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她接过了管家权, 又有个随时准备撬裴氏嫁妆墙角的傅谨言在旁, 半刻都不能松懈。
然而55%的精神力, 光在议事厅坐一两个时辰她都扛不住,更何况还得看账本, 发对牌,跟那帮管家娘子掰扯?
果断去找崔九凌这个“充电器”充电。
*
今儿休沐,崔九凌并未出门, 这会子正在书房折腾西洋记账法的表格。
听到下人来报傅二姑娘求见,他惊讶的抬眸。
这么早?
莫非有甚急事?
他忙道:“请她进来。”
傅谨语进门后先打了个呵欠, 然后这才娇娇弱弱的福身行礼:“给王爷请安。”
崔九凌斜了她一眼, 见她睡眼惺忪, 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没好气道:“一大早跑来, 莫非天塌了不成?”
莫非有甚要紧事儿?不然她怎地懒觉都不睡了?
“天没塌, 臣女要塌了。”傅谨语抖着腿, 挪到他对面的官帽椅上坐下。
随意一瞅,就瞅见他跟前铺开数张宣纸,每张上头都画着不同的表格。
不禁咂舌, 堂堂王爷竟然如此用功,活该人家是户部尚书!
因只是表格框架,上头并未填写账目,崔九凌也没在意,任由她打量,嘴里问道:“说吧,找本王何事?”
傅谨语斜眼瞅他,嗔道:“瞧王爷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找您啦?臣女想您了不行?”
还能荤腥不忌,看来是无甚要紧事儿。
也对,崔十九盯着她呢,若有要紧事儿,崔十九早就来报了。
崔九凌哼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退下吧。”
傅谨语站起身来,大半个身/子趴/伏到案桌上,朝他伸手道:“臣女刚学会看手相,请王爷伸手,让臣女替您相看相看。”
顿了顿,又笑嘻嘻道:“放心,不收您银钱。”
崔九凌抬眼,才要嘲讽,瞳孔猛地张大。
片刻后,他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傅谨语今儿穿的是橘红花罗褙子配姜黄抹/胸,她身前原就挺/拔,这会子往书案上一趴,红杏儿猛地从高墙里探出头来。
只一眼,崔九凌就几乎将这春/光看遍。
他垂下眼眸,拒绝道:“本王向来不信命。”
傅谨语叹气道:“王爷您也忒不解风情了些,臣女哪是想替您看手相呀,分明是打着看手相的名义,想跟您拉拉小手。”
崔九凌:“……”
一大早懒觉都不睡,跑来跟他拉小手?
竟是这般迷恋自个?
然而没等他开口拒绝,她就从书案上“呲溜”滑下来,疾走几步,来到太师椅旁边,一把将他的手握/住。
熟悉的过电感,立时从脚底往脑门蹿,傅谨语闭眼,脸上浮现心满意足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崔九凌抿了抿唇,顿住了才要回撤的手。
好一会子后,她这睁开眼睛,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若换成寻常女子,与男子拉了小手,只怕羞个满面通红了。
然后傅谨语不但不脸红,还不知廉耻的睁眼说瞎话:“臣女看完手相了,王爷天生好命,将来必定能娶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的王妃,当对羡煞天下人的神仙眷侣。”
崔九凌“嗤”了一声。
傅谨语斜了眼系统面板,拉完小手,精神力涨到了60%。
她比方才精神了不少,但显然还不够。
于是她侧移几步,站到崔九凌所坐太师椅的后头,身/子趴到椅背上。
在他耳边笑嘻嘻道:“手都拉了,不如再亲/个/嘴?”
“想都别想。”崔九凌果断拒绝,冷哼一声:“你不想被本王再丢出去的话,就别打这鬼主意。”
傅谨语利诱道:“亲完给您十块口香糖当报酬。”
崔九凌不屑的“嗤”了一声:“本王对‘吐气如兰’没兴趣。”
“哎呀,王爷这样的美人怎能不吐气如兰呢?”傅谨语极力哄劝,见崔九凌不为所动,又加码道:“二十块口香糖。”
崔九凌拿起炭条跟直尺,兴致缺缺的说道:“本王还有公事要忙,傅二姑娘若无其他要紧事儿,就请回吧。”
傅谨语打开腰间悬挂的荷包,从里边掏了两个纸包出来,往书案上一拍,一脸肉疼的说道:“两包蒙脱石散,够了么?”
