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怡然尝小馔
时间:2021-04-03 10:07:38

  后来,公主遇到叶大人,也只当叶大人是出于同窗的情谊,才对她好,并不敢将这份好意往深处想。
  可她这旁观之人却看得要更清楚一些。
  叶大人对公主,恐怕并非只是同窗这般简单。
  绿芍想到这里,便立刻将自己先前的念头说了出来:“殿下,婢子有个主意。若要知道叶大人的心思,其实不难。殿下,您与他毕竟曾有婚约,当时,因他抗旨,陛下虽不再提起赐婚的事,可到底,也没有将那婚约取消呀!如今,您与他的这婚约究竟算不算数,还两说呢。”
  “殿下,不如,您告诉他,您便是公主。这样,说不定,便能试探出他的态度了!”
  云嫤听了绿芍这番胆大包天的话,彻底呆住了。
  绿芍便又道:“殿下,您看,这样如何?”
  云嫤顿时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不要!我才不要!”
  她一时之间,又是羞涩,又是慌乱,急急忙忙地道:“若是……若是让他知道,我便是那个被他拒婚的倒霉公主,岂不是丢脸死了?”
  绿芍还想再劝说她,可云嫤已经倒回榻上,扯过薄被,一把蒙住自己。
  她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了出来:“他不会喜欢我的……”
  绿芍听得眼中一阵发酸。
  一个不够自信的姑娘,即便是尊贵如长公主,遇到那个倾慕她的男子,先产生的念头却不是欣喜,而是不相信。
  何况那人,曾经那样决绝地拒绝过与她的赐婚。
  绿芍只觉,再也没法说什么。
  她心里,自然是不肯放弃的。
  只是,这种事,外人便算想帮,也插不上手。
  公主不让他们透露身份的事,可她又不能替公主去问叶大人,喜不喜欢自家殿下。
  公主心仪他的事,那更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毕竟,现下,他叶煦可还什么都还没有说清楚。
  实在是先前,叶煦拒婚一事,叫公主太过伤心了。万一她看走了眼,帮了倒忙,反倒会叫公主再伤心一回。
  她便也只得暂且按捺住了这个念头,往后若有机会,再在公主面前进言。
  ****
  入秋以后,天气便转凉了。
  云嫤与方随照旧忙碌上值的日子里,冬日悄然来临了。
  这时节里真是十分的冷,云嫤只觉得,每日从榻上起身实在是太艰难了。
  常常得绿芍将她从暖和的被窝里拉出来,她才肯起。
  这日清晨,房里一片静悄悄地。
  几线曦光穿过窗屉,照进了屋子里。
  云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披了一件外衫,起身走到了窗前,推开窗,往外望去。
  外面的天地一片皑皑,远处的屋檐,院中的树上,皆覆着晶莹的雪。
  “下雪了!”
  云嫤欢呼了一声,这下倒是不怕冷了,趿着鞋便奔了出去。
  绿芍正从院子里过来,见状,忙进房里搁下手中的水盆,取了件羽缎斗篷便追了上去。
  这场雪怕是下了一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云嫤玩得不亦乐乎,连远处有人来了也不曾注意到,随手便扔了个雪球出去。
  “扑”地一声,雪球正好砸在了来人的脚下。
  云嫤一抬头,便见一身绯色官袍的叶煦正停了步子。
  叶煦低首望向她,一双凤眸中全是笑意。
 
 
第49章 遇袭   “什么人?”
  “大人!”云嫤笑着对叶煦招了招手。
  叶煦望了望地上她扔过来的雪球, 朝她笑道:“玩得这么开心?”
  云嫤不好意思地道:“差点砸到你了。”
  叶煦忙道:“无妨。”
  随即,他又瞧了瞧她身上,见她穿得单薄, 便道:“这么冷的天, 该穿暖和了再出来。”
  云嫤摇了摇头,道:“我不冷。”
  又笑道:“我从前没有出过京城, 这还是第一回 , 见到外面的雪。”
  叶煦听了,不由也勾唇一笑,问她道:“这里的雪和京城的雪,有什么不同吗?”
  云嫤想了想,笑得眉眼弯弯, 道:“倒也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外面自由自在的,也更好玩!”
