。
作茧自缚,做个人真难。
穆陶陶红着脸跑出来一会儿,秋月见到霍砚徵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二人皆是面颊泛红,穆陶陶去了沁园,霍砚徵直奔清泉池,刚才殿内发生了什么引人遐想。
秋月到了沁园时,穆陶陶正好平息了一下心情,见秋月入院,她缓缓站了起来,说了句:“我想去找云曦玩。”
“去魏府吗?”秋月问。
她点了点头。
秋月只好去和老管家说,霍砚徵在汤池里泡着,听老管家前来禀报:“王爷,郡主说想去魏府寻魏小姐玩。”
霍砚徵瘫靠在白色的搪瓷床上,半身莫入水中,脑中浮现出她捂脸的模样,无声的笑了笑。
“安排马车让春晓和秋月陪她去。”
*
魏府
魏云曦今日行了懒病,说是头晕气闷浑身不舒服,不愿意去听先生授课,魏大夫人看她神色倦倦,还真以为是哪里不舒服,请了大夫替她诊脉。
大夫说她寒气湿重,气血有些不通,所以容易倦怠,喝几副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魏大夫人想着她上次葵水时肚子疼,怕也就是这个原因,便没想到她是行了个懒病,还有些心疼她,看她兴致缺缺的躺着床上,没了往日的那个跳脱样儿。
要说以往,她总嫌魏云曦没有个女孩的文静,整日里蹦跶像个男娃,不成体统,现在她安静了,又怪不习惯的,寻思了一会儿后说道:“药我先让人熬着,你要不要去你七姑姑那里玩一玩。”
魏云曦嘟囔着嘴巴,满脸写满了不高兴,“不去,你不说我七姑姑癫儿得很,我也跟我七姑姑一样,每天癫癫儿的,野得没边了。”
魏大夫人看着她,有些无语,扬手就打了她一下,“我啥时候说你七姑姑癫儿得很?你别在外面给我乱放屁!”
“我哪里有乱放屁,你之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魏大夫人被她气得半死,这话可能也说过,但肯定主要是为了说魏云曦,她那个七姑子,虽说确实特立独行,但这又不碍谁什么事儿。
“那我说的也是你,不是你七姑姑!”魏大夫人话落,魏云曦撇了撇嘴,“不都说我和七姑姑像吗?说我不就是说她。”
“你爱去不去,不去就在这儿躺着吧。”
魏大夫人说着便要佛袖离去,魏云曦见状缓缓的坐了起来,“我去不就是了,以后你可别再说我,这是你让我去找我七姑玩的。”
听这话,魏大夫人顿住脚回头看她,只见魏云曦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屁股都不愿意离床挪着就到了床沿边,裤腿都往上滑堆到了一起,露出了莹白的双腿。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福气,再生一个女儿吧。
魏若冰的院子位于整个魏府的最后面一排,清幽宽阔,就她一人住,院中杂草丛生,还养了两只白鹤,原来会飞的白鹤,现如今胖得走路都摇摇晃晃,瘫在院中。
魏文攸和魏老夫人可从不踏进这个院子的,伺候的下人要收拾,魏若冰不让,说收拾太整洁了配不上她的气质。
便让那野草野花肆意生长,挡路了她踩两脚,不挡路了就放任着。
魏云曦懒洋洋的去了,见魏若冰穿着灰白相间的宽松道袍,正蹲在院中的大火炉旁边炼丹,乌黑如浓墨的长发束于脑后,扎成了马尾状散落在背。
“七姑姑,你又在炼丹?”
她喊了一声,魏若冰甩头看了过来,清秀的脸庞上沾染了点灰,但就那一动,一回眸,竟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飒爽。
魏云曦都看呆了,她就很爱跟魏若冰玩,但家里的人可都不是很喜欢她这个七姑姑,可魏云曦觉得,她七姑姑可是个奇人啊,可能整个庆国也找不出几个像魏若冰这样的人来。
原先定了个亲,但与她定亲的那人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要出家皈依佛门,魏若冰不依便追到了寺中,可惜已经没办法了,倒也不是爱得有多死去活来离不开那人,就是觉得这事儿对方做得不够厚道。
她想了想,要不她也出家算了?
