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白莲手册——花落乌衣巷
时间:2021-03-24 09:44:49

  容嫱似是没看见,自己提着裙摆小心翼翼。
  秦宓却直接上前揽住她的腰,将人抱了下来。
  容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勾住男人脖子,直往他怀里缩。
  余光瞥见别院墙上贴着的白底大字报,秦宓脸色蓦然一沉,将她脑袋拢进怀里,索性抱进了屋。
  千醉跟在后面,赶紧叫人撕了。
  只是扫了一眼那些白纸黑字的诋毁,秦宓便能想到她这两日听到的都是些什么话。
  竟是这般恶毒。
  他将人放进宽大的雕花椅子里,俯身撑在两侧:“抬头。”
  容嫱头垂得更低了,她蜷着身子,头埋在膝间。
  秦宓哑然,压低声音道:“受委屈了怎么不跟本王说。”
  若不是青伯消息快,又无隐瞒,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对不起。”
  小姑娘的声音又细又低,似针尖儿在他心头肉上轻轻扎了一下。
  秦宓不是要听这个。
  心里似有一股郁气不得疏解,他动了动唇,最终直接将人抱到自己膝上坐下,扣着她的脸转向自己。
  容嫱没哭,只是眼神暗淡得不见丝毫光彩,平日总是水润嫣红的唇瓣有些发干。
  她看了秦宓一眼,乖乖伏在他肩头,似一只疲惫的猫儿。
  男人的肩膀宽阔而厚实,靠一靠便有无穷的安全感。
  容嫱原先知自己只是在演戏,渐渐却有一股真实的疲惫袭上心头。
  便是戏子,唱了一曲满堂喝彩还要歇一歇呢。
  “王爷,我有一点累。”
  她情不自禁吐出这句话,后知后觉自己竟松懈了。
  幸而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只是顿了顿,便紧了紧手臂:“外头的事本王会处理,你休息吧。”
  容嫱心里笑自己竟不知不觉入了戏,闭眼缓了缓,便从他怀里起身。
  “天色不早,王爷若是还有事便先回去吧。”
  她温柔一笑:“政务虽要紧,不如身子要紧,莫要太晚歇息。”
  怀里空落落的,秦宓手垂在身侧动了动,竟被她连推带劝哄了出去。
  容嫱看向暗下来的天色:“回去让青伯煮杯姜茶,我怕风寒过给王爷。”
  说着掩唇咳了咳。
  秦宓转身,才踏出两步,便又听得身后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容嫱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喉咙发干。
  “千醉,给我倒杯水。”
  一杯温水递过来,她下意识去接,却见那端茶的手骨节分明,根本不是女子的手。
  她抬眼,瞧见折返的男人。
  秦宓将杯子放进她手心,轻声道:“替本王煮杯姜茶。”
 
 
第二十四章 缠绵
  姜茶端上来时, 千醉还将熬好的药一并取了来。
  风寒不算大病,但吃了药总好得快些。
  那药汤乌黑浑浊,单看一眼便觉舌尖都是苦的。
  秦宓自己不爱吃药便是因为它的苦味儿, 放下姜茶,刚要叫下人取碟蜜饯过来, 就见她已经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容嫱舔掉唇角的药,将空碗还给千醉。
  秦宓顺势递过一杯温热茶水, 淡淡道:“一向这么不怕苦?”
  容嫱笑了笑:“年纪小时吃药总要哭一遭, 如今不会了。”
  比起人生许多苦难, 药苦又算得了什么。
  秦宓微微颔首,静默着喝完半杯姜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 客房收拾好了。”千醉伸了个脑袋进来,又飞快退了出去。
  容嫱才小心看了他一眼,斟酌道:“王爷是现在就去歇息,还是……?”
