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王后
作者:在思
文案:
北元王朝建立。
按条律,在明面上,王只能有一个女人。
得知噩耗的王沉默了很久,久到他开始想这江山要来何用。
但很快,他就接受了。
大不了偷偷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和邻国送来的公主联姻了。
洞房花烛夜,他挑开王后的红盖头,光影摇曳,衬得美人千娇百媚,活色生香。
她眼眸轻抬,潋滟乌瞳望向他。
他一怔,手悬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游离的三魂七魄,心想,当王可真好。
-
成婚不久,奴才们带着寻到的美人,悄悄送入王的殿内。
王却头也不抬,“送回去。”
“……?”
众人敢怒不敢言,正要领命,就见王座上的人脸色一变。
他仓促地下座,忙向不巧进来的王后解释,“我没想过找别人。”
“真的。”
“我错了。”
“……”
众人恨铁不成钢,转头看向王后,想知道这是个什么红颜祸水。
来人一袭月白裙缎,不带一丝凡尘气。
也不该落人间。
众人沉默片刻,看向王的目光里渐渐多了谴责。
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
一个只会吃醋跳脚的王×他的公主
王与王后的秀恩爱日常
狗奴才们的磕糖日记
一句话简介:王和王后的恩爱日常
立意:逆境残酷,更该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泽鹿,千清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哪种都行,先寻三十个……
七月中旬,午后的风夹杂着闷热感。
展西王宫内。
行文正站在软榻旁边,手里拿着一柄团扇,为榻上的人扇风。
候在一旁的其余奴才因为没有主子的吩咐,站得久了,便有些困乏。
直到殿外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
“殿下。”
众人勉强打起精神,目光投向殿门处。
进来的奴才毕恭毕敬地行礼。
榻上的人垂眸,轻声道,“起来吧。”
这声音温软,不带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那奴才起身的动作慢了半拍,心道,这位主子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好脾性。
这样想着,他悄悄抬了头。
视线正对上榻上的人。
那人倚靠着软塌边沿,眼睫半垂着,乌眸里似有潋滟水意,如漫天星辰般生辉。
光自侧面透过来,虚化了她的轮廓。
即使这般,也称得上国色天香。
他怔怔地站着,一时竟忘了要说的话。
“放肆!”
注意到他的神色,行文脸色一沉,冷声道,“谁给你这胆子,敢对殿下不敬!”
殿内的寂静被划破。
那奴才也回过神来,连忙跪下,头埋得极低,刚要开口,便听见榻上的人说,“无妨。”
“皇兄让你来是何事?”
这话提醒了那奴才,他又行了一次礼,仍旧跪着,“回殿下,陛下宣您去昭阳殿。”
昭阳殿是白珩批奏折的地方。
这奴才前脚从昭阳殿离开,白珩就有些后悔了。
北元这些年兵力越发强盛,为维持两国关系,展西有意联姻。
但展西,只有一个公主。
白珩眉间拢起一道沟壑,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良久,殿外传来了通报声。
他搁下笔,抬起眼来,望向殿门。
来人一袭月白裙装,跨过殿门口的门槛,缓步而至。
纵使已经习惯了这张脸,白珩的神色仍有一瞬的怔松。
白泽鹿并未行礼,这是白珩允的特权。
“坐。”
白泽鹿依言坐下,眉宇微弯,似乎因为看见他而心情不错。
意识到这一点,白珩的脸色柔软了些,“近日天热,泽鹿可想去避暑?”
“谢皇兄关心,泽鹿听皇兄的,皇兄想让泽鹿去,泽鹿便去。”
白泽鹿唇角翘起,语气里带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白珩:“现下还未到八月,待再热些,我再派人护送你去。”
白泽鹿应了一声,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她像是好奇般询问,“皇兄叫泽鹿过来,是为了联姻一事吗?”
这话一落,白珩的表情便沉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回答她。
其实大可否认,本也无人知道他宣她来此的原因。
他眸子微抬,正对上她的乌瞳,里面没有一点儿杂质,透彻到近乎纯粹。
“……是。”
白珩的后半句是‘但你若不想去便不去’。
可话还没说完,白泽鹿仿佛明白了一般,接过话,“皇兄,泽鹿知道,泽鹿是展西的公主,这本就是泽鹿应当做的。”
白珩沉默下来,眼睫垂下,指节慢慢收紧。
片刻,他忽地开口,“但我不想你去。”
白泽鹿微愣,而后苦笑着道,“皇兄,即便泽鹿不去联姻,泽鹿也已经是成婚的年纪了……”
这是白泽鹿第一次同他说起这个话题,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他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尤其是当她提到成婚这两个字。
他的唇角拉直,眸底是一片深谙。
白泽鹿却似毫无察觉,“皇兄,泽鹿也有私心,北元条律里是一夫一妻制,泽鹿过去,便是唯一的王后,可在展西,与泽鹿门当户对的,谁又愿意为了一个公主而放弃……”
随着这个话题的深入,白珩眸底的情绪越发晦暗。
她再一次提到了公主这个字眼。
他倏地打断了她,嗓音很低,“泽鹿,是不是做久了公主,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她剩下的话顿时散了,脸色有些苍白。
白珩一下清醒过来,心下有一瞬的懊悔,嘴张了张,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因为他发觉,自己就是不肯放她走,更不想见她嫁给别人。
白泽鹿从昭阳殿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已经不早了。
行文来询问是否要传晚膳。
“不必。”
白泽鹿摒退了其他奴才,只留下行文,她在案几上铺了张信纸,“你派人送去丞相府。”
她寥寥几笔写完,折好放入信封里,递给行文。
“要小心。”
白泽鹿嘱咐道。
“是,殿下。”
行文接过信封,放入袖口里,而后便退下。
隔日。
朝堂之上,百官劝谏,要白泽鹿联姻。
下朝时,白珩的脸色极为难看。
得到消息的白泽鹿一点不意外,她知道,白珩不得不放她走了。
而此时,北元王宫内,千清提着笔批阅完了最后一份奏折。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下意识地抬眸,望了一眼殿外的天色。
是晌午。
千清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他头一回忙完还这般早。
继无数个辛苦的日日夜夜,他也终于在北元王朝稳定太平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闲暇时光。
他有点兴奋,除此以外,还有点些许的无措。
他很少有清闲的时刻,因此还很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所事事。
坐了片刻后,他索性回了寝宫睡觉。
等他独自一人从大床上醒来后,便意识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一位年轻气盛的陛下,重点在于年轻气盛,睡觉的时候,身边竟然没个女人,这说出来像话吗?