但佛家的清规戒律出来后,就把她吓跑了。
再后来,她从寺中下来遇到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长得白白嫩嫩煞是好看,她便跟着人走了,去了道观,闲云野鹤这她可以,当场就认了小道士做师弟。
就这样,开始了她找仙草炼仙丹的修道之旅,不管不顾的就便住去了道观里,无缘无故的,当时和魏文攸还闹了好一通。
年纪很大了,不嫁人也不相看,后来魏老夫人觉得算了,不嫁便不嫁吧,要炼丹也回来炼,所以就留了个后院给她。
现在已经全京城独一无二的大龄女子了,但魏云曦就觉得她七姑过得潇洒自在,又无拘无束,甚好。
“话本在我床头,你自己去拿吧。”
魏云曦哈哈一笑,问道:“七姑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
“那我要去看了。”说着就猫进了屋,这院子内只剩青烟袅袅,好像没人来过似的。
穆陶陶到魏府,魏府的人与她也很熟悉了,大夫人拉着她一番嘘寒问暖后让人去把魏云曦喊回来。
她急忙道:“不用叫她回来,我去找她就好。”
魏大夫人看了看她,笑道:“好,那我让清姑送你过去。”
“多谢大夫人。”
她声音轻柔,看上去文文静静,魏大夫人这看得是心口妥帖,也轻声细语道:“郡主和云曦是好姐妹,来府邸不用客气,就当到了自己家里。”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清姑把她送到了魏若冰的院子门口。
“谢谢姑姑,我自己进去找云曦吧。”
清姑点了点头,站这一侧看着她进了院,院里传来了说话声才回去给魏大夫人复命。
魏云曦原是在屋里躲着看话本,听到穆陶陶的声音话本一扔,飞奔着冲出来,尖叫声冲破云霄,把那两只胖白鹤都给吓一跳,两个小萝卜头抱着蹦蹦跳跳,踩翻了一片杂草。
魏若冰看着面前这俩丫头,深吸了一口气,挑了挑眉:“你们俩,去屋里蹦,我的仙鹤被你们吓死了。”
闻言两人静了下来,穆陶陶望向魏若冰,乖巧的笑了笑:“七姑姑好。”
魏云曦跟魏若冰很好,她也是跟着魏云曦一样称呼,魏若冰望着她笑了笑:“小郡主好,我瞧郡主今日面带桃花呀。”
此话一出,魏云曦撇了撇嘴不信,穆陶陶住在摄政王府,哪里会有什么桃花上门,出言护犊子:“陶陶还小,七姑姑可不允许调侃她。”
魏若冰抿了抿唇,见穆陶陶发着愣,便知自己说对了。
“我哪里是调侃,不信你问郡主?”
魏云曦望向穆陶陶,只见她面若桃花,她心里乐开了花,心情激动的拉着穆陶陶便跑进了屋子,把门关上。
“快说说,真有桃花吗?是谁家公子?谁那么大胆敢进王府?”
魏云曦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穆陶陶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了,只是最后这句,她倒是驳了一下:“没有谁进王府。”
“没有谁进王府?”魏云曦的脑子飞快运转,想起了之前在永寿宫时霍砚徵的态度,她双手紧紧的抓着穆陶陶的肩膀,声音低沉且激动的问道:“是摄政王吗?”
穆陶陶眼神飘忽,想到刚才霍砚徵隔着丝帕亲了她,她心中一知半解,便对魏云曦全然托出了:“皇叔,他……他……”
这话说出来太羞耻了,她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来,魏云曦急死了,“他怎么了?”
