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进行时(穿书)——木羽愿
时间:2021-04-09 09:55:44

  她大声地吼完之后,像是又忆起了那一刻的恐惧,低垂下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低低地呜咽着,转过身去不让他看,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在极力忍着泪水,手上胡乱地抹着脸上滑落的泪珠,却好像怎么都擦不完一样。
  此刻她的眼泪倒是七分真,三分假。
  虽说现在燕骥不见得会有多心疼她,可既然他能忍受一个女人对他又亲又抱,还在他面前痛哭出声,说明他对她,总归还是有几分不同的。
  唐轻歌刚开始是演的,到后面倒是真的有点收不住了。
  自从来到书里,她都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关头,没招谁没惹谁,她是真的满腹委屈,哭得也是真情实感。
  她哭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慢慢停下来了。
  也是在这时,一直给燕骥诊治的大夫来了,他每隔三日便会来问诊一次,看看燕骥的伤恢复的如何。
  老大夫瞄了眼还在抽噎的唐轻歌,又看了看面色冷凝的燕骥,心里啧啧两声,断定小两口是吵架了。
  他照例给燕骥把脉,可手一放上去,大夫的眉头皱起来,又把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唐轻歌终于平复下来,看着大夫一脸凝重,忍不住问道:“大夫,他的身体如何了?”
  老大夫缓缓摇头,声音严肃,“他的外伤倒是在一点点好转了,可刚刚老夫给他诊脉,这脉象似是有些不对,像是中了什么毒,先前一直在体内积压着,脉象才没显出来。你最近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唐轻歌又紧张地看向燕骥,像是中毒的人是她一般,她的眼梢还通红,像是受人欺负之后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问:“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燕骥移开目光,云淡风轻地答道:“偶尔会使不上力。”
  大夫颇为惋惜地摇摇头,“那便应当是中毒的症状没错了,可老夫才疏学浅,实在对你体内的毒一无所知,只能开药尽力为你压制,也许日后你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这都说不准。”
  这件事唐轻歌倒真是没在原著里看见过,不过既然她没看见过,那就证明这毒要不了燕骥的命,燕骥还是能登上燕国王位,这毒估计迟早也会解了。
  思及此,唐轻歌也少了几分担忧,她还是紧皱着眉,对大夫说:“让您费心了,如果需要什么药材或是别的,您尽管跟我说就好。”
  老大夫摸着胡须笑了笑,将带来的药材递给她,“去吧小姑娘,把找人把今日的药给他煎了。”
  唐轻歌点头应了声,接过药材就出去了。
  大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偷瞄着燕骥,还是没忍住开口说:“别总惹你娘子生气,小姑娘嘛,哄哄就成了。你与她置气,日后真把人气走了,连哭都没地儿哭!”
  燕骥的额角抽了抽,无奈道:“她不是我娘子。”
  大夫点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我知道,还没过门吧。”
  没等燕骥说话,大夫的话匣子像是一下被打开了似的,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正是因为还没过门,小姑娘长的美,脾气秉性也好,你先前重伤昏迷时不知道,都是这小姑娘在一旁好生照料你,每次换药时她瞧见你那一身伤,她自己的眼眶反倒先红了。”
  燕骥抿紧唇,没说话。
  他心里早就认定唐轻歌是别有所图。
  他是失忆,不是失智,她那没由来的喜欢和情意,他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大夫开始回忆起当年自己的往事,自顾自感叹:“我年轻时就是我娘子主动的,那时候她处处待我好,可偏偏我不知好歹,不将她的心意放在心上,肆无忌惮地欺负她,谁成想后来我云游回来,才得知她要嫁人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追了回来。”
  “你如今这做派跟当年的我可谓如出一辙,眼下你整日冷言冷语地待她,等到真伤了人家的心,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第13章 花灯节   一阵苦口婆心后,大夫看着燕骥……
  一阵苦口婆心后,大夫看着燕骥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连连叹气,转而道:“你伤的重,服药太多,中毒的脉象这才显了出来,若要根除,还得需你自己弄清究竟是何毒,幸好你还年轻,趁早发现了,否则日后身子真亏损下去,你那小娘子到时恐怕要哭成泪人呢。”
  闻言,燕骥的目光沉了沉。
  先前他常常觉得使不上力,心口阵痛,原以为是重伤所致,并未察觉。
  眼下伤势一点点好转,中毒的症状他自己也有所察觉,只是他没了记忆,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他也不知道这毒究竟是他失忆前体内就已经有了,还是失忆后中的毒。
  若是失忆后中的毒,他醒来后,身边只有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也许她的一切行为都能得到解释。
  唐轻歌端着药回来时,大夫已经走了,只剩燕骥一人坐在榻上,他一袭黑袍,俊美深邃的五官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周身无端散发出森寒的气息。
  她才出去一会儿,这人怎么看上去比刚刚更拒人千里之外了。
  唐轻歌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走过去将手中的药递给他。
  药汤黑乎乎的,还散着一股浓烈的苦味,燕骥盯着那碗药,神色晦暗不明。
  如果这就是她的目的,那她近日所做的一切,难不成只是为了让他卸下防备心?