  叶煦见她是真的开心, 心里也不由跟着暖烘烘地。
  这些时日以来, 他总算是寻到了机会,将他那个想带她出去外面游赏的邀约同她说了。
  她欣然答应。
  可等到了他真的要带她出门的那日,却发现方随与绿芍也要跟着去。
  叶煦一阵默然。
  绿芍尴尬地对他笑笑, 道:“婢子原本不想去的, 可姑娘非要拉上婢子……”
  方随却甚是理所应当,对他道:“阿嫤说了, 我等来了这么久,还未好好出去走走,今日,倒正好随你一同去这鸣州的名胜看看。”
  云嫤也道:“对呀,大家一起去, 才热闹!”
  叶煦:“……”
  既是这样,便是大家一道出门去了。
  这日,众人倒是尽兴而归。
  可惜了叶煦原本的计划,全部没派上用场。
  后来,他又想方设法,找机会与云嫤相处。
  只是,他总以为她对他还未有情意,便不敢将话说得太过直白,生怕吓到她。
  万一将她吓跑了,他岂不是后悔莫及?
  但他一直将话说得那样委婉,云嫤自是不敢往深处想,便总是听不明白。
  就这样,眼看着,时节已从夏入冬,可两人之间竟无甚进展。
  他们两个互相稀里糊涂地,倒也罢了。
  却是将个旁观的绿芍急坏了。
  可绿芍虽急,却什么都不能做。
  她便只得安慰自己,这是时机还未到。
  待时机到了,便好了!
  这个时候,原本被落在后头的绿芍总算是逮到了空,赶了上来。
  她一见云嫤,便忙替她披上那件羽缎斗篷,口中道:“姑娘,仔细别着凉了。”
  云嫤暗中吐了吐舌。
  叶煦见了,不禁又笑了,道:“你是该听话,冻着了可不是好玩的。”
  云嫤见叶煦这时像是正要往前头去,便道:“大人,时辰还早,这么早便要去堂上吗?”
  叶煦点了点头,道:“有急务要处置,这便去议事了。”
  云嫤听了,忙道:“那你快去罢。”
  叶煦颔首,正要往前去,却又一顿。
  随后,他便温声对她道:“你今日还要随林捕头他们去巡逻的罢?刚下过雪,外面路滑,当心些。”
  “好,我知道了!”云嫤笑道。
  叶煦便往前头去了。
  云嫤笑眯眯地目送他离开。
  回房用了早点,云嫤很快便与方随一道出了门。
  见了他们两个,沿途的街坊们皆笑着同他们招呼。
  一路行来,都没什么事。
  雪虽停了,寒风照旧凛冽,刮得人的面皮都仿佛要冻僵。
  方随冒着风,与云嫤正拐过一条巷子口,忽见前面奔过来一个少年。
  这少年一见他们,便扑了过来,哭着道:“我的马丢了,我的马丢了!”
  见这少年哭得眼泪汪汪,云嫤不忍心,忙道:“你莫哭了,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
  少年抽噎着,说了起来。
  原来,这少年家住附近,家中养了两匹马,一向是精心照料着。今日,少年去给马喂草料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马厩里的两匹马都不见了。
  少年顿时慌张起来。
  他仔细查看了马厩周围,便明白了,是有人破坏了马厩,将马给盗走了。
  他赶紧出门去找,可找遍了附近,也没见着那两匹马的影子。马匹贵重,他不敢告知家人这个消息,便哭着跑了出来。
  直到恰好遇上了云嫤他们。
  少年原先便识得云嫤他们两个,此时见了他们,自是忙着来求告。
  云嫤听罢,便对少年道:“别怕,我们帮你找马。”
  少年擦了一把泪,拼命点头。
  云嫤思忖一番,对那少年道:“贼人偷了马,总会留下痕迹。昨日又刚刚下过雪,若是马匹经过,说不定便会留下马蹄印。你可知道,怎么追踪马的踪迹?”
  少年愣了一愣,顿觉找到了主心骨,忙道:“我会!我带你们找!”