崔九凌将炭条跟直尺搁下,伸手将那两个纸包拿过来,放到鼻翼下嗅了嗅,确认的确是蒙脱石散。
然后,他冷冷道:“三包。”
“喂,您竟然坐地起价?也忒不厚道了吧!”傅谨语大声嚷嚷,纠结片刻后,边解荷包系带边无奈道:“唉,三包就三包吧,真是拿您没办法,谁叫我爱慕您呢。”
付清报酬后,傅谨语干脆利落的往他怀里一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然后将樱/唇对着他禁抿的薄唇亲了上去。
用她的唇含/住他的,辗转,允吸。
他的唇微凉,又柔/软的不可思议,仿佛前世最爱吃的果冻一般,啃一口,Q弹爽滑。
没等仔细体味,电闪雷鸣呼啸而至,噼里啪啦的在她经脉内游走,爽的她头皮发麻,脚背都弓起来了。
进度条以2%的速度匀速前进。
但傅谨语却有些难以支撑,允吸崔九凌嘴唇的频率几乎停止不说,搂/住他脖颈的手也开始往下滑。
下一刻,她身/子直直的朝书案栽去。
崔九凌原本阖上了眼,听到风声,忙伸手一捞。
傅谨语身前软/绵撞到他的胸/膛上,她闷哼一声,但嘴巴顽强的含/住他的嘴唇,死活不松开。
崔九凌:“……”
亲/嘴就那么有意思,让她连命都不要了?
这要是他反应不及时,任由她后脑勺撞到书案的砚台上,岂不血溅当场?
为防止重蹈覆辙,握/住她腰/肢的手是松不得了。
他闭眼暗叹一口气。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堂堂靖王,竟然也有出卖色/相的这一天。
但为了蒙脱石散,值得。
前几日,太孙吃桃吃坏了肚腑,腹泻不止,太医们接连换了几次药方,都不见效,人都拉虚脱了。
他叫崔沉送了包蒙脱石散去东宫,说是西洋药粉,让给太孙试试。
太子原没抱希望,但又不好拂他这个小叔祖的面子,便叫人给太孙冲泡了喂下去。
谁知没一个时辰就见效了。
虽未彻底止住,但拉的次数明显减少。
太子立时打发东宫属官上靖王府求药。
这也是那日他跟傅谨语在书房“议事”时,崔沉着急忙慌闯进来的原因。
他只好又舍了一包出去。
第二包蒙脱石散下肚没多久,太孙的腹泻就彻底止住了。
但他手里就只剩下一包蒙脱石散了。
一包不足以止泻,若他跟太妃有谁发病,怕是难以对付。
必得多备上几包才行。
原本他打算用银钱来跟傅谨语买,但既然她另有所求,那他答应了又如何?
横竖自个是个男子,要说吃亏,也是她吃亏。
若是换作其他女子提此要求,他也……
还是算了吧,杀人越货其实挺好的,不一定非得出卖色/相。
*
足足过了半盏茶(5分钟)的工夫,傅谨语这才松开他的唇。
然后脸蛋贴到他的胸/膛上,腿也曲了上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
眼睛半闭,脸色朝红,小/嘴微张,心口快速起伏着,一副……
崔九凌别开眼睛。
他算是知道为何世人骂那些妖/艳女子“妖/精”了,她这个样子,可不就是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然而他嘴里的妖/精,正一边平复着雷击后的余/韵,一边眯眼看向签到系统的精神力进度条。
亲/嘴果然跟拉手这等一垒接触一样,有5次上限,每次2%,合起来涨了10%。
不过也尽够了。
如今她的精神力已恢复到70%,虽比不上100%时的活蹦乱跳,但日常生活算是无碍了。
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
歇息了一刻钟后,她“咳”了一声,从崔九凌身上跳下来,边整理自个的仪容,边淡定笑道:“王爷诚信,以后再有这样的生意,臣女还是会第一个考虑王爷您的。”
崔九凌顿时脸色一黑,抬眸瞪着她,冷冷道:“本王嫌脏,你若敢找别个交易,往后休想再靠近本王三尺之内。”
傅谨语打哈哈道:“都说了会第一个考虑王爷您啦,您不同意交易,臣女才会找旁人。”
崔九凌神色稍霁,重又拿起炭条跟直尺,俯首看着书案上的表格,撵人道:“交易完成,你可以走人了。”
“才刚把人家吃/干/抹/净,转头就翻脸不认人,王爷您可真无情。”傅谨语得寸进尺的趴到他肩膀上,越过他的肩头看着他面前的那张表格。
片刻后,她笑赞道:“王爷举一反三的本事还真是高,这表格做的甚好。”
崔九凌淡淡道:“傅二姑娘教得好。”
傅谨语笑道:“那也要王爷领悟力强才成,若换成旁人,没个三年五载的,怕是很难达到王爷现下的水准。”
两人互捧吹捧一番。
崔九凌扬了扬唇角,轻哼一声:“看来傅二姑娘很闲。”
手也拉了,嘴也亲了,还赖着不肯走。
“那倒不是,才刚接过母亲的管家权,府里一大摊子事儿等臣女忙活呢。”傅谨语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嘿嘿一笑:“只是上门一回,若不留下蹭顿午膳,只怕会叫太妃娘娘失望。”
“你倒是会抬高自个。”崔九凌“嗤”了一声,哼道:“本王这个亲儿子在不在府上用膳,母妃都不在意的,你个外人而已,母妃会失望?”
