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跑路了——惊雁
时间:2021-03-30 10:16:25

  齐豫面色骤变,“霜霜,只要你嫁给我,我什么都依你”。
  林南霜嘲讽一笑,“看来齐世子还是不懂什么叫尊重”。
  “那只能祝愿你日后找到一个可以容忍你的姑娘了”。
  林南霜看出齐豫这会儿伤到了旧伤口,已经无力阻拦她了,便毫不犹豫地朝门口走去,心中再无之前的愧疚与彷徨。
  齐豫俊朗无双的面庞这会儿变得苍白如纸,深沉似海的双眸亦变得黯淡。
  齐豫勉强倚在墙上,手微微颤抖朝林南霜伸去,“霜霜……”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风声,和自门边擦过的青色裙裾。
  徐定一直守在门外,这会儿见林南霜决绝地离开了,忙进了雅间。
  “公子,我扶您起来”。
  徐定刚一俯身,便被齐豫身上的血迹吓到了。
  腰腹部的伤口显然是裂开了,鲜红的血浸透了月白色的锦袍,染上了深色的痕迹。
  因为齐豫一直用右手的衣袖遮着,现在衣袖上也染上了一片鲜红,足以见得伤口的惨烈。
  徐定彻底慌了神,“公子,刚才出门前不是特地又包扎了一遍吗?伤口怎么会又裂开了?”
  徐定说了许多话,齐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里来回响彻着林南霜的声音。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你身边时有多委屈有多伏低做小。
  我就要和纪循之成亲。
  他比你强多了。
  祝你找到一个可以容忍你的姑娘。
  ……
  “公子!”
  徐定双目欲裂,眼睁睁看着齐豫吐血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夏昌,去叫郎中!”
  ……
  林南霜出了象姑馆后,便往自家马车走去,不想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江川身着一身白袍,手拿玉笛,默默走在林南霜身后。
  待林南霜走到马车前了,才猛然反应过来,“翠竹,拿二十两银子来”。
  林南霜将荷包递到江川面前,“拿这些银子去做点小生意,以后不要再入歧途了”。
  江川目光淡然,“陈小姐既然买下了江川,江川便是小姐的人”。
  “小姐去哪儿,江川便去哪儿”。
  林南霜扶额,她这不是形势所逼吗?
  再说了,她以什么名目带江川回陈府呢,总不能同陈乐池和纪循之说,这是她新纳的男妾。
  林南霜认真劝道:“我知道你是被父母卖入象姑馆的,那不是你的本意”。
  “现在你拿着这二十两银子去做生意也好,买几亩良田耕地也好,从此你就自由了,不必属于任何人”。
  江川固执地摇头,“小姐的大恩大德,江川没齿难忘,只盼能侍奉小姐左右,以报恩情”。
  林南霜继续劝道:“我不需要你报答我,你从此好好地生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我只想常伴小姐左右”。
  江川清凌凌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林南霜,眼神楚楚可怜,看得林南霜差点就松口了。
  “不行,若被我爹娘知道了,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林南霜最后一狠心,直接上了马车,翠竹反应敏捷,趁着马车刚驶出去,将荷包丢给了江川。
  林南霜见江川立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心底松了口气。
  这时,翠竹忽地惊叫了一声,“小姐,你受伤了?”
  林南霜迷茫,“没有啊”。
  “你看,这裙带上有血迹”。
  林南霜低头一看,果然瞧见腰间的裙带上沾染了一小块血迹。
  “这……应该不是我的”。
  林南霜柳眉微蹙,齐豫的伤口流血那么严重吗?
  都过了三天了,伤口还没有结痂吗?
  林南霜心中隐隐有些愧疚,看齐豫那面色确实不佳,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但想到刚才齐豫强迫她时的居高临下,林南霜心中那点柔软转瞬即逝。
  若她再心软愧疚,只会被齐豫利用,一直无法从二人的关系中脱身。
  齐豫救了她,她自是万分感谢,既然齐豫觉得送药材补品不够,那她再送些价值千金的谢礼去好了。
  林南霜大脑飞速转动,琢磨着将家里庄子上新收的伶花茶卖到临州去大赚一笔,好换成千金答谢齐豫。
  马车很快便到了陈府门口,林南霜刚下马车,便见江川手拿玉笛,立在陈府门口。
  林南霜惊讶地揉了揉眼睛,一时忘了说话。
  江川恭敬地走到林南霜面前,“江川不求名分,只求能侍奉小姐左右,哪怕小姐命江川做车夫马奴,江川亦甘之如饴”。
  林南霜满头问号,她和江川就上回见了一面,怎么他就非要跟着她了。
  林南霜刚要拒绝,陈乐池从府衙回来了,见到林南霜也在门口,便大步走了过来。
  “晚晚怎么不进去,是等爹爹吗?”