  秦宓顿了一下,目光落向里间, 是一张足有丈宽的黄花梨五围屏罗汉床。
  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他原以为她会留自己。
  如此也好,省得他半夜睡不着。
  秦宓平日政务繁忙, 一向亥时左右才回房, 今日倒算是早的。
  他起身离开, 外头月儿高悬,皎洁若雪。
  容嫱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遥遥相对的客房门口, 伸手拨开茶盖,看着只剩浅浅一层的姜茶,勾了勾唇, 随手倒进窗台的小花盆里。
  夜深人静,清风朗朗。
  秦宓素来睡得安稳,今日心头却总有些焦躁,闭眼翻了个身,神思反倒更加清醒。
  呼吸间竟闻到一股熟悉的浅香,清甜馨软,一如某人。
  深夜里,杂念似春草疯长,茂盛缠人。
  秦宓缓缓睁开眼,轻轻喘了口气,手背随意搭在额上,触到一片温热细汗。
  月光倾泻而入,脑海里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仍盘旋不去。
  他坐起,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清烟袅袅的香炉。
  香炉的味道同她身上一样,难怪令人浮想联翩。
  秦宓熄了香炉,打开门窗换气,见月明星稀,走进院子里透气。
  夜风微凉,吹散心头一点绮思,他闭了闭眼,感受到体内那把火终于有渐渐冷却的势头。
  却忽听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秦宓望去,看见对面廊下侧对自己的纤瘦人影。
  容嫱披着外裳,赤脚靠在栏杆边,长长的衣带拖在地上,而美人儿浑然不觉。
  秦宓看了眼那踏在地上的雪白赤足,不自觉皱起了眉。
  他走到边上,容嫱似乎才发觉有人,倏地转过脸来,吓了一跳。
  “王、王爷。”
  “怎么不睡觉?”余光瞥见她手里攥着的纸张,竟是白日贴在门外边的白纸,也不知在哪里捡到的。
  容嫱不动声色将纸张往身后藏了藏,小声道:“这就去睡了。”
  “回来。”
  她迟疑了一下,秦宓已经倾身上前,夺过白纸,待看清上面的话,脸色便冷了冷,将纸揉进手心。
  “看这个做什么,不是不喜欢?”
  容嫱心虚地低下头,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一阵风刮过,她脚背有些冷,不自觉蜷了蜷脚趾。
  秦宓拢了拢她的衣裳:“去睡吧。”
  “王爷。”
  容嫱忽然抓住他的手,却低头看着不甚清晰的地面,叫人看不清神色。
  “您也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宓微微讶异。
  容嫱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从他手心将纸团重新扒拉出来,仔仔细细地抚平了。
  迎着月光能轻易看清上头所有的字。
  无非是荡/妇、不要脸之类的羞辱字眼。
  秦宓呼吸一滞,拿走皱巴巴的纸张,撕成了两半。
  他将人抱到栏杆上坐着,几乎将她护在怀里,挡住了四面袭来的夜风。
  容嫱后背抵在廊柱上,逃脱不得,抬头神情意外的平静,唯有轻颤的睫羽暴露了她的内心:“其实容嫱并不在乎旁人如何说我,但我怕王爷也……”
  她轻轻抓住男人衣襟,似乎怕他一转眼便毫不留情离开。
  二人离得有些近了,说话间呼吸交织,馨香入鼻。
  秦宓道:“本王的看法便如此重要?”
  容嫱缓缓点头。
  顶着她全神贯注的目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很好。”
  小姑娘眼睛亮了一瞬:“真的?”
  秦宓不知如何安慰人,也不知如何告诉她自己说的是真话,只能低头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好了,回去吧。”
  容嫱好不容易等到二人如此近距离,怎会轻易收手。
  就在男人要抽身离开时,忽然腰间一重,一只白皙的赤足已经踩了上去。
  本就穿得松垮垮的衣裳滑落,露出大半截雪白纤细的小腿,在月色下如泛着凝脂般的光泽。
  秦宓心跳猛然漏了一拍,面色却显得越发深沉,一把抓住她脚腕,哑声道:“你做什么。”
  容嫱干脆伸出另一条腿,这次被他半途就截住。
  美人儿坐在栏杆上,披着的外裳掉了一半,险险搭在肩头,两条腿又都被他捉住,姿势便显得有些暧昧旖旎。
  秦宓似乎也意识到这点,想松手又怕摔了她,容嫱便已得寸进尺地勾住他脖子,整个人抱了上来。
  在他怔愣时,双腿已然自觉缠紧了男人劲瘦有力的腰。
  秦宓一手护在她腰后,一手轻轻捏上她后颈,拧眉道:“下去。”
  容嫱眨了下眼,弧度优美的眼角微微扬起,月华倒映眼底,如摄人心魄的妖魅:“王爷既觉得我好,为何还要躲着我?”
  “难道是在骗我?”
  秦宓哑然,不慎竟被绕了进去。
  熟悉清甜浅香萦绕身侧,再次撩起身体里的火,眼神不由暗了暗。
  他原以为是那香炉有问题,但眼下又如何解释?
