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柚一只梨
时间:2021-04-12 09:34:15

  ……
  谢汝醒来时已经过了辰时。
  平筝不知所踪,是莲月和玖儿伺候她梳洗。
  用过了早膳,她站在院里浇了花,又去看了孟玹,见对方气色很好,聊了两句,拎着药箱准备去书房找些书看。
  当初她借住在沈府,那些书便留在了这里,沈长寄对她没有秘密,这府上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去,任何案卷都可以随便看。
  不过谢汝从不乱动,她也怕自己粗心大意损坏了他的东西。
  往常她想看什么书,直接去书房即可,可今日她踏进院子,便看到失踪了一早上的平筝魂不守舍地站在院里,似有些焦躁地频频往书房的方向看。
  谢汝心头涌上一丝疑惑,叫了一声:“平筝?你在作甚?”
  平筝僵了僵,木然地转过身,“夫、夫人……”
  “怎么了?”
  平筝尴尬地咳了声,眼睛扫了一眼书房的窗户,突然大声道:“夫人!您怎么来了?是想找什么吗?”
  “你喊什么?”谢汝没错过平筝那飞快的一眼,“书房里怎么了?”
  “没,没怎么!”
  谢汝皱着眉,大步走向书房。
  “哎夫人!等等!”
  谢汝用力将门推开。
  沈长寄神色平静坐在书案的后面,面前站着一脸严肃的平瑢。
  谢汝惊诧道:“下朝了?这么早?”
  她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转,心头的诡异感更重。
  沈长寄挥了下手,叫平瑢退下了。
  他并未起身,单手拿起一卷案宗,“嗯,玄麟卫里出了些事,我回来处理。你想找什么叫平筝帮你,我有些忙。”
  若是平时,谢汝见他这么忙,拿了书册就会走,可今日,处处都透着奇怪。
  平瑢沉默地往外走,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道:“站住。”
  她转身,朝平瑢走近。
  平筝连忙迎了上来,夹在两人中间,“夫人夫人,怎么了,我哥惹你生气了?我替他求情你别生气。”
  “别说话。”谢汝冷声道。
  她凉凉地看了兄妹二人一眼,鼻间轻嗅,有药味。
  她目光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凌厉起来竟有几分沈长寄的样子。
  平瑢和平筝不敢和她对视,心里只剩下“完了”这一个念头,慌乱地左顾右盼。
  谢汝心猛地一沉,看向沈长寄,只见他也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你们下去吧。”
  “是!”
  兄妹二人得了特赦令,哪儿还有心思管沈大人的死活,不顾主仆情谊地瞬间消失。
  谢汝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怒意,拎着药箱进了门。
  她沉着脸走到沈长寄面前,命令道:
  “脱。”
  沈长寄讨好地笑了下,“阿汝,光天化日的,别……”
  她手指点了点,“我再说一次,脱掉。”
  “……”
  沈长寄不敢不从,将才刚穿好的衣服又解开。
  他的右胸上裹着纱布,血渗透了出来,将布染成了红色。
  他见谢汝眼眶红了,手足无措,连忙把前因后果不问自答。
  “城门前,我一时不查被冷箭所伤,没伤在要害,真的。”
  谢汝红着眼睛,冷静地将他仓促的包扎拆掉,重新上药,“谁干的?”
  沈长寄小心翼翼道:“在查了,应是柳将军的忠实部下气不过,恨我。”
  “计划中的?”她冷冷的一眼扫了过来。
  “不是!意外!”
  “嗯。”
  “阿汝……你别生气,我受伤了,陛下给我放了假,准我在家养好伤再回去,你看,我又能陪你了……”
  “你以为这是好事?”
  “不不不!是坏事!”
  “沈长寄,你以为能瞒我到何时?你将我当傻子吗?这般怕我发现,就没想过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我……我错了……”
  谢汝快要气死了,“你预备晚上睡在何处?”