回想起当初立下后宫势必要三千佳丽的豪言壮语,千清唤来了奴才。
奴才们洗耳恭听,等候着他的吩咐。
千清思索着,委婉地提出了自己对于美人的需求。
而挑选美人的要求主要有一点,好看。
要名动天下的好看,要风华绝代的好看,要倾国倾城的好看。
“……”
几个奴才沉默片刻,面面相觑。
须臾后,一名奴才问道:“不知陛下喜欢哪种佳人?”
千清心里涌上一点儿莫名其妙。
什么哪种?
身为万人之上的王,当然是哪种都要。
这问的什么话?
千清皱起眉,“哪种都行,先寻三十个。”
三十个?!
那奴才呼吸一滞,显然是没有料到陛下敢顶风作案,隔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提醒道,“陛下,按北元条律,即便是您也只能有一个女人,您忘了?”
“?”
千清眉头拧紧,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感到奇怪和愤怒,“哪来的狗屁律法?”
“……回陛下,季丞相去年便已经开始施行了。”
这话一落,千清的表情更加丰富多彩。
他脸色非常臭,极为不爽,“宣他进宫,马上给我滚过来,告诉他,晚了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然而在等待的途中,千清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是有听到过季英提起一夫一妻之说。
北元王朝建立以前,已有太多王室后宫干政的丑闻,甚至是对储君的谋害。
前朝起,女人们在朝堂上拥有了话语权,渐渐有了一夫一妻制的拥护。
到了北元时,一夫一妻被正式推行,且由王室开始,强制施行。
律法要求他只能有一个女人。
千清换了个坐姿,往后靠了靠,眉头松开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明面上只能有一个女人。
大不了偷偷的,不被发现就行了。
偷腥。
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他身为万人之上的王,为北元兢兢业业这些年,到头来只能有一个女人,这像话吗?
就在千清为自己想好对策时,季丞相也到了。
得知陛下发怒的消息,丞相一进来便跪下行礼,整个人显得非常毕恭毕敬。
千清有了后路,此刻已经不生气了,因而十分大度地一摆手,“起来,先说正事。”
季英起身的动作一顿,心道陛下竟这般敬业,他才得知联姻一事,陛下便宣他进宫商讨了。
他语气透着点儿钦佩,道:“陛下,北元才太平不久,此刻不宜与展西交恶,联姻之事……”
千清一愣,“联姻?”
季英点头,对他的反应虽有不解,却仍旧分析道,“陛下,为着两国关系,此次联姻利远远大于弊,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先前平息下来的火气,因着这一句话,顷刻爆发。
千清站起身来,方才装的大度早已消失无影,怒骂:“我考虑个屁!”
“既然是为了两国关系,你怎么不自己娶?!”
千清没有用‘朕’‘孤’‘寡人’一类的习惯,往日里,季英会不厌其烦地提醒他,但此刻,季英机敏地闭了嘴。
律法上一夫一妻,娶了邻国公主,就再不能有女人。
他季英像是愿意为了两国关系而牺牲自我的人吗?
像也不行。
他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千清。
千清一脚踹翻了案几,上面的杂物一时间全都滚落,发出巨大的闷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出的什么狗屁律法,给我滚出去!”
他气急败坏地骂道:“滚!”
季英麻溜地滚了。
第二天上朝时,百官劝谏,要千清娶展西公主。
千清的脸色臭到了极点。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娶就娶,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冷落她,让她知道,他压根不是真心想娶她。
反正这王当着也没意思。
第2章 陛下,王后醒了
千清下朝以后,殿门外不远处,领命在北元寻找各色美人的奴才们聚集在了一起。
几人围作一团,脑袋埋成一个圈,小声地交涉着。
“你们说,这美人,咱还找么?”
“你敢违抗王命?”
一名奴才摇头,但有些为难地问,“但王不是要娶邻国公主了么?”
“娶公主,和王偷女人,这冲突吗?”
奴才思索片刻,道,“说的也是。”
北元与展西的联姻,虽说两国的王都不情不愿,但结果还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
白泽鹿抵达北元时,已经是几日后了。
临时被派来服侍她的奴才候在门外,里间只剩下了白泽鹿和行文两人。
“殿下。”
行文刚要开口。
白泽鹿抬眸看她一眼,行文顿时止了声。
而后,她的视线越过行文,扫了一眼门外。
行文便明白了,找来纸笔,快速地写着什么。
白泽鹿接过纸,一目十行。
看完后,她忽地勾了下唇,将纸燃尽。
“有感情,就会有弱点。”
白泽鹿轻声道。
旁人大约察觉不到,但行文跟了她太久,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里的讽刺。
很淡,即便是行文,也有些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让她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