  莫名的,他的内心竟对这个猜测有些抵触。
  可理智又在时刻提醒他,只有这样,她的所作所为才有了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看着他没接,唐轻歌皱了皱眉,不解道:“怎么了?”
  他终于缓缓撩起眼看向她。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原本刻意涂深了肤色被蹭掉了些,露出本来的白皙。
  她乖巧地端着那碗药等着他,眼梢哭得泛红,娇怜动人,全然不见刚刚吻他时的娇纵强势。
  她好像有很多面,有时候明明很怕他,可次次吻他的时候又勇敢的惊人,甚至还敢在他面前那样嚎啕大哭,丝毫不顾形象。
  燕骥承认,他对她,还是有几分手下留情的。毕竟他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原本想掐死她,又偏偏鬼使神差地没下去手。
  他的敏感多疑,是在经历过的无数次谋害算计后,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燕骥不记得自己究竟经历过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停地提醒他,只有他不去信任身边的任何人,他才能够活下去。
  他一次又一次纵容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如果她所表现出的爱意都是演出来的呢?
  见燕骥一直不动,手中的药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唐轻歌有些急了,又往前递了递,“快喝呀,等会就要凉了。”
  他的目光深沉如墨,里面藏着无尽的猜忌和审视。
  唐轻歌怔了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道:“你不会觉得是我给你下了毒吧?”
  给他下毒对她有什么好处啊?这狗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见他沉默不语,唐轻歌彻底气笑了,一股脑地反问他:“我如果要杀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地救你?我有病吗?”
  她话音一落,房间里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她静了半晌,低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幽光,整个人像是被覆上了一层阴影,散发出浓浓的哀伤。
  唐轻歌再度抬眼看向他,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声音有些涩,“原来在你心里,我说的话,你连半个字都没信过,对吗?”
  他没答话,像是默认了。燕骥果然还是燕骥,冷血无情,哪怕她救了他,主动吻他,日日照料,他的心也仍然没有一点软化。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证明她做的还不够。
  唐轻歌在心里冷笑了声,内心的斗志没有一点熄灭。
  望着他的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从饱含着期待,再到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不见一点光彩。
  她沉默着,机械般地端起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以往她试药时总是被苦得不成样子,今日却只是紧紧蹙起眉,生生忍了下去,眉宇间的神情却看着比之前喝了药后更加苦涩失落。
  她将碗放到桌上,背对着他,只轻声说了句:“你若是不信,那就随你吧。”
  她的背影格外落寞,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燕骥才回过神。
  他看着桌上那碗空了的药,落在身边的手缓缓收紧,直到骨节都泛了白,才又松开。
  他究竟应该信她,还是杀她?