“没法子,儿子是亲生,拿脚踹都踹不走,但儿媳妇却不是。”傅谨语推了他的胳膊一把,笑嘻嘻道:“在将儿媳妇娶进门之前,务必得好好供着才行。”
崔九凌傲娇的一扭头:“谁要娶你了?别又犯癔症了。”
然后拿直尺轻敲了下她的手背:“你老实点,别打扰本王画表格。”
傅谨语直起身来,笑道:“好好好,不打扰您忙公事,臣女去陪太妃娘娘说话。不过,午膳您可要过来陪臣女用哦,不然臣女可不保证会对太妃娘娘说甚话。”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盯着他的唇,然后伸出舌/儿舔/了/下/嘴/唇。
崔九凌脸上一热,羞恼道:“快滚!”
“别催了别催了,在滚啦。”傅谨语抬脚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抬手朝他挥了挥。
书房内安静下来,但崔九凌手握炭条跟直尺,半晌都未画下一笔。
第36章 36 码字不易,请支持正版!
出了书房, 才刚拐上甬道,就有崔九凌的随从赶上来,提示她靖王太妃现下正在后花园喂锦鲤。
哎哟, 崔九凌这般贴心, 不叫她白跑一趟正院,可真是叫人感动涅。
她笑道:“知道了, 替我谢过你们王爷体贴。”
然后拐上了去往后花园的岔路。
来到后花园后,果见靖王太妃斜倚在镜湖边的栏杆上, 手里捏着鱼食, 正逗/弄着那群锦鲤。
傅谨语行礼后, 没话找话:“太妃娘娘正喂锦鲤呢?”
“哟, 语儿来了?”靖王太妃和煦的笑笑,随即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哼道:“喂甚锦鲤,我这是在逗锦鲤。哼,阿凌这个坏东西, 上回休沐没喂成锦鲤,今儿竟起了个大早, 赶在我前头将锦鲤喂饱了。”
傅谨语失笑。
瞧给这两个宅人逼的, 连喂锦鲤这样无趣的事儿都能争抢起来。
笑着笑着, 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立时对靖王太妃道:“臣女想了样替太妃娘娘解闷的物什, 过些日子做好了, 就给您送来。”
搓麻将, 坐着就能进行的“运动”, 对于靖王太妃这样身患心疾的病弱宅女来说,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
“哦?”靖王太妃来了兴致,一脸骄傲的说道:“语儿一肚子奇思妙想, 你折腾出来的物什,必定是极好的。”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竟然骄傲上了,您也忒不见外了吧?
然后又听靖王太妃问道:“需要甚物什,你只管说,本宫叫阿凌给你寻去。”
傅谨语忙道:“只是拿木头刻一二百张小木牌罢了,不值什么,很不必劳动王爷。”
靖王太妃一听,立时笑了:“这的确不必阿凌出马,王府库房里就有上好的小叶紫檀木头,回头本宫叫人送一根到你府上。”
不等傅谨语回应,她又补了一句:“一根够不够?若不够,就再加一根。”
傅谨语:“……”
妈呀,用上好的小叶紫檀做麻将牌,若被后世那些紫檀爱好者知道,非骂败家不可。
不过靖王府阔绰,区区一根小叶紫檀木头,根本算不得什么。
其实裴氏的私库里也有不少小叶紫檀木头,都是托裴雁秋给她搜罗的,准备拿来给傅谨语这个闺女成亲时打家具用的。
傅谨语若敢动裴氏的私库,裴氏铁定不依。
然而就靖王太妃这随口就许出一根小叶紫檀木头的豪气,若用普通木头做麻将牌,恐配不上她的逼格。
故而她只好愧领了:“一根尽够了。”
其实半根就够了。
不过她并未明说,为免某些麻将牌中途丢失或者坏掉,最好多做一副备用。
靖王太妃立时吩咐梁嬷嬷:“开库房寻根上好的小叶紫檀木头出来,打发人送去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