  林南霜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边用眼神示意江川赶快离开,一边道:“对啊,侍卫和我说父亲一般在酉时下值,我就想着或许能在门口碰见父亲”。
  陈乐池听了这话,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走,今晚把开霁循之都叫出来,我们一起用晚膳”。
  江川身高八尺,形貌昳丽,立在林南霜身后,十分瞩目,陈乐池自然问道:“这是哪家的公子?我怎么没见过”。
  林南霜蹙眉,正想着怎么解释,便听见江川答道:“我是小姐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家奴”。
  陈乐池眼睛一眯,呵呵一笑,“家奴啊,不错,看着力气就大”。
  林南霜抿唇,陈夫人不爱管事,平日里很多活计都让她帮忙盯着。她先前从市场上买过好几批丫鬟小厮,所以陈乐池才对江川的说辞一点不怀疑。
  陈乐池和林南霜进了陈府,江川顶着家奴的名头,也跟着进去了。
 
 
第97章 97   。
  晚上用完膳后, 陈乐池道:“这两日江决还不消停,自处寻人问话,想要网罗罪名, 好去圣上面前参我一本”。
  纪循之答道:“老师放心, 江决在汴州的眼线都被我以问话的名义抓起来了,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陈乐池摇头, “我看这回江决背后似有什么人支持他, 否则凭他一个四品的刑部侍郎,哪能如此猖獗”。
  纪循之凝眉思索,“江决行事小心,从未与我提及过他背后的人”。
  “无妨,我说这事, 主要是想告诉你们, 这些日子出门小心些,免得江决狗急跳墙, 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林南霜点头, “父亲放心,既然您说了,这些日子我就不出门了”。
  陈乐池面露笑容, “循之也先别回去了, 在府里好好陪陪晚晚”。
  林南霜见无事了,便起身告退, 纪循之亦跟了上去,走出花厅前,回头与陈乐池对视一眼,示意他放心。
  陈乐池平静的双眸变得幽深,见林南霜走远了, 才叹了口气。
  陈夫人亦是愁容满面,“晚晚今日真去见齐豫了?”
  “陈进跟着她,说她进那酒楼没多久,齐豫就跟着进去了”。
  陈夫人连连摇头,“晚晚就是年纪太小了,才那么容易心软。那齐豫之前那般对她,怎么可能会是真心的”。
  “别说了,若不是晚晚小时候被带走了,何至于吃这么多苦头”。
  陈夫人用绣帕按了按眼角,“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晚晚吃苦了,晚晚嫁谁也不能嫁齐豫”。
  陈乐池面色凝重,“他们之前毕竟相处了那么些日子,虽然晚晚看着还生他气,但没准哪日就改主意,不肯同循之成亲了”。
  陈夫人凝眉思索,“那将他们的亲事提前,八月十七还是太晚了,干脆八月初就直接将喜事办了”。
  陈乐池想了想,觉得是个办法,“你明日去音沉寺问个日子,越快越好”。
  ……
  江川一直站在清荷院外等林南霜,待到夜幕沉沉,才见她从主院回来。
  林南霜看见江川后,有些苦恼,人已经带进来了,总不能真像江川说的那样,让他去做车夫马奴吧。
  那也太浪费他这副好皮囊了。
  纪循之也看见了江川,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问道:“晚晚,他是谁?”
  林南霜隐约觉得有些不妙,正想着如何糊弄过去,便听见江川答道:“我是小姐的人”。
  林南霜美眸瞪圆,江川在不同人面前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纪循之面色微冷,“晚晚,这是怎么回事?”