  -
  唐轻歌自从那日离开之后,就再没去看过他。
  他既然都那样怀疑她了,哪怕是面上表现的再喜欢他,她也不能完全没有脾气,一味地顺着他。
  燕骥那样聪明的人,很快就能想通,她就算真想要他的命,也会用其他更掩人耳目的法子,何必大费周章地来骗他讨好他。
  更何况,她要他的命又没用,她只要他的心。
  虽说唐轻歌显露出的情意不是真的,但是她确确实实也是顾忌他的性命的,关心都是真的,那天她走时表现的那么悲伤难过,不管他信了几分,说到底也都是因为他的疑心才误会了她。
  她被他的怀疑伤了心,短时间里自然不会再去找他。
  正好晾了他几日后,就到了宣国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前几日从鹿岭山回来后,唐轻歌就让银翘把那对耳坠翻出来,差人送去了陈子昂府上。没过半日,陈子昂就让人回信来,说是为表感谢,礼尚往来,遂邀请唐轻歌于花灯节那日去醉月楼用膳。
  宣国男女之防并不严重,可若说要还礼,总有比一起吃饭更妥帖的法子,何况唐轻歌还有婚约在身。他这番邀请,唐轻歌反倒有些摸不清他是何用意了。
  不过他可是未来的太傅,若是能结交,唐轻歌自然再乐意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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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节当日
  梨木梳妆台前,银翘给唐轻歌梳了一头漂亮的随云髻,又在她的眉间点了一朵海棠花花钿,让原本就明艳精致的五官更显妩媚多情。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唐轻歌就上了马车。
  许是因为花灯节的原因,平时通畅的大路今日也变得拥挤起来,一路熙熙攘攘的,等到马车一路驶到醉月楼门口终于停下时,她已经误了一会儿时辰。
  醉月楼是京中最大的酒楼之一,环境雅致,佳肴更是数不胜数,价格也高昂,不是寻常百姓能消费的起的,因此,醉月楼中的客人也大多都是达官显贵。
  因为身份不便,唐轻歌还是带了层面纱赴宴,刚一迈进醉月楼,便有小厮上前询问了姓氏,然后恭敬地将她领到了一间包房内。
  陈子昂早就已经候在这儿了,唐轻歌推门进去时,他立马起身迎她,语气礼貌又不失亲和,“轻歌小姐。”
  唐轻歌摘下面纱,颇为歉意道:“抱歉陈公子,让你久等了。”
  陈子昂看得怔了怔,又淡淡一笑,温和道:“无妨,子昂也刚到不久。”
  两人坐下来,陈子昂将菜单递给她,点了几个招牌菜,唐轻歌接过菜单看了看,又加了一道杏仁蛋羹。
  她喜吃甜食,香气喷喷的菜肴摆上桌后,唐轻歌着实大快朵颐了一番。
  中间摆着的一盘烧鹅几乎快被她扫荡一空,唐轻歌不禁感叹了一句:“这芙蓉烧鹅做的确实不错。”
  身旁的陈子昂笑了笑,也道:“是,子昂也曾在家乡尝过一次,却不如这里做的正宗。”
  唐轻歌眨眨眼,“家乡?陈公子家在何处?”
  “子昂籍贯宜州。”
  一听见宜州两个字,唐轻歌眼中一亮,兴致勃勃地又问:“听闻宜州城风景绝佳,不输京城繁华,可是真的?”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陈子昂都一一作答,见她如此感兴趣,又同她介绍了不少宜州有名的美食和游玩的好去处。
  陈子昂全然不知她的心思,只见她有兴趣听,便捡她感兴趣的地好好讲了讲。
  他的态度亲和又不失周到,谈吐又颇为斯文风趣,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十分融洽,唐轻歌还了解到了不少有关宜州的事。
  比如宜州城西较为繁华,到时她离开京城后,可以优先选择在那里落脚。
  看着陈子昂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唐轻歌不禁在心里又想起了燕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个万年冰山脸,整日只知道怀疑她气她,还油盐不进。
  唐轻歌在心里骂了燕骥一通,又忽然想起,燕骥住的客栈似乎就离这儿不远。
  今日是花灯节,她等会买点什么小玩意儿拿去送给他,也算是给彼此找个台阶下。
  他还没怎么对她上心呢,人她也不能晾的太久了。
  思及此,唐轻歌也没了再吃下去的兴致。
  两人一同出了酒楼,外头天已经暗了,道路两旁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挂着花灯,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十里长街被映照的灯火辉煌,一派人声鼎沸之象。
  唐轻歌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之景,不免兴奋地四处张望起来,视线所及之处皆让人目不暇接。
  她在看风景,身旁的陈子昂却满眼皆是她。
  她面上薄薄的白纱随风扬起,精致的五官若隐若现,额前一朵花钿点缀,菱唇微微勾起,似是月上仙娥般柔美朦胧,给人缥缈之感,像是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陈子昂只听见胸膛里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心中生出无尽的眷恋与情意,一时思绪万千。
 
 
第14章 琉璃花灯   她已与摄政王定有婚约,如今……
  她已与摄政王定有婚约,如今皇帝病重,太子年幼,摄政王恐会是最有可能的帝王人选。
  不久后的将来,她便是未来的皇后,他也永远只能做她的臣子。
  今日约她出来已是他唐突,原想着今日过后,他便断了这不该有的心思。可如今,胸膛中的火焰反倒愈燃愈烈。
  他听朝中大臣说,摄政王虽有婚约,却对她无意,若是她也对摄政王无意,那他是不是又多了几分可能?
  十里长街上,年少的状元郎心潮澎湃,竟对曾经不屑一顾的权力也生出些向往来。
  他不愿如此轻易地放弃,既有微薄的可能存在,那他便要尽力试上一试。
  哪怕最后他并非她的良人,她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后,那他便为她守住家国盛世,一生俯首称臣,也不枉他的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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