看着魏云曦那迫切想知道的模样,穆陶陶脸色绯红,垂眸低声说道:“他亲了我嘴巴。”
“啊!!!”
又一声尖叫冲破了屋顶,魏若冰望着那紧闭的屋门,笑出了声。
尖叫之后魏云曦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询问道:“后来呢?他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穆陶陶摇摇头,“没有。”
魏云曦冷嘶了一声,再次确认:“什么也没说?”
“嗯。”
“就没有跟你说他喜欢你?”魏云曦问道。
她继续摇头,只见魏云曦皱起了眉头,疑惑道:“那他为何要亲你?”
“他只有喜欢我才会亲我吗?”她问完,魏云曦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脑子嗡嗡响,拉着穆陶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魏云曦疯狂点头,她好像也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只听魏云曦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摄政王吗?”
“喜欢啊。”穆陶陶脱口而出。
可正是这脱口而出,魏云曦笑了,问道:“那你喜欢霍云桓吗?”
“也喜欢呀。”
听着这个回答,魏云曦轻轻一叹,平日里她觉得穆陶陶挺聪明的,说什么一说就懂,这大概就是情场迟钝,她寻思了一下还觉得估计得有点东西刺激一下才行。
“那如果霍云桓要娶皇子妃了,你会不高兴吗?”魏云曦问道。
穆陶陶微微摇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他娶皇子妃我会给他送礼物的呀。”
“那摄政王如果现在娶一个王妃,你会不高兴吗?”
魏云曦问出来,她便沉默了下去。
“不高兴吧?你看你对摄政王和霍云桓的喜欢就是不一样的。”
话落,寻思了片刻魏云曦又道:“你回去以后就跟摄政王说,亲了你就是喜欢你,喜欢了你就不允许娶别人,要等以后娶你!听到没有?”
“好,我知道了。”
*
嘴上应着知道了,但是回来后心里怂,便是什么都没有提。
晚间早早的洗漱好,上床裹好自己的小被子躺下。
霍砚徵见她睡下后,也没再坐多久就就寝了,过去时穆陶陶正背着他,又是侧着睡的,他轻唤了一声:“陶陶?”
穆陶陶没答应,霍砚徵上/床之后便俯身去看她,只见她闭着眼,眼睫毛抖动着,他笑了笑:“为什么装睡?不想理皇叔了?”
被拆穿后,穆陶陶只好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望向霍砚徵,“我才没有。”
“那刚才喊你你干嘛不答应?”
她努了努嘴,“我没听见。”
霍砚徵“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没听见,我还以为是陶陶讨厌皇叔,不想理皇叔了。”
“我才不会。”
看着她,霍砚徵笑着躺了下去,幽幽道:“去魏府玩得怎么样?”
她想着魏云曦与她说的那些话,回道:“挺好的。”
“嗯。过几天皇叔会很忙,你乖乖的在府中,一个人不能独自出府,知道吗?”霍砚徵嘱托着,穆陶陶乖巧应下:“好。”
给她捏了捏被角,平声道:“睡吧。”
躺在床上,灯盏已经灭了,穆陶陶却是很清醒,翻来覆去的半晌还没睡着,。
“想什么呢?睡不着?”
霍砚徵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她低声回道:“忽然不太困了。”
“饿了?”他问。
穆陶陶道:“不饿。”
“那是想跟皇叔说点什么?”
她想着魏云曦与她说的,原话她可感觉自己说不出,但是她还是想问一下,“皇叔喜不喜欢我?”
黑夜中,她看不清霍砚徵的神色,只听他柔声道:“怎么?你觉得皇叔不喜欢你?”
“不是,就是想问问。”
霍砚徵轻笑道:“喜欢,赶紧睡觉。”
翌日里,穆陶陶醒来时,霍砚徵已经起了。
她刚爬起来,秋月和春晓便进来了。
“皇叔呢?”
秋月回道:“王爷去宫里了,郡主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