  林南霜今日被人轮流质问,这会儿已经有些乏了,无奈道:“市场买的家奴,还没想好让他做什么”。
  纪循之目光落在江川俊朗的脸庞上,若有所思,“我那儿正好缺个马夫,晚晚不若将他先借我用几日”。
  江川面色立刻变了,“江川只愿侍奉小姐一人”。
  纪循之面色不虞,“晚晚,我们八月就要成亲了,你这般是何意”。
  林南霜狐疑地看着纪循之,他们不是假成亲吗,怎么纪循之还这么认真。
  月色渐浓,林南霜无心再与二人多说,“翠竹,带江川去下人房,江川你这几日先做我的侍卫,后面再给你安排其他活计”。
  林南霜说罢,径直进了清荷院,纪循之忙追了上去。
  “晚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
  “你别生气,你以后做什么都可以,我绝不会多问”。
  林南霜停下了脚步,她只是日行一善,怎么纪循之就误会她和江川有什么了。
  不过,想到二人是假成亲,林南霜便没有多解释,胡乱地点了点头,快步回了寝房。
  林南霜进屋后,纪循之立在院子里,远远望着屋内的烛火,漂亮的长眸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翌日。
  纪循之从府衙下值后,便回了陈府。穿过园子时,看见一个小厮形色匆匆地朝清荷院去。
  “站住,你不是在后厨采买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厮立刻停下脚步,“回纪大人,后门有人让我给小姐传句话”。
  纪循之蹙眉,“什么人?”
  “一个青年男子,他说他与小姐是同乡,让我告诉小姐,他家公子伤情恶化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过来”。
  小厮摸了摸手中的银元宝,心道那男子真是出手大方,只让他传句话,就给了十两银子,想必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下人。
  纪循之面色一沉,“你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贸然帮人传话?”
  小厮支支吾吾,“他说他是小姐的同乡……”
  “真是同乡,为何不从门房递名帖,堂堂正正地传话进来”。
  纪循之直接叫来了陈管家,罚了这小厮两个月的俸禄,接着又命陈管家好生管教下人,看紧后门,莫让心怀不轨之人再有可乘之机。
  陈府下人皆知下个月纪林二人就要成亲了,对纪循之的命令不敢不从,一个个严防死守,再不敢私自往清荷院传消息。
  纪循之接着快步走去了清荷院,待走近廊下,便见一身紫色侍卫服的江川立在林南霜的寝房外。
  江川身高八尺,容貌隽秀,如今换上一身威风凛凛的侍卫服,整个人再无之前的阴柔气质,英武了不少。
  纪循之皱眉,“府中侍卫都只能在院子外面守着,你跑到里面来成何体统”。
  江川手搭在佩刀上,对纪循之不甚在意,“小姐都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你置喙”。
  纪循之冷笑一声,“江川,离镇人,在东昌之乱中与父母失散,十三岁便被卖入象姑馆”。
  “直说吧,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
  江川面色平静,“自然是因为喜欢陈小姐”。
  “我坦坦荡荡的,不怕你调查”。
  纪循之明知江川不知他和林南霜之间的约定,但还是被刺了一下,心中很不舒服。
  纪循之想到昨晚和林南霜的对话,还是按下了脾气,转身去敲了敲林南霜的房门,“晚晚,今日府衙里传来了景州的消息”。
  林南霜闻言,便出来和纪循之一道去了招待客人的花厅。
  “睿郡王战赢了?”
  纪循之摇头,“勉强挡住了海珠国的攻击罢了,若要彻底赶走他们,恐怕是场持久战”。
  “京城已经传来文书了,命毗邻景州的三个州都开仓给景州送去粮草,老师今日一整日都在忙活这事”。
  林南霜忧心忡忡,“明珠跟着穆泽风去了景州,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放心,永安县主已经派人去接她了,她在远离战事的义同县,不会出事的”。
  “希望如此罢”,林南霜思索一会儿给李明珠写封信,具体问问她在景州的情况,顺便问问穆泽风战船的进展如何了。
  纪循之抿了口清茶,沉思半响,才终于开口,“晚晚,今日师母将我叫去了正厅,说希望我们八月初三就成亲”。
  “八月初三?”
  林南霜认真算了算,一脸惊诧,“那不是只有五天了?”
  纪循之面露为难,“我劝过师母了,但她好像铁了心,说她特地去音尘寺请大师算过了,八月初三这个日子比八月十七好”。
  为了二人的喜事,陈夫人先后去了好几趟音尘寺,如果真是日子的原因,陈夫人一开始就会把二人的亲事定在八月初三。
  林南霜柳眉微蹙,“是不是齐豫来过了?”
  纪循之摇头,“应当没有,不过我听说陈进这几日去了好几次夫人的院子”。
  陈进是林南霜的侍卫,她与外人的每一次见面,自然都是瞒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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