  “别动。”秦宓扣住她的腰,死死按在怀里,偏头闭了闭眼。
  容嫱哪里会如他愿,偏在他耳边软声说话:“王爷若真不喜欢,放我下来就是。”
  吐气如兰,皆热乎乎地扑在他耳根,似妖精索命的呓语。
  那姜茶里实则没加什么烈性的东西,最多添了点补药。
  分明是他情动在先,否则哪有这样的效果。
  她作势要松手离开,男人下一瞬便紧追而上,托住了弹性柔软的臀。
  容嫱勾起抹似有似无的笑,主动仰头献上樱唇。
  秦宓一声轻叹,似是放弃了最后的理智,俯首吻住双唇。
  月色如水,勾勒出院中一对紧抱纠缠的身影。
  摄政王到底是习惯了做掌控的一方,几乎是压着她一路攻城略地,直吻得容嫱神色迷离,泪眼婆娑。
  吻细细密密落下,从红唇到小巧的下巴再到雪白的脖颈。
  下人都在歇息,万籁俱寂。容嫱浑身发软,红着眼压住险些溢出唇角的呻/吟。
  男人眸中似化开一团浓墨,察觉她的窘迫,抱着进了客房。
  屋里本就比外头暖和许多,这样一折腾,温度很快便有些热了。
  容嫱被压倒在床榻之上,衣衫半解,脑袋晕晕乎乎,在男人起身关窗时,只记得随风飘扬的纱幔一并落下,静静低垂。
  温热的身躯再次覆盖上来,她抬了抬手,只摸到男人束在身后的长发。
  容嫱扯了扯发带,让他的头发也散开来,好同自己的长发纠缠在一处,难解难分。
  @泡@沫
  秦宓按住美人儿作乱的手,又是一吻落在光滑肩头。
  情动时,便如春水潺潺,狂风折柳,红霞满春山。
  容嫱虽准备周全,到底是初次经人事,此前原学习了许多花样,要在榻上好好一展风情,定叫这男人欲罢不能。
  这会儿却全成了纸上谈兵,只能轻喘着气任人索取。
  秦宓听着耳畔甜腻断续的娇吟,更用力握紧了身下柔软的细腰,吻在她泛红的眼角。
  容嫱被折腾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没多久便溃不成军。
  只觉自己像一团被揉来捏去的面团子,比书里写得还要严重,恍然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云雨初歇,美人儿香汗淋漓地伏在榻上,红唇微张地喘着气。
  原是自己经受了,才知这事绝不容易。她摸了摸酸胀的某处,认命地闭上眼,正松了口气要歇息。
  一直闷声用劲的人这会儿又活了过来,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了动,一把将人重新捞进怀里。
  容嫱迷迷糊糊睁开眼。
  秦宓自认一向还算克制理性,二十四年也都这样过来了。
  这次,他却亲了亲怀里迷迷瞪瞪的人,声音低哑,如沙砾在耳边流过。
  “嫱儿……”
  一声低唤,平静下却掺杂着晦暗翻涌的欲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容嫱欲哭无泪,只得顺着重新勾住男人的腰,在情欲中继续如一叶轻舟浮浮沉沉。
  这漫漫长夜,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小姐——”
  清晨,院子里传来千醉惊慌失措的喊声,容嫱被吵醒,一睁眼便觉浑身不适。
  外头天色才蒙蒙亮,也不知有没有睡到两个时辰。
  她一动,身旁一只手便将她按了回去:“我让人去处理。”
  果然没多久,千醉那边便消停了。
  容嫱懒得想他是如何同下人说的,仍是累得眼皮子打架,不多时便重新熟睡。
  秦宓习惯了早起上朝,便没什么睡意,忆起昨夜一场颠倒,眼神越发复杂。
  他轻抚着身侧人的脸颊,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喃喃道:“嫱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云岑发现自家主子今早没起来去上朝,也不敢问,瞧见他脖颈一侧隐约露出的一截红痕时,还道这别院夜里的野蚊子厉害得紧。
  等容嫱随后睡眼迷离地从客房出来,他才猛地瞪大了眼。
  容嫱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在想什么,坐下来放松酸软的双腿,神情恹恹。
  千醉小心翼翼靠近:“小姐,早膳还替您热着,端过来吗?”
  “嗯。”她张了张嘴,发觉声音不大对劲,便只应了声。
  一转头正与秦宓目光撞个正着。
  容嫱低眉羞涩一笑,端得是柔情百转。
  一片安静中,忽听秦宓淡淡开口:“嫱儿,你可想要名分?”
  “本王可以给你。”
 
 
第二十五章 归来
  容嫱目光微闪, 似是未曾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个。
  “王爷能这样设身处地为我着想,容嫱已心满意足,并无太多奢望。”
  她莞尔一笑, 满脸都写着懂事乖巧知进退。
  秦宓沉默片刻,继续道:“本王能给你的, 必定不会亏待,你要名分, 本王也会给。”
  “容嫱什么都不要, 只求能陪伴王爷左右。”
  秦宓对上她的目光, 竟见其中一片坦诚,好似心里便是这么想的,一点勉强的意思都没有。
  是谁说京城未出阁的姑娘都愿意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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