  衣服总要脱掉,到时候她仍会发现。
  “我……没想过……”
  谢汝冷笑了声,“我帮你想,你这么喜欢在书房待着,那伤好之前就睡在这吧,不用回房了。”
  她拎着药箱往外走,狠狠地拍上了门。
  沈长寄惊慌失措地将衣袍穿上,怕牵动伤口,到时她更不高兴,又怕落后一步她就走远了。
  他艰难地穿好衣服,跑到门口,却听谢汝站在门口,叫来了十数名护卫。
  她冷酷无情地说道:“给我把这扇门守死,沈长寄若是敢踏出这门一步,你们就别活了。”
  十多人异口同声:“是!”
  谢汝回身,隔着门板,阴恻恻地说道:“夫君,你就好好在这里闭门思过吧,哼。”
  沈长寄:“……”
  他悄悄拉开一道门缝,外头黑压压地一群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
  叹了口气,又阖上了。
 
 
第68章 家庭地位。
  谢汝生气了。
  从早上开始, 沈长寄被关在有“重兵把守”书房里,除了给他送吃送喝送案卷的平瑢,没有一个活人与他说话。
  在平瑢放下了午膳, 再一次沉默地往外走时,沈长寄终于想起来自己才是这沈府的主子。
  他正襟危坐, 严肃着脸, “莫要忘了, 我是你的直属上司。”
  平瑢脚步一顿,看向沈长寄的目光里带了些怜悯, “大人, 玖儿姑娘在外头听着呢。”
  沈长寄:“……”
  “玖儿姑娘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属下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会被如实传达。”
  意思是,沈长寄此刻威胁下属的话也会被人一字不差地带回去, 讲给谢汝听。
  沈长寄心里有点慌,若是玖儿将话再添油加醋一番, 不知他夫人会如何误会。
  要是误会他对她的惩戒心存不满,那岂非是火上浇油?
  沈长寄想到这,再也坐不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 维持着首辅该有的尊严, 站起了身。在平瑢“我看你装”的目光下, 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玖儿:“……”
  玖儿福身,“大人。”
  “嗯, 那个, 我去看看她。”
  说着就要往外闯。
  玖儿往后退了一步,五六个身材高大的黑衣护卫持剑站了出来,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玖儿面无表情地说道:“夫人有令, 您不可踏出这里一步。”
  沈长寄努力地拾起家主的威严,“这里是我家,她,她……她怎能这般对我……”
  越说越没底气。
  玖儿点点头,“大人的话奴婢会只字不差地带到,大人请回吧。”
  “你们到底是在为谁做事?!”
  沈长寄被这群人烦的头疼,他很想拿着剑杀出一条血路,可又不敢。
  畏首畏尾,他就从未这般窝囊过。
  玖儿也不怵他的冷脸,直言道:“奴婢拿夫人的赏银与月钱,自然为夫人做事,你们说是不是?”
  “是!”
  十多个年轻力壮的侍卫异口同声,声若洪钟。
  沈长寄:“……”
  成亲短短月余,他的部下全都叛变,他说话就是在放屁,没人听,没人理,没人在意。
  彻底死心,灰溜溜地将脚缩了回去。
  玖儿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去复命,留下沈长寄与一众弃暗投明的下属面面相觑。
  狐假虎威的玖儿离开,沈长寄后背终于又挺直了几分,对着下属,他最知道如何能震慑人心。
  他脸一沉,眸子一压,果然护卫们纷纷移开了对视,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气势上瞬间被压,但没人后退,方才玖儿那句话其实也在敲打他们,毕竟现在管家的是夫人,他们大人也只能在外头威风威风。
  如今府上能在内院里守卫的,都直接听命于夫人,首辅大人是谁?哦,原来的主子啊,在夫人面前也得靠边站。
  大势已去,沈长寄只能退回书房。
  他迎面对上往外走的平瑢,没给平瑢什么好脸色。
  平瑢念在多年主仆之情以及救命之恩,好心提醒:“大人,待夫人气消,您还是有机会惩治这帮小兔崽子的。”
  沈长寄冷笑了声,“管不了他们,我还管不了你?”
  平瑢想到先前被沈长寄当驴一样使唤的绝望处境,一时间有些委屈。
  “您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大人有令,命他帮忙遮掩伤势,他如何能不从?