  少年在家中时,养惯了马,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查找,果然在家附近的路边发现了马蹄踏过留下的痕迹。
  虽然,因为往来行人经过,那痕迹有些被踩乱了,但还是依稀能辨认出大概的方向。
  云嫤与方随便与那少年一起,一路找寻了过去。
  将近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人停停走走,找了一路,却见前方的道路越走越窄。
  这条路,竟是往附近的山林里去的。
  云嫤越来越疑惑。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隐隐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了想,对方随道:“盗马的贼人得了马,多半是要卖了赚银钱的,怎么也不该把马往山里赶。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方随听了,颇觉有理,便也同她一样,不由得停了步子。
  一旁的少年急着找马,却听不进去,一心想往前面的山林里去。
  云嫤同方随商量了一下,一时也并无更好的办法,便也继续,随着少年进了山。
  正是冬日里,又下过雪,这座山里少有人烟。三人静悄悄地往前走,很快便到了山林深处。
  忽地,前方传来了一阵马的嘶鸣声。
  少年大喜,忙回头对云嫤他们道:“那一定便是我的马了!”
  云嫤忙叫他噤声。
  三人循着声,放轻了步子,缓缓地绕到了一株大树后,借着大树的树干掩住身形,往林子里望去。
  前方有一座木屋,大约是先前进山打猎的猎户修建的,看样子,如今已被弃置不用许久了。
  此刻,这座木屋的周围,不见一个猎户,却是一群劲装打扮的武人,一望便知身手了得。
  这些人身后的树林里,拴着十来匹马。看起来,他们像是临时找到此处,便在此歇脚。
  少年望了一会,便认出了自家的马,立时激动地想要过去。
  方随死死地按住了他,道:“先别急!等我们想想法子。”
  云嫤低声对方随道:“这些人,便是话本上说的江湖人吗?”
  方随先前出门游历,比她见识得多些,便也压低了声,道:“没错,这就是一群江湖人。”
  云嫤忙点了点头。
  方随又道:“奇怪,他们盗马干什么?”
  云嫤正也觉得奇怪,见那些江湖人此时并未注意他们这边,便道:“过去瞧瞧。”
  三人猫着腰,沿着成片的树木摸了过去,到了那座木屋前。
  云嫤躲在窗外,悄悄往里看去。
  屋子里面,有人正在说话。
  却不是她料想中的江湖大汉,而是两个年轻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十分貌美,身量相仿,穿着也差着不多。
  依着云嫤看,她们的武功应当是非常厉害的。
  这时,其中一个女子道:“我们出来有些时日了,不好再耽搁了,今日便该离开这鸣州府城了。”
  另一个女子蹙眉,道:“若非路上跑死了两匹马,需得在此地寻得马来,这会,我们早该出城了。”
  原先的女子又道:“幸好一切顺利,今日出城,赶得上主上的吩咐。”
  另一个女子也点了点头,道:“万幸,没有耽误主上的大事。”
  原先的女子便道:“交代下去罢,一炷香后,便出发。”
  “是。”
  那女子应了,便朝着门外走来。
  云嫤吓了一跳,忙往一旁闪了闪。
  方随也赶紧带着那少年躲到了角落里。
  他们动作虽快,可那女子却警觉得很,立即便发觉了屋外有人。
  “什么人?”女子娇叱一声。
  云嫤急忙低头,猛地推了那少年一把,道:“快跑!”
  少年愣了一愣,已被她推开。
  待反应过来,他忙听话地撒腿便跑。
  此时,屋子里的两个女子都已飞身而出。
  她们一见门前立着两个穿着捕快公服的陌生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双双举剑攻来。
  云嫤与方随迎了上去。
  那一群江湖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为首的两个女子出手十分狠辣,云嫤与方随两人虽皆有家学,但到底与人动手的经历不足,起先还能与之相抗,在她们不断围击后,很快便开始不支。
  方随与云嫤且战且退,对方却步步紧逼。
  正在这时,其中一个女子忽地抖出一匹仿若披帛的金色软绫。
  那软绫被女子拿内力一催,铮铮如剑锋,朝方随迅猛击去。
  方随万没料到,她竟有这样一招。
  他一时不察,便被那飞绫击中胸腹,顿时喉口一股腥甜涌上,重重落下了身后的一道山坡,昏死过去。
  “方随!”云嫤大急。
  她心神一乱,被人一掌劈在后颈。
  顿时软软地倒下。
 
 
第50章 遇袭(二)   将她夺回
  鸣州府衙。
  叶煦下了值, 便出了议事堂。
  他回到宅院里自己的房中,脱了官袍,换上一身便服。
  随即, 他顿了顿,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相邻的小院里, 一片静悄悄地, 没有如往常一般,传来她的声音。
  是她还没有回来吗?
  府衙巡街的班次,他十分清楚,这个时辰,她早该回来了。
  难道, 是在何处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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