  事情败露,他和妹妹还要被牵连,受夫人的责难。
  夫人生气,始作俑者还要将罪责赖在他身上,委实冤枉得很。
  再一次生出辞官念头、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的平瑢,在开口的前一刻,想到了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想起供职在沈长寄之下能领到的丰厚的报酬,卑微地将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按了回去。
  他默默承受了沈长寄所有的怒火,在临走前,怼了沈长寄一句:
  “夫人如此,还不是大人你宠出来的?”
  “自作孽,不可活。”
  沈长寄:“……”
  平瑢走后,他反复思索。
  阿汝能这般待他,确实是他纵容出来的结果。
  从前她生气了亦或是受了委屈,都喜欢憋在心里,在谢家那样的环境里,她压抑了太久,她不能也不可以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嫁给他以后,她的情绪越来越外放了。
  生气了会发火,不用顾忌后果,不用担忧自己是否说错做错。
  这是好事。
  况且她这次恼怒的缘由,还在于他自己受了伤隐瞒。她是因着担忧他,才生气的。她在乎他,所以气他隐瞒。
  顿时眼前一亮,喃喃道:“夫妻本是一体,喜她所喜,忧她所忧,若欺之瞒之,才最是伤人。”
  沈长寄悟了。
  “她这是学会恃宠而骄了?”
  沈长寄如此想着,竟从这小别扭中体会到了甜蜜。
  他放松了精神,手托着腮,支在厚厚的一摞卷宗上,笑了出来。
  “原来是在与我撒娇啊。”
  “……”
  听完玖儿的回禀,谢汝有些放心不下,她决定过来看看,正好走到门口时,就听到沈长寄独自在屋中,一个人念念有词,一边说还一边笑。
  最后一句话,清清楚楚地从屋内传了出来,连带着还有男人得意的笑声。
  离得近的玖儿还有两名护卫也听到了,他们一个个都看看天,看看地,艰难地憋着笑。
  谢汝瞬间红了脸,一半是气得,一半是嫌屋里那个傻子丢人。
  她使劲在门上拍了一下,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出来:
  “阿汝?”
  很显然,他猜到了。毕竟敢如此做的,整个沈府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沈长寄的影子很快映在了门上,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他讪笑,“夫人……我错了……”
  不管何时,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谢汝冷笑了声,抱着肩膀,“原以为夫君该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妾身忧心大人苦闷,这才来看看。没想到大人自省倒是省出了乐子,如此便好,妾身心也安了。”
  沈长寄抓准时机,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将人拉进了屋。
  她回来看他,便是心系于他,心软了就有了破绽,就给了他可乘之机,此等良机千载难逢,沈长寄怎能错过。
  拉人进了门,她并没有反抗。沈长寄心头一喜,反手将门合上。想要拽着人进去,可谢汝却不从了。
  沈长寄也不勉强,手撑在门上,将人困在怀里。微低了头,讨饶道:
  “阿汝别生气,为夫知道错了。”
  谢汝别扭道:“大人何错之有?是我错了才是。”
  男人的身躯挺拔宽厚,他将她压在门上,侵略感太强,可她又不敢用力推,只能将手虚搭在他没受伤的那侧胸口。
  “我受伤了不该怕你心疼就瞒着你,比起这个,更叫人难过的是将你排除在外,对吗?”沈长寄抬手摸了摸她微红的眼眶,“回去哭过了?是我的错,打我骂我吧,就是别自己躲起来。”
  谢汝心头一酸,抿了下唇,轻声道:“反省得还算不错。”
  听她松口,沈长寄却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那副要哭却忍着不哭的样子最是叫人揪心。
  他受伤时没觉得有多疼,可看着她心疼自己的眼神,原本心里应当是满足的,一个女人钟情于一个男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他该自得的,可这事放在他身上,实在是比受了重伤还要叫人痛不欲生。
  沈长寄微微俯身,安抚地吻了下她的额头,低声道:“没有下回了,我保证。”
  “那你这回是怎么回事?”谢汝避开伤处,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是很厉害吗,杀人不眨眼,几个人对你一个你都不怕,怎得今日就被人伤了?”
  沈长寄受着她的捶打,无奈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出门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这副样子,还避开我不见我,你的错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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